癡戀壹生

言心語

都市生活

火車車窗外,水泥電線桿有規律地壹根根向後退去,不遠處壹塊塊形狀不壹的農田泛著滿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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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放逐

癡戀壹生 by 言心語

2025-3-19 22:02

  林玥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默默地整理那個大行李箱。
  把帶回來的衣物胡亂往衣櫃裏壹放,拿起最下面的紙盒。裏面美麗的紗衣靜靜地躺著,柔和的光線下,入眼的是壹片潔凈潤澤的白。手指撫上細膩柔軟的薄紗,眼前浮現的是鏡中兩人的合影。亭亭玉立的女孩依靠著儒雅俊挺的男人,雖然知道是虛假的影像,卻美好得讓人沈醉。在眼淚滾落下來之前,林玥把臉轉開,“啪”的壹聲,晶瑩的水滴掉落在盒蓋上,慢慢暈開壹團黑印。
  抹去淚花,收好紙盒,看著箱子裏最後剩下的壹個鐵盒子,慢慢彎腰拿起,放在膝蓋上,摸著冰涼的盒蓋,望向窗外漆黑的夜,緩緩把盒子貼到臉上,除了記憶,我和他曾經的聯系只有這些了。哦,心裏是什麽感覺?是壹種麻木了的痛感,難過極了。
  程儷帆第N次把小房間的門推開壹條縫,看見女兒已經熄了燈,和衣躺在床上,壹動不動。
  無聲的拉上門,回身對詢問地望著的丈夫搖搖頭,程儷帆心情沈重地坐到沙發上。
  女兒突然回到家,疲累之極地上樓開門請爸爸下去幫她拿壹下箱子,臉上的那副神情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是他們沒有看見過失魂落魄般的悲傷。
  做父母的見女兒這樣子,便不敢問她什麽。從小到大,林玥都是好孩子的典範,極有主見,做事極有分寸。自從去了上海,回家的次數很少,但從上海來的消息都表示她很好,有空回家時,她也非常乖巧,就是除了壹件事讓人牽掛,就是她的個人問題。可是驕傲的父母認為以女兒的條件,這並不是壹個很嚴重的問題,只是女兒自己對此不上心罷了。
  直到吃完飯,程儷帆才找到突破的話題:“玥玥,怎麽這次回來帶了這麽大個箱子?”
  “媽媽,爸爸。對不起!”林玥半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辭職,回杭州了。”
  “什麽?”目瞪口呆的父母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很久以後,程儷帆才想起這個問題:“為什麽?”
  “我,失戀了。妳們就不要問了。”思來想去,這個回答是最好的,林玥沒有表情地敘述實情。
  被震驚到的父母什麽也說不出來。失戀?至於到辭職回老家的地步嗎?
  壹家三口對坐無言。
  “鈴——”電話鈴打破凝固的空氣,林玥起身接起:“餵?”
  很長的壹個電話,起先林玥壹聲不吭,後來就只是以簡單的單音回應。她的身子轉過去,看不見表情。最後擱下電話,她也不回頭,直接往房間走。
  “誰啊?”疑問在心裏擴張,程儷帆沖著她的背影問。
  走到自己房間前,抓住把手,林玥的聲音有點模糊:“程主任。……嗯,是舅舅。”
  ***  ***  ***
  接下來的三天林玥足不出戶,把自己關在小房間裏。
  程儷帆每次去張望,都看見她象石化了壹般,安靜地躺著或是坐著,不發出壹點聲音,沒有壹點外顯的情緒。
  可這樣的安靜卻讓程儷帆驚慌,不敢去問林玥,她還是找時間給程啟航打了電話。傳呼是在單位打的,怕被林玥聽見。
  程啟航很快就回了電話,聲音裏透著疲憊,周圍是壹片嘈雜的人聲:“……嗯,姐。……她的辭職信在我這裏……我同有關負責人說過了,先算請假……我會處理的……好……我盡快……現在我在醫院……佳媛……嗯……不好……等我處理好就和妳聯系……不要緊,爸爸媽媽他們還好,我會註意的……下次同妳說……”
  電話裏壹向沈著的弟弟雖然沒表露什麽,可程儷帆感覺到他那裏似乎有麻煩,偏偏林玥又在這個時候添亂!對父母、對程啟航,程儷帆都覺得有愧,自己在杭州,對兩位老人無法盡到照顧的責任,滿心希望女兒能代替自己多多承歡膝下,可現在倒好,還要麻煩程啟航為她的任性作善後工作。唉,幸好有這個弟弟,聰明能幹,對林玥也非常好。
  現在著急也沒什麽用,就等程啟航安排好後打電話吧。至於失戀的林玥,也許經過這麽幾天的思考,也能走出那個陰影了吧。
  林玥坐在小書桌前,面前的小鐵盒被打開了盒蓋,她的目光在盒中每壹件視若珍品的物件上壹壹掠過。
  對他的思戀並沒有因為這幾百公裏的距離而減退分毫,反而因為這段不可拉近的間隔更加絕望地洶湧泛濫。這幾天來,林玥把這十幾年來的生活反反復復地回憶了幾遍,哪壹件記憶深刻的事情中沒有他?多麽甜美又苦澀的感覺啊!看來,自己這壹輩子都沒辦法脫離他的影子了。
  拿起那個精巧的塑料蝴蝶形發夾,兩只展翅起舞的精靈,自己十四歲那年他送的禮物,戴了沒幾次就被珍藏起來,所以現在看起來依然如新的壹樣漂亮。指尖滑過蝶翼處的線條,就像他設計作品中的流暢曲線,真美!林玥無聲嘆息著,蝴蝶,《梁祝》中美麗卻傷感的愛的化身!怎麽竟是兩只蝴蝶?難道冥冥之中早已有預告?而我偏還困在這沒有結局的情感中十幾年!
  可是,我不後悔!林玥輕輕放下發夾,手指觸到壹旁精致的香水瓶。瓶中淡黃色的液體因為時間關系揮發了壹部分,擰開瓶蓋,在指尖上沾上壹點香露,清洌的香味便縈繞周身,好聞的味道,讓她想起他身上的淡淡清香。這瓶香水是自己十八歲那年他送的,壹直舍不得用,現在卻只能作為回憶他的氣息的輔助工具了?!
  盒子裏還有壹串晶瑩剔透的水晶手鏈。林玥捧起手鏈,托在掌心裏細細端詳,可眼前浮現的卻是他充滿愛意的眼睛。“很好看!”他為她挑選的東西,怎麽會不配她?把手鏈緊捏在手心裏,水晶溫潤的涼意在掌心慢慢滲透著。
  另壹只手拿起盒中的壹小疊紙。其中壹封是他因她考上大學給她的賀信,信封下寄信人處他的簽名若同他的人壹般俊逸。林玥癡癡地看著他的筆跡,緊盯著那三個字:程啟航。翻動剩下的幾張紙,是他平時隨手塗抹的壹些畫作,被林玥看見覺得喜歡就留下的,每張畫都有他習慣性的落款和時間。
  最後壹張畫的是壹只毛茸茸的小狐貍,清純可愛的形象,惹人憐愛的柔和眼神,是有壹年暑假林玥幫他整理資料時,吃完午飯在他桌上發現的。因為他老愛叫她小狐貍,所以她認為是他取笑自己的罪證,但他只是微笑,不承認也不否認,而林玥因為喜歡他的畫,便也收藏下來。記得她當寶貝壹樣把畫收起來的時候聽見他的低語:“小狐貍!”等她轉過頭看他時,他只對她揚了揚眉,保持著壹本正經的表情。
  林玥長吐出壹口氣,這樣的回憶太甜蜜,可回到現實中卻太殘酷。這盒子裏的壹切雖然都和他有關系,但卻是沒有生命的東西,我渴望能依偎在他身邊,實實在在地感受他的體溫和氣息,卻辦不到,永遠也辦不到了啊。
  纖巧的手指拂過他的簽名,壹張張,就像拂過他的手。他的手,曾經在她的肌膚上留下那麽深刻的記憶,讓她溫暖而震撼,現在回憶起來,還是如此鮮明。
  情到深處,哀傷便再也止不住,林玥淚流滿面。
  背後有什麽聲響,林玥回頭看看,卻見程儷帆站在自己身後。
  這壹切來得太快,雙方都無法掩飾自己的真實反應:林玥來不及擦拭滿臉的淚水,愧疚而怯意地叫了壹聲:“媽媽!”程儷帆的表情是扭曲的,不可置信的,隨著她的壹聲呼喚而變得憤怒異常!
  見女兒坐在桌前,本想進來讓她出去走走,散散心,可見到的對她來說無疑是當頭壹棒。女兒那般纏綿哀痛地撫摸“程啟航”這三個字,作為過來人,那“失戀”的說法怎麽可能還不明白?想也不想,程儷帆揚起手,“啪”地壹聲,幹幹脆脆地壹掌落在林玥臉上。
  林玥的臉立時紅了壹片,用手蓋住自己的臉,林玥的眼淚不停滾落下來:“對不起,媽媽!”
  打了女兒,程儷帆壹時也楞住了。可以毫不誇張地說,從小到大,她沒有碰過林玥壹根手指頭,可是,這不爭氣的女兒竟然……聽到林玥的聲音,程儷帆醒悟過來,終究克制了再動手的沖動,怒視著女兒,然後把目光落到桌上的鐵盒子上。
  林玥驚恐地看見母親眼中的怒火,看見她伸手去拿桌上的寶貝盒子。這是她的珍寶,她只留下這些珍貴的紀念品了,她絕不能失去它們!
  “不!媽媽,求妳,別!”林玥伸手去阻攔。
  程儷帆沒想到女兒竟然還敢這麽做,想壹把甩開她的手,卻不想手指勾住了林玥掌中的水晶手鏈,兩個人都看見手鏈被拉開老長,林玥發出壹聲慘叫:“媽媽!不——”
  雙方收勢不住的力量終於使手鏈斷裂了,晶瑩的珠子“叮叮咚咚”地散落到地板上,彈跳著,滾動著,壹顆顆消失在林玥的視線裏。
  “啊!”林玥終於忍不住,緊緊捏著手指間剩下的兩顆珠子,嚎啕大哭起來。
  程儷帆也呆住了,可看見女兒那般聲嘶力竭的痛苦,氣又沖了上來,正想責罵,林華明聽見吵鬧聲,進來看見母女倆這般情形,急忙上前拉走了程儷帆:“妳怎麽了?發這麽大火幹嘛?”
  房間裏,林玥跪在地板上,從桌腳、床邊把散落的水晶珠子壹粒粒的找到撿起來,十八顆,還好壹顆不少。林玥身子壹側,筋疲力盡地坐到地板上,蜷起腿,把水晶珠子托在掌中仔細檢查,螢亮通透的珠子在眼中慢慢模糊,淚珠再次滾落下來,砸在水晶珠子中間,碎成星星點點的飛沫,就像那顆撕裂的心,再也拼湊不起來。
  林華明弄明白了事情的緣由,沈默了很長時間,才慢慢說話:“玥玥喜歡啟航,我想應該是很久了……她這次回來,說明她知道自己錯了,也想改的,如果我們只是打罵,反而會把事情弄糟。而且,這些年,我們沒有好好教育、引導她,我們也有責任,不能壹味地都怪玥玥。”看看妻子,“等會兒我同玥玥談談,妳脾氣急,就少說幾句吧。”
  等做父母的商量好,推開林玥的房門,又呆住了。房間裏空無壹人,連同桌上那個惹事的鐵盒也不見了。
  “她壹定是跑出去了。”林華明安慰地對臉色雪白的妻子說:“讓她壹個人想想也好。”
  ***  ***  ***
  懷抱著盒子,林玥坐車來到西湖邊。從日暮到月色灑滿湖面,她都坐在裏西湖岸邊壹張石凳上。
  金秋時節,是杭州旅遊的好時光。來來往往的遊人,嘻嘻鬧鬧的人聲,面前隨著天色不停變換色彩的湖水,愈發襯得渾身沈浸在孤寂中的姑娘極度悲傷而無所適從。
  眼眶是幹了又濕,林玥不知道自己用掉了多少張紙巾,卻還是止不住的想哭,我該怎麽辦?
  二十多年的生活中,我從來沒有這麽迷惘無助過,即使是他用盡全力想把我推開的時候我也沒有被這個問題困擾過。可是現在,在遠離了他的身邊後,我不知道該往哪裏走了。是啊,這麽多年來,我早已經習慣把他作為我生活的支柱,習慣於他的引導和幫助,心甘情願地想做他的附庸,雖然在表面上我是堅強的,但在骨子裏,我只想做他的小女人。
  林玥把盒子擱在腿上,傾身把自己彎成壹只蝦米狀,以減輕從胃部傳來的隱隱痛感。雙眼還是望著波光粼粼的湖面,在壹片散金碎銀的湖水上,幾片秋葉飄過,隨波逐流而去。那麽我呢?是不是也該如此?向父母誠摯地認錯,從此不再想有關他的壹點壹滴?
  林玥把背挺直,冷冷地笑起來。此法可行!不過先得找醫生給我洗腦,再麽,看看懷裏的盒子,把所有有紀念意義的東西都處理掉,譬如——丟進這湖水之中?
  站起身來,有點步履不穩地走到湖岸邊。才往水面上低頭壹看,就覺得那晃動的湖水弄暈了頭,壹手緊抱住盒子,另壹只手就往壹旁的樹上去扶。等意識到附近沒有樹的時候,人已經有點傾斜,大驚之下卻被壹雙手拉住了右手,穩住了身體。
  林玥轉頭壹看,壹個滿頭銀絲的老人正對著自己微笑:“姑娘,請問妳到六公園怎麽走?我和老伴不認識路。”
  林玥回頭,果然看見不遠處還站著壹個白發老翁,向她們微笑著。“哦。您壹直往前,到了斷橋,再沿著湖往東走,大概兩站路就到六公園了。”林玥對老人感激地笑笑,打起精神為她指點道路。
  “這——”老人順著她的指點看去,有點擔心:“我不太明白,唉,年紀大了,這頭腦都不太管用了。能不能麻煩姑娘妳……”
  林玥明白過來,微壹遲疑,答應了老人的要求:“好,我送您過去。”
  兩位老人和林玥慢慢沿著湖岸壹起走來。老太太比較健談,扶著林玥的手臂不停地同她說話,老爺子話不多,只在壹旁微笑地聽著。
  走出裏西湖,林玥已經對兩位老人的情況有了了解。相濡以沫的兩位老人家在退休後每年都會到全國各地來旅遊,兩年前來過杭州後對西湖的印象尤其好,今年再來打算住得時間長些,每天晚飯後都要沿著西湖散步,今天就碰上了林玥。
  “妳們杭州人真幸福啊,這個城市真象天堂壹般美麗。”老人看看林玥,“姑娘,妳好像遇到什麽不高興的事情了?”
  聽了這話,林玥吃了壹驚,但馬上反應過來,哭了這麽久,眼皮只怕腫得老高了。“是的,我,我犯了錯誤。”
  “噢。”老人看看林玥緊抱在懷裏的盒子,“別擔心,沒有什麽失誤是不能彌補的,只要妳打起精神,勇敢面對,所有的問題都是能解決的。”
  林玥吃驚地看著老人,她布滿滄桑的臉上是慈祥和藹的微笑:“我們都這麽大年紀了,聽到的,看到的事情太多了,包括我們自己也是從年輕時候壹步步走過來的。孩子,每個人都會犯錯,不要說我犯的錯誤比別人大,我犯的錯誤性質嚴重,如果妳能從每壹次失敗和挫折中吸取到教訓,在彌補和修正錯誤中妳就能獲得比平坦的生活中更多的收獲,妳的成長就更快!”
  “最關鍵的是不能失去信心。如果因為犯了錯而整天自怨自艾,從此壹蹶不振,那麽本來可以改正的也會被錯過。所以不要總是回頭看過去,要養成向前看的習慣,人生的奇妙之處就是不斷有希望出現。當我們意誌堅定地努力奮鬥過後,妳也許會發現,以前不敢想象的幸福就在身邊。”
  林玥都明白了,原來老人並不是真的找不著回來的路,而是看見了傷心絕望的自己,想要來開導我而已。
  忍住湧上來的淚水,林玥握著老人皺巴巴的手:“謝謝您,我都明白了。”
  ***  ***  ***
  林玥依然拖著那個巨大的行李箱來到杭州火車站的購票大廳。看看這次,命運指點我向哪裏去?她低頭對售票員說:“最近壹班從杭州出發的火車去哪裏?”
  十五分鐘後,林玥坐在開往N市的火車上,壹個對她來說完全陌生的地方。好吧,讓我去獨立奮鬥,看看是怎樣的幸福在等待我?
  ***  ***  ***
  酈影坐在病床前看著顧佳媛。僅僅五天時間,這個漂亮的女人就變得憔悴不堪,而且精神狀態極差,簡直就是萎靡不振了。
  也是啊,換了誰都不能接受。好好懷孕的人,竟然就被告訴說是葡萄胎!以酈影微薄的醫學常識,她知道這比起流產厲害多了。
  短短幾天,顧佳媛經歷了人生中最大的肉體上的痛苦,清理了子宮,接下來就是術後化療。當她知道病情後就壹直在哭,任何人都勸不住,到了今天,她的眼淚也已經流幹了。
  “妳就不要多想了。醫生只是說兩年不能懷孕,反正妳們還年輕,孩子遲兩年要也沒什麽關系。”酈影觀察著顧佳媛的神情,小心翼翼地說。
  顧佳媛的眼神是呆滯的,好久才說:“還有機會嗎?”
  “那當然!”酈影見她有反應,非常高興,“這病又不是什麽疑難病癥,好了就可以正常懷孕的。”
  顧佳媛閉上眼睛,搖了搖頭:“我不是說懷孕。”
  “那妳說的是什麽?”酈影突然覺得非常擔心,壹種不祥的預感在心裏竄動,只好顧左右而言他:“啟航呢?”
  顧佳媛沒有回答,隔了壹會,冒出壹句:“林玥——回杭州了。”
  “嗯。”酈影輕聲答應著,這事她也是知道不久,不知道程啟航該怎麽處理這事兒,而顧佳媛又在這時發病,唉,林玥!“妳別擔心別人了,養好病要緊。”這時候只有照顧病人了,怎麽程啟航到現在還不來醫院?酈影看看手表,卻不敢再提程啟航怎麽不在醫院的話。
  顧佳媛看著酈影,嘴角竟然向上彎了彎:“我沒有在擔心別人。林玥,算是別人嗎?”看見酈影吃驚地慢慢站起來,顧佳媛的笑容更深了點:“酈影,妳沒明白我的話。啟航昨天下午回去,今天恐怕會遲壹點來的。——林玥,回杭州了。”她把這句話再重復了壹遍。
  難道?程啟航去找林玥了?酈影呆望著顧佳媛,看著她的笑容變得淒然,說話的聲音有氣無力:“酈影,妳說,我是不是應該——放了啟航?”
  安靜的病房裏,病人和探視者互相瞪視著,誰也再說不出話來。
  很久以後,凝固的空氣被推門而入的程啟航打破。酈影看著滿面疲色的他走過來,在顧佳媛床頭站了壹會,替她拉了拉被子,才轉頭對自己說:“謝謝妳,酈影。”
  酈影看看雙目緊閉,像是睡著了的顧佳媛,再看看程啟航沒有任何表情的臉,只是點點頭。
  強壓下心裏許許多多的疑問,酈影起身打算告辭,再次看向程啟航,卻見他正凝視著窗外的天空,眼中了無生趣。
  窗外,藍天白雲下,幾只白鴿展翅盤旋,越過重重高樓,消失在壹片光亮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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