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醫院

　　謝楚鈺到醫院的第壹件事不是去看蘇艾真，而是去醫生辦公室。
　　“為什麽會發情？”他直截了當地問。
　　蘇艾真自從懷孕就壹直在謝正的醫院做的產檢，產科的醫生也認識謝楚鈺，他讓人先坐下，謝楚鈺沒動，他就認真地說起蘇艾真的情況。
　　“因為信息素紊亂。”
　　謝楚鈺不理解，“我安撫過他，怎麽會紊亂？”
　　他以前跟蘇艾真沒有親密關系的時候都很正常，怎麽接收了他的信息素安撫反而會突然發情？
　　“妳什麽時候給他做過信息素安撫？”
　　“五天前。”謝楚鈺頓了頓，說：“因為我要出差。”
　　醫生告訴他：“那可能問題就出在這，孕期的Omega得到了妳的安撫，後面就會更加需要妳的信息素，可妳不在身邊，他只會更加難熬，從而導致發情，不用太擔心，他目前狀態還好，妳可以嘗試給他做臨時標記，會比單純的信息素安撫好得多。”
　　謝楚鈺雙手插在褲兜裏，遲遲不回話，醫生把壹邊的B超單拿給他看：“我還要跟妳說個事，蘇艾真的雙腿癱瘓太久了，影響到了他的生殖腔，胎兒比指標要小1-2周。”
　　B超單上的影像可以看出胎兒完整的形狀，他仔細看了診斷，除了偏小，其他目前都還好。
　　“他孕吐嚴重，需要額外補充營養劑，也需要Alpha的陪伴。”
　　醫生還叮囑了些別的，謝楚鈺說了聲“知道了”就離開了辦公室。
　　他原本是擔心自己出差後，蘇艾真會不適應才給他信息素安撫，誰知現在弄巧成拙，秋姨說他離開的第二天蘇艾真就發情了，而他今天才回來，期間蘇艾真沒有給他發過任何消息。
　　說不上來什麽感受，謝楚鈺挺生氣的，至於生氣的理由，他沒法細數。
　　以前覺得蘇艾真既溫柔又體貼，永遠會照顧別人的情緒，跟自己說話的時候永遠笑眼彎彎，他壹直覺得是因為蘇艾真本身就是這樣的人，Omega對誰都是這樣的，但後來發現並不是，蘇艾真喜歡他，並且在喜歡這件事上非常執拗，也非常笨拙。
　　笨拙到不像他以前認識的艾真哥，明明壹個電話的事，硬是把自己弄進醫院。
　　病房的門上只有壹塊小小的玻璃，謝楚鈺看到蘇艾真側躺在床上，大半張臉都要陷進枕頭裏，秋姨端著碗遞到他嘴邊，Omega無精打采地搖搖頭，不想吃的樣子，謝楚鈺咬了咬牙，推開門走進去。
　　蘇艾真沒有第壹時間發現他，是秋姨拍了下他，他才看到了謝楚鈺。
　　瞳孔壹下子就亮了，很驚訝，指尖攥著雪白的床單，壹邊喊著小楚壹邊要起來，秋姨去扶他，謝楚鈺就讓秋姨先出去。
　　秋姨左思右想，最後把碗放在壹邊的桌子上，“那好，謝先生，先讓艾真把粥喝了，他好長時間沒進食了。”
　　發情期的Omega幾乎不會感覺到饑餓，蘇艾真打過抑制劑，但畢竟在孕期，沒法徹底脫離發情，謝楚鈺看著蘇艾真慢吞吞坐起來，看得出他在克制，但濕潤的眼睛還是出賣了他，裏面滿滿都是自己的倒影。
　　謝楚鈺別過臉，同時用右手捂住了蘇艾真的眼睛，Omega的體溫滾燙，眼皮的溫度幾乎燒穿他的掌心，柔軟的睫毛來回地掃，暴露出他的不安。
　　“小楚。”
　　嗓子像被泡發的海綿，壹開口就在滴水，因為發情，膽子也大了些，謝楚鈺看他擡起手，在空中猶豫了好幾秒，然後才放在他手臂上，隔著衣服的布料向拉下。
　　那句“妳怎麽回來了？”還沒說出口，謝楚鈺就問：“要我餵？”
　　蘇艾真的睫毛抖得厲害，他沒敢看謝楚鈺的臉，像做錯了事壹樣，悄悄地往後挪了下。
　　“我自己來就好。”
　　Alpha的味道只會讓他越來越難以抗拒，如果謝楚鈺壹直離他這麽近的話，他會很難受的。
　　“蘇艾真。”
　　謝楚鈺突然彎下腰，好看的臉陡然湊近，信息素撲面而來，蘇艾真恍惚壹瞬，下意識要躲，被謝楚鈺勾著後頸摁回來，腺體被觸碰到，蘇艾真喘了壹聲。
　　“小楚。”聲音難免慌亂，手都不知道往哪放，“放開我。”
　　謝楚鈺幽深的眼睛讓他無所適從，蘇艾真好不容易被抑制劑壓下去的情潮又竄上來，偏偏Alpha的指腹在他的腺體上揉，玫瑰的香氣四溢，他害怕地求饒：“松開我吧，小楚，別碰，啊……”
　　謝楚鈺好像在生氣，因為信息素的味道很沖，但是為什麽生氣呢？他混沌的腦子想不明白。
　　“我喝。”蘇艾真眼眶通紅，他以為是自己不吃飯謝楚鈺才生氣的，覺得又給人添了麻煩，“我喝的，好疼……”
　　腺體在被蹂躪，他的身體不斷發軟，臉頰潮紅，私處變得潮濕，把病床都洇成壹片，幸虧蓋著被子看不出來，謝楚鈺還是沒放過他，他快沒有力氣了，Alpha離他太近，鼻尖都幾乎貼著他，眼底的那顆痣不停在他眼前晃。
　　“喝不喝粥？”謝楚鈺聞著蘇艾真渾身發情的味道，嗓音克制不住地暗啞。
　　蘇艾真脫力般地朝他靠過去，用氣音回答了壹聲“嗯”。
　　謝楚鈺被他打敗了，手掌攬住他腰側，深深嘆氣：“至於嗎？嗯？發情住院都不說？”
　　蘇艾真突然就有點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喉嚨口快被燒幹壹樣，手指扣著指甲，很小聲地說：“怕麻煩妳。”
　　他以往的發情期都是提前打好抑制劑的，而他的活動範圍也很有限，這回因為懷孕，莫名進入了發情期，本以為可以熬過去，但是不行，他非常非常想念謝楚鈺，腿根處全是水，想到了Alpha出差的前壹天晚上插在他肉穴裏的手指，他抱著手機壹遍遍喊著謝楚鈺的名字，卻還是沒敢打出那通電話。
　　他真的很怕麻煩別人，尤其是謝楚鈺，他要是因為發情而給謝楚鈺打電話，Alpha會怎麽想他？
　　那碗粥直到放涼都沒有被動過，謝楚鈺把手從蘇艾真的腺體上移開，然後俯身從他的頸側繞過去，在Omega反應過來之前，用犬齒咬破了他的腺體。
　　整個過程很快，蘇艾真發不出壹絲聲音，身子都在顫，Alpha的信息素從他被刺破的腺體註入，他開始感到昏昏欲睡。
　　他沒有接受過標記，也不太了解這意味著什麽，只覺得身體很輕，意識卻慢慢清醒。
　　“小楚……”他上半身掛在謝楚鈺身上，還在不停喘，害臊都忘記了，呆滯地問：“妳怎麽回來了？”
　　腺體帶出的血液全被謝楚鈺咽進了嘴裏，他盯著蘇艾真後頸柔軟的頭發，“妳現在問是不是晚了點？”
　　被標記過的蘇艾真有些黏人，用臉頰很輕地蹭他的下巴，呢喃道：“妳回來了。”
　　“離我遠點。”謝楚鈺試圖推開他，Oemga濃郁的信息素讓他的腺體都開始發脹。
　　他還是維持著彎腰的姿勢，蘇艾真就摟著他的頸，像貓壹樣蹭他，又像是在討好。
　　“蘇艾真，妳知不知道妳在做什麽？”謝楚鈺沒什麽表情地笑了聲，語氣很冷淡，蘇艾真聽了這話，眼睛在他臉上來回掃視，瞳孔漸漸恢復清明，意識到自己剛剛放肆的舉動，才壹點點松開他。
　　“對不起。”
　　“誰要妳的道歉。”
　　蘇艾真耷拉著腦袋，心裏開始想著該怎麽開口解釋這次發情的事，謝楚鈺還在生氣。
　　“妳不是很能忍嗎？”
　　“這次忍了多久？”
　　“發情了還吃火鍋呢？”
　　蘇艾真慌忙擡起臉，因為被標記的紅暈還沒完全褪去，連連搖頭，“我沒。”
　　“妳沒？妳的朋友圈秋姨給妳發的？”謝楚鈺咄咄逼人起來，蘇艾真有種被戳穿的尷尬。
　　蘇艾真望著他，幹凈澄澈的眼神亮晶晶的，他半張著嘴想解釋，但好像又沒什麽可解釋的，謝楚鈺站在床邊，冷著臉又問了壹遍：“吃沒？”
　　蘇艾真的嘴唇被他咬了又咬，硬著頭皮撒了個謊：“吃了。”
　　那張照片不是假的，他確實吃過火鍋，也不算騙人。
　　他聽見謝楚鈺吸氣的聲音，怕Alpha還要問他壹些難以回答的問題，開始轉移話題，“小楚，我還是喝粥吧。”
　　他爬過去要去拿秋姨撂在那的碗，手腕被突如其來的手抓住，壹股力道將他往上拖，後腰被緊緊摟住，他的肚子只有壹點點凸起，穿著衣服不明顯，但是被緊密貼著的時候，還是能夠感受的到。
　　那是他和謝楚鈺的孩子。
　　“怎、怎麽了？”他雙腿使不上力，被迫攀著Alpha的肩，無措起來。
　　謝楚鈺扣住他的後腦勺，在病房門外人流走動交談的聲音裏，泄憤似的咬住了蘇艾真的唇。
　　他想，壹定是蘇艾真的信息素太膩了，又在發情，影響到他了，不然他怎麽可能會想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