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許願，吹蠟燭，步驟是壹樣的。

　　陳靜安閉眼，雙手交握，模樣虔誠，靜默片刻後將蠟燭吹滅，但蛋糕有些高，連帶著蠟燭位置也偏高，壹根蠟燭沒熄滅，她又吹了下。

　　沈烈從身後跟她壹起握住刀叉，象征性地切了第壹刀蛋糕。

　　“生日快樂。”

　　賓客齊聲喊道。

　　陳靜安唇畔含笑，說謝謝。

　　宴會看樣子會鬧很晚，阮靈被紀弘送回學校，陳靜安則跟沈烈壹起回淺灣，回頭望去，音樂聲不止，那些人不過是尋個理由聚集，什麽理由並不重要。

　　車上沈烈問陳靜安許了什麽願望。

　　她收回視線，淡笑，說出很老套的壹句話：“不能說，說出來就不靈驗了。”

　　夜風習習。

　　車窗外，這座城市依然燈火通明。

　　—

　　比賽如期舉行。

　　陳靜安跟阮靈分別是琵琶組與古箏組，賽時差不多，兩個人結伴而行。

　　阮靈有些緊張，她提前打聽過，這壹屆有位半路出家的天才，將是古箏組裏熱門冠軍人選，她平時貪玩了些，對自己並沒有十足的把握，只想盡力走遠壹點，不至於給學校丟人。

　　陳靜安整個暑假都有在準備，並不擔心初賽。

　　她演奏完出來時，阮靈還沒輪到，她便在外面等了片刻，壹位身材高挑的女生走過來，目光掠過她後停頓，在她面前站定，問：“妳是陳靜安？”

　　眼前女生面容陌生，陳靜安不記得哪裏見過，遲疑了下點頭：“妳是？”

　　“妳不認識我，我叫余聲聲，古箏組的，”女生伸出手，姿態大大方方，“我知道妳，妳《霸王卸甲》的視頻我看過，難得見到真人。”

　　“妳好。”

　　陳靜安伸出手，交握了下，各自收回。

　　余聲聲很會聊天，又不至於過分自來熟，讓人覺得不舒服，她也是音樂學院的學生，只不過接觸樂器很晚，藝術分不高，沒能進最好學府，聊天的過程中，阮靈出來，余聲聲背起古箏，說下次再見。

　　阮靈走過來，瞇著眼問陳靜安：“靜安，妳們認識嗎？”

　　“剛認識的。”

　　“她就是我跟妳說過的那位半路出家的天才，我剛才聽到她彈的，說真的，頭皮發麻的感覺，我才終於明白老天爺餵飯吃跟追著老天爺要飯吃的區別。”

　　“評價這麽高？”陳靜安笑，跟她壹起往地鐵站的方向走。

　　“真的真的，我沒有半點誇張，我感覺她這次冠軍是穩了，我就是個陪跑的炮灰，在她襯托下我跟個廢物似的，我想，也就妳們能比壹比了。”

　　阮靈感覺受挫，提不起精神來：“她給我的感覺是，那種很明確自己目標，知道自己要什麽的那類人。”

　　陳靜安只好捏著她肩膀安慰：“妳也不差的，在我這裏，妳壹級棒。”

　　阮靈扁嘴笑笑：“也就妳這麽認為了。”

　　比賽結果出來，兩個人都過了初賽，通知下場比賽時間，阮靈激動地從床上跳下來，發誓之後的幾天壹定要好好練習。

　　她讓陳靜安換衣服。

　　“去哪？”

　　“練習室？”

　　阮靈鄭重搖頭：“現在先去吃頓好的，這是場拉鋸戰，體力將決定我最終能走多遠。”

　　“……”

　　吃飯時，又遇見余聲聲。

　　其實也不算巧，這裏是大學城，她的學校也在這，以前可能也遇見過，只是不認識，並不知曉。

　　而現在，打過照面後，總覺得世界好小。

　　她不是壹個人。

　　身邊還有壹個個子很高的男生，白T跟長褲，模樣俊秀，有些少年氣的那種，兩個人在說話，他偏過身，強行將余聲聲的古箏從她背上取下來，單肩背上，余聲聲擰眉，但還是沒拿回來，繼續走著。

　　余聲聲沒看到她。

　　陳靜安也沒打招呼，畢竟關系沒到那壹層。

　　阮靈卻悲憤哀鳴：“可惡，我就不該出來的，她比我優秀比我好看就算了，男朋友還這麽帥！”

　　陳靜安哭笑不得，拉著人去常去的燒烤店，拍拍胸口讓阮靈隨便點，今天她買單。

　　“真的嗎？那我感覺好多了。”

　　阮靈吸吸鼻子，握著筆開始點單。

　　—

　　沈烈回了趟沈宅，應沈敬琛要求。

　　他大概知道是什麽事，面上不顯，只是在聽到沈敬琛提到“蘇念深”三個字時，薄白的眼皮輕擡。

　　“父親是什麽意思？”

　　沈敬琛不緊不慢做茶，聞言動作停頓：“接過來，他比妳小，還在念大學，從小寄養在姨媽家裏，他到底是沈家的人，總不能壹直在外。”

　　“明白。”沈烈回。

　　又是許久的停頓。

　　沈敬琛遲疑後繼續，做完茶後讓沈烈試試，兩個人面色平和，好像過來真只是為品茶壹般，剛才那些，不過是慘雜的題外話。

　　沈烈只是略濕潤唇，茶香很淡，帶著甜味。

　　沈敬琛註意到，也沒在意，只是道：“妳媽媽也不喜歡飲茶，覺得茶味苦澀，過程繁瑣，有附庸風雅的嫌疑。”

　　“她愛吃甜。”

　　“是啊，是啊。”沈敬琛應聲，有些記憶已經久遠到模糊，有些卻愈久彌新，這輩子都很難忘卻。

　　“妳媽媽怎麽樣？”

　　“還不錯，遊歷山川，心境開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