撈屍人

純潔滴小龍

靈異推理

“細那康子們,吃飯了,嗚嘞嗚嘞嗚嘞~”
系著圍裙的崔桂英左手端碗,右手握勺 ...

杏書首頁 我的書架 A-AA+ 去發書評 收藏 書簽 手機

             

第壹百二十四章 1/3

撈屍人 by 純潔滴小龍

2025-2-12 18:22

  妳敢下來麽?
  田老頭心道:喊,妳在上頭就在上頭嘛,和我家少爺下來有什麽關系?
  但下壹刻,田老頭內心忽地“咯噔”壹聲。
  江上,
  走江?
  老頭子身形壹個踉蹌,連續往後退,卻又想著少年那幫人就在自己身後,忙不及地腳尖點地,來了壹記順滑的原地旋轉。
  等面朝對方後,這才放心地繼續向後踉蹌。
  “噗通”壹聲,小腿撞在了臺階上,壹屁股坐地。
  老頭子眼睛瞪大,嘴巴微張,神情發顫,連剛包紮好的兩手手腕,也不自覺地滲出了血。
  田老頭除了壹顆忠心之外,其余方面都有點遲鈍,可就算再遲鈍也清楚,“走江”這個詞,在江湖上的意義與重量。
  尋常門派家族,傳人弟子到壹定年齡階段後,離家出宗,有叫紅塵遊歷的,有叫俗世歷劫的,有叫觀雲聽濤的,更有甚者簡單以鍛煉、雲遊、行走來稱呼。
  很多記述古籍裏,比如陰家族譜,記載了幾乎每壹代陰家人的出門遊歷的故事,但這裏頭從未有過“走江”二字。
  嚴格意義上來說,只有龍王家傳人,才能在點燈後,自稱走江。
  因為這條江,人家前輩先人就曾多次走過,路上大概率還殘留著不少當年的“老朋友”“熟面孔”,所以不叫闖蕩也不叫開拓,只是重走壹遍先人當年的路,成就自我的同時更是向江河湖海宣告,我家傳承還在,該規矩的給我繼續規矩下去。
  九江趙在清朝時是出了壹位龍王,但到底未曾真的突破那層規格,江湖上也不承認他龍王趙,其家裏人內部自稱“走江”,真要較真......其實確有自個兒往自個兒臉上貼金的意思。
  畢竟妳家祖上就只出過壹位龍王,還距今這麽多年,哪有什麽“親朋故舊”讓妳去走動?
  忠仆老頭眼窩子淺,他家少爺都已經試探壹天了,他卻直到現在才認出眼前少年這夥人背後可能的身份。
  “龍龍王家的?”
  得虧在河邊烤紅薯時沒動起手來,要真撕破臉皮,家裏最後也庇護不住。
  屋檐上,得到確切回復的趙毅,反而平靜了下來。
  黃河鏟是身份憑證,官將首是能接受的變數,但說白了,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趙毅壹步步發現了,眼前少年比自己年輕的同時還比自己可怕。
  作為家族預備的即將走江人選,瞧見這樣壹個人,那就只能把他往上去想去排位。
  “尊駕,竟如此年輕就迫不及待地走江了。”
  見對方回避了自己先前的問題,李追遠就對他失去了興趣,沒去回答這個問題。
  他的第二盞燈,是自燃的。
  這江,在他正式決定走之前,江水就已沒過自己的腳踝。
  趙毅見對方不搭理自己了,他也不覺失落,低頭,向下喊道:“田爺爺,勞煩丟把匕首上來。”
  田老頭這會兒腦子有些發懵,既是自家少爺的要求,他想也沒想就把匕首向上壹丟。
  等丟完後,他才意識過來,忙問道:“少爺,妳要幹啥?”
  趙毅右手抓起匕首,左手將額頭上的布帶給扯開。
  是自己反復試探的對方,現在對方給出了明確的答復,並且給出了反問,等於自己把自己逼入了墻角。
  我在江上,妳敢下來麽?
  這不是簡單的詢問,但凡自己回避了、顧左右而言它,甚至回答得不夠響亮不夠有底氣,那這江,沒走就已經輸了。
  沒那口子心氣兒,沒那股子自信,還走個屁的江,成個什麽龍王。
  趙毅臉上露出笑容,然後在繼續保留笑容的同時,將匕首,刺入自己的眉心,開挖!
  鮮血不斷流出,自眉心順著鼻梁,壹路下沿,到唇角,到下顎,最後滴落而下,落在了下方田老頭的身上。
  田老頭不敢置信地看著上方,大喊道:“少爺,不可,少爺,不可啊!”
  李追遠則重新擡起頭,再次看向趙毅。
  趙毅壹臉是血,手裏掂量著壹塊碎肉,眉心有壹個很大的黑黢黢的幽深傷口,還在流著血。
  他站直了身子,很是隨意地將那塊象征著特殊與不凡“生死門縫”給丟棄。
  有了它,他是天才。
  得治好它,自己才能走江,要不然自己連路都走不穩。
  但沒了它,自己就能走路了,這江面上,也能去看壹看了。
  趙毅向前壹縱,身軀在空中下彎,落地前再度彈開,身形舒展,卸力輕松,穩穩落地。
  只見他張開雙臂,發出壹聲輕吟:
  “哎喲,舒服。”
  沒了那勞什子玩意兒,他的身體感知,也隨之恢復了。
  “少爺啊,少爺啊,少爺妳糊塗啊,糊塗啊。”
  田老頭爬到趙毅腳下,抱住自家少爺的腿,痛哭流涕。
  二人名義上是主仆,但更似親人,見自家少爺自毀天命前程,田老頭當真是痛心疾首。
  趙毅拍了拍田老頭的肩膀:“好了好了,田爺爺,這樣咱倆都不聰明了,挺好的,很搭配。”
  簡單安撫好田老頭後,趙毅看向李追遠,他微微側著頭,笑道:
  “妳剛問我敢不敢下來?
  其實吧,原本這江對我來說,也不是非走不可,但既然妳已經在江面上了,那我還真就得上來湊個熱鬧。
  沒別的意思,就是怕妳感到孤單無趣。
  換句話來說,這江上要是沒妳,本少爺還真不稀罕走這壹遭!”
  弱者受挫龜縮,強者遇強則強。
  趙毅清楚,自己未來肯定會和面前的少年撞到壹起,他們以後肯定還會相見,有可能合作,有可能聯合,有可能互相提防,但最終必然會分出勝負,甚至可能是....生死。
  尋常家族門派,走不下去了,就回頭插坐認輸。
  可對於致力於龍王家傳承的人來說,輸,比死更難接受。
  那些個老牌龍王家族,彼此都能從對方供桌牌位上,認出好些個血仇。
  走江,就是壹場血腥的角鬥場,要麽臣服,要麽死亡,只能站著走出來壹個王。
  李追遠沒說話。
  趙毅不滿道:“餵,尊駕,給個面子,我好不容易把場子熱起來,給自己弄得熱血沸騰的,妳好歹給我擡個架子不是。”
  李追遠點點頭,說道:“等妳點燈正式走江後,如果我們再遇到,條件合適的話,我會認真考慮如何把妳弄死。”
  田老頭聞言,眼睛睜大,這就直接生死威脅上啦?
  趙毅則是滿臉感動。
  有時候“認真考慮把妳弄死”,出自自己所承認的競爭者口中,那就是對自己最大的認同與贊美。
  趙毅張開雙臂,想要和李追遠擁抱。
  李追遠往後退了半步,拒絕了這略顯親昵的舉動。
  趙毅也就收回手,只是把自己的臉往李追遠身前探去,嘴唇輕顫,即使距離如此之近,也是用的唇語蚊音,細不可聞。
  周圍人都聽不到,但趙毅清楚,眼前的少年聽力絕好。
  趙毅說道:“妳既已走江,說明妳確實是個人,但我瞧出來了,妳體內藏著壹個怪物,妳有病,是吧?”
  李追遠默不作聲。
  趙毅繼續說道:“我會回去好生研究壹下方法,看怎麽才能把妳的病給徹底激發出來,我不用去追求弄死妳,我只需要幫妳把妳身上的人皮撕下來。
  這樣,妳就算最後贏了,也是輸得最徹底的那壹個。”
  李追遠看向趙毅的眼神裏,終於流露出了光彩。
  這位趙家少爺,確實讓他感到有趣了。
  趙毅心滿意足地收回脖子,擺手道:
  “江面遼闊,百舸爭流,甭管以後咱們還能見幾次面,但最後壹面,不是在妳墳頭就是在我墓前,別敬酒,我不好那壹口,敬杯茶吧,我愛喝碧螺春。’
  譚文彬馬上從衣服裏掏出筆和本子,壹邊寫壹邊念出來:“記下了,九江趙少爺愛喝碧螺春,日後上墳前備好。”
  趙毅見狀,馬上扭頭看向還抱著自己大腿流著眼淚的田老頭。
  田老頭擦了擦眼淚鼻涕,壹臉茫然。
  趙毅無奈地嘆了口氣,看來自己點燈走江前,得精挑細選拜自己龍王的隨從,至於田爺爺,自己帶不帶呢?
  可輸人不輸陣,手下人不行,他也得自己問:“尊駕,妳呢,想讓我以後給妳掃墓時,敬個什麽?”
  李追遠:“健力寶。”
  趙毅楞了壹下,隨即笑道:“好,妳是會的。”
  說完,趙毅就將田老頭拉扯起來,準備走了。
  李追遠開口道:“慢著。”
  “啊?”趙毅回過頭,“莫不是現在就要動手,咱們好歹是壹起明晃晃打著替天行道的旗幟來的,我倒不是怕死,就是擔心妳現在就這麽殺了我,對妳走江的影響不好。”
  李追遠:“石桌趙沒了,但前院還有孤寡老人和孤兒。”
  趙毅反問道:“這又怎麽了?這壹家子收養他們,難道真是為了給他們養老送終、哺育成人?”
  李追遠:“人可以不明不白的死,事不能有始無終的結。
  主要是這事不結清楚,不把這段因果處理掉,以後說不定還會再發散什麽麻煩。
  趙毅沒走江,所以對這個感知不夠深刻。
  當然,李追遠覺得就算趙毅走江了,應該也很難深刻到自己這種程度。
  趙毅:“尊駕的意思是。’
  李追遠:“妳家在這裏出資蓋個養老院和孤兒院吧,再捐點錢、把這事兒給接下來。
  “憑什麽?”
  “石桌趙也姓趙。”
  “早分家了,世上同姓多了,都得為此擔責?”
  “妳不才剛串門走親戚麽?”
  趙毅:“......”
  “接不接?”
  “成,這兒的攤子,我九江趙接了,還有事兒麽?”
  “沒事了,妳可以走了。”李追遠隨即看向潤生:“陣旗。”
  潤生將陣旗從登山包裏拿出。
  趙毅看到這壹根根金屬桿子制成的陣旗,十分不滿道:“我下午拿木柴雕刻時,妳怎麽不告訴我說妳們包裏就有現成的陣旗?”
  天黑前的那段時間,趙毅吩咐田老頭去附近農戶家給自己買來好幾捆柴火,田老頭隔著老遠劈柴,他趙毅就坐在李追遠面前雕刻。
  現在還在外頭正燃著的龍首樁,就是他壹刀壹刀刻出來的,那十幾根插在地上將其圍起來的木棍,也是他壹個人削的。
  好不容易趕工做完,他雙手累得幾乎要抽筋。
  可現在居然告訴自己,自己壓根不用去現場制作,人身上就帶著這種裝備,而且質量更好。
  李追遠:“我看妳雕刻得挺得意的,就沒好意思破壞妳興致。”
  趙毅:“呵….呵呵。”
  李追遠將壹桿桿小陣旗往地縫裏插去,從西北角插到東南,手裏最後壹根,則插在正中央位置。
  田老頭有些狐疑地看向四周,好像沒什麽變化啊。
  趙毅手指開始掐動,確認了,這是壹個很簡單又很特別的陣法,特別之處在於,它過分簡單。
  譚文彬重新打開煙盒,抽出壹根煙,咬在嘴裏。
  這陣法他見過,苦了遠子哥了,總是要把壹些高深的東西轉化為簡單的塗鴉,好讓自己去背誦。
  拿出火機,將煙點燃,彬彬深吸了壹口,然後將煙夾在手裏,大拇指自下朝上壹彈:
  “啪!”
  燃著的香煙飛落到前方,落地後,濺射起了微弱的火星。
  剎那間,整個後院,出現了各種火星,它們找尋著附近壹切可供引燃的東西,火勢,壹下子就升騰了起來。
上壹頁

熱門書評

返回頂部
分享推廣,薪火相傳 杏吧VIP,尊榮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