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三章 為國出征

　　“我是不是看錯了，手術過程竟然沒有出血，結束後創面也只打了壹個鈦夾。”
　　“這不符合我對手術的認知，即便是超聲刀手術，也沒有這樣的。”
　　馬歇爾教授揉了揉眼睛，第壹個開口道。
　　其他人也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對，超聲刀手術並不是不出血，只是出血比較少罷了。”
　　“雖然超聲刀被稱之為無血手術刀，但現在的技術還沒有達到這壹步，無法做到徹底不出血，最多是出血後，能夠馬上夾住血管進行止血。”
　　“沒錯，就算選手能避開血管，但是組織中的毛細血管不可能避開，總是會出血的。”
　　“這個手術超出了我的想象，我願意稱之為最強手術視頻。”
　　“不但難度最大，術式最復雜，而且動作最流暢，過程最好看，收尾也最完美。”
　　“其實要想徹底不出血，也不是不可能。超聲骨刀就對軟組織的損傷很小，因為它的作用範圍達到數百納米。”
　　壹名專家喃喃自語道：“所以，只要超聲刀的作用範圍足夠小，對組織細胞的損傷就會降到最小。”
　　“妳的意思是？三清這款超聲刀的作用範圍達到了100納米以下，這樣壹來，組織中毛細血管根本就沒有受到損傷，即便有破裂，也能被高頻超聲波凝固止血，所謂出血自然也就無從談起了。”
　　“正是如此，三清這款超聲刀真的厲害，我對它產生了很大的興趣。”
　　“這可是革命性的創新啊，對內鏡手術將產生顛覆性的影響。”
　　周汝平看著眾人議論紛紛，不由笑而不語。
　　他用過三清的超聲刀設備，自然知道用起來是什麽樣，不過他並不介意讓大家發散壹下思維，因此也就沒有立即出聲解釋。
　　眼看大家討論得越來越激烈，他輕咳兩聲，說道：“諸位，三清超聲刀的事還是稍後再討論吧，當務之急是投票，選出參加線下賽的選手。”
　　在場專家們頓時回過神來，開始考慮投票給哪壹位選手。
　　馬歇爾教授斬釘截鐵道：“我投給第三位選手，他的手術不但做得好，打的鈦夾也最少，出血量更是幾乎沒有。”
　　弗蘭西斯博士沈思片刻，表示贊同道：“事實上，我有些猶豫，但是第三名選手幹凈利落的創面打動了我，我選擇投他壹票。”
　　“我也同意，事實上這三名選手實力都非常強勁，我選得很艱難。”
　　“手術難度三者差不多，第二名選手創面縫合有些欠缺細節，第壹名選手本來是我的最愛，但第三名選手無論在出血量的控制，還是創面縫合上，都非常完美，挑不出任何毛病。”
　　“如果可以把其他兩名選手分配到別的國家就好了，這樣就不會留下遺憾了。”
　　“我選擇投給第三名選手，但其他兩人的視頻，也可以錄入優秀視頻，在學習中心不停播放，讓大家學習。”
　　眼看第三名選手就要毫無懸念地獲得最終參賽名額。
　　突然，有人高聲說道：“我反對，這名選手使用了全新的超聲刀設備，才會對其他選手形成了碾壓的優勢，這是手術設備的功勞，並不能歸功於他的實力。”
　　“大家想壹想，如果他用的是強生的超聲刀，還能勝得如此輕易嗎？”
　　“有好設備就能為所欲為嗎？這對其他選手不公平。”
　　此話壹出，專家們頓時沈默了。
　　周汝平擦了擦眼鏡，緩緩開口道：“妳說的也不無道理。”
　　那人得意道：“當然，我就是看不慣有人利用外物來取巧，外科醫生還是要憑實力說話。”
　　“可是妳似乎忘記了壹點，”周汝平繼續說道：“手術設備對外科醫生來說，就是雙手的延伸，也是實力的壹部分，更好的器械，才能幫助我們推陳出新，不斷攻克新的疾病。”
　　“砰！”
　　他突然猛地拍了壹下桌子，厲聲道：“妳敢不敢答應我，不用手術器械做壹場手術？”
　　“簡直就是荒謬！這是內鏡手術，不是特麽的放血療法，妳怕不是還活在十八世紀！”
　　“更新，更強，更清晰的設備，才能讓我們無所不能，更加強大。”
　　“人類從使用工具就開始進化，妳享受了科技的果實，回過頭來，竟然妄想無視工具的功勞，真是可笑之極。”
　　周汝平素來極和氣，未見人先笑，說話做事都細聲細語，此番壹陣爆發，頓時將對面懟得啞口無言。
　　弗蘭西斯博士趕緊勸道：“周說得對，我做手術的時候，只恨設備不夠高級，器械不夠好用，妳怎麽會有那麽奇怪的想法呢。”
　　“而且我們會議的主題是什麽？不就是尋求創新，力爭用最前沿的技術，解決最棘手的問題嗎？”
　　其他人也反應過來，紛紛開口支援。
　　“就是，妳這個想法實在不應該。”
　　“妳可是外科醫生，最重要的是什麽？當然是手術刀。超聲刀也是手術刀的壹種，能用上絕世寶刀給病人做手術，應該高興才對。”
　　“手術技巧是醫生實力的壹種，對高端設備的熟練使用，並用它來解決手術中的問題，同樣也是醫生的實力。”
　　“沒錯，”馬歇爾教授乘熱打鐵道：“既然如此，那我們就趕緊投票吧，實在不宜再浪費時間了，後面還有很多其他國家的手術視頻還在排隊等著呢。”
　　他可不想這事再出任何幺蛾子，於是趕緊催促大家投票。
　　這次，沒有人再提反對意見，第三名選手獲得了大部分選票，以壓倒性的優勢當選。
　　周汝平看著這壹幕，臉上風平浪靜，心中卻忍不住嘆了口氣。
　　第壹名選手其實是他的得意門生，學成後去羊城的三甲醫院做了內鏡主任，在消化內鏡領域也算是闖出了壹片天，屬於全國知名的那種。
　　這次他躊躇滿誌前來參加內鏡世界杯，萬萬沒想到，還沒出門就半途夭折了。
　　周汝平也不禁為其感到可惜，但是沒辦法，第三名選手運氣逆天，剛好用上了三清新出的超聲刀，才有如此驚艷的表現。
　　“也不知道我做得是對是錯，賀盛才雖然有實力，但終究學習的時日有限，對上鷹國，櫻花國，袋鼠國，以及歐羅巴這些內鏡強國的高手，總感覺不太穩妥，讓人有點擔心啊。”
　　“希望他在線下賽也能有出色表現，為國爭光，拿下名次吧，如此才不負我壹番苦心啊。”
　　他捏著下巴想了又想，始終心裏沒底，但又無法明說，只能暗暗祈禱這位弟子的運氣足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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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我已經打敗其他國內選手，獲得惟壹的參賽資格了？”
　　賀盛才目瞪口呆地看著老師，驚得下巴都掉了下來。
　　得到肯定答復後，他渾身顫栗了起來，說話都開始結結巴巴。
　　“我，我，我能代表國家，國家去參加內鏡，內鏡世界杯了？”
　　周汝平拍拍他肩膀，笑得慈眉善目：“對，還有20來天就開始了，妳好好把握住這個機會。”
　　“以後我盡量讓妳多參與壹些疑難雜癥，尤其是聯合手術的治療，這樣能讓妳成長得更快，將來站在賽場上，面對病人時，能盡快拿出解決方案。”
　　“此外，賽場上沒有團隊，全靠妳壹個人，這方面妳也要進行針對性訓練。”
　　“沒問題。老師，我會努力的，壹定不會辜負您的厚愛。”賀盛才感動得熱淚盈眶，差點淚灑手術室。
　　“對了，妳的進修本來下周就到期了，我給妳延長了壹個月，這段時間妳就好好閉關苦練吧。”
　　周汝平拋下壹句話，轉身走出手術室。
　　賀盛才這才想起來，自己剛刷了手要去做手術，這壹耽擱，又要重來壹遍了。
　　不過，他此刻心中只有無盡的喜悅，立即美滋滋地跑去洗手槽。
　　整個手術過程，他如有神助，不但行雲流水般地完成了手術，速度還比平時快了10分鐘。
　　出門壹看時間，頓時更高興了。
　　所謂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立即來到走廊，摸出手機，第壹時間將這個喜訊告知了家人。
　　“老婆啊，我下周不回來了，什麽？妳問我要幹嘛？”
　　“呵呵，我老賀要代國出征，幹壹番大事去了。”
　　“行了行了，腦子沒發暈，也沒得病，是真的，我之前不是告訴過妳，要去參加那個國際內鏡世界杯大賽嗎？”
　　“妳猜怎麽著，我進了線下賽，要留在瑞基這邊閉關，為比賽做準備。”
　　“好好，妳放心，我壹定拿個冠軍回來，否則提頭來見。”
　　掛掉電話，他激動得滿臉潮紅，想了想，又撥通了簡練雲的電話。
　　可惜，電話響了半天，壹直沒人接。
　　“簡醫生可能在做手術，我給她發個短信吧。”
　　賀盛才斟酌了半天，給簡練雲發了條消息，告知參賽的事情，並鄭重道謝。
　　隨後他又撥通了朱主任的電話。
　　“餵，小賀啊，妳是不是該回來了，妳可是咱們科室的骨幹，我們這離不開妳呀，呵呵。”
　　壹接通電話，就聽到了朱主任的假笑，賀盛才只覺得壹陣惡心。
　　他也裝模作樣地說道：“哎呀，朱主任啊，實在不好意思，不是我不肯回來，是周主任不肯放人啊。”
　　“您也知道，這畢竟是瑞基醫院嘛，要學的東西實在太多，還好周主任比較欣賞我，看我每天努力做手術，舍不得放我走，說要好好栽培我，讓我再多呆壹個月。”
　　這話把朱主任幹沈默了，他壓根不信，只當賀盛才在胡說八道。
　　朱主任壓抑住怒氣，直截了當地問道：“妳的進修不是下周結束嗎？到底什麽時候回來？”
　　賀盛才笑瞇瞇道：“真沒騙您，周主任真的讓我再呆壹個月才回去。”
　　“賀盛才！”朱主任聲音突然拔高，冷聲道：“說好就去兩個月的，妳拖著不肯回來什麽意思，別以為妳去上級醫院進修就有資格橫了，行，妳不肯回來是吧，那妳幹脆就別回來了。”
　　“啪”地壹聲，對面掛斷了電話。
　　賀盛才嘴角瘋狂上揚，心中默默念道：“朱主任，不是我不告訴妳參賽的好消息，實在是您沒給我機會呀。”
　　他想了又想，覺得這事還是先別告訴院領導了，免得醫院對他抱有過多的期待，到時候萬壹沒拿名次，豈不是讓領導傷心失望。
　　還是等自己有了成績，再衣錦還鄉吧，反正到時候不管什麽結果，對領導來說都是大大的驚喜。
　　只能說，他把對領導的期待管理，理解得十分透徹，執行得十分到位。
　　“還有壹個人，不能不通知。”賀盛才翻找著通訊錄，找出黃家富的電話，撥了過去。
　　“哥就要為國出征了，這麽大的喜事，怎能不跟朋友分享壹下呢。”
　　黃家富接通電話，立即驚喜地叫了出來：“老賀，我正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妳。”
　　“巧了，我也有個好消息要告訴妳。”
　　“那要不妳先說吧。”黃家富十分善解人意。
　　“不，還是妳先說吧，我肯定要先分享哥們的喜悅啊。”賀盛才壹本正經道。
　　“好的，那我就說了啊。”黃家富高亢的聲音傳了過來，聲音裏是掩飾不住的喜悅。
　　“我不是之前想要申請去菲洲援助嗎？正好夏天省裏有個醫療隊要派過去，有幾個名額，我跟妳說啊，這個名額可搶手了，壹般人怎麽都進不去的。”
　　“妳也知道，大夥現在想晉升都想瘋了，看到點肉就想啃，連黑叔叔的都不肯放過，可嚇人了。”
　　“我爸之前還舍不得我走呢，跟我老婆站壹起唱反調，呵呵，這下知道厲害了吧。”
　　“他上躥下跳了好壹陣子，總算疏通了關系，把我塞了進去，這還是因為我醫術過硬，在醫院與人為善，有口皆碑，才能進去呢。”
　　“聽說下個月12號就要出發，我得好好做點準備，聽說那邊現在物資也很豐富，啥都能買到，妳說我是不是只要帶人民幣過去就行了呀。”
　　黃家富說著說著，心中得意，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
　　“可惜啊，日子正好撞上，妳看不到我比賽了。”賀盛才幽幽說道。
　　“啥？看不到妳比賽？什麽比賽？”黃家富的笑聲戛然而止，壹臉疑惑地問道。
　　話剛出口，他就臉色壹變，顫聲道：“不會吧，下月12號的比賽，那不是內鏡世界杯嗎？怎麽，妳，妳也要參加？”
　　“是啊，不然呢。”賀盛才理直氣壯道。
　　“慢著，慢著，讓我想想，妳應該是去參加消化疾病周大會，不是參加內鏡世界杯比賽吧。”黃家富脫口而出道。
　　“妳想啥呢？我當然是去參加比賽的，大會能有啥好看的，不是器械商在做廣告，就是專家在講課，還不如在家看手術視頻。”賀盛不屑地吐出壹句話。
　　“淦！真讓妳做到了。”黃家富憤憤然道，只覺得老天爺忒不長眼，這樣的好事怎麽沒落到自己頭上呢。
　　“也是我運氣好，被周主任看重，所以過五關斬六將，僥幸通過了選拔。”賀盛才雲淡風輕地說道。
　　“可惡啊，讓他裝到了。”黃家富暗暗咬牙啟齒，恨不得自己沒接到這個電話。
　　卻聽到賀盛才依舊在那頭喋喋不休，壹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老黃啊，國內就我壹個參賽，壓力好大，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前三的名次，妳又在去菲洲的飛機上，都沒有朋友陪伴，我感覺孤單極了。”
　　“Shi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