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說服

　　拿出手提來登錄上王所長說的那個論壇，這其實是壹個財經論壇上面的分版，本來帖子也不多，壹共加起來就是十幾二十頁，主要說的是怎麽投資做小生意發財。什麽養雞養魚養蚯蚓，網絡銷售開早餐店。
　　其中有壹個信息，就是說姚曉飛從香港回來要開壹家大餐廳，只要給他交壹萬塊接受培訓，就可以做經理，壹個月起碼七八千的工資。可惜只有姚曉飛的老同學才有這個優待。
　　下面壹陣嘆息，然後又有人冒了出來，聲稱自己就是姚曉飛的同學，不過已經有了很好的工作，不想去做餐廳經理，如果有誰願意的話，可以來聯絡，可以把這個機會讓出去，下面就是聯絡方式QQ多少多少。
　　這個帖子很紅很多跟帖，好多人說自己也是這個情況，還有好多人說自己已經被推薦成功交了培訓費很快就可以去香港接受培訓然後出任經理得到高薪迎娶白富美擔任CEO走上人生的巔峰。
　　粗略算下來，這個姚曉飛起碼有五百多個同學放棄了經理的職位換了給別人。壹年換壹個班的話，姚曉飛從小學到高中有十二個班，壹班五十人，壹共六百余人，同學數量倒是勉強能湊齊。要是把全校的學生都成是同學，那就更多了。
　　問題是他那餐廳要是有五百多經理，那得怎麽樣運營呢？西施包子鋪現在規模不小，可是員工加起來都沒五百呢，別說經理級別的了。就算是喜來登什麽的五星級酒店，也沒聽說過能有五百個經理啊。
　　然後就是壹條驚天噩耗，姚曉飛被警察抓了！有人信誓旦旦的說省城警察想要姚曉飛交什麽費什麽費，姚曉飛不肯交，警察就把他給抓了起來，簡直就是罪大惡極無法無天猶如土匪。
　　下面頓時就炸了鍋，無數留言洶湧而至，把壹個帖子撐到壹百多頁，打開的時候黃文斌的電腦都卡了好壹會兒。他用的可是現在最高配置的手提電腦，比壹般人的臺式機都快，玩大型3D遊戲都沒問題。
　　無數人在咒罵省城警方，各種花樣百出，尤其是那些交了錢的，更是猶如殺父之仇壹般。有人提議說大家壹起去公安局，又有人說公安局肯定不放人，不如直接去市政府，又有人說市政府沒用，應該去市委。
　　下面壹個ID放出了確切消息，說姚曉飛被關在看守所，大家壹起去看守所好了。還給出了看守所的確切位置，下面群起響應，起碼有……恩，七八個人說要去吧，真心誠意的還不知道有幾個。絕大多數人的反應是：這麽遠啊，還是算了吧，反正我也只交了三百塊的報名費。
　　“這種小論壇妳們都註意到了啊。”黃文斌說。
　　“網絡輿情監控隊發來的信息。”王所長說，“他們整天什麽都不幹，就是盯著涉及本地的各種論壇QQ群什麽的。”
　　原來還真有這種人！黃文斌還以為是傳說呢，那麽跨省抓人查水表什麽的也是真的嗎？“能不能查到這個說姚曉飛在看守所的人？”黃文斌問，“把他抓起來不就好了嗎？”
　　“怎麽抓啊？人家根本就不再省城。”王所長說，“技術人員已經查過了，那是壹個國外的IP地址。是真的人在外國，還是技術手段，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人是沒法子抓的，別說在國外，就是在省外，我們都抓不了人。”
　　原來沒跨省的啊，實在是太弱了。“省外怎麽都不行？”黃文斌很是失望。
　　“經費啊，妳以為派人出差很便宜啊？”王所長說，“每年的經費就那麽壹點，到處都要用，早就不夠了，還派人出去抓人？留下的財政窟窿，難道用我的工資來填啊？別人我是不知道，我自己的話，那是絕對不肯的。”
　　“好像可以協助辦案我來出錢的吧？”黃文斌問。
　　“只有經濟案件的受害者才可以，其他案件不行。”馬瑞達說。
　　“那現在就沒辦法了嗎？”黃文斌問，“就這麽看著他們造謠傳謠？”
　　“我們自己有什麽辦法，現在這麽著自然發展，那是社會的錯。誰讓他們相信了謠言對不對。”王所長說，“可要是我們做了什麽，然後又發生了什麽問題，屎盆子可就全扣過來了。所謂多做多錯，少做少錯，不做就不會錯。”
　　“只能先報告上去，然後和宣傳口接洽，宣傳口調查清楚以後，就可以在報紙電視上發壹個正式的辟謠聲明，然後加大宣傳力度，這些人就會知道自己錯了。”馬瑞達說。
　　“那需要多久？”黃文斌問。
　　“國家大事就很快，三五七分鐘。”馬瑞達說，“這邊新聞出來，那邊宣傳口就下通知刪帖子，搞得很多人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哎，為什麽剛看到的新聞沒有了，找來找去都找不到。”
　　“快就好。”黃文斌說。
　　“國家大事才這麽快，要是省裏面的大事，那就得三五七小時，還只能在本省生效。”馬瑞達說，“我們這是市裏面的小事，又沒有領導幹部，又不會造成嚴重後果，那就更加慢了，少說也得三五七天的。反正最後就是倒黴幾個，上頭還要給妳慢慢研究呢。上頭不研究頭側，我就擅自動手，這是取死之道。”
　　者行動力也太慢了，算了，求人不如求己，馬瑞達幹看著，黃文斌自己來好了。“讓我來吧。”黃文斌搶過鍵盤，刷刷刷的就註冊了壹個賬號，然後發了壹個帖子：“姚曉飛是騙子，他根本就不是香港老板。”
　　帖子壹發出去，沒兩分鐘就有了幾十個回帖，其中最多的是“蘭州燒餅”，然後就是各種胡說八道，有說見過姚曉飛護照的，有貼出姚曉飛在香港照片的，還有列舉姚曉飛豐功偉績的。
　　其實姚曉飛那個護照是假的，他的確去過香港，不過是去旅遊的。拍的照片，更加不能說明什麽。可是黃文斌說壹句，相應的就是十句百句的反駁。黃文斌說得再有道理也沒用，被人家的發言全蓋住了，偶爾說錯壹句話可就慘了，被幾十個人抓著不放，嘲笑不停。
　　“姚曉飛的身份證號如下，他就是壹個省城普通居民，隨便去哪壹個派出所的戶籍科壹查就知道了。”黃文斌這麽說，只是壹句很平常的話。
　　“蘭州燒餅！，什麽叫做就是壹個普通省城居民，這是說我們省城的人民沒有香港人高貴嗎？”
　　“蘭州燒餅！省城人怎麽了，我們都是自豪的省城人！”
　　“蘭州燒餅，權貴的氣息蓋都蓋不住，開口就是派出所，我們這種普通人能隨便去派出所查人家的戶籍嗎？”
　　“蘭州手柄，這人是五毛！五毛狗滾出去！”
　　“妳究竟把我們老板怎麽樣了？趕緊把我們老板放出來，要不然我們不放過妳！”
　　“要法制！要公開。妳們不能胡亂抓人！”
　　黃文斌才沒有胡亂抓人呢，姚曉飛就是壹個騙子，警察抓他天經地義。罵了好壹會兒，黃文斌看著是說不過了，只好問馬瑞達：“能不能把姚曉飛拉過來上個網表明身份寫自白書？光寫不夠，最好拍個視頻什麽的。”
　　“那當然不行，還在偵查期間，嫌疑犯不能和外界接觸，更不要說上網了。拍視頻當然也不行，這是要偵查終結以後，宣傳口批準了，然後叫電視臺的人來拍，拍完以後還要審查，審查完了才能播放，播放完了才能把視頻上網。”馬瑞達說。
　　“就不能通融壹下嗎？”黃文斌滿懷希望的問。
　　“這個……”馬瑞達苦著臉沒說什麽。
　　“平時怎麽通融都可以，這種要上網的事情，誰敢通融啊。”王所長說，“宣傳口的事情，那是能開玩笑的嗎？壹個不好，那就是通報批評，免職丟官，以後再也沒前途。運氣差壹點，立馬就是已移交紀委，說不定還要移交檢察機關，這種事情我見得多了。”
　　“有這麽厲害嗎？”黃文斌不是很信。
　　“妳以為為什麽宣傳口的領導是常委啊。”王所長說，“上頭很看重的。”
　　既然是這樣，那就是有破釜沈舟，以真實的謠言對抗虛假的謠言……這話聽起來好像有哪裏不對的樣子，不管了，反正就是這麽壹回事。他找出極速黃蜂顏星宇的電話，打了過去：“顏老板嗎？我是黃文斌，上次找過妳那個。”
　　“我記得。”顏星宇當然記得，他沒收了顏星宇壹個用了好久的高級別賬號，還威脅顏星宇不得外傳，結果證明著什麽用都沒有，“妳答應還給我的那個賬號已經弄好了？是總理級別的吧？”
　　“額……還沒弄好。”黃文斌說，最近淘寶店生意太好，也沒什麽時間去灌水，“有另外壹件事找妳。”黃文斌把那個論壇的網址發了上去，“給我查查姚曉飛這件事情裏面上躥下跳的幾個人都是誰。”
　　“這個有點難辦啊。”顏星宇說。
　　“不會讓妳白幹的，肯定有酬勞。”黃文斌說。
　　“不是錢的問題啊。”顏星宇說，“我最多只能幫妳查到IP地址，至於這個IP地址能不能查到對應的人，我可不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