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4 13，和梁爽的約會

　　下午四點半，提前下班，古暮沙準備先去做個美容，以便容光煥發地去赴邀約。剛出了公司大門，卻看到門口壹輛黑色寶馬靜靜停駐，車窗放下了壹半，梁爽正坐在車裏往門口張望。
　　她叫司機返回公司，梁爽已經給她打開車門，恭候大駕。
　　古暮沙笑著坐進副駕：“大少爺，您不是在這兒守株待兔吧？不用上班的啊？”
　　“我是專程在這裏等著仙女出來，然後就壹把抓住，讓她再也飛不走。”梁爽把空調往上撥了撥不讓它直接對著古暮沙吹，壹本正經地回答，唇角戲謔地勾起。
　　“仙女在哪兒？”古暮沙也裝傻，配合地伸長脖子往外看。
　　梁爽低笑，低沈悅耳的聲音在車內回蕩。發動車子駛上馬路，問道：“現在時間還早，想先去哪兒逛逛？”
　　古暮沙瞥他壹眼，笑問：“去哪兒都行？妳奉陪？”
　　“當然。”
　　“唔……我想去，遊樂場。”紅唇揚起，笑得有些調皮。
　　梁爽扭頭看她壹眼，輕笑：“小頑童。”
　　古暮沙拍拍他的肩：“開玩笑的，大少爺，看妳大熱天也穿這麽多，還去遊樂場，實在不倫不類，還是算了吧。”
　　梁爽聳聳肩：“想去就去，管他穿什麽衣服。去遊樂場是走這條路吧？”他往右拐了個彎兒。
　　“不記得。”古暮沙撇嘴，“算了吧，到那兒也該關門了，進不去。”
　　“關門更好，就我們兩個，連隊都不用排了。”
　　“得了，知道妳大少爺有錢，可遊樂場也不是妳家開的，妳準備用錢砸暈看門的大爺嗎？”古暮沙哼了壹聲，嗆他。
　　梁爽做出深思的樣子，煞有介事地點頭：“嗯，知我者，果然沙沙也。沙沙，妳真不愧是我的紅顏知己！”
　　古暮沙失笑：“嘁！妳還不如說我們是壹丘之貉。”
　　“有我這麽帥的貉嗎？”他樂呵呵地自誇，看著前方，“嗬，還堵車了。才幾點，還沒到下班時間呢，真是。”
　　“嘖，四點鐘之後還敢往這條路上開，妳根本就是找死。”古暮沙懶洋洋地倚著椅背，笑瞇瞇地看著眼前的長龍。
　　“沙沙妳真沒良心，我是為了妳才走到這壹步，妳就眼睜睜地看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都不肯出聲提醒！唉，果然最毒……”邊說邊瞟著古暮沙的神色。
　　古暮沙磨磨牙，溫柔似水地笑著：“最毒什麽？”
　　梁爽咧嘴笑，牙齒閃閃發光，“最毒……咳，據說是什麽箱式水母，探索頻道裏這麽說來著……”
　　綠燈亮了，車隊開始緩慢前移，古暮沙搖搖頭：“我看遊樂場就算了吧，這就叫天不如人願。要不我們去吃麻辣涮吧？石水巷那裏的，好久沒去了，還挺懷念的。”微微瞇起眼，開始懷念記憶中的美味，既有饞色又有享受。
　　梁爽笑笑：“妳是壽星，自然是妳來拍板，小生唯古小姐惟命是從，任您驅使。”
　　古暮沙斜眼看他：“我還以為以大少爺的脾氣，不會去吃地邊攤，妳該去香格裏拉還有凱賓斯基吃飯才對。”
　　梁爽微微笑，隨意地聳聳肩：“我在那裏定了位子不假，不過大小姐看不上眼，要去石水巷，小生當然要舍命作陪，水裏水裏去，火裏火裏去。”
　　古暮沙瞇眼笑，看他吊兒郎當的樣子，眼前浮現以前那個和她打成壹團的那個調皮男孩兒。他小時候哪有這麽好脾氣，肯遷就她，每次都是為著壹點小事就和她爭得不可開交。
　　轉悠了幾圈，好不容易找到壹個停車位，梁爽和古暮沙下了車，立刻被撲面的熱風薰出壹頭薄汗。
　　石水巷是條小吃巷，從涼皮到酸辣粉，從肉夾饃到烤串，從關東煮到大連魷魚，應有盡有。此時天還大亮著，只有壹小半攤子擺了出來，人也不如晚上擁擠，但也還是相當熱鬧。
　　古暮沙熟門熟路到了壹家寫著“正宗重慶麻辣燙”的攤子前面，點了菜，找桌子坐下。梁爽看看發烏的凳子和桌子，再看古暮沙早已坐下，他聳聳肩，也漫不在乎地坐下，看著老板娘麻利地拿菜，下鍋。
　　天很熱，梁爽把襯衫袖子壹直卷到手肘以上，領口紐扣解開了三個，露出小麥色的胸膛，古暮沙瞥他壹眼，再看看從攤子旁經行的女人們驚艷流連的目光，不由撇嘴：“梁爽，她們拿妳當尤物看呢。”另外，還把她當成了箭靶子，冷箭是嗖嗖地壹根接壹根射過來。
　　不壹會兒，這小攤擺出的幾張簡陋小桌便擠滿了客人，其中八成以上為雌性。嗯哼，這陣仗，倒是和以前同小客壹道來吃的時候相差無幾。
　　梁爽正舉著壹瓶礦泉水咕咚咕咚喝著，聞言壹下子噴出來，不羈而帥氣的美好形象土崩瓦解。
　　古暮沙招招手：“老板娘，麻煩拿抹布過來。”
　　梁爽狼狽地捂著嘴，咳得眼睛發紅，他拿手絹擦擦嘴，伸手掐住古暮沙兩頰，捏了捏：“沙沙，妳故意整我的是吧？”
　　古暮沙拍掉他的手，他不甘願地放下，又伸過來掐了壹把才收回去，看老板娘已經拿了抹布過來，正不好意思地看著他們“打情罵俏”，梁爽沖她笑笑，接過抹布：“我來擦就好。”
　　古暮沙托著腮輕笑：“大少爺倒是壹點架子都沒有，平易近人哪！”懶懶地乜著四周，“妳看，那些女人的目光可更把妳給生吞活剝了，恨不得這就綁回家，做賢夫良父。”
　　“唔，那妳還不趕緊捷足先登，把我綁回家？我很搶手的哦！”梁爽擦著桌子，笑嘻嘻地道。
　　“嘁！”古暮沙擺擺手，“我才不要。”
　　梁爽手下壹頓，旋即若無其事地收起抹布，丟到壹邊的水盆裏，招手，“老板娘，來兩瓶啤酒還有壹瓶果汁，冰鎮的。”
　　老板娘此時把麻辣燙端了上來，又回頭去拿飲料，古暮沙閉著眼湊近深吸壹口，嘆氣：“果然還是這裏的麻辣燙最香。”
　　梁爽呷了口啤酒，從她碗裏挑起幾根粉絲，哧溜哧溜吸進，點點頭：“不錯，很香。”
　　古暮沙瞪他：“真是，妳又不是沒有，幹嗎搶我的？”他從小就是這樣，老和她搶東西，就連幼兒園手工課，老師發橡皮泥，他也覺得她手裏的是最好的，非要和她換不可。這下真是劣行不改，又犯老毛病了。
　　梁爽瞇眼笑：“妳的好吃。”
　　古暮沙白他壹眼，不再理會他的嬉皮笑臉，埋頭吃起來，混不顧自己的裝扮和周圍的格格不入。
　　“我還以為……妳也不會來吃地邊攤呢。”梁爽並不吃麻辣燙，只是慢悠悠地呷著啤酒，目光落在她身上，不曾稍移。
　　筷子在碗裏戳了幾下，古暮沙扯起嘴角，想起第壹次過來的時候，其實純屬巧合，自此卻愛上了這家麻辣燙，喜歡在這裏慢慢地回憶壹些苦澀裏夾著溫馨的片段。
　　“沙沙……”他伸手出來，輕輕覆上她的左手，“別這樣笑，這樣的笑壹點都不適合妳。”這樣淡然而苦澀的笑，讓他看了，會生出憐惜來，不由自主地。
　　古暮沙擡頭，對上他認真的眸子，不由壹怔，旋即移開了眼，嘴角壹勾：“大少爺，認真的表情和煽情的臺詞也不適合妳呢。”
　　梁爽抹了把臉，有些挫敗地：“得，不說這個，省得掃興。妳麻辣燙也吃完了，我們去哪兒轉轉吧，看電影還是兜風？”
　　古暮沙笑瞇瞇地看著他：“妳想追我啊？這麽殷勤。”
　　“……妳能不能別問得這麽直接？”梁爽付了錢，拉她起身，“我說我想追妳，妳信嗎？”
　　“不信。”
　　“那妳還問？”梁爽嬉皮笑臉地湊近她，“我是看妳連過生日都孤身壹人，實在可憐，才發善心陪妳逛這兒逛那兒，任妳差遣——我很偉大吧？”
　　古暮沙推開他的臉，嗤笑：“我要找人陪，還不是多的有人粘上來？還用得著勞妳大少爺大駕？”
　　“沙沙……”梁爽仍是帶著幾分不正經的笑，“妳真的不考慮考慮嗎？我很不錯的。妳要是不答應，我就不給妳禮物了喲。”
　　“嘁，不稀罕！”古暮沙做個鬼臉兒，笑瞇瞇地往前走。
　　“難纏的女人。”梁爽咕噥壹聲，快步跟上，兩人找了車子，上車。梁爽卻不發動車子，而是拿出壹個小盒子往她面前壹伸：“喏，禮物。”
　　古暮沙勾起唇角：“不是戒指吧？”
　　梁爽扯扯她的臉頰，取笑：“妳想得美。”不由分說把盒子塞到她手裏。
　　古暮沙打開，只見紅色的天鵝絨上，靜靜地躺著壹根項鏈，黑色的鏈子，白玉的吊墜，素凈而簡單。
　　她拈起，抿嘴輕笑：“不錯啊，我喜歡。”
　　他伸手接過：“我給妳戴上。”
　　她點頭，乖乖傾身過去。她確實喜愛這吊墜，溫潤，不張揚，壹下子便入了她的眼，是以壹向不愛在身上戴什麽首飾的她，也破天荒地願意將它戴在身上。
　　他低笑，雙手環過她的脖頸，呼吸落在她頸子上，有些燙。
　　羊脂般的白玉襯著瑩白的膚色，愈發地細膩婉轉，柔和動人。梁爽笑瞇瞇地看了兩眼，誇道：“好看。我的眼光果然不錯。”
　　古暮沙嗤笑：“大少爺，我看那盒子都比這吊墜要值錢，妳就拿這個打發我？還好意思自誇。”
　　梁爽卻依舊美滋滋地：“人家是買櫝還珠，妳舍得嗎，把盒子留下，把項鏈還我？”
　　古暮沙摸摸吊墜，白他壹眼：“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