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壹章：雛菊

　　由於第二天還要高考，黎星闌草草吃過晚飯和賀塵壹起洗漱完，就把安徒生關在了臥室外面，摟著賀塵躺在了床上。
　　賀塵還鬧著要來親他，被黎星闌輕輕按著腦袋推開：“今晚還睡不睡了，明天還考不考了？”
　　賀塵眨了眨眼，才收斂了動作，乖乖蜷進黎星闌懷裏睡了過去。
　　第二天，黎星闌提前起床準備好了早飯，將賀塵的壹切都安頓好以後送他去了考場。
　　賀塵本來對於高考這件事壹直沒什麽緊張感，但是看著在旁邊壹直幫他核對物品的黎星闌，他竟然也有了壹些局促之感。
　　他輕輕握住了黎星闌的手腕，手指摩挲著黎星闌手腕上和他同款的貓貓頭：“哥哥，如果我考不上淮理工怎麽辦？”
　　淮理工是黎星闌所在的淮師範隔壁的壹所學校，也是黎星闌綜合了種種因素之後為賀塵制定的目標。
　　“妳之前幾次的測試成績壹直很不錯，”黎星闌沖賀塵露出了安撫性的笑，伸手摸了摸賀塵柔軟蓬松的劉海，“不要給自己壓力，正常發揮就好，即使沒有考好，我也會給妳兜底，不要擔心。”
　　賀塵不知道的是，黎星闌給他準備了不少的備選方案。
　　賀塵在黎星闌的安撫下又平靜了下來，出租車司機聽到賀塵是高考生，透過倒車鏡打量了他兩眼，也鼓勵了他幾句。
　　賀塵禮貌地道了謝，在司機註意不到的地方輕輕牽住了黎星闌的手。
　　去年賀塵送黎星闌去考場的時候，他們之間還處於黎星闌單方面冷暴力的狀態。
　　那時候他們兩個人中的任何壹個也不會想到，短短壹年之後，黎星闌會牽著賀塵的手帶他來考場。
　　黎星闌目送著賀塵帶著準考證排隊進了學校，就像去年賀塵看著他壹樣。
　　高考的三天裏，黎星闌從來都沒有問過賀塵考得怎麽樣，他只是每天都搭配好清淡卻富有營養的三餐，為賀塵壹遍遍核對要帶的物品，再按時將賀塵送去考場。
　　第三天下午，賀塵從考場出來，就見到黎星闌站在人群之中，手中抱著壹大捧小雛菊。
　　相比起玫瑰、百合這樣明艷的花，點綴在大片綠色莖葉中的白色小雛菊實在有些不起眼，卻也正好不浮誇，不會引起任何人的側目。
　　就像當初他送給黎星闌的那盆發財樹壹樣。
　　賀塵走過去接過花，沖黎星闌笑道：“終於結束了。”
　　黎星闌擡手摸了摸賀塵的腦袋：“嗯，我們回家吧。”
　　兩個人剛壹進家門，賀塵甚至還沒來得及將手中的花放下，便撲進黎星闌的懷裏，仰頭將唇貼了上去。
　　黎星闌本想讓賀塵先回家休息，但是賀塵很明顯並沒有這樣想，他匆匆放下了花，用腳推開撲過來的安徒生，就將自己往黎星闌懷裏擠。
　　在賀塵的手握住了某個關鍵部位時，黎星闌才啞聲叫道：“小塵。”
　　賀塵終於拉開了壹點和黎星闌之間的距離，伴隨著沈重的呼吸道：“哥哥，明天不用早起。”
　　黎星闌聽懂了賀塵的言外之音，他低頭在賀塵的脖頸處親了親，才說道：“沒有東西。”
　　上壹次他們做完全程還是在寒假臨州的酒店，當時直接用了酒店提供的避孕套，黎星闌這次回來也壹直忙著賀塵高考的事，自然理所當然的認為家裏不可能有那種東西。
　　賀塵卻壹粒粒解開了自己的襯衫扣子，表情平淡的似乎在討論今天的晚飯：“我買了。”
　　黎星闌有些訝然的看著賀塵，賀塵擡眼靜靜看著他，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伸手從黎星闌身後的抽屜裏取出了壹盒避孕套來。
　　黎星闌看了看賀塵手中的東西，又伸手描摹了壹遍賀塵的眉眼，最終將手指停在了賀塵鼻梁左側那顆褐色的小痣上：“很想做嗎？”
　　賀塵很誠實的點了點頭：“想。”
　　黎星闌的生理反應分明暴露了他的真實想法，但他卻還是沒有動作，只是在賀塵的那顆痣上滿滿的磨著：“是想做，還是想和我做？”
　　賀塵眨了眨眼，他並不是很理解黎星闌為什麽要糾結這個問題，但是這次他很聰明的立刻找到了正確答案，他湊上前在黎星闌的嘴上輕輕啄了下：“想和哥哥做。”
　　得到了滿意答案的黎星闌終於接過了賀塵手中的東西，壹把將賀塵抱到了床上。
　　……
　　賀塵是在晚上九點多被餓醒的，他揉著發酸的腰坐了起來，有些艱難的套了件睡衣，站在鏡子前扯開了領口。
　　鎖骨上多出的牙印青紅相間甚至滲出了血絲，賀塵用手指在牙印上重重的磨了過去，感受到了鮮明的痛楚，才將領口扯了回來。
　　黎星闌正站在陽臺上打電話，賀塵聽不到他的通話內容，但是黎星闌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難看。
　　賀塵坐在沙發上隔著陽臺上的落地窗看著黎星闌，黎星闌察覺到了賀塵的視線，臉上的表情下意識的柔和了下來。
　　打完電話以後，黎星闌走到了賀塵面前：“有沒有不舒服？”
　　賀塵搖了搖頭。
　　“餓了吧？我點了飯馬上就送到了，先吃點餅幹墊壹墊？”
　　賀塵還是搖了搖頭：“哥哥，發生什麽事了嗎？”
　　黎星闌沈默著看了賀塵壹會兒，最終坐在了賀塵對面，斟酌著開口道：“其實妳媽去年的時候懷孕了。”
　　驟然聽到“妳媽”這個稱呼賀塵有些沒反應過來，楞了幾秒才知道黎星闌在說賀曼容。
　　賀塵平靜的開口：“我知道。”
　　“但是剛剛她打電話求我幫她，他說我爸在逼她打掉這個孩子。”
　　其實站在正常的角度來說，這個孩子的到來對黎星闌而言是壹種威脅，賀曼容也深知這個道理，甚至用這個孩子來威脅過黎星闌。
　　但是現在她竟然淪落到了求助黎星闌的地步，可見已經是病急亂投醫了。
　　“她說我爸本來不打算和她要孩子，這個孩子是她用了些手段得來的，她本來以為等事成之後我爸也會妥協，但是現在我爸逼她去打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