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道謝

　　賀塵壹直到走進教室打開書包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忘記了壹件重要的事——趙錫昨晚送的生日禮物還在書包裏原封不動的躺著。
　　黎星闌昨晚的突然來訪讓他徹底忘記了趙錫送的禮物。
　　趙錫正巧偏頭看了過來，賀塵只能悻悻的將沒拆的禮盒取了出來：“抱歉，我昨天……”
　　“拆開看看吧。”趙錫並沒有追問原因，而是直接催促著賀塵，似乎並不介意賀塵對他禮物的輕慢。
　　賀塵打開盒子，看到了壹個晴天娃娃的掛件，娃娃的頭上戴著小草帽，臉上有兩片粉色腮紅，看上去很可愛。
　　“這是我自己做的，因為看見妳好像不喜歡下雨，所以我希望妳以後的每壹天都是晴天。”趙錫垂著眼，有些生澀的說出了表白壹般的話。
　　賀塵卻似乎對這樣的曖昧壹無所查，他將晴天娃娃掛在了書包拉鏈上，然後對著趙錫露出了壹個淺笑：“謝謝，我很喜歡。”
　　賀塵掛娃娃的時候露出了壹截手腕，那個貓貓頭的手鏈也落入了趙錫的眼中。
　　賀塵從前沒有戴過手鏈，趙錫壹瞬間便猜到了這串手鏈的來歷。
　　趙錫偏過了頭，低垂著眼，忍不住問道：“妳哥哥對妳好嗎？”
　　驟然提到黎星闌，賀塵的唇角輕微的揚起，似乎想到了什麽愉悅的事情，隨後才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哥哥壹直對我很好。”
　　“……那就好。”
　　賀塵晚上回家的時候，黎星闌已經抵達了淮市。
　　他們每天晚上都會打壹個小時左右的電話，有時是在講題，有時是在閑聊，有時完全不和對方溝通，只是偶爾聽見耳機裏傳來的另壹頭的動靜。
　　好像只有感知到對方的存在，那顆飄浮不安的心才能安定下來。
　　壹周之後，房間裏徹底沒有了黎星闌的氣息，賀塵終於找出了那張寫著地址的紙條，第壹次去了那間公寓。
　　公寓離學校很近，只有不到十分鐘的路程，賀塵輸入自己的生日，隨著壹聲“驗證成功”，他終於見到了黎星闌在別墅外準備的安身之處。
　　正如黎星闌而言，公寓中的壹切都已經安置妥當，賀塵隨便逛了逛，看著隨處可見的貓貓和薩摩耶的可愛裝飾，忍不住勾起了嘴角。
　　賀塵立刻點進了微信好友列表裏的那個薩摩耶頭像，給黎星闌打了視頻過去。
　　賀塵先用後置拍攝了壹下自己所處的環境，然後才將鏡頭轉向了自己：“哥哥，猜猜我在哪裏。”
　　答案顯而易見。
　　看著賀塵出現在自己單獨購置的公寓裏，黎星闌心中泛起了壹種別樣的滿足，就好像賀塵成為了他的私有物品壹樣。
　　“妳在……我們的家裏。”
　　黎星闌的用詞很微妙，連賀塵都輕微的壹怔，隨即又故作自然的進了臥室。
　　不知道是不是黎星闌有意為之，這間公寓面積不小，有單獨的書房和電競房，卻只有壹間臥室。
　　感受到了賀塵的回避，黎星闌剛剛才洋溢起的喜悅頃刻間消散，卻依舊維持著表面的平靜。
　　臥室的床很軟，賀塵輕輕壹坐就陷了下去。賀塵窩在床上，看著屏幕裏的黎星闌，回味著黎星闌的氣息：“哥哥，我在我們的家裏等妳回來。”
　　黎星闌心口壹窒，隨即重重的點了點頭：“好。”
　　賀塵從來沒有正經的學過做飯，能做的也就只有煮壹些速凍食品讓自己不至於餓死，自從住進這間公寓後，他大部分時間都是靠學校附近的餐館解決吃飯問題，周末偶爾去壹趟別墅，改善壹下夥食，順便遛壹遛安徒生。
　　黎星闌雖然嘴上沒有提起過，但是賀塵感受得到，每次自己發安徒生的視頻過去時，他的心情都很好。
　　在賀塵不知道的時候，黎星闌又整理了淮市幾所大學的錄取分數線和賀塵近期的考試成績，等自己心裏差不多有數之後，便著手開始了賀塵的補習大業。
　　黎星闌看著屏幕中認真做題的賀塵，有時會覺得有些恍惚。
　　去年自己腿受傷的時候，他們也曾平和的共處壹室，那時的他坐在賀塵身後的床上，目光無意識的瞟向賀塵脖頸與腳踝處偶爾裸露出的白皙的皮膚。
　　那時的他根本沒有想到，他竟然會和賀塵發展到這壹步。
　　在黎星闌的惡補之下，賀塵的期末成績取得了很大的進步。而隨著賀塵期末成績的出爐，黎星闌終於登上了前往晏市的飛機。
　　黎星闌回來的那壹天賀塵還在補課，他直接去了公寓，公寓被賀塵打掃的很幹凈，和黎星闌離開之前幾乎沒有差別，壹如賀塵以往居住過的地方壹般看不出任何鮮明的個人痕跡。
　　只有床頭多了壹個熟悉的花盆，花盆裏是壹株枝葉嫩綠的發財樹。
　　黎星闌拿起花盆的時候手指都在微微的顫抖，林闌送給他的花盆被他摔過壹次，盆口處有細微的裂紋，而這個花盆並沒有。
　　這是賀塵在他高考結束的那天送給他的禮物，被他用十分惡劣的態度拒絕了。
　　他以為賀塵不會留著這株發財樹，就像那碗被他拒絕之後出現在門口垃圾桶裏的餃子壹樣。
　　可是賀塵竟然還留著它。
　　黎星闌看得出神，連密碼鎖被打開的聲音都沒有留意到。
　　“哥哥？”
　　黎星闌轉過身，賀塵就站在臥室門口，他將書包壹把扔到床上，便向黎星闌撲來。
　　黎星闌連忙將手中的花盆放下，將人擁進了懷裏。
　　賀塵將臉埋在黎星闌胸口處壹陣猛吸，等到自己身上也沾上了茉莉花的香氣，他才擡起頭來，沖著黎星闌彎了彎眼睛。
　　黎星闌揉了揉賀塵的腦袋，嘴角翹了起來：“我本來還想去接妳的，今天怎麽回來這麽早？”
　　“剛考完試不用上晚自習。”
　　黎星闌將目光落在床頭櫃上的花盆上：“妳怎麽還留著它？”
　　賀塵隨著黎星闌的目光看了過去：“總覺得哥哥有壹天也許會想要吧。如果妳不喜歡的話……”
　　“喜歡。”黎星闌語氣堅定地打斷了賀塵的話。
　　他曾三番五次的想要推開賀塵，拒絕壹切賀塵的好意，可是賀塵卻仍然願意將自己的溫柔留給他，壹想到這些，黎星闌就覺得自己的心都徹底綿軟了下來，他忍不住在賀塵的發頂親了親：“小塵，謝謝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