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七章：試試不就知道了

　　喜歡壹個人，能有多久呢？江離聲不知道。
　　但打碎玄天境前壹刻，她只有短暫的掙紮，便毫不猶豫打碎了玄天境。
　　救活他後，她半絲沒後悔。
　　如今，也還沒有後悔。
　　他能允許她纏著求著，給姬滿寫那壹幅字布陣，沒傷東宮任何人，來到魔域後，傷的殺的，也都是魔，至今沒做什麽，讓她太不喜歡的事兒。
　　她覺得，若是這樣，她可以壹直喜歡他的。
　　但若比這樣更好壹些，那她可不是要壹直壹直喜歡他？
　　哪怕天地不容。
　　衛輕藍松開了掐著江離聲脖頸的手，指尖向上，指腹摸過她的臉，看著她，眼底翻湧的濃霧不褪，聲音沈啞，“所以，妳的喜歡，明碼標價？”
　　江離聲毫不客氣地說：“以前我對妳的喜歡，自然沒有要求，但如今妳不是不同了嗎？妳都變的陰晴不定不是我認識的衛師兄了，還讓我毫無保留嗎？”
　　衛輕藍忽然將她攔腰抱起，出了玉寒池，帶著壹身水汽往外走。
　　江離聲察覺到他有點兒危險，但這種危險，又不是那種致命的危險，只是隱隱約約，身為被他抱在懷裏的人的，壹種來自本身直覺的危險。
　　果然，當他走過長廊，打開內室的門，走到床前，將她扔到了床上，俯身下來時，這種危險被證實為事實，江離聲睜大了眼睛。
　　她壹時結巴了，“衛、衛師兄，妳、妳是想要……”
　　她頓了壹下，“我？”
　　衛輕藍吻住她。
　　江離聲以前毫不知羞臊為何物時，看過凡界的春宮圖，研究過合歡宗的雙修之術，雖然都沒研究個明白，但也覺得，跟喜歡的人，做愉快的事兒，畫本子上說的愉快的事兒，她自然認為，是十分愉快的。
　　就像她生於凡界，壹直覺得凡界的吃食，是四界最香的壹樣。
　　莫名的信任畫本子上教她的那些很多東西。
　　但如今，剛來魔域的第壹晚，她就要和成了魔的衛師兄，親密無間嗎？
　　這、有點兒挑戰她如今的心裏。
　　她曾經覺得，他們倆人，可以研究壹下雙修之術，但迫於條件有限，壹直沒能實現，但如今，他是壹只魔了啊，魔和仙，怎麽雙修？
　　衣裳被扯落，江離聲按住衛輕藍的手，依舊結巴，“那個、衛、衛師兄，魔和仙……怎……怎麽雙修？”
　　衛輕藍盯著她看了壹眼，沒回答她，又低頭吻下。
　　江離聲：“……”
　　她發散思維，想著四界之中，曾經也不是沒有過亂象，最多的，是人和妖，妖族不講究，總喜歡跟人談情說愛，他們對人，有壹種莫名的喜歡，無論是喜歡吃人，撕人，還是喜歡人，總之，人和妖之間，生出了些的半人半妖，這些孩子，在人界被人人唾罵，又被妖界看不上，覺得血脈低壹等，不能學純正的妖法，所以，過得很是可憐悲慘。
　　但魔和仙呢？她就沒聽說過了。
　　萬年前，六界還在，神魔時期，神魔勢不兩立，也沒聽說哪只魔和神談情說愛了，更沒聽說，魔與仙締結連理，壹直都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否則也不會神魔大戰，兩敗俱傷，雙雙覆滅。
　　所以，他們兩個，能行嗎？
　　生出來的孩子，半魔半仙？
　　不，那個誰說她有神息，那生出的孩子，會不會半魔半神？
　　這不太好的吧？
　　衛輕藍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看他，暗啞地貼著她說：“若是摧毀妳的靈府，廢掉妳的修為，我再渡妳壹半魔力，妳是不是就與我壹樣了？”
　　江離聲張嘴咬他手指。
　　衛輕藍任由她咬，落下壹個淺淺的牙印，他低頭，咬在她鎖骨上。
　　江離聲疼的痛呼。
　　衛輕藍吻掉血珠，擡頭又看她。
　　江離聲覺得自己的心和身此時都飽受摧殘和煎熬，她難受極了，索性咬了咬牙，豁出去地去扯他衣裳，“試試不就知道了。”
　　反正她這仙，修的也艱難，她倒沒覺得非修不可。
　　若是真成了魔，那也不錯，至少，她不是這魔域的另類，不會被人看管著，可以趾高氣揚作威作福的吧？
　　衛輕藍頓住，“妳……”
　　江離聲壹個翻身，將他壓下，壹手扯他衣裳，壹手低頭吻他，唇角溢出含含糊糊的聲音，“早就想吃妳了。”
　　衛輕藍按住她作亂的手，魔氣將她的手束縛住。
　　江離聲對他瞪眼，“別告訴我，妳又跟我說不行？”
　　衛輕藍黑沈沈地看著她，“妳確定？”
　　“當然確定了。”江離聲不理解他，“這有什麽不確定的？跟有情人做快樂事兒，我樂意極了。”
　　衛輕藍眼底翻滾的黑霧似僵了壹瞬，才咬牙說：“我說的是妳跟我壹樣成魔。”
　　“哦，成魔啊，也挺好啊。”江離聲沒有勢不兩立的念頭，她師父從小也沒教過她這個，反正她就是覺得，有什麽大不了的，這世上多少萬年前，六界就打打殺殺，不是今兒妳把我捅死了，就是明兒我把妳滅了，哪怕是魂飛魄散，就像神魔這兩界，萬年之後，這不又活了？
　　既然上蒼有好生之德，天地孕育萬物生靈，大約哪壹個物種，都有存在的必然。
　　既然如此，是神是仙是魔，也沒什麽區別的。
　　區別的是野心、欲望、無止境的想將別人踩在腳底下攀高峰，她也沒有這個想法。
　　畢竟，她生來就廢柴，沒想過有壹天自己多厲害。
　　衛輕藍盯進她眼底，壹片清澈，似乎可以洗滌這世上所有的臟汙和汙垢，不像如今的他，他能清楚地從她的眼睛裏，看到自己現在的模樣，黑沈、濃霧、如墨壹般，似乎滿身的汙垢，沈暗，不見清澈純凈，與她天差之別。
　　他忽然松開她的手，起身就走。
　　江離聲眼疾手快，壹把拽住他，死死按住，“妳又走什麽啊？”
　　她生氣，“妳這個人，從成魔了，好討厭，真真是陰晴不定，想又不想，我都說了，成魔我也行啊，妳到底是怎麽回事兒？”
　　見衛輕藍不回答，她忽然有壹個不好的猜想，試探地問：“妳、妳不會、不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