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好漂亮的劍

　　趙可欣見安如許與江離聲打眉眼官司，心裏壹氣，又將江離聲暗暗記了壹筆。
　　賀貞棠站在講臺上看著安如許冷嗤，“學的什麽狗屁東西，丟人現眼。”
　　他說完，冷硬道：“今兒不學戒律規訓，所有人，都學我剛剛那壹招，明兒堂外試考，誰接不住，就如今兒安如許的下場。”
　　所有人都驚了。
　　安如許更是直抽氣，心想著他錯了，這戒律堂，就是地獄，他還以為每壹日都像第壹日那般輕松呢，狗屁，根本不是。怪不得人人不敢犯戒，賀先生簡直是魔鬼。
　　他想把吃進去的妴胡吐出來，不想待在戒律堂了，還來得及嗎？
　　顯然，來不及了。
　　安如許只能壹邊調動內息，安撫震蕩撕裂的靈府，壹邊咬牙盯著賀貞棠。
　　只見，賀貞棠拿出壹面鏡子，裏面沒有人，只有壹把劍，上下翻飛，閃閃寒光，壹劍出，可平山海，壹劍出，可遮蔽日月。這樣的劍，讓鏡子裏本是艷陽高照的天氣，不過須臾，便漫天大雪，劍影越來越快，開始時，還能看到劍，後來，只漫天冰雪與風聲，幾乎看不到劍的蹤影，但卻能看到，大片的雪花被劍斬成碎泥，飄飄蕩蕩落下。
　　這樣的劍！
　　這樣的劍！
　　安如許呼吸都快停了。
　　有新弟子受不住靈府波動，暈倒在了堂上。
　　趙可欣與祝文茵的臉也漸漸白了，似在咬牙支撐。
　　只有江離聲，從高臺上賀貞棠的視線裏瞧著她，有些呆，有些木，若不是她不錯眼珠地盯著留影境，他幾乎懷疑，她魂兒都不知道跑哪裏去周遊了。
　　安如許忽然又吐了壹口血，整個人向地上倒去。
　　趙可欣與祝文茵此時卻已顧不得他，也被這留影境裏的劍影響，沒有起身沖過去。
　　江離聲猛地伸手，眼睛沒離開留影境，人卻已經將安如許壹把拽住，壹手托著他，壹手從懷中掏出那瓶金忘愁給的天香丹賠禮，也不心疼地倒了兩顆，塞進他嘴裏。
　　安如許囫圇吞下，這壹回，是連個謝字也說不出來了，畢竟張嘴就想吐血。
　　留影境裏，最後壹招，雪停，風靜，壹把劍，安靜矗立。
　　賀貞棠收了留影境，掃了壹眼堂上所有人，大部分已暈倒，壹小部分已吐血，包括早先還咬牙支撐的趙可欣和祝文茵。唯獨壹人，倒是顯眼，江離聲眼神跟著他收回留影境，似乎沒受什麽影響。
　　賀貞棠問江離聲，“妳覺得如何？”
　　江離聲眨眨眼睛，站起身，乖巧回答，“先生，這把劍真漂亮。”
　　賀貞棠：“……”
　　他幾乎氣笑了，“妳只看到這把劍漂亮？”
　　江離聲吶吶，“雪也很漂亮。”
　　賀貞棠吸氣，“還有呢？”
　　“還有……”江離聲細想，撓頭，“這麽漂亮的劍，怎麽不系壹個漂亮的劍穗呢。”
　　賀貞棠差點兒出劍削她，咬牙，“江離聲，我問妳，這壹招劍法如何？”
　　江離聲縮了縮脖子，十分識趣地說：“劍術精妙，靈法高絕，不知這是何人揮劍，竟能引得天地變化，改天換日。”
　　賀貞棠氣不順，“與妳年歲壹樣大的人。”
　　江離聲壹頓。
　　賀貞棠沒好氣道：“妳與衛輕藍同歲，同是宗主親傳，瞧瞧他，再看看妳，妳自己說，妳像話嗎？”
　　江離聲垂下頭，小聲說：“不像話。”
　　賀貞棠冷哼壹聲，也不管課堂上暈倒吐血的壹大片，批評完江離聲後，轉身走了。
　　江離聲松了壹口氣。
　　她是真的覺得，這劍好漂亮啊。
　　原來是衛輕藍的劍，昨兒在禁地，他出劍救她，她沒註意他的劍竟然這麽漂亮。
　　她看了壹眼課堂上所有人，然後目光落在安如許身上，“安師兄，妳還好吧？”
　　安如許被江離聲餵藥及時，但還是覺得受傷不輕，靈府裏翻江倒海，哪怕吃了藥，勉強能壓下，但也難受得不行。
　　他緩了好壹會兒，才勉強能出聲，問江離聲，“江師妹，妳怎麽沒事兒？”
　　江離聲撓撓頭，“大概是我比較笨，悟不到更深的東西，只看表面，所以，激不起靈府絲毫震動？”
　　安如許看著她，十分懷疑，“真是這樣？”
　　“是吧？曾經我師傅用過無數法子刺激我的靈府，也沒起多少效用。”江離聲誠實地說：“後來，我師傅就放棄了，說我朽木不可雕也。”
　　安如許竟然壹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了，這麽奇葩的江師妹，半分不受幹擾，好讓人嫉妒啊，他快疼死了。
　　他不客氣地說：“再給我壹顆天香丹。”
　　江離聲只能又遞給他壹顆。
　　安如許吃下，閉目調息，片刻後說：“回頭還妳。”
　　江離聲點頭。
　　趙可欣與祝文茵這時也吃了兩顆天香丹，緩了過來，齊齊抹了嘴角的血，起身向安如許走來，“安師兄，妳還好吧？我們這裏還有天香丹。”
　　“不用了，我已找江師妹拿了。”安如許對趙可欣道謝，“多謝趙師妹不久前那顆天香丹，回頭還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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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可欣瞅了江離聲壹眼，心裏著惱，口中說：“不用的安師兄，壹顆天香丹而已。我多的是。”
　　“用的。”安如許認真強調，“壹個好的師兄，是不能白占師妹便宜的。”
　　他看向堂內眾人，有些犯愁，“怎麽辦？這麽多人，我們要送去醫堂嗎？”
　　天香丹雖管用，但也不能給所有人都餵，這些昏倒的人，怕不是壹顆天香丹能解決的。
　　祝文茵建議，“去請醫堂的醫師來吧！”
　　她轉向江離聲，“江師妹，咱們這麽多人裏，只妳沒事兒，妳禦劍去壹趟醫堂請醫師來？”
　　江離聲點頭，“好。”
　　安如許不放心，“江師妹，妳可別迷路了，我跟妳壹起去。”
　　趙可欣壹把拽住他，“安師兄，妳的傷還沒好，不要輕舉妄動，還是江師妹自己去吧，這麽壹點兒小事兒，江師妹都做不好嗎？若是在昆侖都能迷路，那豈不是等歷練的時候，進了秘境也會出不來？”
　　江離聲很好說話，“安師兄放心，我自己去就行，我能找得到。”
　　安如許卻甩開趙可欣，壹臉堅決，“我還要買天香丹，我與江師妹壹起去。”，然後他看向趙可欣與祝文茵，“辛苦兩位師妹照看這些師弟師妹們了。”
　　說完，他壹把拽了江離聲，“江師妹，妳禦劍載我，走。”
　　江離聲：“……”
　　安師兄，妳這不是故意讓我招人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