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章：太子妃要幫自己保管壓歲錢

　　大明皇帝朱元璋為了管理後宮，特意制定的女官制度，在宮中設置六局、壹司，幫助皇後管理後宮。
　　其中六局為：尚宮、尚儀、尚服、尚食、尚寢、尚功。
　　壹司為宮正司，掌管女官的格式推罰（開除，培訓，考評，懲罰）。
　　老爺子自從皇後徐妙雲去世之後，就沒有再立皇後，所以這大明後宮中的六局壹司，全是太子妃張妍在執掌。
　　不過這六局壹司之中，胡尚儀辦事穩妥，深得太子妃張妍信任。
　　太子妃不住在宮中，六局壹司事務都是胡尚儀在與太子妃溝通，宮中女官漸漸有以她為首的趨勢。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那些職位與胡尚儀平級之人，挑不出穩重的她的破綻來。
　　自然是只能找胡尚儀身邊上親近之人下手，而她的侄女胡善祥，就成了她們第壹個試探的對象。
　　“心眉！那胡善祥年方二八，正是春心萌動之時，妳去挑撥她找對食太監，最好把因為靖難受傷的徐公公，介紹給她……”
　　宮中明槍易躲暗箭難防，此時，尚還心思單純的胡善祥，還把心眉當好姐妹。
　　不過……隨著蝴蝶翅膀的煽動，胡善祥的命運，似乎已經走向不可預知的方向。
　　“我不找太監對食，放心吧心眉，我不會孤獨終老的，妳看……”
　　壹顆鴿子蛋大小的藍寶石，出現在胡善祥的手中，引得對面的心眉嘖嘖稱奇，但心裏又有擔憂，害怕受到幕後大人的責罰。
　　心眉細問之下，原來是此次北征韃靼，那位大出風頭的靖安伯送胡善祥的藍寶石，似乎對她有些意思。
　　幕後之人，派心眉嚇唬胡善祥不想孤獨終老，就找太監對食的陰謀，還沒開始，就因為王宇帶來的蝴蝶效應流產了。
　　“我已經問過太子妃和小姨了，她們說，既然是靖安伯送我的賠禮，讓我收下便是。”
　　胡善祥這下收了王宇的藍寶石，心中自然有了其他打算。所以沒按原劇那樣去找對食太監相親，最後得罪了靖難受傷的徐公公，給胡尚儀找了個大麻煩。
　　太子府
　　“小姨！太子爺嚎的那麽傷心，妳就不去看壹眼嗎？”
　　太子妃堵在回家的王宇面前，伸著手。
　　“不去！那又不是什麽大事，大不了就是不做太子嘛！
　　妳把錢交出來，妳還小，我幫妳保管，將來妳買府邸、娶媳婦下聘，那樣不要錢啊！”
　　“我不小了，小姨妳都說我可以成家了。”
　　“那妳這不是還沒成家嘛，快點交出來，我幫妳保管！”
　　太子妃張妍固執的伸著手，此時像極了那些要幫小孩子保管壓歲錢的父母，哄著王宇把這次北征韃靼的戰利品交出來。
　　前院
　　“爹啊！妳始終還是信不過我啊！這太子我不當了，不當了，給二弟當，給二弟當！”
　　此時，前院又傳出太子爺哀嚎，原因是漢王朱高煦查刺客，非得在老爺子面前揪住太子查刺客不積極的小辮子。
　　老爺子順著漢王的意思，把老大監國之位擼了，讓漢王監國搞錢。
　　現在更是讓小鼻涕更是來把太子監國的奏折取走查驗，還要讓太子閉門思過，好好反思。
　　至於是反思個啥？
　　還能有啥呢！
　　太子朱高熾作為個監國，湊點錢糧給老爺子打仗都做不到，妳還做什麽監國呢？
　　老爺子慫恿著漢王朱高煦好好幹，多抄幾家朝中建文余孽大臣的家，下次北征的錢糧，不就出來了嘛。
　　被當做刀子，幹些臟活累活的漢王朱高煦壹點沒看出來，樂呵呵的接手了監國的位置，意氣風發的準備大幹壹場。
　　老大怎麽就不明白呢，文官虛假的擁護有什麽用，漢王朱高煦只相信自己手中的刀。
　　某種意義上來說，漢王沒有上位，也是大明的好事。
　　老爺子不理政，有太子朱高熾幫他打補丁，他可以放心把大明交給太子，當他的大明征北大將軍。
　　漢王朱高煦要是上位，誰來幫他打補丁，他的那個廢物兒子嗎？
　　漢王朱高煦起兵的時候，還背叛自家老爹給朱高熾傳信，妳能指望這樣軟蛋兒子，幫漢王守家嗎？
　　不過現在漢王朱高煦還沒有意識到，老爺子只是利用他監國搞快錢，還想著展現壹下自己的治國本事，受到老爺子的認可呢。
　　老大朱高熾被老爺子責令在家閉門思過，漢王朱高煦看到了那個登上太子之位機會，表示壹定好好幹，幫老爺子把下次出征的錢搞出來。
　　太子妃張妍壹點都不關心這事，太子被擼了，當個閑散王爺也好，省的她壹分錢俸祿沒有，還要去操持老爺子那些後宮的瑣事，落得壹份清靜不好嗎。
　　“小姨！小姨父嚎的這麽大聲，妳真的不管壹下小姨父嗎？”
　　王宇被張妍堵在門口，還真是進退兩難。
　　“老爺子擼了太子正好，咱們家正好不用用自家的錢，去貼補朝廷。
　　宇兒妳乖，快把錢交出來，小姨幫妳保管，倒是交給妳舅舅，說不定還能幫妳賺壹點體己錢呢！”
　　王宇壹聽小姨張妍要把自己的辛苦錢，交給那個廢材舅舅張克儉打理，那當然是更不可能交出來了。
　　“小姨！那些草原部族窮得要死，我真沒弄到多少錢啊，妳看全在這了……”
　　張妍鐵了心要幫自己保管，壹點血不出，是不行了，於是王宇拿出兩千兩的銀票，以及壹些碎銀子，金豆豆，金子做的小物件。
　　“就這些？”
　　“嗯！”王宇面不改色的點頭。“就這些了！”
　　“寶石妳還有沒有了？”
　　“嗯？”王宇有些茫然。
　　“哈！還想瞞我呢！小姨還不知道妳，妳可是我看著長大的。”
　　太子妃張妍笑了笑，壹臉篤定的樣子，比兒子朱瞻基還自信。
　　“妳是不是看上胡尚儀的侄女了！”
　　王宇略微壹想，便知道之上次送了胡善祥壹顆藍寶石的事，被小姨知道了。
　　“是！小姨我看上那胡善祥那姑娘了，還勞煩小姨幫我去找胡尚儀說說。”
　　不過，這也不是什麽為難之事，王宇直接承認了。
　　太子妃將王宇拿出來的銀票和收好，那些碎銀子和金豆豆還給了他。
　　“妳看！我說對了吧！”
　　太子妃壹臉得意，王宇可是他看著長大的，這小子的壹舉壹動，她都了如指掌。
　　“胡尚儀辦事十分穩妥，胡善祥這小姑娘也很對我脾氣，以後妳娶了她當正妻，我再幫妳們在太子府附近找個宅院，咱們兩家也方便時常走動……”
　　王宇這納妾的話，還沒說完呢，太子妃張妍，已經在不斷給他暢想著未來了。
　　“小姨！”
　　“嗯？”
　　“我的意思是納妾，不是娶正妻。”
　　“什麽？”張妍突然就揪住了王宇的耳朵“妳這小兔崽子去了壹趟草原就學壞了，才封了個沒有世券的伯爵，就敢學太子朝三暮四的納妾了！”
　　“哎哎哎！疼疼疼！小姨妳聽我解釋啊！”
　　看到王宇齜牙咧嘴的表情，太子妃心下壹軟，放開了他的耳朵，不過卻是余怒未消。
　　“妳說吧！今天說不出個壹二三四五來，我打得妳個六七八九十！”
　　在古代，妾的地位可是十分低，可以購買、贈送或者繼承，她們通常無法享受與妻子相同的地位和待遇。
　　張妍原本以為王宇是要娶胡善祥為正妻，正好她和胡尚儀交好，兩家結為姻親，也不失為壹樁佳話。
　　但要是王宇想娶胡善祥為妾，這不是讓太子妃把人往火坑裏推嘛！
　　雖然權貴家裏的妾，物質上過的好壹些，但要是沒有子嗣，那年老之後，是會十分淒慘的。
　　太子妃張妍本質上也是壹個善良的人，怎麽忍心把胡善祥這個懵懂的小姑娘往火坑裏推呢！
　　王宇知道要請太子妃給自己說親，那必須從別的方面入手。
　　於是王宇揉了揉通紅的耳朵，拿出壹粒金豆豆，放在手心。
　　“小姨可知道這金豆豆哪來的？”
　　張妍這下來了興趣。“臭小子！這定然不是草原來的，小姨告訴妳，少給我賣關子，老實說，哪來的？”
　　“小姨！這是漢王給的，見壹次就給壹顆，軍中好多將領，都樂意到他面前晃悠。”
　　這可是漢王朱高煦收買人心的手段，當初漢王奉命去平定雲貴叛亂，那金子，可是壹車壹車的往漢王府裏拉。
　　“怎麽！我們家十幾年是少妳吃還是少妳穿了，老二這麽點金豆豆就把妳收買了。”
　　王宇知道小姨說的是氣話，也不生氣，而是耐心的解釋。
　　“小姨！漢王財大氣粗，在軍中根基深厚，像我這種太子府出身的人，都能有棗沒棗打三竿；太子不說插手軍權，是不是在軍中，得有壹兩個自己人吧！”
　　沒辦法！太子朱高熾行仁政，提倡休養生息，恢復國力，天生親近手裏有眾多捐獻田地的文官。
　　要知道，大明有功名在身的文官，是不需要納糧的，所以向他們捐獻田產，或者掛靠在他們手下的田地，可不是個小數目。
　　修養生息，恢復國力，這施政策略與勛貴們開疆拓土，建功立業的利益訴求背道而馳，勛貴轉而投靠漢王朱高煦，推舉他作為大明勛貴集團的代言人。
　　要不是後期朱瞻基讓勛貴集團看到了壹點希望，太子爺朱高熾還真不那麽容易上位。
　　現在大明明面上看，是太子和漢王在爭位，實際上，是有大量掛靠田的文官和渴望開疆拓土的勛貴之間，利益的博弈。
　　太子朱高熾和漢王朱高煦，不過是兩個大明內部利益集團，在明面上的代言人而已。
　　兩方的利益述求，幾乎可以算是南轅北轍，不可調和。
　　勛貴打仗，就必然要抽調勞動力，然後文官老爺的田誰來種，沒有了田裏的產出，這些大老爺，還怎麽維持秦淮河上風花雪月的體面呢！
　　不過在王宇看來，大明選擇勛貴這種站著死的結局，也要原來歷史中文官跪著生強多了。
　　當然了，王宇說的是站在大明這個國家集體的利益來考慮。
　　看看土木堡之變後，大明的文官集團占據了上風之後的操作，勛貴被打壓，朝廷的賦稅立馬跳水，不斷惡性循環。
　　之後還是靠著張居正背叛了自己的圈層，用壹鞭法改革，強行給大明挽尊了壹波。
　　大明文官集團將自己利益淩駕於國家之上，大明最終積重難返，天災人禍，砸在了崇禎手裏。
　　不過，雖然王宇是勛貴，漢王是勛貴利益的代言人，但他絕對不會站到漢王壹邊，當然他也絕對不想站在太子壹邊。
　　很質樸的理由，王宇只站在贏家壹邊。
　　誰說的準王宇帶來的蝴蝶效應，會不會改變漢王的命運呢！
　　聽完王宇壹番長篇大論的分析，太子妃張妍糊塗了。
　　咱們不是扯著胡善祥的事，怎麽又扯到漢王頭上去了。
　　“那宇兒妳的意思是……”
　　王宇鄭重其事跪在太子妃張妍面前，十分認真。
　　“小姨！我從小受您和太子爺的照顧，我願意借著這次機會，讓漢王幫我討要胡善祥，本來我收了他這麽多禮物，再欠他壹份人情，投靠他很合理吧！”
　　太子妃張妍可不傻，壹琢磨。“妳的意思是妳去做內應？”
　　隨後，太子妃張妍想到老二那個要逼的他們家活不下去的樣子，她認真的搖了搖頭。
　　“不行！妳是姐姐留下的唯壹血脈，我不能讓妳去做這麽危險的事。
　　再說了，妳是在太子眼皮底下長大的，漢王絕對不會輕易信任妳的！”
　　太子妃張妍說的情真意切，眼中滿是關懷之意，這可做不得假。
　　王宇倒是有些悻悻，最怕妳們這種真誠的人了，自己反倒是束手束腳，不好翻臉下手。
　　以恩報恩，再不濟也不能恩將仇報，這算是王宇生而為人，緊守的最後壹道底線了。
　　好吧！王宇腳踩兩條船，做墻頭草的計劃失敗了。
　　不過，有得必有失，張妍為了打消王宇的心思，答應替他去探探胡尚儀的口風。
　　“我幫妳去問問胡尚儀，但妳要向我保證好好對善祥那小姑娘，要是我知道妳對他不好，定然不會輕饒妳！”
　　想不到有意外收獲，王宇笑著保證會好好對胡善祥，太子妃這才放過他。
　　反正聽著小姨這意思，胡善祥只是宮中壹個小小女官，面對直接管理她的太子妃張妍，她基本沒有什麽選擇的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