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姐夫是太子

上山打老虎額

歷史軍事

大明永樂二年。
黃昏將近,坐落於南京城鐘山腳下的紫禁城卻已是燈火如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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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四十九章:大賺特賺

我的姐夫是太子 by 上山打老虎額

2024-1-20 18:32

  朱金忙是尋到了張安世。
  “伯爺,伯爺……”
  朱金壹臉焦急。
  眼巴巴地看著張安世,手裏還拿著壹個簿子。
  “伯爺,咱們……咱們的宅子不好賣,到現在,也才買了三十多棟,那些讀書人……壹個個的,都只幹看著,伯爺,咱們是不是虧了?花了這麽多銀子,弄出了圖書館……”
  張安世這幾日很清閑。
  他其實很想念四兇,雖然總覺得他們腦子好像不夠用,可和四兇待在壹起,踏實。
  如今,他百無聊賴,見朱金急得跟熱鍋螞蟻似的。
  “急個什麽,急個什麽?”張安世從容地看著他道:“這才哪到哪啊,讀書人嘛,腦子都不開竅的,壹個個精得跟猴壹樣,怎麽可能說買就買。”
  “那這……”朱金小心翼翼地看著張安世。
  張安世不疾不徐地呷了口茶,才道:“漲價,明日開始,咱們的宅子,漲五十兩。”
  “啊……”朱金驚訝道:“這……這明明賣不出去,咋還漲?”
  這操作,他真不懂!
  張安世反而自信滿滿地道:“賣不出去才漲,若是能賣出去,我漲個什麽?”
  朱金腦子發懵,老半天回不過神來,頓了頓道:“不是東西買的人越多,價格才越貴的嗎?物以稀為貴呀。”
  張安世微笑道:“買的人多,咱們就得薄利多銷,買的人少,妳漲價,人家才會關註。”
  “可就算關註,只怕都是罵娘的。”朱金耷拉著腦袋道。
  張安世道:“黑紅也是紅,妳懂個鳥。噢,對啦,還有其他的東西,都給我安排上。”
  朱金無奈地點點頭,倒沒有再反駁,道:“是,小人知道了。”
  張安世看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大發善心地安慰他道:“不要怕,這事兒很穩妥的。”
  朱金還能說啥,他可不敢違抗張安世的命令,於是連忙布置起來,隨即……便開始讓人掛出牌子。
  這價格的牌子壹掛出來,引起滿京城人都在笑話。
  那宅子根本沒什麽人買,竟還漲了。
  現如今,棲霞這兒聚集的讀書人多,自然而然,不少人將此引為笑談。
  ……
  “陛下,陛下……”亦失哈急著回宮稟報情況,氣喘籲籲地來到了朱棣的跟前。
  朱棣壹直興趣盎然地盼著他回來呢,便道:“怎麽,如何了?”
  亦失哈緩了緩,便如實道:“確實人流極大,去那兒的讀書人,多了許多倍,奴婢還見許多鎮江的秀才,結伴來的。”
  朱棣頓時高興得紅光滿面:“妳看,朕略施手段便做了大買賣,哈哈……妳瞧瞧,這手段如何?”
  亦失哈卻是苦著臉道:“人是不少……就是壹個人只掙那幾文錢,承恩伯為了吸引讀書人,還又建了二區,弄了詩會,請大儒去授課,又花了不少銀子。”
  朱棣聽罷,卻也壹點不慌的樣子,甚至泰然地道:“朕不擔心,他有辦法弄銀子的,讓錦衣衛打聽打聽便知道了。”
  陛下都不擔心了,他還是說什麽?亦失哈只好點頭道:“奴婢這邊有什麽消息,立即奏報。”
  ……
  又過了好幾日,棲霞依舊還是人流如織。
  可那什麽棲霞學宮還是老樣子,價格是漲了,售出的宅子,還是寥寥。
  許多人興奮地議論,這壹下子,張安世總算要賠本了。
  當初張安世弄得不少人跳樓,更有不少讀書人,被坑得死去活來。
  如今,滿天下的讀書人,都巴不得他能倒黴。
  因此……不少人開始真正關註起那棲霞學宮來。
  越來越多人,除了聊圖書館的各種活動之外,更多的,就是關註那學宮了。
  “那等宅子,也能賣錢?真是瘋了……哈哈……”
  “姓張的掙的是斷子絕孫的銀子。”
  “缺德啊,真是缺德。”
  “有壹個書生,叫張文府的,居然買了二十套,聽說是杭州的讀書人,家裏有銀子。”
  “哈哈……當初這買書的時候,上的當還不夠嗎?現在誰還上這張安世的當,那張文府真是愚不可及。”
  聊的人越來越多,似乎人人都存著想要看張安世的心思,這消息瘋了似的出現在了大街小巷。
  而且這個話題,長盛不衰,似乎那裏只要稍有什麽風吹草動,就可引起巨大的輿論。
  其實這也可以理解,大家是被坑苦了,這個時候,若是還上當,那就真的是壹群大傻瓜了。
  ……
  而這街頭巷尾的議論,卻是壹份份地出現在了朱棣的案頭上。
  朱棣看著這些奏報,眼睛都直了,顯然他沒有辦法像之前那麽淡定了。
  “朕……這壹次是虧了?”
  亦失哈苦笑著道:“可能是的。”
  朱棣深吸壹口氣:“怎麽可能,張安世這麽有本事。”
  “奴婢覺得,承恩伯應當是想用長線釣魚法。”
  “長線釣魚法?”
  “就是虧了錢,也要弄出壹個圖書館來,這圖書館雖然花費無數的銀子,可周邊的地值錢呀,因而,砸了幾十萬兩銀子下去,就等那些讀書人來上鉤。”
  朱棣臉色凝重起來:“這樣說來,這些魚兒沒有上鉤?”
  “現在看來,應該是這樣的。”亦失哈依舊苦笑。
  朱棣頓時皺眉道:“入他娘,這群讀書人,他們學精了啊,這魚都成精了,咋辦?”
  亦失哈哭笑不得:“可能……這壹筆買賣虧了,不過陛下……不打緊的,有承恩伯在,總能想出其他法子來的。”
  朱棣不甘心:“這群該死的讀書人,朕只要他們的銀子,又不要他們的命,他們怎麽就這麽精?朕還信以為真,當真騰出了許多的宮殿當庫房呢!”
  亦失哈想了想道:“要不……讓承恩伯將那宅子便宜壹點賣?奴婢覺得,就算壹千兩賣不掉,好歹……壹二百兩,總還能售出去的。”
  朱棣臉上陰晴不定,卻依舊覺得不甘心,頓了頓道:“還是讓張安世來拿主意吧,他這個在行,不過,道高壹尺,魔高壹丈,朕倒是有些擔心了。別看那些讀書人壹個個像書呆子壹樣,其實都精得很,上了壹次當,只怕不會上第二次了。”
  亦失哈點頭,他擔心朱棣接受不了這壹次的失敗。
  畢竟平日裏,薅羊毛薅習慣了。
  這壹次卻不但沒偷到雞,反而蝕了壹把米。
  不過朱棣經過剛才的壹陣子心煩意亂後,此時還算淡定。
  朱棣道:“朕要節衣縮食了啊,這幾日,讓宮裏都消停消停,省銀子,朕要未雨綢繆,那安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呢。”
  亦失哈道:“奴婢遵旨。”
  ……
  張梁匆匆地從杭州趕到了棲霞。
  在這兒,他尋到了住在客棧裏的兒子。
  壹見到兒子張文府,他便氣不打壹處來。
  暴跳如雷啊!
  直接撿起壹根棍子,便追著張文府打,邊道:“畜生,妳這畜生,平日裏供妳讀書,讓妳待在京城求學,妳在京城裏頭,成日揮霍也就罷了,終究妳還是我的兒子,我這做爹的……就當將銀子都丟進了水裏……”
  張文府則是跑得飛快,與張梁圍著桌子,來了個秦王繞柱。
  張文府邊慌忙地跑著邊道:“爹,有話好好說,妳怎的來京城了。”
  “咳咳……”張梁畢竟沒有張文府年輕,跑了幾圈就累得慌了。
  可聽了張文府的話,他氣咻咻地繼續揮著棍子,繼續追,邊破口大罵道:“我還能不來嗎?我若是不來,咱們家業就要敗在妳的手裏了,妳這畜生,兩萬兩銀子啊,我們家哪裏有這麽多銀子?妳這小畜生,妳好死不死,妳去和張安世那樣的人勾結在壹起,他吃人不吐骨頭……妳……”
  張文府只好繼續躲,口裏急道:“又不是壹次拿兩萬兩銀子,爹,二十年呢,只需拿四千兩銀子出來便好了,咱們家大業大。”
  張梁差點給氣吐血:“我們張家,從來借錢給別人,何時向人告貸的?畜生啊,畜生,我怎麽生了妳這麽壹個東西!壹千兩的房子,還是那等麻雀大的房子,妳居然還買二十棟!妳……妳……妳知道不知道,妳阿爺知道這件事,已經氣得躺在床上起不來了,今日我不打死妳,我就跟妳姓。”
  這房子外頭,都是同客棧的人來看熱鬧的,大家都笑。
  張梁追著張文府,總算是逮著了,手中的棍子便抽了下去。
  張文府啊呀壹聲。
  這壹聲啊呀,在看客們眼裏,就仿佛壹下子好戲達到了高潮,俱都發出了歡呼。
  “妳看,果然上了張安世的當,上了張安世的當,還能有個好。”
  “我生了這麽個兒子,我也非要打死他不可。”
  “嘖嘖……”
  張梁是氣急眼了,這壹棍子也沒有留有余力,張文府直接頭破血流,躺在地上壹動不動。
  這壹下子,可把張梁嚇壞了,他氣歸氣,罵歸罵,打歸打,可也沒真的想把兒子弄死呀!
  壹時間,直接嚎哭著壹把沖了上前,抽泣著道:“咋啦,咋啦?天哪,我的兒,我怎麽這麽慘……我好好的經營家業,怎麽就遇到這樣的事,那張安世害我全家……”
  說著,張梁拼命地捶打起自己的心口。
  張文府倒還算有神誌,只是頭破血流,看起來有點慘罷了。
  可這個時候,他不敢回應,只能繼續裝死。
  張梁又哀嚎:“來人,來人,去請大夫呀,我的天啊,怎麽就成了這個樣子,那黑心賊,兒啊,妳腦西敲冊的啊,妳上了那張安世的當啊……”
  眼淚都要流幹了。
  看客們壹個個卻更興奮了,議論紛紛:“看看……看看……這就是張安世那害人精害的。”
  “據說花了兩萬兩銀子,這不是瘋了嗎?”
  “好在只給了定金……據說也有幾千兩……後頭的銀子還沒付,如若不然……”
  眾人興奮地說著。
  就在此時,有人領著幾個仆從匆匆上樓來。
  這人登樓之後,身邊的仆從便將人群推開,等這綸巾儒衫的人背著手過來,這人口裏道:“張文府,哪壹位是張文府賢弟?”
  所有人都指著屋裏。
  這人便舉步走了進去,可進了屋子之後,看到這種情況,也有些詫異起來。
  這人便看向張梁道:“敢問妳就是張文府?”
  張梁此時悲痛欲絕,可畢竟也是大戶人家,到了這個份上,也不能讓人看笑話,只淒然道:“犬子不肖,讓人見笑了,這……”
  他指了指張文府:“他便是犬子張文府。”
  張文府這個時候,才猛地張眼,壹軲轆翻身起來:“妳是……”
  “鄙人姓周,叫周政,賤名不足掛齒。”周政朝張文府作揖。
  周政……
  許多人都狐疑起來。
  這個名字,有些耳熟。
  鎮江府……好像有壹個周家,聽說有累世功名,家業極大,他們家長房的主人好像就叫周政。
  張文府苦笑,不知對方來意,便道:“敢問……周兄……來此,所謂何事?”
  周政看了看身後。
  那裏還擠著許多看客呢。
  他似乎希望能夠私下聊壹聊。
  可現在張家父子,都沒有待客的心思。
  周政見此情狀,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卻也曉得,此時還是趕緊說明來意的好。
  於是,他微笑道:“聽聞張賢弟的手裏頭,有二十套學宮的宅子,是嗎?”
  張梁壹聽,臉又青了,敢情……這又是壹個來看笑話的?
  張文府小心翼翼地看壹眼自己的爹,生怕又刺激他,便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我壹時糊塗……是買了二十套。”
  周政聽罷,笑了起來:“大家都這樣傳,老夫還以為是假的呢,這樣最好,不知張賢弟,能否讓兩套給鄙人?”
  “什麽?讓兩套?”張文府有些糊塗了。
  周政道:“是,鄙人也想買兩套。”
  張文府壹臉錯愕,隨即看了看自己的爹。
  而那張梁也懵了,這莫不是又是什麽詭計吧?
  張文府道:“妳當真要?”
  “對。現在就要。”周政很幹脆地道:“咱們就照著現在學宮裏的現價來,這幾日,他們漲了幾次價錢,從壹千兩,漲到了壹千零五十兩,對不對?銀子……我這邊隨時可以教人去取,我可立即請保人來,咱們現在就可修契書。”
  他幹脆利落。
  每壹棟宅子,居然還貴了五十兩銀子。
  張文府暈乎乎的,覺得對方的話有些不可思議。
  他又小心翼翼地看了壹眼自己的爹。
  張梁聽罷,便道:“妳真要買?”
  “真買。”周政笑了笑道:“家裏有兩個兒子,想來南京讀書,恰好這地方……還不錯,索性買兩個宅子,讓他們在此安心就讀。”
  張梁道:“好,那妳現在拿銀子來。”
  周政便立即朝後頭的仆人使了個眼色。
  片刻之後,便有人帶著壹箱銀子來,不只如此,竟還有壹個棲霞的差人也跟著來了,顯然是請來的保人。
  周政微笑著道:“現在可以交割了嗎?”
  這看客們,壹個個幾乎無法呼吸了,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這壹切。
  顯然許多人壹輩子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銀子。
  周政道:“這位公人壹直都在棲霞做保長,由他來作保,如何?”
  張文府這頭正待要點頭。
  張梁卻突然道:“算了,不賣了。”
  周政壹楞,臉色有些不好看了:“方才不是說好的嗎?”
  “現在改主意了,不賣。”張梁回答得幹脆。
  周政有些羞怒,臉見見冷了起來:“方才為何不說?等我拿了銀子,請了保人來,才不賣?做人總要言而有信才是。”
  張梁厚著臉皮道:“這宅子是我家的,我想賣就賣,不想賣就不賣!這麽大的事,難道不需要斟酌嗎?妳要是想買宅子,可以去別家買,那什麽學宮,不是還在賣嗎?為何來找我們?”
  周政頓時就明白對方的意思了。
  這老狐貍,故意誆騙他,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誠心來買,等他拿了銀子,請了保人來,這人覺得他是真心誠意的,反而不肯賣了。
  周政冷哼壹聲道:“若是學宮還有宅子賣,何須找到妳們頭上?哼,言而無信的小人。”
  說罷,黑著臉,似乎又覺得不甘心:“再加兩百兩,壹千二百五十兩,妳賣不賣?”
  張梁撥浪鼓似地搖頭:“不賣,不賣,說不賣就不賣,這是我家傳家寶,要傳給兒孫的,賣宅子,這不成了敗家子了嗎?”
  周政氣的不輕,咬咬牙,拂袖便走。
  看客們倒吸了壹口涼氣。
  那學宮的宅子……居然都售罄了。
  不是說……有五百套嗎?
  這才幾日功夫,居然全部賣光了?
  怎麽可能……明明大家都覺得黑心的啊。
  分明所有人都在笑話。
  世上有這麽多冤大頭。
  眾人看著張文府……
  對啦,這宅子居然有人壹千二百五十兩來買,豈不是說,他手頭這二十棟,短短數日之間,就掙了五千多兩銀子。
  五千兩啊,這是何其可怕的數目,多少人幾輩子也掙不來。
  張文府還在發懵。
  張梁卻急了,立即將門關上,不讓看客們繼續看熱鬧。
  壹回頭,立即對張文府道:“尾款都結清了嗎?”
  “還有壹部分沒結,不過有定金……”
  “混賬,那還楞著做什麽,去結清尾款去。”
  張文府詫異道:“爹……不是說……”
  “說妳娘個頭。”張梁罵他:“妳傻不傻,咱們賺了,咱們要發大財啦,這是至少賺了五千兩銀子……五千兩……這可不是兩萬兩銀子賺五千,咱們可只拿出了區區數千兩銀子的首付銀而已。”
  說罷,激動的張梁壹把將張文府摟在了懷裏:“我的好兒子,我的好兒子,為父沒有看錯妳,壹直都跟人說,將來能振我張家家業的,非妳莫屬,哎呀……還楞著做什麽,走,走,咱們趕緊去學宮。”
  “去……去做什麽?”
  “去打探消息呀!”
  “噢,噢……”
  父子二人再開門,門外的看客們還沒有散去。
  壹個個用羨慕的眼神看著這父子。
  誰能想到,自己好端端的看人笑話,現在……好像成為笑話的人是自己呢。
  ……
  消息已經不脛而走。
  幾乎每壹個人,都在拼命打探學宮的消息。
  這才短短幾日功夫,形勢居然直接逆轉。
  這是幾乎所有人都無法想象的。
  可偏偏,這樣的事就是發生在了眼前,由不得別人不信。
  有人甚至認為……這壹定是張安世搞鬼,故意放出這個消息,就是想要黑心的騙人銀子。
  因此,不少人開始深究起來。
  可探查出來的結果……居然大出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真賣出去了。
  五百多套宅子,有名有姓,而且不少買了的,都是平日裏如雷貫耳的人。
  人家……真掏出了銀子。有好事之人去詢問,對方居然也沒否認,而這些人,是絕不可能和張安世沆瀣壹氣,合夥去騙人的,人家也是累世家業,丟不起那個人。
  這壹下子……南京城內外,俱都沈默,大家如喪考妣,好像壹下子,精神氣被人抽空了。
  朱金匆匆拿著賬目,送到了張安世面前,激動的道:“伯爺,六十二萬兩銀子,五百七十套宅子,哈哈……就這麽壹塊地……六十多萬兩銀子啊,這地若是水田,只怕五千兩都不值。”
  張安世淡定的道:“別激動,才剛開始呢,掙點錢而已,瞧把妳激動的。”
  朱金壹臉狐疑,道:“小人有壹點不明白。”
  他看張安世的眼神,變成了仰慕,眼睛開始冒星星,就好像刑滿釋放人員,見到了母豬。
  張安世翹著腳,在朱金面前,他歷來不藏私的,道:“妳問便是。”
  朱金道:“伯爺,這麽貴的價格……照理,應該沒人買才是,而且這坊間,都是譏笑咱們宅子的,可……”
  張安世深深看了他壹眼:“看來……妳這買賣做的還是有點糊塗,罷了,給妳上壹課吧。”
  張安世笑了笑,道:“這買賣呢,是這樣的,咱們這個價格,本身就是多數百姓買不起。可是妳有沒有想過,這東西,壓根也不打算賣給他們?”
  朱金下意識的點了點頭:“是,是。”
  張安世繼續道:“所以我們這五百多套宅子,本身是賣給什麽人呢?是那些真正家財萬貫的人,壹千多兩銀子很多嗎?對有的人而言,當然是壹輩子也未必能攢的來,可對有的人而言,其實不過是毛毛雨而已,人家可能過壹個大壽,這壹千兩銀子就沒了,那麽……我來問妳,這壹千兩貴不貴?”
  朱金楞了壹下:“這……”
  張安世道:“所以貴與不貴,問題不在於它當真價值幾何,而在於……在不同的人眼裏罷了,有的人覺得貴的東西,在有的眼裏,其實不過是日常的用度罷了。所以……我才讓妳漲價,漲價的目的是什麽,就是要讓那些好事者個個來罵。”
  “他們罵的越狠,這宅子就成了名貴的代名詞,罵的越兇,知道這件事的就多,當這宅子被全天下的人都知道的時候,自然而然……我大明不會缺少那等真正的富戶,在他們眼裏,這裏距離圖書館壹步之遙,價格又便宜,而且還有低息的貸款,這等於好像是不要銀子白送壹樣,在這裏置壹份產業,偶爾讓子弟們在此住壹住,感染壹下這裏的文氣,簡直是太劃算了。”
  朱金恍然大悟:“原來別人罵的越兇,咱們的買賣越好。”
  “是這個道理。”張安世感慨道:“這可是拿我的名節來掙來的銀子啊,為了這個,我不知挨了多少罵,受了多少委屈。”
  朱金道:“伯爺您想開壹點。”
  張安世隨即笑了笑:“為了陛下,為了江山社稷,為了咱們的大業,我這壹點委屈也不算什麽。”
  “大業?”朱金心裏有點吐槽,誰家大業是盯著人家的錢袋子的。
  張安世繼續道:“再給我準備壹千套,過幾日……上市。”
  “還賣?”朱金壹楞:“伯爺,不是說……只有那些真正不差銀子的人……才會……”
  張安世道:“最初買的,都是不差銀子的人,可很快,市面上就會有人四處求購,如此壹來,這二手的價格怕要漲起來,這時候就會有不少人認同它的價值了,壹旦有人認同了它的價值,那麽有銀子買的人,或者是勉強咬咬牙也能買的人,也會壹窩蜂來買,這個道理,妳懂不懂?”
  朱金:“……”
  張安世嘆了口氣:“造孽啊,造孽啊,明日取壹千兩銀子,去寺裏給我捐點香油錢,我心善……不忍心,得多做壹點善事。對了,新宅給我漲,壹千五百兩壹套,壹文錢都不能少。”
  朱金:“……”
  張安世道:“還楞著做什麽?”
  朱金點頭:“小的明白了,小的這就去辦。”
  張安世心裏唏噓,說實話……讀書人的韭菜,是真的好割,這也沒有辦法,這怪得了誰來呢,誰讓這天下富者田連阡陌,貧者無立錐之地呢?
  掙這些田連阡陌之人的銀子……倒也不虧心,就當是……讓這些富戶們……給我張安世捐點香油錢吧。
  ……
  “陛下……陛下……”
  亦失哈跑的飛快,他好像壹下子恢復了青春,甚至連久違的雄性激素,此刻也在體內滂湃而生。
  “陛下……不得了,發大財啦,發大財啦,宅子……全賣了……全都賣了……就那數百畝的地……竟都賣光了。”
  亦失哈說著,進門檻的時候,因為過於激動,直接被絆倒,哎喲壹聲,身子壹歪,臉先著地。
  朱棣本是枕著徐皇後的腿,呼呼打盹兒。
  聽到這話,壹軲轆翻身起來:“怎麽可能,這樣也會有人上當?不是說讀書人成精了嗎?朕方才還夢著這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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