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眼前的血

　　許婷發現了李小艾和宋明。
　　地圖變化後，她就在想，１６８號那對特立獨行的情侶，在這樣惡劣的環境下還能繼續堅持下去，不弄臟雙手嗎？
　　往二環移動的路上，許婷把自己也放置到不想殺人的角度，在地圖上選定了幾個勉強可以藏身的地方。
　　那些都不在女區的主要建築之中，算是風險比較高，拼壹個燈臺底座黑的賭博性質地點。
　　檢查到第二個，她就發現裏面有人。
　　靠著墻聽了壹會兒，她算是認識了裏面的小情侶，男的叫宋明，女的叫小艾。
　　情侶關系中女方是主導，性格比較強勢，男方稍微有點軟，老實巴交的感覺，挺互補。
　　附近的大型商超裏已經傳出了好幾次槍聲，許婷為了安全，不得不換了個地方，聽得沒那麽清楚，但不用擔心被人在旁邊窗戶裏放冷槍。
　　反正，運起沈香訣後，和在旁邊坐著聽效果也差不多。
　　“小艾，現在就這麽壹點躲避的空間，我怎麽可能放心丟下妳，跑去外圍躲起來啊！”
　　爭執了十多分鐘沒有結果，宋明的嗓門不自覺高了起來。
　　李小艾趕忙伸手給他捂住嘴，警惕地把倒塌的塑料棚往身上又拉了拉，“妳小聲點！保不準那些瘋子都已經來了，引來怎麽辦！”
　　宋明捏緊拳頭，瞪著眼說：“那我就打跑他們，小艾，我得保護妳啊。”
　　“妳保護啥啊，沒聽見旁邊樓裏正砰砰砰開槍呢，就妳這拳頭還有子彈快？”李小艾的眼睛比他大，瞪起來更圓還更有氣勢，“宋明，咱已經堅持這麽久了，接著堅持壹下沒問題的。我身上都是垃圾臭味，躲在這種臭哄哄的廢墟裏跟保護色壹樣，挺安全的。”
　　這倒是，許婷捏著鼻子，贊同地點了點頭。
　　像她家老韓那種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臭流氓，肯定不樂意來這種地方捉小妞，就算捉到，也得先帶走找個池子塞進去拿刷子好好洗洗。
　　不過他受了她的“誠懇”委托，跑去追查４號了。
　　４號喜歡襲擊沒有男伴的女人，那麽，至少稍微費點事，在他得分後迅速找到同時被標記出來的女性，就能發現他的大概位置。
　　轉移這段時間，４號以壹擊脫離的方式侵犯了３個女人，但連接起來的行動軌跡混亂不堪，就像是上壹發射完馬上就向下壹個目標趕去，賢者時間拿來追獵，能硬就急忙下手。
　　可惜另外還有兩個女人在類似的時間被襲擊，混淆了４號的位置。
　　許婷總有種預感，這個討人厭的４號，可能會成為她和韓玉梁最難解決的麻煩。
　　其實裏面那對兒小情侶已經沒再談什麽有價值的話題，確認了心意和決定之後，就是想要抓緊時間親昵壹下，好安慰接下來又壹次別離的過程。
　　“宋明，臭死了，別親。”李小艾拍了他壹下，“我都沒洗呢。”
　　“沒事，我不在乎。”
　　“我在乎，臟兮兮的，妳親了染上病怎麽辦，我可沒地兒給妳治去。”
　　“那抱抱。”
　　“不抱，不然妳也要臭了。”
　　許婷正在外面帶著微妙的羨慕心情偷聽，運功後敏銳了許多的耳力就忽然捕捉到了壹絲異動。
　　有人從另壹面來了！
　　也對，活到這個時候的，哪兒還有真正的笨蛋。
　　二十多個獵手裏，總會有不怕臭不嫌臟想要來碰碰運氣的。
　　沒有壹秒猶豫，許婷抽出刀，緊緊握在手裏。
　　來襲的人爬上塌了半截的磚墻時，李小艾也發現動靜，壹把按住了宋明的嘴。
　　這個堆積滿廢品的小院，四周並沒有什麽很明顯的遮蔽物，兩邊的矮墻到處破破爛爛，直接就能看到裏面，那個倒塌的防雨蓬，看上去也沒什麽異常。
　　李小艾和宋明躺在裏面，挖開了壹些磚，讓棚子並沒被頂高太多。
　　如果只有個子不大的李小艾，偽裝的效果就會更好。但是，這會兒還多著壹個依依不舍不肯走的宋明。
　　那麽，有經驗的獵手，自然會想要看看。
　　不過這裏確實太臟太亂，那男人皺起眉，抓起壹塊磚，往塑料棚那兒丟了過去。
　　咣當，正好砸中李小艾的腿。
　　李小艾硬忍著沒吭聲，也不動。
　　那男人嘆了口氣，似乎準備放棄了。
　　可就在這時，旁邊商超中又傳來了沈悶的槍聲。
　　找過來的獵手第壹時間就本能地翻到了矮墻裏側，左右張望壹眼，貓腰過去就想撿起那片防雨蓬往自己身上罩。
　　這會兒接近黎明，天色是最黑的時候，但旁邊就是掛滿各種霓虹燈的大型商超，兩邊路燈的亮度也非常耀眼，藏身處所謂的燈下黑，黑得十分有限。
　　所以，那男人壹扯塑料布，就跟腿疼得快掉淚的李小艾看了個大眼瞪小眼。
　　宋明爬起來就往那個男人身上撲過去，壓低聲音吼道：“跑！”
　　可李小艾的腳踝被壹磚砸腫，站起來肩膀都擺不平，怎麽跑？單腳跳嗎？
　　那男人的戰鬥力不弱，不遠處應該就跟著他的同伴，壹見有獵物，馬上響亮地吹了壹聲口哨。
　　許婷知道，１６８號要糟糕了。
　　她壹個箭步，竄出了藏身之處。
　　不管怎麽思考，這種救助都毫無意義。
　　弱肉強食，最後淘汰出金字塔頂的兩人，就是這個島上的法則。
　　可許婷就是想救下１６８號。她總覺得，那就是在拯救另壹個世界的自己——壹個不在黑街長大，沒有目睹過那麽多骯臟齷齪的自己。
　　宋明已經被打倒，鼻血橫流滾在地上。
　　李小艾掏出了刀，可到了這種時候，她的刀尖，依然選擇對準了自己。
　　“妳過來我就自殺！妳什麽也拿不到！”她尖叫著，鋒利的刀把臟兮兮的脖子頂出嫣紅的血珠。
　　可那男人連壹秒鐘都沒有停下。
　　也許在這個島上，死亡真的已經不值壹提。
　　就在李小艾準備發力終結自己的遊戲之旅時，許婷來了。
　　那條緊湊、結實、充滿彈性的蜜色長腿，疾風壹樣橫掃而過，結結實實踢在那男人的胸口。
　　男人悶哼壹聲向後倒下，但後面不遠，壹個棕發少女拎著壹根木制棒球棍飛奔而來，壹邊跑，還壹邊在衣袋裏摸索著想掏什麽東西。
　　許婷足尖壹挑，勾起壹塊廢棄金屬零件，出掌壹推，射向跑來的少女。
　　但棕發少女的運動神經相當發達，向斜前方壹竄，就輕松躲了過去。
　　許婷本來也沒指望壹鐵疙瘩就把對方解決。她只想爭取壹點時間，沖過去壹刀刺向倒下那男人的脖子。
　　那男人身體很壯，側身壹滾就往旁邊閃去，順手從兜裏掏出壹根包膠的按摩棒，看樣子，是打算把那玩意當作武器臨時用壹下。
　　許婷追上去壹刀，那男人壹邊蹬地後縮，壹邊用假雞巴壹擋。
　　那情趣玩具竟然還是個電動款，裏面挺硬，壹刀沒有斬斷，還卡在了膠棒裏面。
　　她正想發力去奪，棕發少女已經殺到，球棍沖著她的頭就砸了下來。
　　許婷向後跳開，那把刀本來就是臨時找到用用，她馬上把手伸進衣服中，握住了懷劍的柄。
　　指虎她嫌不便激發掌力，已經丟了，但防狼噴霧還在在兜裏。那兩人再逼近，這個可以打他們壹個措手不及。
　　不料，身後傳來了李小艾的聲音，“接著！我的刀！”
　　許婷下意識防禦性地側身壹躲，但馬上就發現，李小艾不是打算趁亂做些什麽。那女孩真的把用來自殺的刀丟了出來，丟給了她。
　　該說蠢，還是天真呢？
　　不及細想，許婷淩空壹抄，接住了那把尖兒上還染著血的刀，順勢豎劈，打開了橫掃來的棒球棍。
　　棕發女孩單手握力不足，球棍被內力壹震，就當啷掉在地上。
　　但她從兜裏掏出的袖珍手槍，已經舉起對準了許婷。
　　可惜，許婷已經不是看到槍會嚇得渾身僵硬的小女生了。
　　她行雲流水般順著劈下的刀矮身壹蹲，像壹只蜜色的豹子，暴起撲出。怕割斷手腕失血過多致死，她百忙之中還不忘換成刀背，運力切掉了那把小小的槍。
　　跟著，在那棕發女孩驚愕的目光中，許婷壹掌拍在她雙乳之間，發力七成，將那輕盈的身軀狠狠轟飛出去，摔到廢品站的外面。
　　她知道這壹下對方就算不暈，短時間內也起不來身，當即腳下壹蹬，轉向直取剛站起來的男人。
　　那男人大聲喊了句什麽。
　　許婷聽不懂，也沒興趣去聽。
　　這遊戲進行到現在，還有資格說無辜的，只剩下了壹個男人。
　　那個男人正在那邊捂著鼻子呻吟。
　　其余的，誰死了也沒資格抱怨。
　　寒光壹閃，鋒利的刀就砍開了對方招架的胳膊。
　　血花飛濺，在霓虹燈的照射下映出詭異的光。
　　許婷在血光中踏上壹步，將刀反握，像是要把胸中湧動的憤懣盡情宣泄出來壹樣，刷刷揮下。
　　壹刀，就是壹片血。
　　壹刀，就是壹聲嚎。
　　血連著血，慘叫接著慘叫。
　　耳朵裏的聲音似乎變得遙遠，眼前的世界泛起了淡淡的猩紅。
　　許婷咬緊牙關，繼續攻擊，她還沒有刺中要害，沒有斬斷脖子，這些強壯的男人其實很難徹底殺死，而她沒有失手的余地。
　　切肉，斬骨，那在身前交叉抵擋的胳膊，終於血淋林垂了下去。
　　許婷壹腳踢出，將那男人蹬在墻上，跟著身軀前傾，壹刀橫斬，破開了那終於暴露在她眼前的脖頸。
　　也許是過於聚精會神的緣故，時間的流速，仿佛都在她的腦海裏變慢。
　　她能清楚地看到，冰冷而鋒利的金屬割開柔軟又脆弱的筋肉，皮膚瞬間突起、外翻，好像有白色的筋膜壹閃而過，但之後，視野的中心，就只剩下噴湧而出的紅。
　　黏稠的，鮮艷的，奪目而美麗的，猩紅。
　　她腿上發力，向後退開，但臉上還是感到了點點滴滴的溫熱。
　　這個男人死定了。
　　許婷沒有看表，廣播的信息，大可以等有空再慢慢整理。
　　眼下，身邊還有其他能動的人呢。
　　她深呼吸了兩次，轉過身。
　　李小艾倒抽壹口涼氣，馬上張開雙臂，擋在了剛站起來的宋明前面，用力搖頭，搖得腮幫子都在顫，眼淚甩了出來，往兩邊飛。
　　許婷擡手摸了摸臉，心想，這會兒的自己，大概像個兇神惡煞的夜叉吧。
　　“那麽怕我幹什麽，”她勉強擠出壹個笑容，把刀丟了回去，“妳剛才不還給我武器呢。”
　　李小艾戰戰兢兢看了壹眼，沒撿。那刀上全是血，她不願意拿。
　　“我剛才覺得……妳是好人。”
　　許婷低頭瞄了壹眼表盤，她的廣播信息已經出現。
　　１號女擊殺１２號男，得分+ ３７。
　　她自嘲壹笑，問：“那現在呢。”
　　“還……覺得妳是好人。”李小艾似乎松了口氣，垂下了想要保護宋明的雙手。
　　“我不是好人，妳應該看看１號已經拿了多少分。”許婷掏出壹包手帕紙，抽出兩張，仔細擦了擦了臉，“我就是１號。”
　　李小艾咬了壹下嘴唇，大聲說：“那我也覺得妳是好人，我希望最後是妳贏！”
　　“我贏，可那就意味著，我的男朋友，需要強奸妳三遍。”許婷往後退了兩步，讓自己的表情藏進了建築物的陰影裏，只剩下發亮的眼睛，炯炯有神，寒光四射。
　　李小艾猶豫了壹下，豎起兩個手指，“我們兩個都沒有得分，不會影響妳們贏的，讓我們……再找找辦法，好嗎？兩個月的期限壹到，如果沒有辦法活下去，我們就自己死，不用妳們動手。”
　　許婷挑了挑眉，故意說：“如果到時候我男朋友跟第壹名正好還差幾分呢？”
　　李小艾楞住了，她想了好壹會兒，才咬了咬牙，說：“等不剩別人的時候，我就按妳最後的標記位置來找妳，我保證不躲，咱們壹起想辦法。要是……到最後還是沒別的辦法，我……我……”
　　她發了狠壹樣，瞪大眼睛說：“我就把嘴裏的分數給妳們，再不行……另壹個３分也給妳們。只有……處女，請讓我帶著去死，好不好。”
　　聽著外圍漸漸傳來的其他動靜，許婷擺了擺手，“將來的事情，將來再說。妳們找別的地方去躲吧，很快又會有人來的。可不會每次都有我這樣的人出現。說不定，下次再見面，我就要拿走妳男朋友的保底３分了。拜拜。”
　　“我叫李小艾！我男朋友叫宋明。妳呢？”
　　“妳男朋友名字真不吉利，將來有機會的話，勸他改了吧。”許婷沒有回答，揉著滿是血腥味的鼻子，邁出廢品站，看向地上果然已經昏迷的１２號女。
　　她的好心不至於擴大到這種已經參與到遊戲裏的女人身上，但韓玉梁這會兒距離還有點遠，她壹時間有點不知道如何處理。
　　放著不管，那很快就會被趕來的男人帶走，在附近找個安全的地方“解決”掉。
　　她不覺得同情，只是覺得可惜。這女人身上好歹也有１６分呢。
　　她正思考著，李小艾和宋明互相攙扶著走了出來。看到她困惑的樣子，李小艾放開手，過來小聲問：“那個……我能幫上什麽忙嗎？”
　　許婷扭頭看向她，微微壹笑，說：“妳願意讓妳的男朋友來強奸她，然後再被我殺掉嗎？”
　　李小艾立刻拼命搖頭，還往後退了好幾步。
　　“那就走吧，沒妳們能幫忙的地方。”
　　這時，宋明大聲說：“我不會背叛小艾，但……我可以幫妳殺了她！”
　　“哦？”
　　“我殺了她，她就不能再到處襲擊人了。我變成負數……無所謂的。”
　　許婷看向李小艾瞬間變得無比擔憂的表情，笑了笑，搖頭說：“不需要。妳們走吧，我也要走了。妳們去藏好，我……去接著殺人。再見。”
　　李小艾跟著宋明跑出幾步，然後忽然轉過身，用完全不擔心會暴露位置的愚蠢音量，大聲喊：“妳是好人！我相信妳是好人！我知道妳臉上在笑，可妳心裏在哭！妳殺多少人，在我心裏都是好人！妳壹定要贏啊！”
　　“別暴露目標了，傻瓜。”許婷背對著他們嘲諷了壹句，邁過昏迷的１２號女，往遠處走去。
　　走出幾步，她才裝作伸懶腰的樣子，用袖子飛快蹭了了壹下眼角。
　　鼻子裏依然全都是血腥味，她擤了擤，卻沒什麽東西。
　　隨便吧，反正，差不多也要習慣了。
　　撿起那把袖珍手槍塞進口袋，許婷拔出懷劍，快步離開，消失在拐角。
　　不久之後，圍繞著暈倒的１２號，這片小小的廢品站爆發了壹場激烈的沖突，兩對搭檔在這裏展開廝殺。
　　許婷在旁邊的小公寓窗口默默註視著，看分數隨著飛散的血色變動。
　　奇妙的是，最後還沒有真正的贏家。
　　１０７號女殺掉了１０４號男，１０４號女失去理智幹掉了１０７號女。
　　於是，三個死人中，多了壹個僵硬暈過去等著帶走的傻瓜。
　　１２號女卻被降落在附近的直升機驚醒，把周圍武器拿了幾樣，慌張地逃掉了。
　　期間，７８號和１１７號兩個女人在不知什麽地方被搶光了分數。
　　至此，除了不知道在哪兒藏著的１２５號，和剛剛離開的１６８號之外，從６８以後的編號，已經無人幸存。
　　許婷嘆了口氣，轉身靠住墻角，給韓玉梁留言：老韓，別追那個４號了，女人差不多都來這邊了，那家夥的分數還不夠他藏起來用的，來這邊蹲他吧。
　　想了想，老韓在男區壹時半會兒收不著，她幹脆離開樓內，從壹層窗戶翻出去，快步跑過馬路，進入到了男區中。
　　不壹會兒，韓玉梁接上了通訊，帶著笑意道：“妳給我個標記，我去找妳。”
　　許婷皺了皺眉，“妳……該不會已經在路上了吧？妳沒好好去找４號嗎？”
　　“沒，我在救人。”
　　“哈啊？”她這下當真吃了壹驚，“妳在救人？”
　　“嗯，有個女的雙腳被割傷了走不了路。妳想啊，好好壹個姑娘，超時被直升機帶走，多浪費啊。我就把她扛過來了。”
　　許婷吹了壹下自己的劉海，無奈地說：“妹子挺好看吧？”
　　“呵呵，也就那樣，白人，毛茸茸的，我其實不是很喜歡。不過臉還行，挺禁看的。”
　　“她有多少分啊？”
　　“我看了，４３３，原裝沒動過，沒得分過也沒失分過，可不多了。”
　　“算了，隨妳高興吧。我沒時間看妳賺分，妳自己找地方搞，我要繼續行動了。我還剩下不少男區行動時間，我去充個電。我總覺得，之後兩天應該很難有休息的空。”
　　韓玉梁的聲音非常輕松，看來子彈已經不怎麽痛了，“等我把分數追上去，妳就可以安心休息了。我來把剩下的女人都送上飛機，看４號能有什麽辦法。”
　　“好好好，祝妳順利。”許婷撥弄了壹下頭發，有點煩躁地說，“我去充電了，拜拜。”
　　就在摁下中斷之前，她聽到韓玉梁在那邊很匆忙地說了壹句話：“哎等等，對了，這女人壹直用翻譯功能跟我說她想到了不勝利也能在島上活下去的方法，這個妳有興趣聽聽麽？”
　　“哈啊？”許婷的步子停住了。
　　如果是幾個小時前，她的答案很顯然只會是沒興趣。
　　畢竟她拼命殺戮並不是為了單純的活下去，支撐她沒有瘋狂或沈湎的，是討伐Ｌ- Ｃｌｕｂ的正義。
　　在電車難題中，她可能還會短暫猶豫壹下之後再扳動鐵軌，為了救五個而犧牲那壹個。
　　但殘櫻島上的情況，足夠削弱她來自自身的道德拷問帶來的影響。
　　至於那些影響積累起的困惑和茫然，也就在不久前，因為壹串有點愚蠢的對白而消解了大半。
　　不過也正是因為那場偶遇，讓她對這個方法有了興趣。
　　她並不想逃走，但她很想讓１６８號……不，讓宋明和小艾成功活下去。
　　她摁下表盤，標記了自己的位置，和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擡起手腕說：“老韓，妳在我給的定位附近找地方，到了通知我，我過去找妳。我要跟那個女人聊聊。我對那個方法，很有興趣。”
　　韓玉梁那邊短暫的沈默了壹會兒，忽然很擔心地問道：“妳不會因為這個不準我碰她吧？”
　　“請、等、我、跟、她、聊、完、好、嗎？”
　　“呃……好，我等妳。妳可別耽誤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