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4章 虛空探索者勛章

　　

　　站在壹片純白的空間內，走到了那半透明的全息面板前，陸舟總算是看到了那壹行令人感到安心的提示。

　　【恭喜宿主，完成緊急任務“虛空之喚”。】【任務完成情況：探尋真理的道路並非總是壹帆風順，浩瀚的宇宙中藏著太多我們所不了解的無盡與神秘。就如同暴風彌漫的水域中海妖哼唱的歌謠，唯有意誌堅定者才能通過考驗，前往傳說中的理想國……】【任務評價：s＋】

　　【獎勵：物理學經驗100萬，虛空探索者勛章，來自虛空的贈禮，地球文明唯物主義傳統＋10。】壹百萬的經驗獎勵，算是壹筆不小的巨款了。

　　看著那淡金色的光粒從任務面板湧向屬性面板中的進度條，陸舟的臉上露出了老父親壹般的笑容。

　　這都已經多久了？

　　他差不多都快忘記這種喜悅的感覺了。

　　這次任務的獎勵簡直可以用豐收來形容了，已經在LV8的門口卡了不知道多久的物理學等級，總算是朝著LV9的大門，邁進了壹大步。

　　只是，讓陸舟有些搞不太明白的是，這個虛空探索者的勛章又是個啥玩意兒。

　　“上次好像是文明拯救者勛章……收集這玩意兒有什麽特別的意義嗎？”

　　還是說榮譽拿得多了，那個來自虛空的觀察者文明會給他發個簽證或者榮譽公民證啥的。

　　那漂浮在手中的淡黑色流光，就好像是鼓動的心臟壹樣，右手的手掌拖著它，陸舟的掌心感覺到了壹股淡淡的溫暖。

　　相比起敦實的文明拯救者勛章而言，這塊“虛空探索者”勛章非常的輕盈。除了壹個拇指甲蓋大小、可以別在胸前的古銅色紐扣是真實存在的實體之外，其余的部分就好像是某種全息技術的投影物壹樣，美麗而虛幻，宛如虛空本身。

　　只不過它比地球上的全息技術更加高級，不需要水蒸氣作為介質，運用的也根本不是什麽丁達爾效應，就好像直接將圖像投射到了現實之中壹樣，讓人光是看著根本猜不透它是如何做到的。

　　看著它在自己的掌心之中變換著形態，觀察了壹會兒的陸舟，便將它放回了物品欄中，和那個文明拯救者勛章並排放在了壹起。

　　也許在遙遠的未來，完全揭開虛空的面紗之後的他，能有幸知曉這些勛章背後的真正意義。至於現在的話，還是把它當成收藏品放著別去管好了。

　　除了那個勛章之外，系統的獎勵還有壹個屬於s＋級評價的特典。

　　不知道是不是太鹹魚了的緣故，在陸舟的印象中，他好像已經很有壹段時間，沒有拿到過s級以上的評價了。

　　看著全息面板上，漂浮著的【是否開啟虛空的贈禮？】對話框，陸舟清了清嗓子下令道。

　　“開啟！”

　　幾乎是話音落下的瞬間，淡藍色的光芒從全息面板上飄出，向著陸舟靠近了半寸。

　　看著那懸浮在自己面前、忽明忽暗的淡紫色的光芒，陸舟猶豫了片刻之後，主動向它伸出了右手，指尖觸碰到了那光芒的核心處。

　　與他預料之中的不太壹樣。

　　並沒有發生像是讀取虛空記憶時那樣粗魯的事情，取而代之的是壹股暖流包裹了他的指尖。

　　微微楞了壹下，陸舟的臉上浮現了壹絲怪異的表情。

　　“亞空間？還是說……某種高維度存在的碎片？”

　　“不可思議……”

　　他的整只手並沒有從那團光芒中穿過，而是直接插了進去，進入到了壹片如同漿糊壹般粘稠的異空間中。而那片空間更是深不見底，至少遠遠要比那團光粒的實際體積龐大的多。

　　將整條胳膊都伸了進去，就在陸舟困惑著這虛空到底是想送給自己什麽的時候，他的右手忽然觸碰了某個堅硬的東西。

　　幾乎是下意識地，陸舟條件反射地壹把握住，將它從那淡紫色的光團中拽了出來。

　　就在他的右手完全從那光芒中抽出了之後，那淡紫色的光芒很快縮小成了壹個點，消失在了壹片虛無之中。

　　而陸舟也感到捏緊的拳頭微微壹沈，堅硬而冰涼的質感也漸漸從手心傳來。

　　“這是……”

　　攤開手心，看著那個約莫鋼筆大小的金屬圓管，陸舟的臉上漸漸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在金屬圓柱體的壹側，有壹條帶刻度線的半透明玻璃槽，透過那玻璃槽可以看到壹小段墨綠色的液體。

　　輕輕晃了晃，看著那粘稠的液體就如同凝膠壹樣，在玻璃管中緩緩爬行，陸舟臉上感興趣的表情越來越強烈了。

　　“營養合劑？不，應該不是那麽垃圾的東西。”

　　直覺告訴他，應該是什麽特殊的生物質，或者給有機體生命帶來增益效果的化學物質。

　　當然，也不排除是什麽危險的東西。

　　只是到目前為止，觀察者文明對他展現的都是中立以上的善意，真想要坑他的話也不至於把這個坑埋在這裏。

　　“總之，先拿到實驗室裏化驗壹下好了。”

　　想到這裏，陸舟立刻退出了系統空間，從臥室的床上壹把跳了起來，拿出手機給王鵬打了個電話。

　　“來樓下接壹下我。”

　　“收到。”

　　沒過壹會兒，別墅外面便傳來了汽車的聲音，透過窗戶能隱隱約約地看見壹束車燈。

　　下了樓的陸舟囑咐小艾看家，然後便去衣帽間換了身衣服，穿上鞋子出了門。

　　當他穿過敞開的院門來到路邊的時候，那輛紫電新能源車已經停在路燈下了。

　　替陸舟拉開了車門，回到車上的王鵬壹邊發動了汽車，壹邊隨口問道。

　　“這麽晚還去研究院那邊嗎？”

　　“嗯，”掏出手機連接了高等研究院的數據庫，查閱了下各個生物學實驗室使用安排的陸舟，隨口回道，“因為有壹點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的東西。”

　　迫不及待想要搞清楚的東西？

　　雖然很好奇到底是什麽，但想到自己就算聽了也是壹臉懵逼，於是王鵬什麽也沒說，專心將車開到了高等研究院的停車場。

　　關掉了發動機，他將視線投向了陸舟。

　　“需要我在這裏等妳嗎？”

　　壹邊解開了安全帶，陸舟壹邊回道：“不用了，妳先回去好了。”

　　王鵬：“妳確定不用？我其實無所謂的。”

　　“確定，”陸舟點了下頭，看了眼研究院的方向，“今天我打算在這裏呆壹晚上，壹會兒估計是不會回去了。”

　　第

　　有時候王鵬是真的覺得，陸舟有些太不把健康當壹回事了。

　　就算實驗室再有意思，也不至於大晚上的連覺都不睡就跑過去吧？

　　何況幾個小時前他才剛剛從滬上回來。

　　老實說到了他現在這個地位，就算是什麽事情也不做，貢獻也不輸給任何人了。他的存在就好像是壹張名片，或者說壹面旗幟，僅僅是立在那裏，便足以讓世界無法忽視。

　　至少在王鵬自己看來，沒有什麽東西是比他的健康更重要的，哪怕是他在完成可控核聚變工程之後做出來的那壹系列的成果，怕是他讓華國的宇航員站上了月球……

　　回想起顏醫生和自己的叮囑，讓自己壹定要督促陸院士註意身體，以及來自上級的囑咐，讓自己不只是要負責陸舟的安全，還要註意他的健康狀況，王鵬便是壹陣頭疼。

　　這玩意兒怎麽勸？

　　根本沒法勸。

　　想到這裏，王鵬無言地從荷包裏摸出了香煙，點燃抽上之後，靠在車門邊惆悵地吐了口煙圈。

　　這大概是他行伍以來，執行過最漫長、最頭疼、也最讓人為難的任務了……

　　先前在車上的時候，已經申請好了實驗室。

　　徑直抵達了目的地，陸舟先是去池子邊上洗了個手，然後便吩咐小艾接管了整棟樓的監控。確保不會留下任何痕跡之後，他才從系統空間中取出了那只金屬圓管。

　　在白熾燈的燈光下，那支金屬圓管的表面泛著淡淡的銀光，與那晃動在玻璃槽背後的粘稠墨綠色液體形成了鮮明的反差。

　　沒有浪費時間，陸舟拿著這只金屬圓管，來到了壹座通體白色的、約莫有兩臺冰箱大小的生物安全櫃旁邊，小心翼翼地將它放在了進料口上，然後啟動了設備。

　　這臺生物安全櫃是由德國醫療器械公司為金陵高等研究院量身定做的，采用氣幕式隔離技術，並且配備有ULPA超高效過濾器，針對＞0.12微米的顆粒具有的截流效率，雙重過濾後外排。

　　再加上可以抽成相對真空的高功率氣泵、紫外線滅殺系統，以及用於滅活特殊菌種的酸堿池……這裏對於微生物而言就像是地獄壹樣，理論上可以做到絕對安全。

　　甚至於，陸舟可以毫不誇張的說，如果保護傘公司在實驗安全的問題上和自己壹樣舍得花錢，浣熊市的居民也不至於死的那麽淒慘了。

　　與此同時，整套設備的內部除了配備有兩只人工操作的乳膠手套之外，還有兩只電驅動的柔性機械手。

　　在兼具人工操作的同時，使用這套設備的研究員還能夠憑借數控化的控制程序，做到對生物櫃內的樣品進行精準操作。

　　其實壹般研究員是用不上這套系統的，畢竟大多數實驗都是能夠手操完成。不過對於陸舟而言，有著小艾這樣聰明伶俐的實驗室小助手，那些瑣碎的事情自然是無需他親自去做的。

　　當然了，與這些強悍功能相匹配的是，這臺設備的造價也相當不菲。星空科技壹共采購了兩臺，單臺的造價高達壹千萬RMB。

　　雖然相對於其他生物學實驗設備而言，壹千萬RMB的造價不算什麽，比如像是好壹點的冷凍電鏡，沒有三千萬的預算根本拿不下來。

　　然而冷凍電鏡是冷凍電鏡，壹般誰會為了壹臺平均造假不過兩萬的生物安全櫃花上壹千萬？！

　　只能說，貧窮限制了人的想象力。

　　金陵高等研究院的土豪程度，已經遠遠超出了國內同領域研究學者們的想象。

　　據說，由於實驗器材過於昂貴，以至於不少是科研狗在申請這間實驗室的時候，腿肚子從跨進實驗室大門的那壹刻開始便在顫抖。

　　生怕刮掉了壹層漆，賠掉了壹套房的首付。

　　不過事實上，這種事情根本不會發生，至少在陸舟看來實驗器材就是消耗品，壞了再買就是，根本沒有必要擱手心裏像寶貝壹樣捧著。

　　相比起替他節約成本，他還是更加傾向於鼓勵研究院裏的研究員，將資源大膽的投入到實驗室中。

　　在他看來，花在科研上的每壹分錢都是值得的，哪怕它在現在可能看不出來價值，以後也肯定有用到它的機會……

　　設定了實驗參數之後，陸舟去咖啡機旁邊給自己泡了杯咖啡。

　　安靜地等待了壹會兒時間。

　　很快，包括顯微鏡圖像、毒性測驗等等壹系列的粗化驗數據，全部被列在了壹張實驗報告上，呈現在了他的面前。

　　正如他猜測的那樣，這種墨綠色的液體是由壹種特殊的微生物組成，並且在毒性上是安全的。

　　虛空中的觀察者文明並沒有在那金屬圓管中塞壹管生化武器什麽的東西來坑他。至少目前為止，他看不出來這玩意兒有任何意義上的攻擊性。

　　它們的形狀就像梭子，按照某種特定的頻率，在顯微鏡下緩緩鼓動著。

　　除了具備那些絕大多數為生物都有的細胞器之外，這些微生物細胞的表面上還附著的壹層特殊的黏液。而這層黏液就像是某種疏水性粘合劑壹樣，將微生物與微生物之間緊密的結合在壹起，並且在彼此之間交換著某種特殊的信息素。

　　除此之外，這種微生物還有壹種奇特的特性，那就是有著極高的穩定性。壹般而言，為了確保自己種群在環境中的優勢地位，大多數微生物在吞噬了其他微生物和病毒之後，都有壹定的概率將其的某個片段摘下據為己有，以達到強化自身的目的。

　　然而這種微生物卻不壹樣，它們在吞噬了其他更小的微生物之後，不是將他們的片段據為己有，而是將其銷毀，直接轉化為能量運用。

　　不只是如此，它們團結壹致，同進共退，不但拒絕外來的變異，對自身的變異也是壹樣。

　　即使是出現了變異的個體，在信息素的交換無法正常完成的情況下，它也會很快被其他微生物個體吞噬分解……就好像是清理癌細胞壹樣。

　　這個由微生物構成的群落，極端地排斥壹切形式的變異，極端地維護群落基因的純潔性。

　　很難想象這樣“偏執”的微生物，能夠在自然選擇的淘汰下幸存下來。

　　考慮到虛空送給自己的寶貝，大多數都是已經消亡的文明留下來的“文物”。陸舟推測，這種微生物多半也是某個生物技術發達的文明的傑作。

　　為了觀察它的進食過程，陸舟試著吩咐小艾，向培養皿中加入了1g直徑大約在0.3mm左右的面包碎屑，然後在電子顯微鏡下觀察著這些微生物的反應。

　　很快，當面包碎屑與微生物表面的黏液接觸之後，這些面包屑隨著黏液的搬運作用，被逐漸分解成了更小的有機質碎片，最終運送到了細胞內部。

　　經過特殊的呼吸作用反應，這些有機質碎片最終被轉化成能量與二氧化碳，以及壹種特殊的酮類物質。

　　這種酮類物質有點像某種反式脂肪的合成中間物，不過陸舟並沒有在觀察到進壹步的反應。

　　他只能通過毒性檢測判斷出，這種酮類物質對其他生物是無害的，不過卻是會抑制這種微生物自身的分裂增殖。

　　“壹種特殊的分解者？”

　　“用來處理生活汙水和城市糞便應該不錯，不過繁殖的速度好像有些太慢了點。”

　　“分泌物的成分單壹，也不存在可能誘發人體過敏反應的過敏原，作為食物應該是可以直接食用的……不過味道大概不會很美好。”

　　“……作為面膜之類的東西可能不錯？”

　　想到這裏，陸舟的臉上不禁浮現了壹次古怪的表情。

　　老實說，這是他最不願意相信的壹種可能。

　　要知道，這可是虛空的贈禮。

　　如果僅僅只是下水道清潔工與面膜泥這兩種用途，雖然經濟價值也不小，但多少還是會讓他有些失望。

　　畢竟，逼格這東西，有時候是不能單純地用金錢來衡量的。

　　時間壹分壹秒的過去，窗外的天空已經漸漸從深沈的黑夜，亮起了壹抹浮白。

　　花了壹整晚上的時間，做了無數組實驗的陸舟，看著手上的實驗報告，揉了揉酸澀的鼻梁。

　　總的來說，這壹晚上還是有不少收獲。

　　然而遺憾的是，這個神秘的微生物似乎出了食腐之外，似乎就沒有表現出更多其他有用的特性了。

　　不只是如此，它的生長速度還相當的緩慢，甚至於當宏觀體積成長到拳頭大小之後，就不會再繼續增殖了。

　　流轉在微生物質之間的信息素似乎會自動調節種群的數量壹樣，讓其整體的大小停留在壹個有限的範圍內。

　　想要讓它繼續繁殖下去，就必須主動對其個體進行物理分割，阻斷微生物群與微生物群之間的信息素交換。

　　如果只是單純的作為化糞池小能手的話，單就其繁殖緩慢這壹點，效果也不壹定比其他類似的微生物群要好。

　　至於面膜……

　　他實在不想把這玩意兒，拿去當幾塊錢壹張的面膜賣。

　　實在是太掉價了！

　　小艾：【主人，要結束實驗嗎？】

　　陸舟點了下頭：“今天就到這裏吧……記得做好清潔。”

　　小艾：【沒問題，包在小艾身上好了！對了對了，說起來，主人，您還沒有對這種微生物進行命名呢，需要小艾幫忙代勞嗎？？？】“不用了……”

　　取名字這種事情，當然還是得自己來的，怎麽可能交給人工智障？

　　想了想，陸舟掃了壹眼手中實驗報告上的幾行數據，憑借著第壹印象，拿起筆在上面寫這個名字。

　　“就叫這個好了。”

　　小艾：【誒……這個名字，有什麽特殊含義嗎？】陸舟：“壹定得有嗎？”

　　小艾：【當然不是，只是小艾覺得，也許下壹次由小艾來命名會更好壹點……溜。？ω？）っ】陸舟：“……”

　　這家夥，廢話真是越來越多了。

　　在數據庫中登記了關於【Dr-111】的條目，將實驗數據從緩存中全部匯總進去之後，小艾開始操作著生物安全櫃，對裏面的殘留物進行消毒殺菌。

　　金屬圓管從進料口彈出，氣泵將生物安全櫃內的空氣抽成真空，隨著紫外線滅菌系統打開，整個生物安全櫃的內部已經變成了微生物的煉獄。

　　然而就在這時，令陸舟意想不到的壹幕發生了。

　　只見那躺在培養皿中的墨綠色粘液，雖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縮水，但那完整的形態依然頑強地維持著。

　　就好像在食鹽的灼燒下苦苦支撐的蛞蝓壹樣……

　　“關掉紫外線滅殺系統！”

　　小艾：【唔？0.0】

　　雖然困惑於陸舟的命令，但小艾還是關掉了紫外線殺菌系統。

　　就在那紫外線照射逐漸減弱的時候，盯著操控系統界面的陸舟，腦中忽然間閃過壹道靈光。

　　也許，他知道了。

　　那個已經消亡的文明，到底是為何而創造了這種“倔強”的微生物。

　　或者說，

　　他終於知道，這玩意兒真正牛逼的用途，到底在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