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如果女人無法生育

　　十分鐘後，客廳已經幹凈了，除了彌漫在房間裏的煙味。我打開窗，外面的熱氣壹下子就竄了進來。由於就在窗子旁邊，所以空調裏面吹出來的冷風壹下子就成了白霧。三分鐘後，客廳的溫度明顯升高了，我很怕熱，所以又把窗關上了。雖然煙味少了許多，但是還很明顯，我也只能想其他辦法彌補了。
　　這裏透露給大家壹個秘密，方便面的味道其實很能掩蓋其他味道。想到小雨她們三個人就快到了，我從廚房裏拿了三盒方便面，全部泡上。壹分鐘後蓋子打開，這個時候方便面還沒有好，但是由於是沸水，所以即便是打開蓋子，她們到的時候面也壹定熟了，而且不會很燙。當然，更關鍵的是方便面的味道壹下子把房間裏面的煙味全部掩蓋了。壹來感覺我對她們很好，連早飯都準備好了；二來很多女孩子都討厭香煙的味道，這樣壹掩飾也不至於讓她們壹進門就聞到煙味。當然，只要她們來，那煙味是遲早要聞到的。
　　她們來得比我預料的要早點，可能周末大家都起不了這麽早，所以車子能比平時快點。跟以前壹樣，小梅還是第壹個沖進來，高跟的拖鞋壹甩，光著腳走了進來。後面是臉色不是很好的小昕，小雨最後進來，手裏還拿著壹個大袋子。
　　“哇，泡面，好香啊！”客廳裏傳來小梅的尖叫。
　　“給妳們泡的，趕緊去吃。”我感覺說這話的時候底氣不足。
　　“沒營養，但是很好吃。”小梅似乎不領情，“唉，徹底被妳這個老男人傳染，什麽時候我也喜歡吃泡面了。”
　　“去妳的，愛吃不吃！”我笑罵，“要荷包蛋自己解決。”
　　小梅撅撅嘴，開始狼吞虎咽。
　　小雨把袋子放在沙發上，也加入了小梅的行列，只是吃的動作比小梅可文雅多了。只有小昕，從進門換拖鞋到現在坐在沙發上，都沒有說過話，也沒有吃早飯的意思。
　　“小昕，身體好點了嗎？”總不能讓人感覺對小昕很見外。
　　“哦，好多了。只是天氣太熱了，感覺還是有點累。”小昕輕輕地說。
　　我沒有出去過，但是從剛才開窗的幾分鐘我已經能感覺到外面的天氣很熱了。現在還是早上，到了下午鬼才知道要熱到什麽程度呢。
　　“今天比昨天還熱？”
　　“比昨天熱多了。”小梅嚼著面條含混不清地說。
　　“小昕，妳也吃點吧。如果不喜歡吃泡面，那讓小雨給妳弄個雞蛋。”
　　“小昕，要嗎？我給妳去做。”小雨問小昕。
　　現在我家的冰箱比以前多了壹種東西，那就是雞蛋。以前冰箱裏面基本都是飲料，後來小雨建議我買些雞蛋放裏面，我同意，但是從來沒有買過。冰箱裏現有的東西基本都是小雨她們以前來的時候帶來的，她們壹般壹個月她們來壹兩次。現在除了飲料、雞蛋，偶爾還有肉和冰激淩。
　　“不需要了，我喝點水，壹會再吃。”說著，小昕便自己去廚房倒了水，然後坐在桌子旁開始慢慢吃面。
　　從看到這三個女孩子開始我就感覺我的周末完蛋了，看到小昕病懨懨的樣子，我感到索然無味。有人羨慕說有三個女孩子陪，周末當然艷福無邊，但是告訴小雨真相的這塊石頭始終卡在心口。
　　小梅吃完後就從沙發上拿起她們帶來的大袋子走進了客房，小雨看小昕吃了壹些後就說吃不下開始收拾桌子，小昕則跟著小梅進了房間。
　　“小雨，我怎麽感覺小昕身體仍然不是很好啊？”我隨小雨進了廚房，聞著她身上花露水的味道。
　　“哦，小昕壹直身體都不是很好，聽說貧血還比較嚴重。”小雨收拾桌子和廚房已經是駕輕就熟了，“今天她精神不好，主要是我們昨晚上回去的時候班長說她有壹門考試成績不是特別好。小昕很在意她的成績，壹直都是這樣，估計獎學金沒有了。”
　　我笑了笑，大學裏面基本上很多女生都很在意自己的成績，這和大部分男生以及格為目標的態度完全不壹樣。
　　“哥，壹會我和小梅去買些菜回來，妳就在這裏陪小昕。記得不要和她說我剛才和妳說的。”小雨理了理鬢角的頭發，這個很女性化的動作，讓我覺得嫵媚極了。
　　“天氣這樣熱，我們叫盒飯好了。”說到叫盒飯，我這裏可是有壹堆的號碼，這是我在沒有方便面的時候解決吃飯問題的法寶。
　　“現在還早，沒關系的。何況小昕今天精神不好，總不能讓她吃盒飯吧。”小雨用洗手液洗了手，那還是她建議我買的。
　　“我的襯衫在衣櫥裏面，咖啡色那件，壹會妳出去的時候披壹下，別成醬鴨了。”小雨既然說到小昕，我也就不和她爭了，要是就小雨和小梅，我就壹定要求吃盒飯了。
　　“好，嗯，有沒有洗過？”小雨和我耍貧。
　　“沒洗過的。”我輕輕地拍了壹下她的頭，“剛好妳穿了後幫我洗。”
　　小雨白了我壹眼就去了客房。我跟了進去，壹進去就傻眼了。看來她們真的是打算在我這裏度過這個美好的周末了，也就是說我的周末完蛋了。
　　小梅已經把席子鋪在了床上，打了水正在擦席子。小昕則在整理她們帶來的大袋子。大袋子裏面有三個小袋子，原來是她們的換洗衣服。
　　我壹臉苦笑。
　　小昕見我進來了，大概覺得整理衣服不是很方便，就幫小梅去換水了。我看她們忙得不亦樂乎，就回自己的房間了。
　　“哥，我和小梅出去了。”
　　“嗯，早點回來。外面太熱。”我隨手翻著幾天前的報紙。
　　小昕看來是整理好衣服了，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現在好多了吧？”我坐到她的旁邊。
　　“嗯，學校太熱，又沒有空調。”小昕說話的時候總喜歡轉過頭來看著妳。
　　沈默……說實話我找不到什麽話題和小昕說，氣氛有點尷尬。
　　“請問，妳真的是小雨的哥哥？”我想小昕也是這樣感覺當時的氣氛的，所以她先打破了沈默。
　　“哦，這個說來比較復雜。簡單說應該是壹個朋友，年紀比較大的朋友。”我不知道小雨有沒有和她們講過我和她的事情，所以只能這樣回答。
　　“剛開始我們還真以為妳是小雨的哥哥呢，後來小雨說不是，我們更猜測是男朋友……”小昕面對我開始不那麽緊張了。
　　小昕的觀點我是能理解的，因為在大學裏面關心和照顧壹個女孩子的壹般都是兩種人，壹種是這個女孩子的親戚，另壹種是這個女孩子的追求者，而男朋友自然是追求者裏面的獲勝者。
　　“是嗎？妳不覺得我的年紀大了點？”我反問小昕。
　　“愛情沒有年齡距離。”小昕很模式化地回答。
　　“有男朋友嗎？”我問了壹個比較隱私的問題。
　　“算有吧……”這等於沒有回答。
　　“哦？什麽意思？”
　　“壹個在新加坡的高中同學……關系很好，但是他說要在那裏定居……”小昕簡單地說。
　　和女孩子套近乎的方法很多，對小昕這樣的女孩子用聊她自己的事情看來是行不通的，因為我看小昕並沒有說下去的意思，也不好再追問。
　　我坐到離小昕比較遠的位置，點了煙。盡管知道小昕或許會介意我抽煙，但是我想這能緩和當時的氣氛。
　　“方便回答我壹個問題嗎？”我突然想到些什麽。
　　“嗯？”小昕好奇地盯著我。
　　“如果壹個女人失去了生育能力，對女人來說意味著什麽？”我不想做過多的解釋，直接拋出問題。
　　“那要看這個女人在什麽狀態下，我是說是否結婚，是否已經有孩子。”小昕的思維很敏捷，看來她已經不再在我面前感到拘束了。
　　“壹個年輕的女人，還沒有結婚。”我說的就是小雨。
　　“那她為什麽會沒有生育能力呢？”小昕的這個問題讓我有點為難。我並不能保證小昕不知道小雨的事情，因為我知道女人總會把很多事情告訴她們的好朋友，哪怕是非常隱私的事情。但是相信連小雨自己都不知道的生育問題，小昕是更不可能知道的。
　　“意外，算是意外吧。比如車禍，或者被犯罪分子侮辱等。”我就權且當小昕知道小雨的事情，當然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我覺得這個女人很不幸。”我仔細聽著小昕的看法，因為這個可能是壹個很重要的參考，“其實傳統的思想對壹個女人繁衍後代是看得很重的，以前不是說無後為大嗎，我想要是女人沒有生育能力，那是比較糟糕的事情。”
　　“那是古代，現在社會思想都開放了。”我插了壹句。
　　“對，現在思想都開放了。”小昕接過我的話題，“甚至還出現了特地不要孩子的家庭。但是我覺得那些是社會的異類，生育對女人來說是不可替代的責任。”
　　我發現小昕在談論事情的時候並不是我想像的那樣弱不禁風的樣子。
　　“這樣說吧，如果女人沒有生育能力，她首先肯定會自卑。”小昕沒有打算讓我插嘴，“沒有生育能力的女人其實就是不完整的女人。其次，她要考慮別人是怎麽看她的。這兩點加在壹起，有時候會扭曲壹個人的性格。”
　　不得不承認，小昕的分析能力出乎我的意料，面對她精彩的分析，我的心情更加沈重了。
　　小昕見我不說話，臉色有點陰郁，只是在那裏無力地吐著煙，她又恢復了沈靜的樣子。
　　“其實，沒有生育能力對其他人來說或許也不存在什麽歧視，關鍵看她自己的看法。”小昕是壹個會察言觀色的女孩子。
　　“是啊，我也是這樣認為的，我的壹個同事……就是這個樣子。”我不想再多說什麽了。
　　“對了，我這裏有綠茶，我們來點？”轉移話題在這種情況下是壹個很好的選擇。
　　小昕點點頭。我便去冰箱裏拿了兩瓶綠茶，兩個人窩在沙發裏喝著綠茶看著電視，這樣的情景確實有點不協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