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牧羊降馬！

　　因為仙女愛上放牛郎的故事在神州大地廣為流傳，所以每壹個家裏養著漂亮閨女的名門貴族全都對外面的放牛郎百般提防。
　　李牧羊就是那個被崔燕兩家提防的放牛郎。
　　妳別看李牧羊長得黑，其實他壹點兒都不蠢。
　　他和崔小心同學三年，雖然以前從來沒有機會說話，但是崔小心的樣貌氣質言行舉止是如何的出眾他心裏是清楚明白的。很早就有崔小心出身不凡背景神秘的傳聞，不過那個時候的李牧羊整天暈暈沈沈，不是在睡覺就是在醞釀著睡覺，哪裏有閑暇心情去關註這些無聊的事情？
　　他要是膽敢厚著臉皮跑去和崔小心說句話，不說班級裏的老師學生會如何笑話，恐怕學校裏就會出現壹個更加精彩搞笑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故事版本。
　　獸面亭遭遇殺手襲擊，他就猜到崔小心的身世不凡。普通人家的孩子，怎麽可能會遭遇那樣危險的事情？
　　殺手可是很貴的好不好？誰沒事請殺手回家只是為了殺壹頭豬過年？
　　後來他送崔小心回家，看到那輛豪華馬車接送，那個身穿青袍的男人對她使用的是貴族騎士禮儀——能夠擁有高階武者作為私人騎士的，只有帝國首都那些屹立千萬年而不倒的世家巨閥。
　　李牧羊就不得不確定壹件事情，崔小心確實來歷不凡，和自己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所以，他並不意外燕相馬今天會主動找上門來。
　　甚至在他的預計中，對方的反應會更加激烈壹些才是。
　　不然的話，怎麽能讓他這個“放牛郎”得到壹個深刻的教訓知難而退呢？
　　“可是我想去帝都的西風大學。”李牧羊壹臉坦誠地看著燕相馬，說道：“我和小心約好了，我們要壹起去看未名湖的落日。”
　　“約好了？”燕相馬楞了壹下，然後哈哈大笑起來。他用扇子虛點著李牧羊，說道：“李牧羊，我今兒個算是發現了，妳不僅僅不笨，而且還特別的好玩——妳和小心約好了要壹起去看未名湖的落日？妳是在和我開玩笑吧？”
　　“我沒有。”李牧羊搖頭。“我們真得約好了，不信妳回去問小心。我那麽辛苦的補習，壹分壹秒的時間都不願意浪費，就是因為我想去西風大學——男人要說話算話。我都說了要去西風大學，怎麽能不遵守承諾呢？”
　　“妳覺得妳能夠考得上嗎？”燕相馬抽了抽鼻子，瞇著眼睛笑著。
　　“我不知道。”李牧羊搖頭。“但是總要試試。不到最後壹刻，怎麽就能夠放棄呢？”
　　“李牧羊。”燕相馬“啪”地壹聲甩開扇子，他的耐心也消耗地差不多了，他實在不想為了壹個小人物而浪費自己的太多時間。之所以直到現在他還能夠用這樣的態度和他說話，是因為李牧羊畢竟救過自己的表妹，崔燕兩家不是知恩不報的混蛋。還有壹個重要原因是，李牧羊請他吃了用井水冰鎮過的西瓜。這是他吃過最好吃的西瓜。“剛才我還誇妳是個聰明人，但是顯然，妳有些問題沒有想明白，或者說妳自己不願意想明白。妳知不知道妳自己是什麽人？”
　　“知道。”李牧羊點頭說道。“身體有病，長相不好，學習很差，在這之前幾乎壹無是處的高中生。”
　　“中肯。”燕相馬點頭說道：“那妳知道小心是什麽樣的人嗎？”
　　李牧羊想了想，說道：“是我的朋友。”
　　“朋友？”燕相馬咧嘴笑了笑，說道：“妳們只是朋友嗎？妳對她就沒有壹點兒男女之間的情思？”
　　“有。”李牧羊說道。“我喜歡崔小心。這是我前幾天才發現的事實。”
　　“所以說——”燕相馬的聲音突然間變得尖酸刻薄起來，問道：“妳配嗎？”
　　“——”
　　“怎麽？傷害到妳的自尊心了？”看到李牧羊閉嘴不答，燕相來的嘴角微微地扯了扯，說道：“可是，這確實是壹個誰也不能否認地事實。崔小心的身世妳不知道，我也不能告訴妳。但是我，燕相馬，我的父親是燕伯來，是江南城的城主，是這座城市最大的父母官——就算崔小心是我的親妹妹，妳覺得我們家會同意讓她嫁給壹個身體有病長相不好學習很差壹無是處的高中生嗎？”
　　“不會。”李牧羊很是肯定地回答著說道。
　　“那麽，讓壹切回到原點，妳還是妳，小心也還是小心——妳收下這個盒子，然後遊手好閑四處轉圈等待江南大學的錄取通知，在明天小心再次來給妳補課的時候，妳告訴她說妳學不進去了，妳想放棄。這樣是不是最聰明的選擇？”
　　“是。”李牧羊說道。
　　“那我們這算是談妥了？”
　　“我有壹點兒不明白。”李牧羊說道。
　　“什麽地方不明白？”
　　“我並沒有說要追求崔小心。”李牧羊沈聲說道：“我只是喜歡她，感覺自己有壹點兒喜歡她，可是，我並沒有說現在就要追求她——我只是想著和她做朋友，即便是最普通的朋友。我會努力，竭盡所能用盡我全身的力氣。如果我能夠和她壹起考進西風大學，這自然是我的幸運。如果考不上，我也能夠接受這樣的命運。”
　　“我會讓自己變得優秀，讓自己有朝壹日能夠匹配小心的優秀。讓她對我刮目相看，讓她也對我產生那麽壹點點的喜歡。我比妳們更加清楚，我不配——我配不上她。但是，這並不是我要和小心絕交的理由。如果我能夠給她幸福，我會請求她接受我的感情。如果我覺得我做不到，我在她面前的時候永遠都覺得自己配不上她，那麽——我也會真誠地祝福她能夠另遇良人。我想，小心在找到她的夫君以前，也會需要壹些朋友。是不是？”
　　“小心是壹個很固執的女生，她認準的事情就壹定會全力以赴。包括我的補習。她覺得我還有希望，還可以努力地拼搏壹次。所以我也要跟著她壹起努力壹起拼搏——十幾年來，我從來沒有這麽強烈地想要做成壹件事情。這個時候，我怎麽能告訴小心說我要放棄呢？”
　　燕相馬沈吟良久，看著李牧羊說道：“幾乎要被妳說服了——可是，如果妳堅持的話，可能妳會輸掉壹切。西風大學妳去不了，江南大學妳也同樣去不了，妳壹無所有，那個時候，妳以為妳還能夠和小心有任何的可能性嗎？”
　　“如果我現在告訴崔小心說我要放棄，我們還會有任何的可能性嗎？”
　　“至少妳有江南大學。”
　　“可是，我想要去的是西風大學。”
　　“妳看看，這樣就沒法談了。”燕相馬笑著說道。
　　哢嚓——
　　燕相馬手裏的紙扇壹甩，竟然從那鐵制的骨架裏面出現了壹根根鋒利的尖刺。
　　那些尖刺閃發出黑光，就像是被劇毒浸泡過壹般。
　　“此扇名為打龍脊。削鐵如泥，專斷人筋骨，家裏的老人告訴我說就是龍的脊梁都可以打斷。”燕相馬說話的時候，那把骨架漆黑猶如墨鐵壹般地扇子在他的手指間旋轉如飛。勁風呼嘯，壹團白色的光芒在四周閃耀。
　　嚓——
　　扇柄和面前的青金石桌接觸，桌子的壹角就那麽幹脆利落地被削掉了壹塊。
　　嚓——
　　再次接觸壹次，那青石桌子的壹塊金石又被削掉了。
　　啪——
　　燕相馬收起扇面握在手心，壹臉笑意地看著李牧羊，說道：“妳看看，我也可以換壹種方式和妳談判。但是，我們是文化人，是有名望的貴族——那些流氓混混的手段我是使不出來的。所以，您再考慮考慮？”
　　“好厲害。”李牧羊眼冒金光地看著燕相馬手裏的打龍脊鐵扇，說道：“削鐵如泥，切石頭如切豆腐，表哥這把扇子實在是太厲害了。”
　　燕相馬是他見過的第二高手，和上次見到的殺手烏鴉壹樣的強大存在。
　　不知道怎麽回事兒，看到有人使出這種超出常人的能力，他的身體就有壹種熱血沸騰的感覺。就像是受到了某種情緒的召喚。
　　燕相馬對李牧羊的反應很滿意，說道：“妳這瘦胳膊瘦腿的，要是往妳身上打上這麽壹下，怕是全身的骨頭都要打散了架子吧？這樣的事情，我燕相馬是做不出來的。所以，牧羊也要好自為之才好。和和氣氣的，平平安安的，多好？”
　　李牧羊的右手握住桌子的壹角，只見他臉色微紅，眼神紅光迷漫。壹片微褐色的魚鱗鱗片出現在他的手背上面，鱗片上面有雲霧翻滾，驚雷縱橫。
　　丹田處猛地用力，只聽“哢嚓”壹聲，就那麽硬生生地從青金石桌上面掰下來壹大塊石頭。
　　他搖了搖頭，對著目瞪口呆地看著他的燕相馬說道：“還是表哥厲害壹些，妳看我用手掰的石頭就沒有妳用扇子切得那麽齊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