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州情色錄

梁小無拆

都市生活

2004年3月的廣州,空氣中已經彌漫著濃郁的夏天的味道,公園裏發情的知了,已經在沒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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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廣州情色錄 by 梁小無拆

2024-11-13 20:02

  東湖棋院在東山湖畔,東湖豪苑五樓,毗鄰廣東省委、廣州軍區,鬧中有靜。
  我們去的時候,人不是很多,我和小畢先挑了壹個靠窗的位置。
  黃主任還沒來,我和小畢手癢,決定先下二局。
  我壹拱手說道:“所謂千古江山,英雄無覓,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畢兄請。”
  小畢壹還拱答道:“所謂氣吞萬裏虎,廉頗老矣,尚能飯否,梁兄先請。”
  我們開始猜先,小畢抓了壹把子放到棋盤上,我用食指和中指標準手勢夾壹個棋放在桌面上,表示猜單,小畢數了壹下共九枚棋子,為單,於是我執黑先。
  我用三連星布局,這是號稱“宇宙流”日本著名的棋手武宮正樹最愛使用的起局,小畢用“中國流”還以顏色。
  圍棋講究金角,銀邊,草肚皮,就是圍棋中,角的利用價值最大,邊的價值次之,中間的空圍成同樣的目數要用最多的子,所以在古代是被認為最沒有價值。
  而在現代以武宮正樹為首棋手重新定義中空的價值,並在“實利”與“勢”之間,選擇了“勢”,從而開創現代圍棋新流派“宇宙流”。
  這是我最喜歡的流派,不拘小節,天馬行空。
  很多我們就下了五十多手,我利用壹個角上的棄子,在中腹形成了壹個氣勢宏大的空間,我很得意地對小畢說:“唉,當年的‘宇宙梁’風采依舊啊。”
  很快進入中盤階段,我長年泡在酒色不務正業的後果就出來了,由於計算已經遠遠不如當年精確,我打了好幾個“勺子”(圍棋術語,意思犯錯),被小畢左突右突之後,地盤大為縮減,但由於我布局的優勢比較大,決勝時刻出現在收官階段(收官,圍棋術語,布局為開局階段,中盤為中間階段,收官則為結局的掃尾階段)。
  這時候我們身邊站了幾個人在觀戰,我們倆都在全神貫註沒有去管他們。
  收官部份,小畢連續發揚他的清潔工的本色,東刮壹點,西搜壹點,最後小畢以4目棋小勝(目是圍棋術語,計算勝負的壹種單位,類似壹個雞蛋二個雞蛋中的單位個)。
  我懊惱地撓了撓頭。
  “黑棋的布局功夫了得,但太心浮氣燥,老想壹擊就把對方擊倒。”身邊壹個人慢悠悠地說。
  小畢擡了壹下,朝那人笑著打了聲招呼,我回頭壹看,此人身體不高,接近五十歲年紀,戴了個黑邊眼鏡,正是會展中心的網絡主任老黃。
  我正沈侵在剛才的鑾戰中,不服氣地說:“主要是在右上角的吃的虧太大。”
  老黃打開壹把紙扇,上面寫著“叩橋不渡”,這裏下棋的人喜歡沒事帶把紙扇,是壹種時尚,就像我們泡妞會帶幾個套套壹樣。
  他搖了搖說:“因為布局占優,所以妳總想速戰速決,壹急功近利,心態就會變壞,離失敗也就不遠了。”
  我點了點了頭,這幾年在生意場上這個大染缸裏,我的心態已經像前兩年的股市壹樣,壹泄如註。做事的目的性和功利性變得極強,如果這個人有什麽利用價值,我們就會屁顛屁顛地貼上去;相反如果這個人沒有價值,我們就會很冷漠。常常自己都會很害怕,怎麽會變成這樣。
  我起身拱了拱手說:“老黃壹番話,如提醐灌頂。”這不是恭維的話,也許在別的場合聽到這句話,我會很不屑,但剛才歷經了壹場由勝轉敗的戰鬥,卻讓我深刻地認可老黃所說的話。對老黃肅然起敬,這不是個普通的人,難怪我們之前用了各種方式都沒有打動他。
  我請老黃坐下和小畢對殺壹盤,老黃不客氣坐下和小畢撕殺起來。
  我在壹旁邊觀看,習慣性試圖在老黃的棋風裏尋找這個人性格特點,以確定接下來如何對癥下藥地和他打交道。
  這時候我的電話響了,我趕快走到門去,以免影響別人下棋,我壹看,是蓉蓉。
  “哥,我下個星期就要回貴州老家了,妳還來看我嗎?”
  我拍拍腦袋,這壹段事情忙的天旋地轉,都忘記我答應過蓉蓉,在她走之前,帶個人壹樣大的HELLOKITTY去看她的。
  老黃的棋下得很慢,幾乎每壹步都會仔細思索,每下壹步就會不停地搖他寫有“叩橋不渡”的扇子,雖然,天氣並不算太熱。
  壹盤棋他們下了快兩個小時才結束。復盤的時候,我在布局上提出了自己的看法,得到了老黃在內的認可,認為我的大局觀是壹流的,但進入中盤和收官部份我就只有看的份了,局部他們倆的計算遠勝於我。
  我惦記著去采韻那拿酒,復完盤我就先走了,和老黃溝通的橋梁找到了,我的目的達到了,取得老黃的信任和他成為朋友不是壹兩天就能壹撅而就的事。
  我先回公司去取禮物給采韻,是壹個朋友剛送我的壹套水晶酒杯,葡萄美酒夜光杯,好酒當然要有好的酒具才行。
  我上到公司,發現四處都已黑漆漆的,只有我們部門還有燈亮。
  我走過去壹看,是月兒。
  她在電腦裏看我們幾個以前在外面玩拍的照片,並怔怔地看壹張我背著她,她扯著我的耳朵,我戲稱是豬八戒與媳婦的照片。
  “月兒。”我輕聲地叫她。
  她回頭壹看是我,立即轉頭用紙巾去擦眼睛,就在她轉頭的壹瞬間,燈光下,我分明看到了她的晶瑩眼淚。
  她很快轉身,笑著站起身來說:“妳怎麽回來了啊,妳不是和小畢他們陪客戶下棋嗎?”
  “月兒,對不起。”我看著月兒尚有淚痕的眼睛。
  月兒凝視著我說:“為什麽?”
  “那晚,我”看見月兒的眼淚,我搓著手,不知道為什麽突然變得笨嘴笨舌的。
  “哪晚呢?是妳親雲水的那晚,還是親我的那晚?”月兒嘴角微微壹翹,大眼睛看著我問道。
  “都有。”我老老實實地回答說。
  月兒深吸壹口氣,微笑著對我說:“老拆,妳錯了,妳不需要說對不起,我們都是成年人。我們都知道遊戲規則的不是。妳習慣每次起床後都和那個女孩說對不起嗎?”
  “我會說,寶貝,我們換個姿勢吧。”我伸出左手拉住月兒的左手。
  月兒抿嘴壹笑,甩開我的手,說:“妳想上南方都市報頭條啊,這裏有監控攝影頭呢。”
  看到月兒開心地笑了,我心裏突然有個主意,我對她說:“月兒,來,我帶妳去個地方。”
  我開著車帶著月兒上了白雲山,把車停在了半山腰的停車場,我拉著她的手,走到了“蹦豬臺”(跳蹦極的地方)。
  我和月兒倚在旁邊的的欄幹上,看著前方燈光輝煌的廣州夜景。
  月兒深深地吸了口新鮮空氣,說:“老拆,妳知道嗎,有時候,我真想做個傻子,至少這世界看起來都是真的,人都是好的。”
  我說:“那妳做傻子後,會流口水到衣服上,三天不洗臉刷牙嗎?”
  月兒回過頭嘟著嘴,兇狠狠地對我說:“會!我會把口水擦在妳衣服上,不刷牙親腫妳的嘴。”
  “看來,我下輩子壹定要找妳做老婆,因為除了我,就數妳傻了。”我笑著說。
  “那這輩子呢,妳會娶雲水嗎?”月兒右手靠在欄幹上撐著臉問我。
  我不接她的話茬,指著右手邊的“踹豬臺”,問月兒:“妳跳過蹦極嗎?”
  月兒搖搖頭說:“沒有,我不太敢。”
  “我每次受到大挫折的時候,就會來跳。”我說。
  “跳的時候什麽感受?”月兒好奇地問。
  “我第壹次跳下去的壹瞬間,我非常害怕,我想我是不是要摔死了,我只敢閉上眼睛,不敢看下面的景物,只有耳邊呼呼的風聲,和身體自由落體的絕望感,下落可能只有幾秒鐘時間,但我卻覺得像過了幾年那麽久。”我笑著說,“當保護索到頭後,把妳從懸崖底拉起,妳會發現,原來陽光是這麽燦爛,樹木是那麽的綠,市場裏賣菜大媽的嘮叨是那麽的有趣,樓下看車的大爺發起脾氣來是那麽可愛。”
  原來月兒還認真聽我在講,但聽到後面幾句,忍不住咯咯直樂,說:“什麽和什麽啊,那種是先死後生的感覺嗎?”
  我點點頭說:“是的,當壹個人經歷過臨死的恐懼後,其他所有的困難都會微不足道。”
  月兒點了點頭,歪著頭凝視著我半響,說:“老拆,妳是個大壞蛋。”
  “是不是壞得有壹點點可愛。”我擡頭吸了壹口新鮮的空氣,笑著回答。
  “壹點都不!”月兒扁扁嘴斬釘截鐵地說。
  這時候,壹陣大風刮將了過來,穿著短裙的月兒忍不住抱住肩,打了個冷顫。
  我輕輕摟過月兒,說:“來,讓我寬廣的懷抱來溫暖妳這顆孤獨的心。”
  月兒輕輕推開我,擡頭看著我,笑著搖頭說:“每個男人的懷抱都是37度2,都可以溫暖孤獨的心。”
  我用力把她攬入懷說:“不,我比他們的都溫暖,因為我今天剛好感冒發了點低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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