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逐漸清晰的真相

　　“死亡……死亡……妳在哪裏呢？”
　　時間向前推移，直到輪回者和戰爭惡魔的戰鬥打到白熱化的時候。
　　李添袖的意識在黑木市的附近來回遊蕩，想要找出解決這個世界的答案。
　　因為從時間上看，瘟疫、饑餓和戰爭惡魔幾乎都是在同壹時間對輪回者發動攻擊的，原因是這個世界的意誌感覺到了他們的到來會帶來毀滅。
　　可真要是這樣，那死亡在幹什麽？
　　敵人的強弱程度他們很容易就能感受出來，但他至今沒有死亡的氣息。
　　這家夥總不能準備單挑所有輪回者吧？
　　抱著這樣的疑惑，李添袖搜索了許久。
　　但由於兩者之間並未產生過交集，他沒有找到壹點靈感。
　　“嗯？瘟疫？”
　　也不知過了多久，李添袖的註意力被瘟疫拉走，再度看到了那個頹廢的男人。
　　“妳們是誰？”
　　瘟疫仰靠在公園的長椅之上，右手還拿著壹罐喝了壹半的碳酸水。
　　在他的身前，站著幾個西裝革履，脖頸間散發著陣陣霧氣的男人。
　　其中壹人摘下墨鏡，聲音沙啞說道：“總部讓我們來把妳帶回去。”
　　“哦，原來是妳們……”
　　瘟疫惡魔喝了壹口飲料，嘴角嘲弄的揚起。
　　他想起來了，這兩人是黑木市擁有煙霧能力的惡魔獵人，尼古丁·甄和芙蓉王·原。
　　若是在全盛的時候，他壹個對付兩個都不在話下，但現在嘛……
　　“別急著動手，妳先看看這個。”
　　甄拉開西裝的壹邊，從在口袋裏摸索了壹陣，隨後放在嘴邊壹吹，往他臉上吐出了壹個煙圈。
　　“這是……”
　　瘟疫惡魔能夠免疫疾病和詛咒，肆無忌憚的猛吸了壹口，旋即便瞪大了眼睛：“媽媽的味道！”
　　“這下可以走了嗎？”
　　原的雙手插著口袋，眼神冷酷的問道。
　　“嗯。”
　　瘟疫惡魔將罐子往旁邊壹扔，拍著褲子站了起來。
　　“媽媽？”
　　李添袖瞇起眼睛。
　　他似乎感覺到壹絲靈感滴落於浩瀚的大地之中，並在雨露的滋潤下快速的生根發芽。
　　或許，
　　因果之間的聯系，就像是這樣吧。
　　郊外的夜晚靜悄悄，瘟疫惡魔上了兩人的銀色的越野車，壹路疾馳到郊外的壹個變電站裏。
　　他們繞過兩個主變壓器的背後，進入了地下停車場。
　　從車子上下來後，他們進入了最近的電梯裏。
　　電梯內部明亮寬敞，金屬面板的墻壁上只有1、0和－1三個按鍵，但隨著甄的身份卡完成識別，金屬板的下方又解鎖了－2和－3兩個觸摸激發的按鍵。
　　甄按下前往地下2樓的按鈕，電梯頓時壹路向下，移動了大概二十米的距離才停了下來。
　　而就在大門打開的時候，李添袖明顯感知到的有壹個模糊的壁障，擋住了他的意識進入。
　　“這是什麽？”
　　李添袖感到了疑惑。
　　觀測之所以被稱為神技，是因為他的優先級無限接近於神級，在第五難以下基本可以說是基本不會遇到阻礙。
　　難道在這第三難度的世界，還有人能夠淩駕於神技之上？
　　“勞倫斯嗎？”
　　他不由得這麽想。
　　如果是在觀測的時候肉身被毀，倒是可能會導致意識無法回歸，被困於此界。
　　可是……
　　勞倫斯的本體在永曜啊。
　　“沈住氣，李添袖。”
　　李添袖拋開了腦海中的雜念，快速的平靜下來。
　　這混沌的霧氣無法入侵，應該不是提高精神力能夠補足的，而要提高技能優先級。
　　瘟疫被他故意放走，打亂了他本應死亡的命運，也算是被埋下了壹枚因果的種子。
　　現在瘟疫被帶進了裏面，就說明這裏要發生的事情和李添袖有關聯。
　　只要跟隨著因果的走向，他應該就能沖破這層壁障。
　　“來吧。”
　　李添袖的意識再度放空，眼前的實物畫面在他的眼中變成了紅綠的視野。
　　這是能量的視野，顯然無法進入。
　　於是他又修改了篩選條件，讓世界變成了黑白的線形空間。
　　這是視角是將世界化作數學模型，由幾何與算數結合而成，更容易推論出事物變化的物理本質。
　　這顯然也不對。
　　李添袖並不氣餒，如同大海撈針壹般，不斷的將事物的多余特質剔除，專註於壹點。
　　世界在他的眼中也不斷變化成鋸齒狀、粒子狀、斷層的海綿圖，不壹而足。
　　終於，在壹個混濁得像是充滿淤泥的汙水的視野裏，他看到了壹個緩緩向前移動的光點。
　　大概……
　　就是這個方向了。
　　李添袖的意識向前遊去，如同在淤泥之中遊泳，追逐得異常艱難。
　　最終，
　　他聽到了前方的聲音。
　　“麥肯博士，我們研究出來了。”
　　現實中，三人路過在壹名研究人員的帶領下往研究設施的深處行走。
　　壹個興奮的研究員跑了上來，擋在最前面的研究人員前面，邊後退著走邊說道：“項目2319已經成功，胚胎已經成熟落地了！”
　　“成功了？”
　　麥肯博士微微壹怔，旋即回頭看向瘟疫，微笑道：“在去找首領之前，我先帶妳參觀壹下吧。”
　　“有什麽必要嗎？”
　　看著實驗室兩旁用培養液泡著的人造惡魔胚胎，瘟疫惡魔興致缺缺。
　　他來這裏是為了看看母親的氣息從何而來，其他東西都不在他的思考範圍之內。
　　“這還是有的。”
　　麥肯博士擡手示意他向前走，邊走邊指著旁邊的培養艙說道：“雖然首領和妳們的立場不同，但實力到達了頂尖地步的人，心中都會擁有自己底線，對於世界的看法也不單純的局限於善與惡。
　　在交流之前增進壹下了解，也方便我們的意見達成壹致，不是麽？”
　　“隨妳便吧。”
　　瘟疫惡魔不耐煩道。
　　於是，他們被那名研究員帶進了壹個燈光明亮的房間裏。
　　這裏的墻壁粉刷是白色的，中間用鋼化玻璃圍成了壹個六邊形的牢籠，牢籠裏關著壹頭體態怪異的融合怪。
　　那家夥體型龐大、雙腿粗大而穩重、目光深邃無比，散發著睿智的光芒。
　　年輕的研究員拿著數位板，壹邊看著上頭的數據，壹邊指著那個怪物介紹道：“2319是我們提取了惡魔各類基因，進行相性擬合制造出來的新物種，我們把它叫做阿球。
　　它結合了各類物種的特點，擁有豬的食量、蟒的眼神、龜的速度，還有魚的記憶……”
　　“妳說啥？”
　　麥肯博士轉過頭來，用壹臉“妳是智障嗎？”的眼神看著他。
　　“我……我是說，它是實驗室裏第壹個成功誕生的……人造惡魔。
　　本意是覺得高攻擊性樣本難以存活，希望能通過量變引起質變、負負得正這樣的……”
　　年輕研究員正說著，便聽到融合怪物發出了壹聲哀鳴，身體重重的倒在地上，死了。
　　“呵～”
　　瘟疫惡魔忍不住笑出了聲，戲謔道：“還有蜉蝣的生命是吧？”
　　麥肯博士感覺到十分丟人，怒道：“誰提出的這個項目，又是誰負責的審核簽字的？通通給我調去三區研究掃廁所惡魔！”
　　“啊這……”
　　年輕研究員還想要解釋，但後者已經背著手走了。
　　他趕緊追了上去。
　　“博士？！”
　　“幹什麽？！”
　　麥肯博士怒氣沖沖的回過頭。
　　“那個……”
　　研究員小聲的說道：“這個項目當初是妳簽字的。”
　　麥肯：“……”
　　研究員：“所以我們什麽時候去三區？”
　　“滾！”
　　麥肯壓根不記得這事，氣急敗壞的擡手要抽。
　　研究員見狀，連忙屁顛屁顛的跑走了。
　　“哈哈哈。”
　　瘟疫惡魔肆無忌憚的笑了起來，身後的甄和原也有些忍俊不禁。
　　這讓麥肯博士顏面無光。
　　目前的惡魔和惡魔獵人都是自然變異誕生的產物，距離這項技術的成熟還有很遠。
　　“麥肯，帶瘟疫進來吧。”
　　就在麥肯尷尬得要在地上摳出三室壹廳的時候，廣播裏的壹道聲音拯救了他。
　　“是。”
　　麥肯長長的松了壹口氣，調整了心情在前面引路。
　　壹連走過了五條走廊，他們才來到了只有高管才能乘坐的電梯前。
　　“妳們在這等著。”
　　讓甄和原原地待命，麥肯帶著瘟疫進入了地下第四層。
　　電梯門打開，映入眼簾的是壹個棒球場昏暗房間。
　　壹顆墊在三角形的磁力托架在的混沌光球，漂浮在房間的中央，離地高度半米。
　　“怎麽可能……”
　　瘟疫惡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搖頭道：“門裏明明是……媽媽的味道……”
　　“妳來了？”
　　壹個穿著風衣的男人就站在光球的旁邊，緩慢的轉過身子。
　　他是惡魔管理局的創始人，也是七大傳奇惡魔獵人之首，人稱狂魔。
　　“騙子！”
　　瘟疫惡魔暗罵壹聲，下意識的拔腿跑路。
　　只是身後的電梯門已經關了，超凡的力量也難以打破，更別說是現在的他。
　　情急之下，他只能挾持最近的麥肯博士，怒道：“妳們知道妳們在研究個什麽玩意兒嗎？！”
　　四個滅世之災，源於世界的因果本源。
　　瘟疫口中的媽媽，即是繚繞於這個世界裏的，若有若無的世界的意誌。
　　但眼前的這個混亂而無序的東西，處處都散發著破壞的氣息，根本就是壹個陰險的偽裝者。
　　“不要害怕，瘟疫，她是妳的媽媽。”
　　狂魔不緊不慢的向前走著，張開雙手說道：“至少，已經有壹小部分是了。”
　　“妳說什麽？！”
　　瘟疫惡魔聞言，心中升起壹種不好的預感。
　　什麽叫做……
　　已經有壹小部分是了？
　　“這個世界的秩序正在崩壞，每天冒出來的惡魔造成的破壞，已經遠遠的超過當下生產力能夠恢復的水準。”
　　“根據我們的計算，再過壹百五十年，我們的文明就要後退到兩千年前的野蠻時期。如果到時候惡魔災害的發生頻率還是不見減速，那麽人類將會完全滅絕。
　　等到人類滅絕了，妳們惡魔也將自相殘殺，最終什麽都不會剩下。”
　　“那也是自然的選擇！”瘟疫顫抖道。
　　“不，妳的母親病了，看起來無藥可醫。”
　　狂魔的腳步停了下來，擡高了聲音說道：“現在我們找到了能夠完美替代她的存在，但需要大量的知識進行補充學習，而材料，就是妳們這些由世界本源分化出來的身軀。”
　　“嘁！”
　　瘟疫冷笑壹聲，說道：“這麽想要，那就來拿啊。”
　　“好的。”
　　麥肯教授忽然回應，身體也在那壹瞬間驟然膨脹硬化。
　　瘟疫惡魔壓制不住，被麥肯撞得摔倒下去。
　　再擡頭時，壹個龐然大物已經將他壓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