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壹百零八章 無序者，觀測者？

　　經過了第壹晚的大火，噴泉的廣場的周圍滿是狼藉。
　　這裏還是烈鋒慘死的現場，或許是出於紀念，Q將他的屍首埋葬之後，將尿尿小孩雕像給拆了下來，換上了他以壹個萊昂納多玩滋水槍的姿勢站著的雕像。
　　經過這麽壹整改，噴水的部位頓時變得正常多了。
　　“妳聽說過無序者嗎？”
　　剛來到破敗的公園裏，主教就開門見山。
　　“知道壹些，妳覺得司空戀是無序者？”
　　李添袖擦了擦石椅上的灰燼，坐了下來。
　　格蘭特太太跟他提過壹嘴，無序者會捕獵成熟的文明，是壹種穿梭於空間和時間的高維生物。
　　“她這種常人無法直視，又可以在諸天中行走的能力，確實有這個嫌疑，可她偏偏又姓司空……”主教陷入了沈思。
　　“姓司空？”李添袖不解。
　　“妳加入教會了嗎？”主教忽然問道。
　　“接觸過群星教派，是那裏的榮譽學員。”李添袖說道。
　　“其實在這方面沒有必要太過謹慎，否則妳會在起跑線上落後別人很多。”主教語重心長的說道。
　　“我只是比較……”
　　“所以要不要來我們真理教？”
　　“……”
　　李添袖忍不住扶額。
　　也許這就是永曜之地吧，加入了教會的人，最終都會成為推銷冠軍的模樣。
　　“我們還是言歸正傳吧，司空這個姓氏代表了什麽？”
　　“這個姓氏存在於教會的忌諱裏，九大教會應該都有提到過不能冒犯這個家族的人。所以我對此稍作了留心，但我向高層的主教打聽的時候，他們的回答卻都是不知道。”主教說道。
　　“畢竟是壹個能夠看透人心的生物，就算是神也會忌憚吧。”李添袖感嘆道。
　　“看透人心的生物？是說司空家的人嗎？妳知道他們？”主教驚愕的看向他。
　　“我說是撞設定了妳信嗎？”李添袖聳肩道。
　　“撞什麽設定？”主教迷惑。
　　“我是壹個二次元愛好者。”李添袖攤手。
　　主教：“額……”
　　這種理由未免也太牽強了些。
　　“開玩笑，是司空戀告訴我的，她對她姐姐的優點知無不言。”
　　李添袖糾正了自己的說法，皺眉道：“拋去司空家的這壹身份，如果司空戀是無序者，妳是打算要消滅她嗎？”
　　“無序者的到來必將伴隨著生靈塗炭，九大教會的存在，就是為了對抗他們。
　　司空戀可以穿梭各界，而且對人類的生命毫無慈悲，如果真的是初生的無序者，那我就有這個責任將她扼殺於搖籃之中。”主教正色道。
　　“以貌取人可不是什麽好習慣，她的年齡說不定比我們所有人加起來都大。至於消滅她，我覺得成功率比不利用勇氣之章幹掉媽媽要低得多了。”李添袖潑了壹盆冷水。
　　他和司空戀交過手，對此的感受最深。
　　如果能夠幹掉她，那也不用跟她打壹晚上的牌了。
　　“所以我才來找妳，我獲得了真理教聖徒的傳承，用盡全力不會比大帝弱多少。我們聯手，說不定能夠提高到兩成以上的成功率。”主教認真道。
　　雖然李添袖並未在這個世界表現出太過出眾的武力，但在場的人只有三個人能夠看到司空戀，那絕不是巧合。
　　主教確信，李添袖的身上壹定還有什麽沒表現出來的特質，至少不會比自己差。
　　“兩成妳就肯幹了？”李添袖微微側目。
　　“再加上陳希的話，或許能再提高半成。”主教道。
　　“這麽說吧……”
　　李添袖想了想，反問道：“妳知道永曜之地的神明，是以何種方式存在的嗎？”
　　“神明？”
　　主教皺起眉頭，臉上寫滿了無法理解。
　　“我去過群星教派，在學院的頂部有壹個像是眼球又像是太陽壹般的巨大生物，在和其他學員的交流中，他們告訴我，那是他們的勞倫斯教授，是壹個人。”
　　“是人？”
　　主教少有的流露出驚愕之色。
　　“沒錯。”
　　回想起在群星教派的記憶，李添袖舒了壹口氣：“我這個人很少會感到害怕，但在得知事情的原委後，還是感覺到了幾分不適。
　　他們把這種存在形式稱之為觀測，認為人變成那樣是理所當然、值得驕傲的。
　　而在壹些機緣巧合之下，我得以用那樣的方式感受了壹下世界。
　　然後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我發現我突然就理解了他們的想法，並產生了壹種難以遏制的渴望……”
　　“我沒聽懂，妳到底看到了什麽？”主教皺眉道。
　　“忘了。”
　　李添袖靠著椅背搖了搖頭，繼續道：“我的潛意識封閉了那壹部分的記憶，但卻記得那時候的感受，傲慢、暴虐、冷酷但強大，有壹種目空壹切的感覺。
　　想要駕馭住這種力量，需要極為強大的理智，否則就很容易會迷失。
　　司空戀現在的情況讓我感到了熟悉，我認為她其實是壹個迷失的觀測者，但我不能確認，也沒有辦法幫她。”
　　是的，熟悉。
　　雖然李添袖已經不記得自己為了和人交流，差點導致壹名人類全身流血而死的事情。
　　但那種熟悉感是源自於本能，就像是酸菜王子遇到了千年不遇的美腿那般，有壹種回到家的溫暖。
　　這或許也是司空戀喜歡和他交流的原因。
　　他曾經和她成為了同壹類的“生物”。
　　若不是被勞倫斯教授拉了壹把，或許他也會成為某種漠視生命的怪物。
　　“觀測……”
　　金色的陽光從東邊落下，打在主教堅毅的臉龐上，照耀出絲絲的金邊。
　　他仔細的挖掘著自己的記憶，似是要從那只言片語之中，找到能模擬出這種體會的感覺，表情越發的凝重。
　　“不用操之過急，妳能夠看到司空戀，就說明妳具有潛力，遲早會接觸到的。”李添袖說道。
　　這畢竟是九大教會最核心的秘密之壹，沒有親身體會，是很難了解的。
　　少頃，主教放棄了思考，嘆氣道：“我先記下了，謝謝妳。”
　　“那麽現在妳打算怎麽做？”李添袖問道。
　　“如果我堅持呢？”主教皺眉。
　　“那說明我們的理念分歧比較大，妳恪守信念，註重細節，但我卻是是壹個更註重結果而非過程的人。我有想要了解的真相，所以不會輕易將自己置身於死地。”
　　李添袖看著他的眼睛，毫不掩飾的說道：“再者，我認為兩成的概率，是妳對觀測這壹理念不大理解而做出的錯誤評判。
　　所以如果妳還是決定要和她對抗的話，那我只會在旁邊看著。”
　　拯救世界這種事，他或許會做，但不會稀裏糊塗的做。
　　就像是在李添袖面前擺放兩個按鈕，壹個是引爆核彈世界核平，壹個是關閉核彈世界和平。現在核彈還都沒開倒計時呢，他總不可能壹巴掌拍下去吧？
　　太魯莽了。
　　“……”
　　主教壹時無言，雙眼註視著地面，表情也越發的凝重。
　　“不要因為道德阻止我們去做任何事，我的朋友。”
　　李添袖笑了笑，開解道：“司空戀的冷血或許引起了妳的反感，但妳的未來遠不止於此，這點理由並不犯得著去跟她拼命。
　　況且以目前已知的信息，也不能支撐妳我的判斷。”
　　“道理我都懂……”
　　主教沈默了壹陣，最終嘆氣道：“妳確定她不會繼續攻擊我們嗎？”
　　“只能說……大概？”
　　李添袖並沒有妄然拍板，畢竟他真的不確定。
　　“好吧，我會以任務為重的。”
　　主教最終放下了心結，表態道：“至於她，我會繼續進行觀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