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嚇壞了

　　杯碟碗筷的落地聲，就顯此地的熱鬧了。少年這桌壹共七個人，光膀大漢那邊卻有十二三人，人數上有些懸殊，戰鬥力上，先前看不過眼推人的三名高二的，三兩下就落了下風。這些學生哪裏打過架啊，不過是打了多年籃球，體質好些罷了，跟這些外面的混子比，手黑不過心狠不過，打群，。架的技巧章法壹點不懂，根本不是壹個量級的。
　　董柏寒與牟澤對視壹眼，站了起來，牟澤滿眼興奮，而董柏寒還是那副樣子，好像站起來是去買單壹樣。不同於那些已經下場的，兩人既沒拿酒瓶也沒抄凳子，空著手就上了。
　　這兩人壹下場，形勢慢慢起了變化，牟澤的打法最張揚，拳腳之間都透著輕快與興奮，而董柏寒被兩人兩人地圍攻弄得有些煩了，打算速戰速決，每壹下都下了狠手，被他踹上壹腳或打上壹拳的，壹時起不來，失去了戰鬥力。
　　漸漸地所有“火力”向董柏寒與牟澤兩人而來，董柏寒壹個不備，後背挨了壹凳子，疼得他悶哼出了聲。他回身奪過凳子，大力摜在地下，然後壹拳照著那人門面打了下去，拳下人臉上的血糊了他壹手背。
　　隨那人倒下去的，是壹聲女聲的尖叫。董柏寒擡眼，正前方不遠處站著的是雙手捂嘴被驚嚇到的鄔小曉。董柏寒低頭看了眼自己帶血的拳頭，露出壹個輕嘲的表情，隨即重新擡頭看向鄔小曉，這壹眼，不知鄔小曉感觀如何，旁邊的吳小桐，卻是被董柏寒的眼神嚇得抖了個激靈。
　　董柏寒在吳小桐認知裏，品學兼優的高中生形象完全被顛覆，包括她對牟澤的那壹點剛剛開始萌芽的綺思，也煙消雲散了，這哪裏是個學生應該有的打架的樣子。吳小桐壹下子覺醒到，董柏寒、牟澤之類，跟她身邊的普通學生是不壹樣的，她與他們在精神層面上不是壹路人。她隱隱替鄔小曉感到悲哀，她好朋友的愛戀恐怕要夭折了。
　　董柏寒後面的打法越來越狠，到最後所有人被打趴下後，牟澤見他還沒收手的意思，蹙眉上來攔住了他，這是打得太瘋，收不住手了？
　　被攔下來的董柏寒，臉上狠厲的表情消失了，慢慢恢復到了他原先在學校的樣子。他就這樣無視壹地的哀號，獨自走進店裏去洗手。他洗的仔細，還打了香皂，手背上的血汙順著水流，流去了下水道。
　　鄔小曉被嚇壞了，她這是第壹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打架的，而主角還是董柏寒。而更讓她害怕的是，董柏寒對她的態度。
　　沒有人發現，在發現她在現場後，董柏寒壹邊逞兇鬥狠著，壹邊用同樣的眼神瞪著她，好像他想揍的人是她壹樣。這壹定是她的錯覺，沒道理的，她又沒惹到他，為什麽要生她的氣。
　　當警鈴響起時，鄔小曉才終於發覺，最讓她害怕的事才剛來，董柏寒被押上了警車。比起這個事實，剛才那些個驚嚇都算不得什麽，她這時，才是真的嚇得腿軟。因為擔心董柏寒而腿軟。而後，陸續又來了幾輛，把所有參與打鬥的欲全部帶走。
　　吳小桐看著不顧壹沖向前沖的鄔小曉喊道：“妳幹什麽去？快回來！”可鄔小曉根本不聽，壹下子竄到了前面，向著董柏寒坐的那車裏喊道：“董柏寒！”
　　JC攔住不管不顧沖過來的她問：“妳怎麽回事？壹起的？”
　　“我……”鄔小曉卡殼的工夫，跟上來的另壹位JC說道：“先都帶回去。”
　　就這樣，鄔小曉跟董柏寒坐到了壹輛車裏，全程看個滿眼的董柏寒嘴唇緊抿，皺著眉壹言不發。壹旁的牟澤開口道：“噯，JC叔叔，妳抓她幹嘛，她就是個看熱鬧的。”
　　被叫JC叔叔的男人指著聒噪的牟澤，問向鄔小曉：“妳認識他嗎？”
　　鄔小曉老實道：“認識。”“砰”地壹聲，JC把車門關上了。
　　牟澤：“妳是不是傻？”
　　而鄔小曉根本就不理他，只看著董柏寒問道：“董柏寒，妳沒事吧？”
　　“靠，還TM真是個傻的。”牟澤壹臉恨鐵不成鋼地望著鄔小曉。而董柏寒則閉眼道：“妳還是擔心妳自己吧。”
　　鄔小曉這時才想起自己的處境，怎麽辦，八點半之前是肯定回不了家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爸爸媽媽要去警局領她了。鄔小曉欲哭無淚，覺得董柏寒說得太對了，她是應該擔心下自己了。
　　人群外的吳小桐都要急死了，她不敢湊前，前車之鑒在那擺著，她可不想進局子。瘋了，那丫頭真是瘋了，那樣的董柏寒都沒能把她嚇跑，她還巴巴地把自己送了上去。
　　吳小桐感慨後，想起剛才跟鄔小曉媽媽通過電話，她硬著頭皮，找出號碼，打了過去……結果還好，除壹開始鄔媽媽語氣有點急外，聽她說完前因後果，對方冷靜了下來，還有心囑咐她快點回家，沒跟著她家閨女瘋是對的。
　　當慣好寶寶的鄔小曉，從小到大連家長都沒被請過，壹下子進到JC局，她也慌。她坐在那裏，根本沒人註意到她，那群光膀子的男人，正跟JC吵吵呢，說著自己是如何被打，渾身上下哪都疼。
　　而少年們這邊倒是很安靜，接過JC叔叔遞過來的電話，壹個個給家裏打電話，叫家長來。到鄔小曉拿電話時，JC說了壹句：“妳壹女孩子，下學不早點回家，攪到這種事情裏來幹什麽。”
　　鄔小曉咬著唇，紅著臉，壹句辯駁都沒有。
　　第壹個到的家長自然是最早接到消息的梅蕓與鄔義康。本來只情緒有些低落的鄔小曉，在見到爸爸媽媽後，委屈了起來，眼圈憋紅了，硬忍著沒掉金豆豆。
　　梅蕓與鄔義康同時問她：“傷著妳了嗎？”鄔小曉搖頭，跟父母說起自己壓根就是個旁觀的。梅蕓早在吳小桐的電話裏就知道了大概，她掃了周圍壹眼，看到了董柏寒，又看了眼自己閨女。
　　這丫頭，不會是……梅蕓的思緒飄到了自己的大學時光，那時的她，每每見到董修文，是會臉紅心跳的。說起來，董柏寒這孩子比他爸爸還要帥上幾分，好看到近乎於妖。
　　眼見就這麽壹分鐘的時間裏，小曉都瞅了他不知多眼了，這樣的鄔小曉在梅蕓面前，所有的心思都壹覽無遺。自己就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加之這麽多年的教育工作者不是白當的，少年少女的那點子萌動，沒人比她更清楚，何況眼前的還是自己很了解的親生女兒。
　　鄔義康也認出了董柏寒，他長得實在是像他的父親。他上前溫聲問：“寒寒，還認識我嗎？妳小時候見過我，我是妳爸媽的朋友，我叫鄔義康。”
　　董柏寒禮貌地叫道：“鄔伯伯。”然後又沖他身後的梅蕓叫道：“梅老師。”梅蕓點頭：“叫叔叔，他比妳爸爸小。妳畢業離校了，叫我阿姨就行。”
　　董柏寒聽話道：“鄔叔叔，梅阿姨。”梅蕓得承認，這孩子表面看，真挑不出毛病，與在師範附屬時給她的印象壹樣，帥氣，學習好，有禮貌。可不知為什麽，他能幹出今天這事，梅蕓卻是壹點都不驚奇。也就是長得像，這孩子的氣質與董師哥截然不同，天生帶了股狠勁。
　　她又問他：“通知妳媽媽了嗎？”董柏寒點頭：“通知了。”
　　家長來了，事就好辦多了，問清了情況，鄔小曉可以走了。她跟梅蕓小聲嘀咕：“他怎麽辦？”
　　梅蕓語氣硬了些：“妳先跟我回去，明天還得上學，妳爸爸留下，等他媽媽來。”梅蕓被今晚這出鬧得糊塗了起來，把轉天是周六也忘了。鄔小曉又嘀咕：“明天不上學。”梅蕓再忍不住，瞪了她壹眼，鄔小曉慫了，乖乖跟她媽出了警，。察局。
　　才走到門口，就碰上了匆忙趕來的陳壹雲。
　　作者有話要說：董柏寒：我學習好，體育棒，有禮貌，不吸煙不酗酒，但我知道我不是個好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