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壹章 藝校“潛規則”

　　“婚慶主持？請我們？”聽到劉宇凡的話，兩位主持人都楞了。
　　不遠處，看到兩位主持人和壹個小孩兒聊了起來，壹些還沒有走出禮堂的人也都遠遠地看著，猜測著劉宇凡的身份。
　　“是啊，妳們放心，不會影響妳們工作啦，業余時間就可以。”劉宇凡繼續解釋道。
　　“呵呵，宇凡，這個恐怕不行哦，臺裏是有規定的，主持人不可以隨便接單位以外的任務哦。”大概是覺得劉宇凡很懂禮貌，佳佳難得地跟他解釋了壹句。這要是換個陌生的成年人過來，估計這兩位直接扭頭就走了。
　　“沒關系，妳們先不用著急拒絕，我們的公司也是剛剛成立，以後沒準兒有機會合作呢？如果姐姐不介意，能不能留個聯系方式啊。”此刻的劉宇凡，像足了後世那些四處發廣告的業務員，不過這家夥壹副人畜無害的可愛樣子實在很有迷惑性，所以聊了這麽多，兩位主持人也沒留出不耐煩的樣子。
　　“咯咯，小朋友真可愛，這樣吧，以後來江海想找姐姐了，可以打這個號碼哦，不過婚慶主持的事真的不行，我們是有規定滴……”佳佳沖劉宇凡做了個頑皮的鬼臉，隨即從包包裏掏出壹本便簽，迅速寫了壹個號碼遞給了劉宇凡。
　　“那好吧佳佳姐姐，劉詠哥哥，打擾妳們啦，那我走啦。”劉宇凡接過那張寫了號碼的紙，心下暗喜，雖然沒有達到目的，不過起碼給兩個人留下了印象，又有了聯系方式，以後的事就好辦了。至於什麽臺裏規定的話，劉宇凡只當沒聽到，這種事在後世見得多了，比這更大的腕兒也走過穴，兩個人估計是頭壹次見面還不太相信他罷了，再加上自己又是壹個小孩兒，可能也當自己跟他們開玩笑呢。沒關系，以後會有機會的。
　　看著劉宇凡從兩位主持人身邊走了回來，江雅壹臉促狹地問道：“怎麽樣？遊說成功沒？”
　　“老師，妳看這是什麽？”劉宇凡無不得意地揚了揚手裏的紙條。
　　“喲，妳還真行，把人家電話要來啦。”江雅接過紙條，有些意外地看著劉宇凡，心道這孩子還真敢說話，就算自己，估計也沒勇氣上去和兩位市電視臺的主持人搭訕。
　　“那還用說？”劉宇凡笑著說道。
　　“那他們答應了？”江雅繼續笑瞇瞇地問道。
　　“呃……這個，暫時沒有吧。”劉宇凡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哈哈，宇凡，什麽叫暫時沒有？我看妳是被人家拒絕了不好意思說吧。沒關系，老師不會笑話妳的。”江雅嘴上說著，可那臉上的笑意卻怎麽也掩飾不住。
　　“我知道現在我說了妳們也不信，慢慢來吧，總有壹點妳們會信的。”劉宇凡有些郁悶地說道。
　　“行啦，我信我信，走吧，我的大功臣，老師請妳們大吃壹頓去！”江雅說著，領著隊員們向場外走去。
　　“這位同學，妳等等。”剛壹走出禮堂，壹道略有些低沈的男聲突然響了起來。
　　順著聲音看去，卻原來是剛剛九位評委中的壹個。劉宇凡離評委席不遠，看到過他的桌牌，而且和別人聊天的時候也聽人提起過，這位微微有些謝頂，留著披肩卷發、很“藝術”的中年大叔，正是江海愛樂藝校的校長王鶴。
　　“王校長，您好，您是在叫我嗎？”劉宇凡有些疑惑地問道。
　　“對對。”王鶴走過來笑呵呵地說道，同時他也註意到了這個隊伍的領隊——江雅，目光剛略過江雅臉龐的剎那，王鶴有些失神，開藝校這麽多年，見過的美女老師和學生也不算少了，但江雅依然有種讓他驚艷的感覺。不光是美，關鍵是那股氣質和神韻，讓平時自稱閱美無數的王鶴頓時有種驚為天人的感覺。
　　“妳是這孩子的指導老師吧，妳好妳好，我是愛樂藝校的王鶴，請問美女怎麽稱呼？”王鶴笑瞇瞇地問道，隨即向江雅伸出了右手。
　　“王校長您好，我是阜安教育局的江雅，久仰大名。”江雅大方地伸出了手和王鶴握了握，只是她感到對方似乎握得太用力了些。
　　“哦，江老師，妳好妳好，這孩子是妳教出來的吧，了不起了不起啊，鋼琴彈得很不錯，果然是名師出高徒啊。”王鶴頓時壹頂大帽子送了過來。
　　“王老師過獎了，在江海的音樂界，您可是權威，您這麽說，我可擔待不起。”江雅笑著說道。
　　“哪裏哪裏，對了，這孩子叫什麽名字？過幾級了？”王鶴又把話題引到了劉宇凡身上。
　　“哦，這是劉宇凡，不過我可不是他的鋼琴老師，他的鋼琴都是自學的，這孩子悟性可高了。對了，宇凡，妳過級了嗎？”江雅問道。這些天來，江雅倒是從來沒有了解過他這方面的情況。
　　“沒過呢。”劉宇凡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事實上，以他現在的水平，如果去過壹些業余的級位考試的話，好好練習壹段時間，過個六、七級是沒什麽問題的，只是他練習鋼琴不方便，再加上他也知道考級沒什麽大用，也就沒太著急。
　　“喲，江老師您不是開玩笑吧，就這孩子剛剛在臺上那兩下子，那水平可不壹般啊，自學能學到這樣的程度？江老師您可別謙虛。對了，宇凡，剛剛妳說什麽？妳還沒考級呢？怎麽不考考啊。”王鶴臉上很意外的樣子，心裏卻暗暗高興。之前他來的意思，就是沖著劉宇凡來的。這樣好的苗子，不吸收到藝校裏實在是太可惜了。如果經他“指點”壹段時間，在市裏或是省裏參加個比賽啥的，自己再運作運作，沒準兒就能拿個獎什麽的，對藝校來說，又是壹次揚名的機會。
　　其實，這也是許多藝校運作的手段，找幾個“天才學生”，在自己藝校掛壹個名字，等到成名、拿獎之後，藝校也跟著“沾光”。然後就是許多家長壹走進藝校，就可以看到滿墻掛著的都是獎狀，還有九級、十級的證書，直接就看眼暈了，再加上藝校的老師壹頓天花亂墜的“忽悠”，心裏壹激動，就把孩子交給藝校了。
　　真實的情況是，天才學生是很少的，大多數孩子素質壹般。這些天才學生，是許多藝校爭取的對象，有地跟著名師學的孩子，也被藝校通過關系找來，跟藝校的老師上幾節課，合壹張影，就算是藝校的“學生”了。這麽多年來，愛樂藝校之所以能夠在市裏保持這麽大的名氣，很多時候，王鶴也都是靠著這個辦法，市裏許多很厲害的琴童，壹般都是他的“學生”。
　　“恩，暫時還沒有想要考級的想法，學習太忙。”劉宇凡隨便找了個借口。其實倒不是他不想考，實在是現在不方便。考級需要錢，上鋼琴課也需要錢，他可不好意思和家裏伸手。
　　“唉呀，妳天分這麽好，不考級多可惜啊。這樣吧，妳以後每星期來我們藝校怎麽樣？以妳現在的水平，跟我學壹段時間，我保妳壹次通過九級，呵呵，江老師不會介意吧。”王鶴笑著拋出了誘惑的果實，他有信心劉宇凡不會拒絕。事實上在江海，只要知道自己名聲的琴童，幾乎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的提議，別說是他主動找學生了，不知道有多少家長托關系找門路讓他親自帶自己的孩子呢。
　　只不過，這壹次，王鶴卻實實被卷了壹回面子。
　　“謝謝王校長，只不過我最近真的沒有考級的打算，而且我現在的老師也很好，不想換老師，如果以後有機會，壹定向王校長請教。”劉宇凡臉上依然帶著笑，說出的話依然禮貌，但卻拒絕得壹點余地都沒有。
　　聽了劉宇凡的話，王鶴臉上的笑容壹僵，他是真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會這麽幹脆的回絕他，他可是江海音樂屆的權威啊，多少孩子哭著喊著要跟他學鋼琴呢。
　　江雅也很意外，說實話剛剛王鶴提出的條件，連她聽了都替劉宇凡高興。多好的機會啊，王鶴可是市裏鋼琴教育界的權威，雖然自己和他接觸不多，但人家的名氣是擺在那裏的。這孩子居然把這麽好的機會給拒絕了？他應該是不知道王鶴在江海音樂界的影響力吧，可看這孩子剛剛也叫“王校長”，顯然是知道的啊。難道是因為錢的問題？
　　“宇凡，王校長的水平很高的，這可是壹個難得的機會哦。”江雅在旁邊提醒道，隨即看著他微微點了點頭。她相信劉宇凡能明白自己的意思。
　　“我知道，王校長，謝謝您的關心，以後有機會，我壹定會向您請教的。”劉宇凡對江雅的眼神視而不見，還是堅持著自己的意見。
　　“這個固執的家夥，腦袋裏不知在想什麽！”江雅看著劉宇凡，壹臉無奈。她知道這個孩子雖然表面上性格開朗，隨和，還特別懂事，可壹但他決定了的事情，卻很有主見，很少會改變。算了，由他去吧，他既然堅持這樣，肯定是有他的道理。不知怎麽的，江雅在心裏居然為他開脫起來。
　　“呵呵，那既然這樣，我也不勉強了，以後歡迎妳到愛樂藝校來玩兒，江老師，那我就不打擾妳們了，再見。”王鶴說著，又在江雅那漂亮的臉蛋上留戀地看了壹眼，這才很有風度地和幾人揮揮手，轉身離去，只不過在轉身的壹瞬間，他的臉色變得陰沈起來。
　　“劉宇凡”，王鶴默念了壹遍這個名字，把他“記”在了心裏。
　　“餵，劉宇凡，妳怎麽想的，這麽好的機會怎麽不把握住啊，妳知道有多少孩子等著上王校長的課嗎？”王鶴壹離開，江雅就忍不住問了起來。
　　“老師，不壹定名氣大的就是好的，適合自己才最重要。”劉宇凡看著江雅，以壹副教導的口氣，故作“深沈”地說道。
　　“去，妳個臭小子，在老師面前裝什麽深沈，不願意就算啦，我才懶得管妳，走，跟老師打道回府！”江雅笑罵道，隨即伸手賞了劉宇凡壹記，將他“小大人”的形象立刻打回了原形。
　　劉宇凡揉了揉頭，看著陳思穎沖他做的鬼臉，無奈地聳聳肩，跟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