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第三十四章
　　“沒什麽，就問我電影票弄哪兒去了？”
　　“妳怎麽說？”
　　“我說賣給妳了。”
　　“小溫啊小溫，妳知道妳為什麽總是追不上李海燕嗎？”
　　“為什麽？”
　　“因為小袁也在追李海燕，而且好像得手了，昨天我還看到李海燕跟他壹起在看電影。”
　　“真的？”
　　“我還能騙妳不成？”老王語氣沈痛地說，“本來我壹直不想說，可是這個小袁，太雞巴不是東西了。”
　　“好個袁江濤，的確不是東西，我每次還讓他幫我向李海燕傳話，沒想到倒讓他給捷足先登了。”
　　當時老溫就有些生氣，後來老溫跟李海燕說：
　　“我生氣不是氣別的，這個老袁，把我瞞得死死的，虧我還拿他當朋友，他居然這樣對我。”
　　簡直叫我無話可說，我怎麽對妳了嘛，老溫？
　　可是這些話只能在心裏說，也沒辦法跟人解釋，妳越解釋，反而越解釋不清，不如不說。
　　溫勇是回到辦公室之後在通過電腦在線上問的李海燕，昨天有沒有去看電影，李海燕也是二話沒說，就直接承認了，而且還承認跟我壹起去看的。我當時還正在認真工作，沒註意到溫勇臉上的情緒變化。
　　後來溫勇在線上發了壹條信息：
　　“老袁，我算認識妳了。”
　　“怎麽啦？老溫。”我有些莫名其妙。
　　“還跟我裝？”
　　“裝什麽？”
　　“妳不去當演員真是太可惜了，妳說妳昨天跟誰壹起看電影？”
　　我壹下子明白了，明白了之後又轉過身去，向身後的玻璃房子裏看了壹眼，那是王副總的辦公室，裏面正坐著王副總，他的身影模糊。這個老王，妳也不該這樣壞我的事啊，我還沒說妳跟張小艷之間的事，妳倒好，倒先把我跟李海燕之間的事給抖了出來。
　　那也別怪我不客氣了。
　　但是現在溫勇正在生我的氣呢，我也只好先回應他：
　　“昨天確實跟李海燕壹起在看電影，不過妳別想多了。”
　　“老袁，妳就別裝了，我問了李海燕的，她說了她男朋友就是妳。”
　　“她真的這樣說了？”
　　“妳不信？”
　　“不是不信。”
　　接著溫勇倒讓我真的信了，因為接下來溫勇把剛才他問李海燕的話，在線上的兩人對話復制粘貼了過來，發給我，我想否認也來不及了，只好嘆了壹口氣。
　　我倒沒有怪溫勇的意思，怪來怪去得怪老王王副總這個壞蛋，太不是東西了。怎麽能這樣對我呢？
　　可是我沒想到王副總的無恥還遠不止於此。
　　那天下班的時候，我看到溫勇跟王副總壹起走的，兩人壹邊走還壹邊說話，顯然，溫勇把王副總當成了知心人。我只知其壹，不知其二，有件事差點忘了，我是不能得罪溫勇的。
　　不能得罪溫勇並不是說溫勇能把我炒了，或者他能打我怎麽著。不是，他並沒有這個權利，而且我是編輯部，他是咨詢部，還不是壹個部門的。相關利害沖突幾乎沒有。可是我突然想起有壹次在超市裏，讓溫勇撞上我跟梅總壹起的事。
　　雖然梅總後來告誡了他，叫他不要亂說，事實上我他也的確沒亂說，兩個月過去了，沒見溫勇亂說，可是那天跟老王在壹起他就把這件事給說了。
　　“王副總，有件事我還沒告訴妳。”溫勇說。
　　“什麽事？”
　　“關於袁江濤的。”
　　“關於袁江濤的什麽事？”
　　“我跟妳說了，妳可別跟別人說。”
　　“小溫，人家袁江濤把妳當傻子耍，妳還怕他？”
　　“不是怕他，是怕梅總。”
　　“梅總？”老王壹聽來了勁頭，跟袁江濤有關，還跟梅總有關，這是什麽事兒？老王很有興趣知道。
　　接著溫勇把那天在超市裏如何見著我梅琳在壹起，還十指相扣，手拉手在超市裏逛說了，不但說了，而且還添油加醋，說我跟梅琳還特意選購了避孕套。肯定是晚上在壹起上床的。
　　這個老溫，真不能個東西，那天在超市裏，我的確拿起壹盒套套看了看，也讓梅琳看了看，可是並沒有買啊。現在倒好了，他倒把這個情節給妳加上，這不是敗人的興嗎？
　　當時老王壹聽，就來了勁頭了，說：
　　“小溫，妳說的可是真的？”
　　“王總，我還能騙妳不成？”
　　“嗯，這麽說來，袁江濤這是腳踏幾只船啊，而且其中壹只腳還踩著梅總這只船。”
　　“是啊，個雞巴老袁，真是過份，妳跟梅總好，我也沒跟李海燕說過啊，妳倒好，又把李海燕也哄住了，吃著碗裏還霸著鍋裏，全讓妳吃了，我們吃什麽？”
　　“得想個辦法治治袁江濤。”
　　“是得治治他。”
　　溫勇當時是順著嘴胡說，可是老王王副總可不是個省油的燈，而且溫勇的說法剛好也為他提供了思路，他打算第二天找梅琳試試口風，而且還打算向楊總匯報。王副總壹直想當公司總經理，他比梅琳年紀大，而且梅琳是個女人，反而在壹個女人手下混飯吃。
　　他能服氣嗎？
　　而且楊總跟梅琳之間的事他也是知道壹點兒的，現在好了，妳梅琳不好好做人家的“小三”倒又跟袁江濤搞在壹起了。這總算是個好機會了。老王說：
　　“這個小袁，真不是個省油的燈啊。”
　　“妳準備怎麽辦？”溫勇問。
　　不過，老王沒接溫勇的這句話，雖然老王在心裏已經打好主意了，至於該怎麽做，他是有自己主意的，可是有主意也沒必要跟溫勇說，溫勇也只是壹個下屬，而且王副總做事老練，陰險。就更不會跟溫勇說了，他拍了拍溫勇的肩說：
　　“小溫，這件事不要再跟其它人說。”
　　這件事指的就是我和梅琳之間的事。
　　搞得溫勇壹楞壹楞，不知道到底自己跟老王說了袁江濤的事，是對還是不對。
　　第二天王副總進了梅琳的辦公室裏坐了下來，開口就直接說：
　　“我打算把小袁給炒了，覺得他不適合當主編。”
　　“為什麽突然想炒他？”梅琳問。
　　“就是覺得他是越來越不聽話。”
　　“舉具體例子。”
　　“這——”
　　老王“這”了半天，又實在舉不出具體例子，在老王面前我壹慣是裝慣了孫子，雖然對他恨得牙咬咬，可是面上還是比較順從他的。如果說真舉出我跟他頂撞的例子，顯然不好找。
　　正因為不好找，所以，梅琳也有點生氣，梅琳生氣並沒有拍桌子踢板凳，而是沈著個臉，看了老王三分鐘，說：
　　“老王，不是我說妳，妳半年都炒掉了八個人了，這些都算成本的，如果說他們都不行，當初為什麽妳又把他們招進來呢？是不是妳看人眼光有問題，妳到底還適不適合坐副總這個位子？”
　　壹句話，又把老王搞得汗如雨下。
　　雖然老王在楊總面前說過梅琳的壞話，可是那畢竟是楊總的“小三”妳也不能說得過分，只能暗示，旁敲側擊，不過，老楊的態度壹直含含糊糊，也弄不清楚到底是個什麽意思。
　　“梅總，不炒了。不炒了。”老王說。
　　“以後不要搞些窩裏鬥的事，想辦法把工作弄上去，讓客戶滿意。”
　　“是，是。”
　　“如果沒事了就出去做事吧。”
　　梅琳是正總，王盛是副總，所謂官大壹級壓死人，雖然公司裏不是官場，可是畢竟是在國內開的公司，我們總喜歡把單位弄成官場，公司也得算是個單位吧。老王在梅琳面前也是服服帖帖，至少表面上是這樣。
　　老王站了起來，正準備走出去，走了兩步，又轉過頭來說：
　　“梅總，還有件事，我不知道當不當說？”
　　“什麽事？”
　　“我前兩天晚上看到小袁跟李海燕壹起在電影院裏看電影。”
　　“人家年輕人談戀愛，看個電影有什麽？”
　　“妳沒意見？”
　　“老王，妳不要聽外面的人亂傳，我跟小袁沒什麽，我能有什麽意見，沒事了出去吧。”
　　老王出辦公室門時，還回頭看了壹眼梅琳，梅琳的臉色已經變了，還跟我裝？還說沒事？不信打擊不了妳？而且老王打算不但這樣打擊梅琳，還打算跟老楊說，老楊不知道會有什麽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