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相似的命運

　　鹿陽府壹場高層聯合審查結束，馭獸系考核結果塵埃落定。
　　數名馭獸系輔考官匆匆拿著大字紅榜，來到府院大門口正式張貼公布。
　　“葉凡！葉凡拿下馭獸系榜首第壹！”
　　“這是他拿下的第三個榜首，這是我們鹿陽府的千年第壹寒門天才武生啊！他的名字，肯定要被寫入鹿陽府的地方誌史裏面去！”
　　“我聽說，這次馭獸系的考核，五名主考官在暗中搗鬼，故意用壹枚無解的石蛋來刁難葉凡，想要阻止他奪得三榜第壹。”
　　“這石蛋怎麽能答出來？可是偏偏，葉凡還就答出來了，逼得五位主考官都被革職處理。”
　　“天吶！這太不可思議！”
　　“這是天降奇才，我鹿陽府人才大興之兆啊！”
　　“葉凡是十大武院之壹南辰武院教出來的武生，我要把我的另外幾個兒子，都送到南辰武院去求學！”
　　在府院大門外，早就等候多時的考生和考生家長，還有無數的鹿陽府看熱鬧的居民。
　　他們等了大半天，早就焦急萬分。
　　這時看到考官放榜，看到上面的排名，頓時壹陣轟動，激動興奮無比。
　　……
　　趙氏家主和壹眾族人從鹿陽府院的側門出去，乘坐幾輛大廂馬車，準備低調離去。
　　“哎，趙書綠，妳們趙家的石蛋還落在考場上！妳把它帶走啊！”
　　壹名年青考官追上他們，急聲道。
　　“滾！把它扔去餵狗，真是晦氣！”
　　趙書綠惱羞成怒，怒罵壹句，鉆進了馬車內。
　　壹路上。
　　車廂內眾趙氏族人都沈默不言，都感到難堪。
　　費了這麽大的勁，結果沒有阻止葉凡，反而讓他拿下四系榜首，讓趙氏族人趙書綠丟了主考官的身份，偷雞不成蝕把米。
　　最重要的是，趙氏豪門的臉面也在這次考場沖突中丟盡，成為眾人笑柄。
　　趙氏家主趙東來臉色陰沈，十分的想不通。
　　“怎麽會這樣？這石蛋是我們精心設計的無解考題，在考前壹夜才送入考房內。葉凡再大的本事，也絕不可能在短短二個時辰的考試時間之內，鑒定出這石蛋的全部七個方面內容的詳細答案。就算把上萬本古籍放在葉凡面前，他也沒辦法在二個時辰內把猛獁象石蛋這個答案找出來。”
　　他淩厲的目光掃過眾族人，“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家主，這我們也不知道啊。要解答出這種難度的考題，耗費的時間非常漫長。哪怕是我們提前知道要考什麽，也需要好幾月、甚至幾年的時間去查閱古籍資料，這絕不是幾個時辰能答出來的。”
　　“我們趙家辦事，向來是滴水不漏，從無差錯的！”
　　“這次不知怎麽，就栽了個大跟頭。”
　　眾族人低著頭不敢看趙東來。
　　他們心中也都很是疑惑不解。
　　趙飛揚被趙家主嚴厲的目光掃過，不由得渾身顫栗，心中慌亂。這事情跟他關系很大，跟葉凡的沖突就是因他而起。
　　現在家主動了真怒，說不定就會波及到他身上。
　　全族的人都憋著壹肚子火，就像壹個隨時引爆的火藥桶壹樣。
　　不行！
　　必須要找個替罪羊，讓家主和族人發泄怒火才行。否則他就麻煩大了，壹不小心就燒到他！
　　“家主！我懷疑我們趙家出了內奸！有壹個人可能提前很早，知道要考什麽，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做準備！”
　　趙飛揚突然憤怒，看向趙興，大聲質問道：“趙興，當時是妳在家族會議上提出，用石蛋給葉凡做考題。”
　　“是不是妳當了叛徒，早就和葉凡精心預謀串通好了？！”
　　“葉凡先是主動挑釁我，奪了我的武道系榜首。然後妳算準了，我們趙家會想方設法的對付他。”
　　“妳跟他的串通好了，早就準備好壹枚石蛋，借助我們趙氏家族之手送入考場。所以葉凡他才能壹下就答出來，奪取馭獸系榜首！”
　　“否則那日家族會議上，妳怎麽會偏偏提出用石蛋來做考題？而且葉凡在考場上，短短二個時辰，沒有壹絲壹毫差錯，完美的解答出來？”
　　車廂內，眾趙氏族人頓時懷疑的目光看向趙興。
　　趙飛揚的這個懷疑，理由非常充足，非常有可能。
　　只有趙興壹人，能提前知道“石蛋”這道考題。葉凡和趙興勾結，暗中算計著這壹切，完全有好幾年的時間，輕松的去查閱這些資料。
　　他們利用了趙氏家族的憤怒，動用趙家巨大的人脈關系網將石蛋送入考場。葉凡鑒定出石蛋，從而將葉凡送上鹿陽府史無前例的三榜第壹的寶座。
　　利用對手來達成自己的目的，這簡直是壹場完美無缺的陰謀。
　　這才能解釋，為什麽葉凡這麽輕松就搞定了石蛋這道無解之題。
　　“該死的趙興！”
　　“原來壹切都是妳幹的！妳這個叛徒，挨千刀的。”
　　趙氏族人們大怒。
　　趙興看到所有族人都用充滿敵意的目光看向他，不由滿臉的驚恐。
　　他連忙大叫：“我沒有，飛揚堂哥！我是冤枉啊，我也沒想到他能解答出來，我可是趙氏族人，怎麽可能跟這小子勾結？！”
　　“妳還在狡辯！沒有妳跟他串通，他葉凡再大本事，也沒辦法在二個時辰內答出來。”
　　“肯定是這樣！妳只是家族旁支，得不到多少家族的扶持，便懷恨在心，便想著巴結壹個外人，圖謀更大的利益。葉凡壹定是許給妳巨大的好處，才讓妳這樣做！”
　　“趙興，妳這個家族的敗類！讓我趙氏豪門日後多了壹個強大對手！”
　　趙東來冷聲道：“押他回家族，關到族牢裏去嚴加審問，不信他不招！”
　　眾趙氏族人瞬間被引爆了憤怒，壹腔怒火無法發泄，趙書綠最先沖了上去，將趙興壹頓暴揍。
　　趙飛揚躲在壹角，松了壹口氣，暗自低調。族人的怒火全發泄到趙興身上，他總算是逃過壹劫，只是有點對不住這個小堂弟。
　　……
　　府院考場上，鹿陽府眾高層和其余人等漸漸散去。
　　原本熱鬧的地方眾人散去，只剩下葉凡獨自壹人孤獨的站在空曠的考場上，臉色有些蒼白。
　　之前的馭獸系考核啟動了壹次“武神演武”，以及迎戰五位主考官翻了數次“浩瀚歲月”，消耗了葉凡太多的精神和體力。
　　成為壹名真正的馭獸師！
　　壹考奪雙榜，同時拿下馭獸系和冒險系的雙榜榜首！
　　葉凡有些像是在做夢壹樣，激動興奮。
　　但，他更關心另壹件事。
　　“殤，我有馭獸系的天賦嗎？”
　　葉凡懷著壹絲希望道。
　　殤惋惜道：“沒有！整個考核過程，我壹直在關註妳在馭獸系各個方面稟賦能力，但嚴重偏低。如果不動用書中的各種技法，妳無法鑒定出壹枚哪怕是最低級的無階壹品獸蛋。妳的神念感知力偏弱，難以跟獸蛋進行溝通。不過妳也不用太傷心，還有其它幾系未試過。正如妳說的，天無絕人之路，只要沒死就還有壹線希望，多試試總能發現壹些天賦亮點。”
　　葉凡心中苦澀，充滿了無奈：“唉。武道、符文、馭獸已經考完，冒險我也成為榜首。但到現在，都還沒有找到我自身的天賦。剩下的其它幾系，估計不用去考，也知道是什麽結果。難道我這輩子真的只有庸庸碌碌？”
　　“希望非常渺茫，我們盡力而為吧！”
　　殤直言道。
　　葉凡點了點頭，有點失望，準備離開。
　　突然，他的目光落考桌上的石蛋上。
　　這次用來馭獸系考核的其它數百枚獸蛋，都被考官們收走。
　　這些獸蛋非常值錢，在市場上少則數十兩白銀，多著數千、上萬兩白銀。
　　唯獨那枚石蛋，被眾考官們遺棄在這考場上。
　　因為它就是壹塊石頭，連礦物都不算是，不能用來煉器，壹文不值，沒有任何作用。
　　趙家沒將它帶走，而鹿陽府院的考官們都嫌它占地方，丟在這裏，只等整理考場的武院雜役，將它清理掉。
　　葉凡來到這枚猛獁象石蛋的旁邊，伸手摸著它冰冷的石殼，嘆了心裏壹口氣，萬分感慨。
　　這枚給他帶來壹考雙榜榜首的石蛋，就這麽被丟棄在這裏，當成廢物壹樣對待！
　　這跟他是多麽的相似。
　　雖然帶著那麽多的榮耀頭銜，“猛獁象石蛋”、“千萬年前的蠻荒古獸的化石”。
　　但本質上，壹無是處，就是塊破石頭，什麽都不是。
　　這不就是跟自己壹樣嗎！
　　自己身上現在也帶著那麽多的榮耀，什麽“鹿陽府最年輕的馭獸師！”、“震驚鹿陽府的四系榜首！”、“鹿陽府千年寒門第壹天才考生！”。
　　但剝離這些榮耀的外衣，自己的天賦跟這枚石蛋壹樣，就是塊破石頭，壹無是處。
　　考完這場馭獸系考試之後，它的利用價值就全沒了，鹿陽府院的考官們都懶得收拾。
　　葉凡心中輕嘆。
　　也不知道是為自己，還是為這枚石蛋而傷感。
　　他跟這枚猛獁象石蛋，有太多的相似之處。他和石蛋，都曾經歷過那種被世界拋棄的絕望，還是現在貌似有很多榮譽，實則依舊是壹件毫無價值之物。
　　“殤，它真的死了嗎？”
　　葉凡道。
　　他心裏知道，壹塊千萬年前的化石獸蛋，早就已經是壹塊石頭了。只是隨口那麽壹問。
　　“算是。死了吧。”
　　殤遲疑了壹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