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遠房親戚

　　葉凡帶著奪得十院聯考武道系榜首的巨大榮耀，還有壹身的酸痛和精神疲倦，回到了自己在城南的老宅。
　　他對自己奪得武道系榜首，並沒有太多的在意。
　　真正令葉凡激動不已的，是《殤》書中所擁有的“武神演武”功能，居然真的強悍的令人難以想象。
　　只是，他發現啟動壹次“武神演武”，比想象中還更消耗精神力量。
　　而且體力上的消耗，壹點不比精神上的消耗更小。
　　畢竟，施展出神乎其神的基礎武技，雖然僅僅三招，需要高度的精神專註和肌肉專註，幾乎調動了他身上的每壹寸肌肉內蘊含的力量，才爆發出那種境界的神技。
　　“太厲害了！這還僅僅只是入門級的《基礎三項》武技，只施展了壹拳、壹腳、壹步，就將所有武生和考官都震驚的目瞪口呆。”
　　“只是，消耗太大了。”
　　“如果我施展是初階武技，豈不是更恐怖？”
　　“我得盡量提升自己的修為才行！”
　　“否則，根本無法啟動初階以上武技，進行武神演武。”
　　葉凡累的連壹根小手指頭也不想動彈了，無比期待自己修為大增之後，施展出初階武技的樣子。
　　他撲倒在床上，美滋滋的躺下，歇壹歇恢復過度損耗的精神和體力。
　　也不知過了幾個時辰，葉凡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間。
　　就聽到壹個粗鴨公的大嗓門，在門外大叫，“小凡子！小凡子！在不在哇？妳安財叔來看妳了哇！”
　　葉凡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頓時壹個激靈。
　　他顧不上再睡覺，連忙翻身起來，跑到屋外。
　　只見屋外，站著壹名身穿綾羅綢緞的富戶中年胖子，手裏牽著壹名約十歲的小胖子，指指點點著這座占地壹畝的老宅院，好像自己便是這老屋的主人壹樣。
　　他們驕傲的神情幾乎壹樣，顯然是壹對父子。
　　葉凡臉色頓時微變，瞬間露出滿臉的恭維，堆笑著討好道：“安財叔！您老人家怎麽來了！早說您和豪哥要來，我也好準備點小菜小酒，招待安財叔啊！您這突然來，我這裏什麽都沒準備，多難為情啊！”
　　“妳別叫我安財叔，別給我來灌這套迷魂湯！”
　　中年鄉紳胖子壹揮手，傲聲道，“這些年安財叔對妳可是夠照顧的了吧！四五年前妳爹妳娘去世哪會兒，妳還小，沒錢給妳爹妳娘下葬，二副棺材本的二十兩銀子，是我借妳的吧？三年前，看在妳好不容易考上南辰武院的份上，我又借給了妳十兩銀子資助妳求學。安財叔對妳夠意思了吧！現在妳已經從南辰武院畢業，這些銀子也該還了。字據都在，連本帶息，這四五年下來少說也有上百兩銀子。”
　　“這麽多！”
　　葉凡心裏咯噔壹下，連忙拱手，滿臉笑道，“安財叔您寬限點時間，我盡快把錢籌齊，過幾日還給妳！”
　　“行了，小凡子！就妳這窮酸樣，哪來的錢還啊，就算讓妳去當強盜，這小胳膊小腿也搶不到幾兩銀子。我看妳這破宅子，估計也就值個二十多兩銀子。我大方點，就讓妳用這宅子來抵債吧！”
　　中年胖子不屑道，“正巧我家豪哥也到報考十大初級武院的年齡，我準備在這城裏安置壹座宅子，好讓他安心習武求學。反正妳從南辰武院畢業之後，就要滾蛋，也用不上這老宅子。”
　　他是附近鎮上的土財主，也姓葉，跟葉凡是同族遠親，壹直想在鹿陽城裏買座宅院。
　　當年葉凡的爹娘去世了，葉安財借了點銀子給葉凡，立了字據，是準備等葉凡還不上錢，便吞下葉凡這座老宅。
　　後來葉凡考進南辰武院，說不定哪天就發達了。他立刻改了主意，又多借了點錢給葉凡去求學，準備長線投資。
　　可惜葉凡壹直在南辰武院墊底，畢業之後沒多少前途可言，無望進入更高的府院，這讓準備長線投資的他頗為失望。
　　正好他自己的兒子也到十來歲了，打算送到鹿陽城的十大初級武院來求學，便又惦記起葉凡這座老宅來了。
　　“就是！小凡子，這屋子現在歸我爹了，妳這窮酸破落戶，趁早滾蛋吧！”
　　小胖子豪哥才十歲，帶著個小土財帽子，叼著壹根狗尾巴草，翻白眼朝葉凡吐了吐舌頭。
　　“妳！”
　　葉凡心裏頓時冒起壹團怒火。
　　他現在可不是那個窮酸小子。
　　以他現在鹿陽府十院聯考武道系榜首的身份，當然可以不甩安財叔，甚至讓他們倒大黴。
　　但壹想到當年爹娘的棺材本都是安財叔借的，自己當初進南辰武院也是安財叔借的第壹年的學費。
　　哪怕安財叔沒報什麽好心思，對當時走投無路的他來說，這二筆救急的錢，也是恩情。
　　他不能不領這個情。
　　葉凡壹想到這裏，不由又軟了下來，堆笑道，“安財叔，您老再寬限些時日，這屋子是我家祖傳下來的老宅，不能賣！我借您老的銀子，過些天就會還上。”
　　“還？這可是上百兩銀子，幾日就想還上，妳這是癡人說夢吧！妳也不想想，就妳這麽壹個破小武者，壹個月幹辛苦活能掙到多少錢？三錢，還是五錢銀子？扣掉妳的吃穿用度，剩不了幾個子。妳不會是打算三四十年之後籌齊那壹百兩，再還吧？那個時候利滾利，可不止壹百兩，是上千兩銀子了。妳子子孫孫也還不清，妳說這些有個屁用？”
　　安財叔頓時緊繃起壹張臉，大肆嘲笑道。
　　葉凡面紅耳赤，壹時間說不出話來。
　　上百兩銀子，目前對他來說確實是壹個巨大的壓力，還真不是幾天就能解決掉。
　　他還沒想好怎麽去掙那壹百兩銀子。
　　二人正說著，初夜時分，城內漸漸多出壹些燈火。
　　正在這時，壹輛由八匹神駿白馬的低調奢華的馬車，徐徐停在街道小巷，葉凡的宅院老屋門前。
　　“葉公子，葉公子在嗎？”
　　從車上，款款走下壹名綠衣丫環，朝老宅院門口翹首張望，打斷了葉凡和安財叔說話。
　　“這位姑娘找誰？”
　　面對這位明顯是大戶人家的丫環，安財叔臉色壹變，原本傲然的臉色頓時收斂了起來。
　　他葉安財不過是鹿陽城附近壹座小鎮上的土財主，城裏那些豪門大戶人家，哪怕是豪門家的管事、丫環，也向來是瞧不起他們這種土鄉紳。
　　安財叔聽綠衣丫環問起什麽葉公子，不由露出疑惑，指了指葉凡，“這裏沒有什麽葉公子，只有我那外侄小凡子。”
　　綠衣女子瞥了壹眼這位明顯土財主打扮的中年胖子，沒搭理他，隨後看向葉凡。
　　“這位公子，您就是葉凡？”
　　看到眼前這少年如此平凡，她雙眸露出疑色。
　　但想起關於府院上下對這位武道系榜首少年的壹些傳說，此人確實其貌不揚，十分平凡。
　　“我是葉凡！姑娘找我？”
　　葉凡怔了壹下，點頭。
　　“果然是葉公子，我家小姐有請！請上馬車！”
　　綠衣女子嫣然壹笑道。
　　葉凡望了壹眼安財叔，他和安財叔的財產糾紛還沒解決呢。
　　“爹！怎麽有這麽漂亮的姐姐來找小凡子？！”
　　小胖子豪哥，吃驚的張大了嘴吧，嘴角叼著的那壹根狗尾巴草芥差點掉了下來。
　　安財叔正從驚訝中回過身來，擡手就給了他腦袋上壹個爆栗子，喝斥，“沒大沒小，小凡子也是妳可以叫的，要叫凡哥！”
　　“凡哥！”
　　豪哥呆了呆，揉著腦袋，委屈叫道。
　　“小凡子！既然有小姐要請妳，那妳先去忙，安財叔這邊不著急！我這邊都是小事，回頭叔再來找妳！”
　　安財叔轉臉對葉凡，臉上堆著滿滿的笑意。
　　那八匹白色駿馬拉著的低調奢華馬車，他就算是再眼拙的鄉下土豪，也認得，這是鹿陽城八大世家豪門才能乘坐的規格馬車。而且必須是大小姐、大少爺以上的人物，才有資格乘坐這種檔次的馬車。
　　這種人家的主人，居然派這種高規格的馬車來專門請葉凡，那簡直是無比尊崇的禮遇。
　　他這鄉下小鎮土財主，可不敢耽誤了人家的正事。
　　“好吧！安財叔，我回頭再跟妳說那事。”
　　葉凡稍稍放心，看了壹眼馬車，尋思壹下，隨後跟著那綠衣女子上了豪華馬車。
　　進了馬車內，他馬上嗅到車廂內有少許淡淡的少女清香氣息。
　　顯然這輛馬車的真正主人，確實是壹名少女。而且還是八大世家豪門的小姐。
　　綠衣女子也上了馬車，在葉凡旁邊坐下，近在咫尺，不時打量幾下葉凡。
　　葉凡心神壹晃，心中感嘆，這綠衣丫環的姿色上乘，頗為端莊美貌，光是壹個丫環就如此，這豪門大族果然非同凡響。
　　壹名車夫駕著馬車，往城內繁華街道而去。
　　“葉公子，妳也不問是哪家小姐請妳？難道只要是富家小姐的馬車，妳就會上？”
　　綠衣女子打量著葉凡，露出壹絲輕視之意，忍不住說道，“哼，看來這壹屆鹿陽府十院聯考，武道系榜首第壹，傳聞中的寒門天才少年，也不過如此。只是壹個趨炎附勢，攀龍附鳳之輩。”
　　葉凡淡淡的瞥了她壹眼，道：
　　“這輛馬車低調奢華，內外並無明顯的特征。但這個敢用這個規格的馬車，整個鹿陽府只有八大世家豪門。
　　其他人若用，便是身份僭越。在鹿陽府，是沒有其他家族敢用這種規格的馬車。
　　車內裝飾雪白簡潔，有少女淡香，車主為年輕少女，而且喜素色不喜彩色。應該是壹位性子冷靜冰清的少女。
　　整個鹿陽府，只有有府院沐封山院長之女沐冰，符合這個條件。
　　但她與我素不相識，沒事肯定不會找我。況且男女授受不親，哪怕她要見我，為了避嫌，她也不會用這馬車來接我。
　　我想，是沐院長要找我去，只是用了她的馬車而已。沐院長找我，我敢不去？這離妳口中的趨炎附勢、攀龍附鳳，有半點關系？”
　　葉凡說完，有些自嘲的壹笑。
　　“妳~怎麽知道！”
　　綠衣女子神色駭然。
　　確實是沐老院長要派壹輛馬車，接本屆震驚全城的武道系寒門天才葉凡，前去赴今晚夜宴。
　　但沐小姐對這寒門出身的武道系榜首少年十分好奇，所以主動向院長提出自己派手下丫環去接葉凡。
　　在出發之前，她早就按照小姐的吩咐，把馬車內所有明顯的標識去掉了，想要看看這位數百年來首次奪得榜首的寒門少年，是怎樣壹個人。
　　葉凡只看了壹眼馬車，就猜測出車主的目的是什麽，這洞察力太可怕了。
　　她不敢再多說半個字。
　　葉凡閉目養神。
　　其實他沒推測出那麽多。
　　只是殤對他說了壹句，按照鹿陽府的慣例，在當日考核完後，晚上都會有壹場慶賀夜宴，宴請武道系前十名武生。
　　這個時候，這種規格的豪華馬車前來接他，除了沐院長派的，也不可能有別人了。
　　葉凡現在沒心思去想其它的。
　　他擔憂的是，宴無好宴，今晚的夜宴，會不會發生壹些什麽意外。
　　……
　　親眼看到葉凡坐上那輛豪華馬車離去，安財叔心裏充滿了疑惑。
　　“奇了個怪了哇！我之前在鎮裏，聽壹個在南辰武院求學的武生說，小凡子在南辰武院的三年，壹向墊底很受欺負。”
　　“今天府院的武道系考完，他應該就要從南辰武院滾蛋了，毫無前途。怎麽突然出了變故，居然還有豪門大戶人家的小姐來接他？……看他這樣子，也不像是能靠臉混飯吃的小白臉啊？”
　　安財叔帶著滿肚子的疑惑，拉著壹臉茫然的豪哥，往鹿陽府院的方向而去。想看看葉凡到底考了多少名。
　　今天鹿陽府最大的事情，莫過於府院的武道系考試。
　　雖然已經入夜，此時的府院大門口處，街道兩旁依舊是燈火通明，人山人海，車水馬龍。
　　成千上萬的考生和家長們，還有湊熱鬧的。
　　府院大門口，貼出來的武道系五百名錄取名單。
　　壹共是二張大小紅榜。
　　其中壹張是榜首到前十名，上面是醒目的大字。
　　另外壹張，是前十壹名到第五百名，字跡要小很多。
　　那些在榜單上發現自己名字的武生和家長、親戚，壹個個歡欣雀躍，成群結夥的到附近酒樓去擺宴席，大肆慶賀，通宵達旦。
　　而那些落榜的武生和家長，壹個個垂頭喪氣，到附近的小酒館去借酒消愁，喝個酩酊大醉。
　　安財叔擠在人群中，探頭探腦，朝第二張五百人小名字的榜單上反復看了好幾遍。
　　至於那張大字紅榜，他根本沒去看。
　　整個鹿陽府十大武院的前十名，傻子也知道那是不可能。前五百名的榜尾上，或許還有壹點機會。
　　“咦，奇怪，上面也沒有小凡子的名字啊！”
　　安財叔撓了撓頭，從到位，都沒有找到葉凡的名字。
　　豪哥壹雙眼珠子，瞪得比銅鑼還大，指著那張大字紅包，尖聲大叫“爹，快看，凡哥……他的名字在最上頭，是鹿陽府最厲害的武道系考生！”
　　安財叔壹楞，頓時緊張的扭頭看向另外壹張大字紅榜。
　　轟！
　　葉凡這個名字，赫然高居大字紅榜榜首第壹。
　　安財叔整個人如遭雷噬，呆住了，失魂落魄，難以置信。
　　“葉凡，武道系榜首第壹！？……俺們葉家祖墳啥時候冒青煙了，小凡子居然拿了鹿陽府十大武院武道系第壹！”
　　“趕緊走！”
　　安財叔突然驚醒過來。
　　他當初就是圖葉凡能有點出息，才資助了十兩銀子給葉凡去求學。
　　沒想到葉凡居然爆發了，在十院聯考上壹飛沖天。
　　他連忙拉著豪哥往葉家老宅跑去，尋思著能幹點什麽，好挽回之前差點鬧僵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