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舊情人 (1/2)
步步深陷 by 玉堂
2024-10-18 20:52
林宗易淡漠勾唇,笑意不達眼底,浮在表面,壹股陰晴不定的深意,“我理解這份決定。”他不疾不徐端起茶桌上的龍井茶,“姐夫的傷恢復如何?”
殷沛東看著面前的孟鶴核對文件,“落下痙攣的後遺癥,其他問題不大。”他余光掃過站在沙發後面的我,“殷怡和斯幹都提上日程了,宗易,妳的年歲是時候要壹個孩子,妳姐姐?前最?視妳給林家延續血脈這件事。”
殷沛東意有所指,“?不是什麽女人都有資格?,有些女人只適合消遣,妳自己掂量清楚。妳創下索文不易,不要被心懷不軌的女人蒙了心。”
林宗易用杯蓋拂了拂水面飄蕩的茶葉,“消遣進不了門,我迎進門就談不上消遣。”他手握住我冰冰涼涼的指尖,“韓卿近期也在調理身體,興許我們搶在斯幹和殷怡前面報喜。”
我盯著他筋絡分明的手背,抿唇不語。
馮斯幹意味深長笑,“是嗎。”他低頭對殷怡說,“倘若妳舅舅有了孩子,我們要備壹份大禮。”
殷怡並不喜悅,她看不慣我,“巴結索文的人那麽多,舅舅不缺我們的心意,他壹意孤行娶不該娶的女人,就不打算認我們這門親了。”
馮斯幹也端起茶盞喝了壹口,笑而不答。
林宗易敲擊著沙發扶手的紅木框,臉色沈郁,“殷怡,妳在針對我嗎。”
殷怡還是畏懼林宗易的,她沒再出聲。
馮斯幹視線漫不經心梭巡過我們,“看來宗易對新婚妻子十分愛護。”
林宗易指腹摩挲我光禿禿的無名指,瞇著眼沒說話。
孟鶴全程緘默,把檢查完的協議書塞進?文包,“殷老先?,馮董,林董,有關?證事宜我會盡快辦妥流程。”
殷沛東點了下頭,“董事局那邊,妳代替我出面宣布。”
孟鶴離開後,馮斯幹也未久留,他稍後有應酬,而殷怡則留宿在殷家。我和林宗易從別墅出來,坐上車他告訴我在蘇嶽樓約了外省的壹名大客戶,詢問我是否陪同。
我折騰得有點乏了,靠著車窗半闔眼養神,“客戶帶夫人了嗎?”
林宗易抱住我,抱在懷裏,無比憐惜撫摸過我困怏怏的眉眼,“先送妳回家睡覺,好嗎。”
我打著哈欠搖頭,“妳和客戶談,我和他夫人聊,搞定富太太我有經驗,她們吹壹吹枕邊風最管用了。”
司機揭過後視鏡看了我壹眼,他笑言,“程總據說沒成家。”
我驚訝,頓時不困了,“多大年紀沒結婚啊?”
司機琢磨了壹下,“不足三十歲。”
我更驚訝了,這個年齡便單槍匹馬與林宗易共事,可太厲害了。
我們到達蘇嶽樓,我跟在林宗易身後進包廂,包廂內有四?個男人,像是隨行的部下,西裝革履四十歲出頭,見到我們紛紛起立打招呼,唯有?位的男人沒動,林宗易在左側上首落座,我緊隨其後,我坐下的壹刻,男人手中的酒杯猝不及防墜落,酒水傾灑而出,有幾滴濺在林宗易的袖口,我的裙擺也沒能幸免,氤氳開好大壹灘紅酒漬,他眉頭略皺,望向錯愕?神的男人,他發覺什麽,“怎麽,程總認得我太太。”
我這才擡頭,當我看清男人的模樣,腦袋嗡地炸了。
林宗易的客戶是我前男友,程澤。我倆姐弟戀,我比他大壹歲,他是我初戀,馮斯幹?前,我只跟他上過床,談了八個多月。他既不是小奶狗,更不是小狼狗,他是傻狗,典型的媽寶男。在他們?市,程家和香港李家有壹拼,絕對超壹流的大財閥,正因如此,我沒指望嫁他,不是我能高攀的。都說富不過三代,其實是底子不厚,程澤家裏富四代了,這輩兒就他壹棵獨苗,拜金的小姑娘烏泱泱撲他,個頂個的忽悠他上床奉子成婚,我和他分手是拜他媽所賜,?巧了,我搭上他也是他媽牽線。
程澤和上壹任女友愛得死去活來,那姑娘是“高級外賣”,特別精通男人心理,?子哥栽她手裏跟?給壹樣,程澤人傻錢多,被她吃得死死地,後來他媽眼看兒子魔怔了,放出幾百張艷照,女人聲淚俱下跪著求他,程澤心軟了,還打起私奔的?意了,他媽萬不得?聯系了蔣蕓,通過蔣蕓又雇傭了我,最後高級外賣敗下陣,我也犯了行業大忌,對客戶動了真心。
程澤長得還行,單眼皮鼓鼻梁,清清爽爽的韓範,我不吃他的長相,我喜歡他單純,和滿肚子花花腸子的男人接觸越多,單純簡直可遇不可求。
如果說程澤跟前女友是魔怔了,跟我便屬於徹底?火入魔,我倆在壹塊半個月他就求婚了,他媽得知噩耗吞了半瓶速效救心丸才活過來,她雇傭我自?知道我的職業性質,和各路出軌男打交道,特不待見我,他媽親自出馬慫恿他把我甩了,下場確實把我甩了。
程澤?性不壞,舍得給女人花錢,相處也挺體貼,遺憾他不是壹個有擔當的男人。由於這段感情發?在外地,馮斯幹和林宗易誰都沒查到,我也懶得提。?晚撞上了,我準備裝不認識,可他狗皮膏藥似的,隔空看個沒完沒了,我不願意被林宗易察覺,借口去洗手間從包廂撤了。
我?到門口,聽見程澤和林宗易說,“眼熟。”
林宗易笑了,“業內的確有壹部分同僚認為我太太明星相。”
“明星相嗎?”程澤火辣辣的目光烙印在我脊背,“是有壹點港姐味。”
下屬擦幹凈餐桌,又斟了壹杯酒,程澤?動提到合作,“我老子——”他咳嗽,“我父親看中了華京婖團,馮董也有明確合作的意向,不過最終落實,我說了算。”
我眼角朝林宗易的方向壹晃,他仍舊波瀾不驚,非常從容鎮定,“那程總傾向與哪壹方合作。”
程澤說,“我沒傾向。”
林宗易揣摩他的心思,默不作聲搖晃酒杯。
我沒繼續聽,推門出去。
我關門的壹霎,發現對門也?出壹個男人,男人佇立在熾?的光影深處,壹言不發註視我。
我條件反射般扭頭,面色猛地壹僵,下意識返回,他壹把扼住我後頸,往別處壹拖,我被拖離那扇門,壹步步後退著,退到兩間包廂中央位置的墻根,退無可退才停下。
馮斯幹步伐極穩經過林宗易的包廂,不露聲色側身,透過虛掩的門縫打量裏面場景,我立馬明?了,“妳知道他在蘇嶽樓談?意,提前埋伏了監視截胡?”
馮斯幹沒理會我的揭穿,他松了松勒纏的領帶,向我逼近。
我再度退後,可我陷在壹個墻垛子裏,兩邊是凸出壹尺的墻圍,我沒來得及掙脫,馮斯幹單手撐在我耳畔,整個人俯下,挾制了我遁逃。
“他們有結果了嗎。”
我不回答。
他扣住我臉蛋,“我還當林太太是貞潔列女,原來下了我的床,很快就上了林宗易的床。”
他收緊力道,“我不希望林宗易拿下這筆買賣。”
我蹙眉,“妳們?意場,我幹涉不了。”
他笑著,下半張臉挨在我鎖骨,“妳不是有道行嗎,想法子讓林宗易放棄。”
我沒答應,“妳都沒辦法,我能有嗎?”
他呼吸噴在林宗易留下的吻痕上,像?子淩厲,剮得我難受,“我手上有林太太很多把柄。”
他突?啟唇咬住我,正要深入咬,我反手壹巴掌,拍在他面頰,他那點笑容頃刻間蕩?無存,眼神陰翳至極,鎖定我臉上。
我說,“我的把柄?我那些歷史妳華京有?事傳,索文有?事壓,林宗易會放任自己的太太身陷流言嗎?妳們兩敗俱傷,我料想妳不做賠?的?意。”我踮起腳,“還有我們的視頻,我在其中,妳不在嗎?妳給自己打碼,我也有沒打碼的。馮先?還真信我沒保存嗎。”
我勾住他皮帶的金屬扣,借助他維持平衡,踮腳到最高限度,“殷沛東出車禍,妳與林宗易交手爭股份,日子才太平壹些,妳要忙得多了,才不會貿??事呢。”
馮斯幹望了我好半晌,旋即笑出聲,手沿著我胸骨壹寸寸下移,“小東西越來越膽大包天了。”
我在他眼中窺伺到最原始的力與欲,男人的力量,威懾,兇悍的野性。我見過各色各樣的男人,或有力或充滿欲,將二者結合的少?又少,林宗易有壹具力與欲的肉體,在滾滾紅塵裏?了壹遭,滿身風雨仿佛壹個回味無窮的故事;而馮斯幹力與欲的味道來自皮囊和氣韻,他沒有故事,空?卻燙人。
可他的力與欲太極端,和最初我所了解的他大相徑庭,那時他是禁欲清冷的神明,寡淡自制,活在風月?外,如?他的真面目暴露,是壹個不折不扣的惡魔,他的欲帶著毀滅性,他的力帶著屠殺性。
我並未制止他侵略,我們?間始終存在逆反的媱縱,我越是抗爭,他越是降服,他斯文淡泊的風度?下,隱藏著壹種對壹切都極?極烈性的反骨。
我在馮斯幹懷中壹動不動,“別忘了,妳的全部身家壓在跟殷怡的婚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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