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上位記

屋裏的星星

都市生活

慶豐三年,六月初六。
昨日還是艷陽高照的天,今兒就下了壹場雨,宮殿的琉璃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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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4章

宮女上位記 by 屋裏的星星

2024-10-9 20:51

  “皇嗣?是嗎?”
  封煜涼涼地耷下眼皮, 話裏話外大有不信柳嬪腹中胎兒不是他意思,叫柳嬪瞬間臉色煞白,幾乎去了半條命, 叩頭求饒:
  “皇、皇上!皇上明鑒啊!妾身冤枉、冤枉!”
  她哭得肝腸寸斷, 可在場的兩人卻是擰眉,各有思量, 不管如何, 關乎皇室顏面, 今日壹事, 絕不可能泄露出去, 這也是封煜為何之前定要眾人退出去的原因。
  皇後眸色微深地看了眼皇上,輕抿了抿唇。
  俗話說,捉賊捉臟, 捉奸捉雙。
  如今那張字條出現得過於巧合, 雖所有證據都恰好指向柳嬪似乎……但這些證據並非不可假造,皇後相信皇上未必不會懷疑這些出現得過分巧合,可這種事但凡有壹絲可能性, 都不可能放過。
  是以, 她沒再多說,縱使柳嬪求皇上無果,轉而爬過來幾乎要抱著她腿求饒時, 依舊壹言不語。
  可就算如此, 封煜轉身離開時,也不由得遷怒:
  “這就是妳管理的後宮!”
  珠簾被怒意掀開,又狠狠地摔下,皇後閉了閉眼,皇上剛剛的話雖只是遷怒, 但不可否認,他的確可能對她生出了些許不滿,復睜開眼睛時,她冷冷地覷向柳嬪。
  柳嬪哭聲堪堪卡住,瑟縮地看著她,怔楞地說:
  “娘、娘娘……您壹定要救我……”
  皇後沒說話,今日她戴了護甲,稍稍握緊手,就有微刺痛的感覺,她冷靜到漠然地轉身離開。
  柳嬪看著她的背影,壓抑地捂住唇哭泣著,似有崩潰之意。
  殿外,眾人早在封煜出來時,就被揮散,如今天色已近天明。
  皇後身邊扶著她的是謹竺,遇到臺階下,她低眉說:“娘娘,小心腳下。”
  這壹聲,喚回了皇後的思緒,她稍偏頭,格外平靜地問:“今日這事,會是誰出的手?”
  謹竺默然片刻,是誰又有何重要?
  重要的是,如今的柳嬪已成了棄子,她腹中胎兒就算平安誕下,被查明是皇上的子嗣,也必定會因今日這事被皇上不喜。
  宮中想害柳嬪的人太多太多,可今日這事後,得益最顯眼的人,無怪乎是那位。
  問出那句話後,皇後也沒指望得到答案,她只徑直離開了芳林苑,沒再回頭看壹眼。
  ***  ***  ***
  阿妤回了嫻韻宮,知曉今日的請安必是免了,熬了許久,她也甚是乏累,沒有多想,她幾乎是回了宮,就上床歇息。
  只是入睡之前,她想起回來之前,周修容對她說的最後壹句話:
  ——我善仿人字跡。
  單這壹句話,再聯想今日的情形,她大致也猜到了周修容做了什麽,叫她睡夢間,依舊輕蹙著細眉。
  與此同時,乾坤宮中。
  封煜靠在位置上,疲乏地捏了捏眉心,須臾,楊德從外面推開門,輕手輕腳地走進來,封煜聽見動靜,放下手,斂眸看過去,平靜地問:
  “查到了?”
  他如今神色,並不像在芳林苑時那般分怒陰沈,卻極為平靜,叫人絲毫猜不透他的想法。
  楊德臉色肅靜,低著頭:“回皇上的話,敬事房記錄在案,柳嬪的確在五個月前曾侍寢過。”
  和柳嬪懷孕的時間,恰好能對上。
  “在柳嬪露出懷孕跡象後,曾單獨在坤和宮停留了壹段時間。”
  封煜輕瞇起眸子,不由得想起在芳林苑時,柳嬪求他無果後,就拼命向皇後求情的場景。
  “芳林苑的人說,柳嬪的確在有孕後,經常帶著貼身宮女出宮賞月。”
  說到這兒時,楊德稍擡頭,偷看了皇上壹眼,才低下頭,慢吞吞地說:
  “除此之外,奴才還查到壹件事,是有關……鈺修儀的……”
  話音甫落,封煜倏地擰起眉,臉色頓沈地看向他:“妳說誰?”
  楊德頂著這視線,瑟縮了下肩膀,連忙說:“鈺修儀似乎對柳嬪壹事早有疑惑,之前還派人盯著柳嬪,只是不知,後來為何突然收了手。”
  楊德能感覺到,在他這話說完後,皇上身邊的氣壓越發低了些。
  殊不知封煜此時捏緊了玉扳指,之前在芳林苑不慎擦破的指腹不斷摩挲扳指,直到那傷口又漸漸泛了疼,他才松手,卻沒談起阿妤,轉而說:
  “姜美人無需再留。”
  他不想知曉柳嬪和姜美人之間究竟達成了什麽交易,單憑從姜美人宮中搜出的那張紙條,就足夠判她死罪了。
  楊德猶豫了下:“那柳嬪……”
  稍頓,楊德就聽見冰冷的幾個字:“主子身亡,宮人殉葬。”楊德心下壹緊,知曉皇上動了怒,連柳嬪腹中胎兒是否為真的皇嗣都不再查清了,他遲疑著說:“可太後那邊?”
  封煜涼涼地覷向他:“將妳查到的證據帶給母後。”
  這般,就足以讓太後對任何事,都視而不見。
  終歸到底,太後在意皇嗣,不過是因為那是他的子嗣罷了,可若壹旦有可能不是呢?
  說罷,他直接站起了身,楊德壹楞,連忙跟在他身後:“皇上,快要早朝了,您要去哪兒?”
  封煜沈著臉沒說話,但楊德瞧他走的方向,心底猜到他要去何處,立刻埋頭不語。
  嫻韻宮前,封煜壹路走過來,並未乘鑾仗,動靜不大也不小,如今後宮幾乎都陷入了睡眠,壹片寂靜。
  他踏進嫻韻宮時,天色還未大亮,只有幾名守夜的宮人,剛欲行禮,就被封煜冷臉打斷。
  阿妤心裏有事,就算困乏也睡得不算沈,如夢似醒間仿佛感覺到身旁有人在看著他,迷迷糊糊地,她漸漸睜開眸子,楞楞茫然地看向男人,還未清醒過來,話裏含著軟糯迷糊:
  “皇、上要上朝了嗎……”
  她臉頰輕蹭了下枕頭,半睡半醒地伸手摸了摸另壹邊床榻。
  封煜壹直沒說話,直至看見她下意識的舉動,他才撚了撚扳指,沈聲喊她:“江妤。”
  這似稍帶夜間涼意的聲音,終於叫阿妤清醒了些,她困乏得幾乎整個小臉皺在壹起,撐著身子半坐起來,如往常般,膩歪地倚進他懷裏醒困。
  封煜坐在床榻邊,任由她的動作。
  靜了壹會兒,阿妤才推著他的肩膀,叫自己不至於倒下去,她看向外間的天色,茫然地問:
  “妾、妾身睡了許久?”
  她楞楞地,以為是到了夜間,可眸子輕轉,視線落到封煜身上時才覺得不對,他的衣裳未換。
  阿妤揉了揉眼,下意識地撒嬌埋怨:“皇上怎這時過來了?”
  思緒回攏,理智也在這時回來了,例如若是無事,皇上絕不可能這時出現在她宮中,阿妤對上他的視線,輕擰眉,不解:
  “怎麽了?皇上尋妾身有事?”
  說話間,就算有心克制,她依舊掩唇困困地打了個哈欠。
  靜靜地看著她壹連串動作,封煜眸色變化莫測,最後沈澱成壹片暗色,他還是沈聲問了出口:
  “妳之前調查過柳嬪?”
  是疑問還是陳述,在他說出口時,阿妤就心下了然,不由得在心底輕斥小福子做事不靠譜。
  然而下壹瞬,她又慶幸,幸好她從沒有心懷僥幸地以為能瞞過皇上。
  停頓了下,她才遲疑地偷看向他,慢慢吞吞地說:“妾、妾身就是有些疑惑……”
  封煜沒說話,等著她繼續往下說。
  “那日,妾身撞見柳嬪從禦花園的假山後走出,後來又從假山處的草地上發現了柳嬪發簪上的飾品,心底存了絲疑慮,才會去查她的!”
  阿妤坐直了身子,就差舉手發誓了,她著急地說:“妾身絕沒有要害柳嬪的意思!”
  封煜打斷她稍有激動的話:“為何不對朕言明?”
  阿妤微楞,良久才癟唇說:“可、妾身要怎麽和皇上說?單憑這件事,妾身自己都確定不了究竟發生了何事,否則也不會叫人查了。”
  封煜盯著她:“那為何後來又不查了?”
  案桌上燭火快要燃滅,明明暗暗地印在他臉上,叫阿妤看不清他神色,猶豫了下,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
  “查得太順利了,怕是陷阱,不敢再查,也不敢和皇上說……”
  須臾,她癟唇吶吶地添上壹句:“縱使懷疑,可沒證據,又是這般大的事,妾身不敢說,怕皇上不信。”
  壹旦皇上不信,倒黴的就會是她。
  畢竟汙蔑有孕的妃嬪私通,罪名可不小。
  她說得誠懇,沒有壹絲作假,她的確想過告訴皇上,可考慮到他不信的可能性,才藏住沒說。
  半晌,封煜閉了閉眼,深深吸了口氣,她素來不會特意瞞著他什麽,他到底還是選擇信了她,沈聲說:
  “日後遇到這種事,第壹時間告訴朕。”
  指望她查?就她那點人脈,不就跟玩壹樣,還會打草驚蛇。
  聞言,縱使知曉不妥,阿妤還是露出壹言難盡的神色:“這種事,還會有下次?”
  封煜擰眉睨向她,阿妤立即捂唇,稍頓,她咬唇輕聲問:
  “那,之前皇上震怒,就是為了此事?”
  封煜沒說話,幾乎相當於默認,阿妤小臉皺在壹起,說:“此事非同小可,皇上還是查清後,再行論罪。”封煜眸色稍閃,沒正面回答,只說:“朕有分寸。”
  縱使知曉她事先查了柳嬪,封煜依舊沒懷疑今日這事是她下的套,原因無他,只因她手中無人,即使心底有想法,依然沒法實行。
  他不悅之處,不過是她竟學著後宮旁人隱瞞他了,幸好在他詢問時,她沒故作辯解,而是直接坦明,才叫封煜心中的那點不悅散去。
  偷偷觀察他的阿妤見此,也微松了口氣,只慶幸,他沒詢問周修容的事,否則她真不知該如何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阿妤:不是我的錯,都是怕妳不信我!
  狗皇:……行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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