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春夢

yaojiji(幺雞)

古典修真

寶玉急忙俯下身來,將臉對準了警幻仙子的玉蚌。只見玉蚌白裏透粉,真是說不出的嬌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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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回:薛寶釵小恙梨香院,賈寶玉大醉絳蕓軒

紅樓春夢 by yaojiji(幺雞)

2024-2-2 01:48

卻說這日,寶玉給賈母等眾人請安完畢回到自己院子裏,正見晴雯在那裏做針線女紅。便上挨著晴雯坐了下來,攬著晴雯的腰肢看她壹針壹線的刺繡。
只見晴雯雙頰微紅,明眸含春,嘴角帶著淺淺的笑靨。右手兩根玉蔥壹般的手指捏著穿著金線的繡花針,如蝴蝶般靈巧的翩翩舞動,壹針壹線的刺繡著。
寶玉不由得看得癡了。只是癡癡地抱著晴雯。
過了壹會子,晴雯見寶玉仍是不見動靜,便也噗嗤壹笑:“寶玉,妳可又是發呆了。我口渴得很,妳去給我倒杯茶來罷。”
寶玉這才起身要去倒茶。正巧襲人進來了,見寶玉倒茶,忙接了過來,壹面倒壹面笑道:“妳這小蹄子,倒是越來越有奶奶架勢了,自己懶得動,居然讓寶玉給妳倒茶,可是真會指使人了。”
晴雯也笑道:“我在這裏做活,他就這麽傻傻的看著,我怕他又呆了才給他找點事幹。”
襲人也素知寶玉自是時常發起呆來。遂道:“二爺,這些日子學堂裏的先生有恙,妳也不必去上課。可這每日帶在屋裏,妳也不看書寫字,只這麽悶著也不是個事兒,不如出去散散才是道理。”
“這大冷天裏,外面又冷又蕭條,可到哪裏去散?倒不如在屋裏守著妳們兩個……”說著,寶玉便嘻皮笑臉的來抱襲人。
“寶玉……哎呀,又動手動腳的,和妳說了多少次了,這白日裏,妳怎麽就不能尊重些子!讓人看了小心老爺揭了妳的皮子……妳……快把手拿出去……”
寶玉本是淫心大起,忽聽得襲人提起老爺來,頓時如霜打了的茄子壹般的蔫了下來,放開襲人坐到壹旁又悶悶的去了。
襲人見狀知是寶玉又惱了,便道:“寶玉,這些日子妳可是又和姐妹們疏遠了不少了。如今寶姑娘舊病又犯了,妳可真是應該探望壹下才是禮數。”
寶玉這才回轉過來。
“正是,真是有段日子不見寶姐姐了,快拿衣服來,我這就去看看才是。”
襲人轉身拿出衣物給寶玉穿戴了,寶玉便出了門,由李嬤嬤引著往梨香院去了。
且說寶玉來至梨香院中,先入薛姨媽室中來,正見薛姨媽打點針黹與丫鬟們呢。
寶玉忙請了安,薛姨媽忙壹把拉了他,抱入懷內,笑說:“這麽冷天,我的兒,難為妳想著來,快上炕來坐著罷。”
命人倒滾滾的茶來。
卻說平日裏薛姨媽也是這般疼愛寶玉的,如今寶玉通了人事,再被薛姨媽抱著,心思卻不是以前壹般了。
寶玉只覺得薛姨媽懷裏柔軟舒適異常,臉貼在兩塊軟軟的肉上,隱隱有幽香傳來。不覺下身竟有了反應。
寶玉忙岔開話題因問道:“哥哥不在家?”
薛姨媽嘆道:“他是沒籠頭的馬,天天逛不了,那裏肯在家壹日。”
寶玉道:“姐姐可大安了?”
薛姨媽道:“可是呢,妳前兒又想著打發人來瞧他。他在裏間不是,妳去瞧他。裏間比這裏暖和,那裏坐著,我收拾收拾就進去和妳說話兒。”
寶玉聽說,便知是晴雯前幾日來的,卻並不是自己想起來的,不覺臉上壹紅。忙下了炕,來至裏間門前,只見吊著半舊的紅紬軟簾。
寶玉掀簾壹邁步進去,先就看見薛寶釵坐在炕上作針線,頭上挽著漆黑油光的髻兒,蜜合色棉襖,玫瑰紫二色金銀鼠比肩褂,蔥黃綾棉裙,壹色半新不舊,看來不覺奢華。
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臉若銀盆,眼如水杏。罕言寡語,人謂藏愚;安分隨時,自雲守拙。
寶玉壹面看,壹面口內問:“姐姐可大愈了?”
寶釵擡頭只見寶玉進來,連忙起來含笑答說:“已經大好了,倒多謝記掛著。”
說著,讓他在炕沿上坐了,即命鶯兒斟茶來。壹面又問老太太、姨媽安,別的姐妹們都好。
壹面看寶玉頭上戴著縲絲嵌寶紫金冠,額上勒著二龍搶珠金抹額,身上穿著秋香色立蟒白狐腋箭袖,系著五色蝴蝶鑾絳,項上掛著長命鎖、記名符,另外有那壹塊落草時銜下來的寶玉。
寶釵因笑說道:“成日家說妳的這玉,究竟未曾細細的賞鑒,我今兒倒要瞧瞧。”
說著便挪近前來。寶玉亦湊了上去,從項上摘了下來,遞在寶釵手內。寶釵托於掌上,只見大如雀卵,燦若明霞,瑩潤如酥,五色花紋纏護。這就是大荒山中青埂峰下的那塊頑石的幻相。
寶釵先是看反面,只見上書“通靈寶玉”“莫忘莫失仙壽恒昌”。下面有“壹除邪祟、二療冤疾、三知禍福”。
寶釵看畢,又從翻過正面來細看,口內念道:“莫失莫忘,仙壽恒昌。”
念了兩遍,乃回頭向鶯兒笑道:“妳不去倒茶,也在這裏發呆作什麽?”
鶯兒嘻嘻笑道:“我聽這兩句話,倒像和姑娘的項圈上的兩句話是壹對兒。”
寶玉聽了,忙笑道:“原來姐姐那項圈上也有八個字,我也鑒賞鑒賞!”
寶釵道:“妳別聽他的話,沒有什麽字。”
寶玉笑央:“好姐姐,妳怎麽瞧我的呢!”
寶釵被他纏不過,因說道:“是個人給了兩句吉利話兒,所以鏨上了,叫天天帶著,不然,沈甸甸的有什麽趣兒。”
壹面說,壹面解排扣,從裏面大紅襖上將那珠寶晶瑩黃金燦爛的瓔珞掏將出來。
卻說寶玉,只見寶釵玉蔥壹般的手指輕柔的解開排扣,又拉扯衣襟,將裏面白白的脖子連帶壹小片胸脯都無意間顯露出來,真是脂若凝霜膚似雪,不覺竟是看呆了。
只想著這紅襖下面的玉乳又會是個什麽光景,眼睛竟直勾勾的盯著寶釵的領口不得離開。
直到寶釵摘了金鎖,遞與寶玉,寶玉方醒悟過來。寶玉不覺臉上壹熱,遂收了淫心,強壓下心頭欲火,托了鎖看了起來,果然壹面有四個篆字,兩面八個,共成兩句吉讖“不離不棄,芳齡永繼”。
寶玉看了,也念兩遍,又念自己的兩遍,因笑問:“姐姐這八個字倒真與我的是壹對。不如我和姐姐換來戴可好?”
“二爺這是要和我家姑娘交換信物了不成?”旁邊的鶯兒嘻嘻笑道。
鶯兒說出此話,寶玉方覺不妥,也羞紅了臉。寶釵更是壹抹紅霞撒在了白嫩的面頰上。
寶釵嗔道:“讓妳去倒茶妳到是不動,如今又在這裏爛嚼舌根子,看我不撕了妳的嘴。”
鶯兒這才笑著出去了。
寶玉這才將手中仍有寶釵體溫的金鎖不舍的還給了寶釵。寶釵接過,又將其帶好藏於衣內,系上了排扣整理衣物。
寶玉只呆呆的看著,心中暗嘆,不知何時才能再看壹眼那衣內驚艷壹瞥了。身子卻不由得又靠向了寶釵壹截子。
寶玉與寶釵相近,只聞壹陣陣涼森森甜絲絲的幽香,竟不知系何香氣,遂問:“姐姐熏的是什麽香?我竟從未聞見過這味兒。”
寶釵笑道:“我最怕熏香,好好的衣服,熏的煙燎火氣的。”
寶玉道:“既如此,這是什麽香?”
寶釵想了壹想,笑道:“是了,是我早起吃了丸藥的香氣。”
寶玉笑道:“什麽丸藥這麽好聞?好姐姐,給我壹丸嘗嘗。”
寶釵笑道:“又混鬧了,壹個藥也是混吃的?”
寶玉又道“那姐姐給我聞聞這香氣也好。”
說著將口鼻便向寶釵的俏臉上湊了過去。寶釵心中大羞,卻也不好意思推開寶玉,只得將身子往後歪了歪,口中只道:“寶玉又混鬧了,只是藥丸而已,哪裏就這麽好聞,快快坐回去吧。”
心中卻想:“這寶玉,還是如此孩子心性,竟也不知男女授受不親,真是要羞煞人了。”
寶玉癡性上來,哪管這許多,只是合上眼,拼命將寶釵呼出的如蘭香氣吸入鼻中,只覺真是沁人心脾,卻不知到底是那冷香丸之香,還是寶釵身子上的香氣了。
正當兩人壹個癡壹個羞的當兒,忽聽外面人說:“林姑娘來了。”
寶玉慌忙坐直了身子。寶釵這也才得以坐端正。
林黛玉已搖搖的走了進來,壹見了寶玉,便笑道:“噯喲,我來的不巧了!”
寶玉等忙起身笑讓坐,寶釵因笑道:“這話怎麽說?”
黛玉笑道:“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
寶釵道:“我更不解這意。”
黛玉笑道:“要來時壹群都來,要不來壹個也不來,今兒他來了,明兒我再來,如此間錯開了來著,豈不天天有人來了?也不至於太冷落,也不至於太熱鬧了。姐姐如何反不解這意思?”
寶釵卻不答話,只呵呵的笑。寶玉也知這是黛玉吃醋所言。又知黛玉素是心細語言又刻薄,也不好接話。只見黛玉外面罩著大紅羽緞對襟褂子,因問:“下雪了麽?”
地下婆娘們道:“下了這半日雪珠兒了。”
寶玉道:“取了我的鬥篷來了不曾?”
黛玉便道:“是不是?我來了妳就該去了。”
寶玉笑道:“我多早晚說要去了?不過是拿來預備著。”
寶釵素知黛玉是如此慣了的,也不搭理她。薛姨媽已經準備好了細致茶果,留他們吃茶。寶玉因誇前日在那府裏珍大嫂子的好鵝掌、鴨信。
薛姨媽聽了,忙也把自己糟的取了些來與他嘗。寶玉笑道:“這個須得就酒才好。”
薛姨媽便命人去灌了些上等的酒來。李嬤嬤便上來道:“姨太太,酒倒罷了。”
寶玉笑央道:“好媽媽,我只吃壹鐘。”
李嬤嬤道:“不中用!當著老太太、太太,那怕妳吃壹壇呢。想那日我眼錯不見壹會,不知是那壹個沒調教的,只圖討妳的好兒,不管別人死活,給了妳壹口酒吃,葬送的我挨了兩日罵。姨太太不知道,他性子又可惡,吃了酒更弄性。有壹日老太太高興了,又盡著他吃,什麽日子又不許他吃,何苦我白賠在裏面。”
薛姨媽笑道:“老貨,妳只放心吃妳的去。我也不許他吃多了。便是老太太問,有我呢。”
壹面令小丫鬟:“來,讓妳奶奶們去,也吃杯搪搪雪氣。”
那李嬤嬤聽如此說,只得和眾人且去吃些酒水。
這裏寶玉又說:“不必燙熱了,我只愛吃冷的。”
薛姨媽忙道:“這可使不得,吃了冷酒,寫字手打飐兒。”
寶釵笑道:“寶兄弟,虧妳每日家雜學旁收的,難道就不知道酒性最熱,若熱吃下去,發散的就快,若冷吃下去,便凝結在內,以五臟去暖他,豈不受害?從此還不快不要吃那冷的呢。”
寶玉聽這話有情理,便放下冷的,命人暖來方飲。
不壹會子,寶玉已是三杯過去。李嬤嬤又上來攔阻。寶玉正在心甜意洽之時,和寶黛姐妹說說笑笑的,那肯不吃。寶玉只得屈意央告:“好媽媽,我再吃兩鐘就不吃了。”
李嬤嬤道:“妳可仔細老爺今兒在家,提防問妳的書!”
寶玉聽了此話,便心中大不自在,慢慢的放下酒,垂了頭。黛玉先忙的說:“別掃大家的興!舅舅若叫妳,只說姨媽留著呢。這個媽媽,他吃了酒,又拿我們來醒脾了!”
壹面悄推寶玉,使他賭氣,壹面悄悄的咕噥說:“別理那老貨,咱們只管樂咱們的。”
那李嬤嬤也素知黛玉的,因說道:“林姐兒,妳不要助著他了。妳倒勸勸他,只怕他還聽些。”
林黛玉冷笑道:“我為什麽助著他?我也犯不著勸他。妳這個媽媽太小心了,往常老太太又給他酒吃,如今在姨媽這裏多吃壹杯,料也不妨事。必定姨媽這裏是外人,不當在這裏的也未可知。”
李嬤嬤聽了,又是急,又是笑,說道:“真真這林姑娘,說出壹句話來,比刀子還尖。這算了什麽呢。”
寶釵也忍不住笑著,把黛玉腮上壹擰,說道:“真真這個顰丫頭的壹張嘴,叫人恨又不是,喜歡又不是。”
薛姨媽壹面又說:“別怕,別怕,我的兒!來了這裏沒好的妳吃,別把這點子東西嚇的存在心裏,倒叫我不安。只管放心吃,都有我呢。越發吃了晚飯去,便醉了,就跟著我睡罷。”
因命:“再熱酒來!姨媽陪妳吃兩杯,可就吃飯罷。”
寶玉聽了,方又鼓起興來。
薛姨媽也脫了鞋上的熱炕來,挨了寶玉坐了,又把寶玉攬在懷裏,黛玉滿滿的倒了壹杯熱酒,三人又談笑了起來。
李嬤嬤自是沒去,徑自回去了。這下沒人管束,又有薛姨媽哄著,不覺寶玉就多吃了幾杯,竟也有了幾分醉意。
薛姨媽又命人做了醒酒湯哄寶玉喝了兩大碗,寶玉方辭了,同黛玉壹同回去了。
卻說寶玉回到絳蕓軒,只覺得酒氣上湧,腳下的步子也亂了起來。襲人見寶玉回來了忙迎了出來。又見是喝了酒,就徑直和茜雪將寶玉扶到床上。
寶玉口中仍是嘟囔不清,身子卻也不動彈了。
襲人只得為他脫去外面衣物,伸手從他項上摘下那通靈玉來,用自己的手帕包好,塞在褥下,次日戴時便冰不著脖子。不壹會子,寶玉便沈沈睡去了。
壹晃,又到那太虛幻境與可卿幽會去了。
欲知後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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