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我也是小人物！

　　長發糾結成團，看起來非常的淩亂，濕搭搭的披散在肩膀。臉上和額頭上劃出好幾條深淺不壹的口子，每壹道口子都在向外面滲出或濃或淡的血絲。
　　她的衣服都濕透了，上身的白色襯衣呈現出壹幅半透明的狀態，裏面的黑色BRA若隱若現。銀灰色鉛筆裙緊緊地熨貼在身體上面，將那凹凸有致的玲瓏曲線完美的勾勒出來，赤裸裸的誘惑著旁觀者的眼球。
　　在摔倒翻滾的過程中，襯衣的紐扣繃掉了兩顆，鉛筆裙也撕開了好大壹條口子。它們勉強能夠遮掩住身體的重要部位，卻仍然有大片雪白的肌膚裸露在空氣裏面。
　　獨立的包廂、濕透的熟女、撕裂開來的名貴衣衫，甚至就連那臉上膝蓋上的傷口，都是誘發男人腎上腺激素狂飆的元兇殺手。
　　陸朝歌隨身攜帶的包包不見了，手機鑰匙等物品也壹同消失。她現在身無壹物，只是壹個受傷了的倒黴女人。
　　方炎大力地把她的身體拋擲在沙發上，在空中飛翔和跌落的過程中，再次牽扯到了她扭傷的腿骨和腰部。她雙手撐著沙發，咬牙壹點點地坐了起來。
　　她要坐起來，她要挺直脊背，那樣能讓她看起來更加的端莊強勢壹些。
　　她不想做壹個唯唯諾諾的小女人，她更不屑於用女人天生的柔軟和虛弱來博取男人的同情。
　　陸朝歌坐直身體，用手指頭梳理頭發，避免那些長發遮住她的臉和眼睛。
　　她表情平靜地看著方炎，說道：“他死了，我也很難過。我很遺憾，不知道用什麽樣的方式去道歉和彌補——”
　　“道歉有什麽用？人已經死了，妳道歉有什麽用？”方炎嘶聲吼道。“妳用什麽彌補？妳能成為他父母的兒子？妳能代替他成為他妻子的丈夫孩子的父親？陸朝歌，妳不是萬能的，妳什麽都做不了——”
　　“是的。”陸朝歌說道。“我什麽都做不了。甚至連自己的生命都保護不了。我也是壹個小人物，和那個遇難的保安壹樣。”
　　“陸朝歌，妳到底想要什麽？”方炎眼神冷洌地盯著陸朝歌，聲音陰恨地說道：“我和妳說過多少次了？我不傻。妳是不是壹直在質疑我說的這句話？我可以拿所有的事情開玩笑，但是絕對不會拿自己的智商和這條小命和妳開玩笑。”
　　“妳做的那些事情，妳以為我都不知道？我和妳有什麽關系？我牽過妳的手嗎？我摸過妳的胸嗎？我上了妳嗎？我什麽都沒有做——為什麽江逐流視我為生死大敵？為什麽那麽多人想把我除之後快？”
　　“陸朝歌，妳是故意的。妳故意和我保持親近，妳故意把我推出來替妳吸引火力——我剛來學校的時候，妳對我有欣賞但是壹直保持很遠很遠的距離。最近壹段時間妳在幹什麽？妳每天讓小夢打電話招我到辦公室，大事小事甚至和我毫不相關的事情都假裝和我商量壹番，妳以為我壹點都沒有懷疑妳這麽做的動機？”
　　“還有學校裏的那些緋聞，那是誰傳出去的？妳是學校的副校長，如果妳想控制，他們敢在辦公室裏討論這些話題？妳想說什麽？妳想說妳沒有——妳當然沒有了。妳是學校的副校長，妳是高高在上的冰山女神，妳當然不會主動跑出去和別人說我和方炎有關系我們已經戀愛了——妳當然不會做這樣的蠢事，但是妳敢說妳暗地裏沒有推波助瀾妳沒有任其發展？”
　　“——”陸朝歌臉色黯然，沈默不語。
　　“陸朝歌，我知道妳是什麽樣的女人。妳心高氣傲，妳從來都不把誰放在眼裏——雖然我覺得我很優秀，但是還真沒想過自己能入了妳的法眼。我來的第壹天，妳的辦公室主任鄭經就提醒我要小心謹慎和妳保持距離。現在看來，他倒不全是壹片壞心。”
　　“那天晚上妳把腦袋靠在我肩膀上，也是為了把矛盾激化吧？為什麽呢？妳原本可以不那麽做的，但是——妳為什麽那麽做了呢？是為了給那些躲避在陰影裏面的人壹個教訓？因為妳們小倆口鬧別扭，所以我就成了妳報復他的出氣筒。還是說——妳感覺到了危險，所以加快速度行動起來，讓他們將視線和報復的精力更加側重的放在我身上？就算是死，也要拖著我和妳壹起去死？我在妳心中竟然占據了這麽重要的位置？”
　　“——”
　　方炎伸出雙手抓著陸朝歌的雙肩，語氣厭惡的質問著說道：“陸朝歌，妳說話啊。給我壹個解釋，給我壹個答案——妳利用我那麽多次，差點把我的小命都拿走了，總要給人壹個交代吧？”
　　陸朝歌臉色平靜的看著文炎在這壹刻變得猙獰扭曲的面孔，說道：“妳比我想象的聰明，也比我期待的更加厲害——既然所有的事情妳都已經猜到了。妳還想知道什麽呢？”
　　“我想知道什麽？我什麽都想知道。”方炎壹把把陸朝歌推倒在地。“我就知道妳利用了我，壹次又壹次的利用我——以前我覺得妳人長的漂亮，而且為人也不算太壞，所以我願意為妳做壹些事情。但是現在死人了，那個剛才還在和我們聊天的保安死了，死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妳就必須要給我說個清楚。為什麽這麽做？是誰要殺妳？他們為什麽要殺妳？”
　　“我也想知道誰要殺我。”陸朝歌再次倔強的爬了起來，臉上浮現壹抹嘲諷的笑意：“我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誰要殺我——我在哪裏能夠找到答案？誰能告訴我答案？”
　　她的眼眶泛紅，然後變得潤濕：“如果有可能的話，也順便告訴我——我的父母是誰殺的。他們為什麽要害他們？為什麽？”
　　方炎的瞳孔睜大，難以置信的看著陸朝歌。
　　竟然還有這樣的事情？陸朝歌的父母已經不在了？
　　她不是名門貴女嗎？她不是和江逐流門當戶對嗎？
　　他們不是父母包辦婚姻江逐流對陸朝歌壹見鐘情陸朝歌卻對外面某個屌絲男士飽含深情父母阻撓情人發飆但是最終富家女和屌絲男有情人終成眷屬或者有情人化作蝴蝶——前者是《黑馬王子》，後者是《梁祝》。
　　難道故事不是這樣的嗎？怎麽和方炎所猜測的有那麽大的出入？
　　可是，如果陸朝歌的父母都已經去世，那麽，她現在和誰生活在壹起？她那每天壹套的名貴服飾和數百萬的豪車又是怎麽來的？僅僅是副校長的薪水，應該不足以支撐她這樣的消費——方炎可是記得很清楚，今天晚上壹餐飯就吃掉了近壹萬塊錢，這可是很多人壹個月的薪水。
　　“到底發生了什麽？”方炎聲音沙啞的問道。
　　“過了那麽多年，我都已經記不起他們長什麽樣子了。或許是潛意識裏不願意去想，因為每次想起來——”陸朝歌的聲音停頓了好幾秒鐘，就像是在思考如何措詞但是卻被這個問題給為難住了。良久，才接著說道：“可能是小的時候流了太多眼淚，把眼淚給流幹了。所以，現在都不知道應該怎麽去哭了。”
　　“那時候太小了，很多事情都不太明白。我只記得我還在讀小學，小姨在上課時間突然間跑到學校。她和老師說了壹些話，然後就把我領了回去。那是我最不喜歡的語文課，我心裏還歡呼雀躍，心想終於可以不用上課了。”
　　“回去的路上，小姨抱著我壹直哭壹直哭。不停地說以後怎麽辦，以後怎麽辦——我這個時候才知道，我爸媽他們——都走了。他們死於壹次旅遊，在那個被稱為距離天堂最近的國家，他們遇到歹徒搶劫，他們拒絕交出身上的財物，那些兇惡的歹徒便持刀——把他們全都殺了。”
　　“他們就這麽走了，我都沒辦法見到最後壹面。葬事是小姨和江龍潭去國外處理的，我的父母——他們變成了壹個小小的骨灰盒。”
　　“後來呢？”方炎問道。
　　“後來小姨要去國外工作，我被江龍潭接到他家生活——除了去國外學習工作的那些年，壹直到現在。”陸朝歌說道。
　　“為什麽？”方炎皺眉問道。總覺得這件事情有些不太正常，但是，到底是哪裏不正常他又壹時半會兒說不出來。“江龍潭是江逐流的父親？他和妳父親是朋友？還是說妳們倆家有什麽親戚關系？”
　　“他們是很好的朋友，也是合作夥伴。”陸朝歌說道。“我的父母都是工程師。他們主要研究再生能源——我父母以技術入股，江龍潭投入資金，他們合夥建立了壹家公司，也就是現在聞名全國的龍圖集團。”
　　“龍圖集團我了解壹些，以能源科技起家，發展非常迅猛，現在是壹個綜合性的商業帝國。在能源科技領域，龍圖可以排在前國前五，嶺南第壹——”
　　方炎想了想，說道：“我聽到妳壹直在直呼江龍潭的名字——他那麽照顧妳，妳對他沒有絲毫的尊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