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大周長存之謎

　　凡事都怕開先例，有了第壹次藏書樓之行，接下來李牧就變成了常客。
　　或許有人告狀，又或許是沒有，反正鬧了壹波之後，藏書樓守衛就對他們敬而遠之。
　　不過向他們開放的只有下面兩層，更上面的部分，任他們兄弟怎麽鬧騰，守衛的族叔都不讓進去。
　　不同於對管事的吆五喝六，面對鐵面無私的族中長輩，熊孩子都得忌憚三分。
　　對李牧來說，前面的內容就已經足夠了。所謂的高深秘籍，對他的誘惑力並不大。
　　定遠候府雖然傳承了三千載，但是在大周也就壹家二流勢力，放眼整個大荒世界就更算不上什麽。
　　放在藏書樓的功法秘典，撐死也就到天人，甚至還可能存在各種後遺癥。畢竟，自家的傳承功法也就到天人之境。
　　當然，這是對外公開的消息。後面還有沒有隱藏，就不是李牧這個小不點兒能夠知道的了。
　　反正世俗界明面上的最高修為就是天人，據說只有大周皇庭和海外仙山中才存在金丹武者/修士。
　　真假無法確定，不過有壹點猜想李牧認為真的——高階武者或修士對世俗權力沒有興趣。
　　自己也是曾經站在壹界巔峰的人，彈指間即可奪取王朝基業，可最終還是放棄了。
　　壹方面是對權力沒有興趣，另壹方面則是牽扯到的因果太重。真要是做了皇帝，想要飛升離開就不是那麽簡單了。
　　大周能夠稱霸壹方、傳承萬載，除了修煉者壽元悠長之外，最重要的還是王朝氣運。
　　在李牧看來，世外仙宗遠遁海外，不僅僅是因為想要擺脫紅塵濁氣，更多還是不願意受到王朝氣運的壓制。
　　越是修為高深之輩，受到的壓制就越厲害，若是在城池中出手，甚至能夠直接被壓下壹個大境界。
　　要是不跑遠壹些，萬壹哪天和朝廷對上了，自己的修為被壓下壹個境界，拿什麽去和人家打？
　　王朝氣運不光能夠壓制敵人，還能夠提高修煉速度。享受到的氣運越多，修煉速度就越快。
　　唯壹遺憾的是，靠氣運提升來的修為，無法大幅度增長壽元。並且是使用的氣運越多，壽元增長的就越少。
　　歷代周天子的修為都冠絕天下，但是沒有聽說那位周天子能夠活過三百歲的，能夠活過壹百五十歲的都是狠角色。
　　不是他們想使用氣運修煉，而是壹旦登上了皇位，王朝氣運就會立即將天子的修為提升上去。
　　都壹步登了天，就甭想再奢望長生大道。人道善變，固人皇不得長生。
　　如果只是這些後遺癥，王朝氣運還是很香的。大不了平常時期不用，只是在突破瓶頸之境用來輔助。
　　縱使損耗些許壽元，但是換取境界上的提升，仍然是壹筆好買賣。
　　可惜壹旦使用了王朝氣運，哪怕修煉到了仙神之境，還是王朝綁在了壹起，壹損俱損、壹榮俱榮。
　　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才是大周能夠延續九千多年的真正原因。同王朝氣運綁在了壹起，哪怕是為了自己的小命著想，大家也必須維系大周的統治。
　　瞬間，李牧覺得王朝氣運不香了。天下哪來什麽永恒不滅的王朝？
　　不管怎麽鎮壓，當萬民怨念積累到了壹定程度，人道就會掀起殺劫。
　　人道革鼎，阻止得了壹次、兩次、三次、四次……難道還能夠壹直阻止下去麽？
　　不需要多，只要有壹次成功，就能夠要了大周的命。若是同大周綁定，豈不是生死不由人。
　　除了人皇不得長生外，大周分明就是壹家縮水版的運朝。仙宗幹不過運朝，退避三舍再正常不過了。
　　對李牧來說，這可不是壹件好事。作為勛貴，自家同大周王朝的綁定可不是壹般的死。
　　在這方講究“氣運相連”的世界，萬壹候府發生了意外，天知道會不會牽扯到自己身上。
　　沒得說，必須要加快修煉速度了。只是在此之前，必須先要弄壹套隱氣法門出來。
　　……
　　候府正堂後花園，壹名雍容華貴的婦人，壹手插著花，壹邊對近前的仆役問道：“最近老七沒有闖什麽禍吧？”
　　說話間，美貌婦人的眉頭還微微壹皺。顯然，她對自己調皮的小兒子，也是非常的頭疼。
　　“回夫人的話，最近這些日子，七公子除了經常在練武場打架外，就只是和十三公子進了壹趟藏書樓。”
　　不得不承認說話藝術的重要性，明明是強闖藏書樓，到了這裏老婦人直接就藝術加工成了“進藏書樓”。
　　看似沒有多少區別，實則表示的含義卻完全不同。不光是在幫忙推卸責任，更是在宣誓對候府的主權。
　　作為候府的主人，在自家的地盤活動，自然不能用“強闖”來形容，那是七公子的不尊重。
　　聽了老婦的話，候府夫人的神色稍緩。相比熊孩子之前幹得蠢事，進壹趟藏書樓根本就不算什麽。
　　“老七，沒有修煉亂七八糟的武功吧？”
　　看了壹眼候府夫人的臉色，老婦人實話實說道：“沒有！我們的人壹直跟著，七公子只是在尋找關於劍仙的傳說故事，並沒有動武功秘籍。
　　反倒是十三公子，看了不少武功秘籍。不過他也只是翻翻，並沒有上心。
　　臨走之際，七公子借走了壹些神話傳說，十三公子借走了不少歷史傳說。”
　　仿佛是遇到什麽有意思的事情，只見候府夫人露出了壹絲不置可否的笑容：“這兩個小家夥，還是那麽貪玩。
　　算了，看雜書也比出去惹事的強。不過還是要盯緊老七，千萬不要讓他出府。”
　　顯然，在這位候府夫人心目中，李牧並沒有什麽地位。仿佛多說壹句，都是浪費唇舌。
　　若不是關心自己的兒子，估摸著李牧就和眾多庶子壹樣，根本就不會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之內。
　　小插曲的結束，算是為強闖藏書樓畫上了壹個句號。仿佛什麽都沒發生，事情就已經結束了。
　　這就是“熊孩子”標簽帶來的優勢，大家都習慣了他們犯錯。只要不是原則性大問題，那都是可以原諒的。
　　要是換成某個乖乖孩子，幹出了這種事情，少不了壹頓板子。搞不好還會被認為野心勃勃、不安分，成為被打壓的對象。
　　……
　　歲月匆匆，壹晃就是五年時光。李牧從也從孩童變成了壹名強壯的少年郎，要是忽略年紀，分明就是壹個軍中大漢。
　　壹身修為更是恢復到了先天五層，甚至超過了他的便宜父親定遠侯。本可以收縮體型，成為偏偏少年郎。
　　不過常懷敬畏之心的李牧，並沒有展露出什麽先天修為，而是僅僅露出後天七層的修為。
　　在候府眾多兄弟姐妹之中排在了第七位，算是天賦不錯的苗子，但也又稱不上什麽天縱之才。
　　要知道年長三歲的熊孩子，現在都到了後天九層，同上面的老大、老二、老四、老六壹樣，全部都被擋在了先天門外。
　　雖然這方世界靈氣濃郁、資源豐富，但是天才永遠都是少數，能夠自行突破先天的仍然不多。
　　大部分都是借助王朝氣運，或者是天材地寶相助突破瓶頸的。
　　別看自家幾位兄長的修為都不差，那都是靠資源堆起來的，本身只能算資質上等。同真正的天才相比，還是差之甚遠。
　　即便是如此，那也是祖宗保佑的結果。對豪門世家來說，子弟只要有上等之資，未來的發展就不會弱於普通天才。
　　實在是突破不了，那就進入朝堂借助氣運修煉好了。反正大周帝國的官帽子不少，除了每三年錄取的兩三百名進士之外，剩下的位置都被帝國內部的豪門給瓜分了。
　　以定遠候府的力量，要在官場上謀取壹個位置並不難，難的是怎麽往上爬。
　　王朝氣運也不是想借就能借的，低階官員分潤的那點兒氣運，拿來塞牙縫都不夠。
　　要麽靠時間慢慢積累，要麽努力往上爬，要麽為王朝社稷立下功勞獲得氣運反饋。
　　尚未進入官場，對具體怎麽操作，哪個位置能夠分潤多少氣運，李牧也不清楚。
　　不過前段時間，長兄已經進入京城擔任議郎。壹個從六品的官，好像是替皇帝打雜。
　　具體幹什麽不重要，只要能夠湊到皇帝跟前去，都算是壹個不錯的起點。
　　這也是朝廷對勛貴們的優待。不過這樣的待遇只有嫡長子才有，其他人能夠混上什麽位置，就要看府中是否願意出力了。
　　主要是天下承平惹得禍，要是擱在戰爭年代，勛貴子弟想要升官，只要去戰場上晃悠幾圈，就能蹭蹭往上冒。
　　百年無戰事，分封在西北守邊疆的定遠候府，再也不復當年的顯赫。
　　不過再怎麽沒落，那也是實權勛貴，比京中掛名的要強得多。
　　在定遠郡這壹畝三分地，候府依舊是第壹豪門，自家便宜父親手中的十幾萬邊軍，就是候府地位的保障。
　　可惜這是高武世界，雖然有軍陣這種大殺器，軍隊的價值仍然打了壹個折扣。
　　酒樓之中，看著無精打采的李嵩，李牧無奈的安慰道：“七哥，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念壹枝花！”
　　幸好是封建時代，玩兒的是家族聯姻。要是擱在後世，定遠候府的人就甭想找到門當戶對的媳婦。
　　看看這五大三粗的體型就知道，拿什麽去和人家小白臉競爭？
　　沒有任何意外，熊孩子的初戀，就被自己的體型給葬送了。除非能夠突破先天，否則接下來遇到真愛的可能性註定渺茫。
　　生無可戀的看了李牧壹眼，李嵩搖了搖頭：“十三弟，妳現在還小，不知道愛情的可貴。妳七哥我算是栽進去了。”
　　停頓了壹下，李嵩端起酒杯壹飲而盡：“算了，和妳說這些都沒用。等妳有壹天遇到了喜歡的人，妳就會明白什麽是愛情的力量。”
　　“愛情的力量”，李牧非常懷疑這是畫本看太多的結果。雖然不知道李嵩喜歡的人是誰，但李牧知道這段感情註定是無疾而終。
　　門當戶對可不是開玩笑的，以候府夫人的作風，李嵩的婚姻大事想要自己做主，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要是擱在自己這些庶子頭上，只要是對方身世清白，沒準還有可能順水推舟成全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