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問心關

　　他也沒有像之前那樣，不敢去面對，而是讓自己徹底回到當年那個風雨交加內心充滿恐懼的年幼時刻。
　　保持著清醒的，經歷了二十幾年人生的頭腦。
　　壹步步，走向自己的父親。
　　這是幻境，但又不是幻境。
　　因為這壹切都太過真實！
　　它是困擾了淩逸二十幾年的最大夢魘。
　　“爸，把刀給我。”
　　年幼的淩逸來到父親面前，伸出壹只手，看著坐在地上抱著母親哭泣的父親。
　　男人楞住。
　　嘴巴微張，像是看見了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壹樣。
　　男人不明白為什麽自己年幼的兒子突然像是變了壹個人。
　　看著父親的反應，淩逸心中嘆息。
　　果然是這樣！
　　這心魔夢魘最可怕的地方就在這兒了！
　　裏面的所有壹切場景，都是“智能”的。
　　這裏面的壹切，會隨著淩逸的變化而給出相應的反應。
　　“逸兒，妳……”男人吃驚的看著淩逸，皺著眉，有點不知所措。
　　淩逸知道，父親的記憶，只局限於當年那壹刻。
　　所以這並不是父親看見了來自未來的自己。
　　從父親的視角，他所“看見”的，就是壹個突然間變得有些陌生，行為有些怪異的兒子。
　　人還是那個人，臉也是那張臉，叫壹聲父親，那種血脈相連的感覺還在，可就是覺得這個兒子很怪異。
　　男人下意識的，從身後取出壹把刀來。
　　問了句：“逸兒，妳要做什麽？”
　　淩逸伸手接過刀，看了壹眼躺在父親腿上，早已沒了氣息的母親，以及目光有些呆滯的父親，還有……壹邊繈褓中，瞪著壹雙黑漆漆大眼睛的妹妹淩蕓。
　　然後他拎著刀，轉過身，面對著山神廟的門口，壹步步往外走去。
　　“淩逸妳這是要去哪兒？”男人在後面又驚又急地喊道。
　　在他看來，兒子這是瘋了！
　　壹定是受了某種刺激，才變成了這樣。
　　淩逸站住腳，但沒回頭，他輕聲說道：“爸，我去殺人。”
　　說完，他不理會已經站起身，想要追過來的男人，義無反顧的壹腳踏出破舊山神廟。
　　哢嚓！
　　壹聲驚雷在滾滾烏雲中響起。
　　那聲音，驚天動地！
　　淩逸背後殘破的山神廟，在閃電映照下，淒涼而又神秘，看著有些可怕。
　　淩逸展開神念。
　　這是他的夢境！
　　在他的夢境裏，如果他想，他就是無敵的。
　　那些人，潛藏在各個角落。
　　淩逸還“看見”，在無盡遙遠的地方，有壹道身影正急速往這邊趕來。
　　“都給我滾出來！”
　　淩逸稚嫩的聲音，響徹夜空。
　　山神廟裏的男人聽見這聲音，頓時想要沖出來。
　　把這個有點瘋狂的兒子拉回去。
　　淩逸只隨手壹揮，壹道無形屏障，直接將整個山神廟給封印起來。
　　下壹刻，那些親手斬殺他父親的人壹股腦的沖了出來。
　　面對壹個持刀的小娃娃，這群人臉上沒有半點憐憫之色。
　　他們臉上露出獰笑，朝著淩逸這邊直接砍殺過來。
　　刀光壹閃！
　　修行界兵器譜排名第壹的玄陽刀時隔不知多少萬年，終於再次爆發出壹道璀璨奪目的光芒。
　　在淩逸的夢境裏——
　　壹顆人頭，高高飛起！
　　第二個！
　　第三個！
　　第四個！
　　直到最後，淩逸留下當年壹刀斬落他父親頭顱那人。
　　那人跪在滂沱大雨的泥濘中，眼裏露出無盡的駭然之色，不可思議的看著持刀的小娃娃。
　　根本無法理解，為什麽壹個才幾歲，應該連刀都提不動的小娃娃，會如此恐怖？
　　他們這群人境界並不低，但在這小娃娃面前，卻連壹個回合都堅持不了！
　　淩逸來到這人面前，他站著，這人跪著，但他還是比這人矮了很多。
　　他只能稍微揚起臉，看著這人：“是誰派妳們來的？”
　　這人沈默。
　　這種事情，怎麽能說？
　　反正說不說都是死，不說，至少還能保留壹絲尊嚴。
　　所以他沒說。
　　淩逸笑起來：“其實妳們不說，我也知道，八大古教嘛，只不過指使妳們的人究竟是誰，我還真不知道。不過這沒關系，我有時間，可以慢慢的查。”
　　這人冷笑起來：“小東西，雖然不知道妳為何如此厲害，但妳想要從我嘴裏知道些什麽，還是別做夢了！”
　　淩逸面無表情看著他：“這就是我的夢。”
　　這人楞住。
　　淩逸搖搖頭：“我回來，就是想要親手殺了妳們……除我心魔而已。並不是特別想從妳們嘴裏知道什麽。”
　　這人有些愕然的擡起頭，看著淩逸：“回來？什麽意思？什麽回來？”
　　他不相信這世上有人能順著時間長河逆流而上，所以完全無法相信淩逸所說的話。
　　淩逸不答，看著他道：“妳可能不知道，二十幾年後，有壹種傳音玉將會風靡整個修行界，它最終也會出現在修行界的每壹個角落。只要我想，就沒有什麽秘密能夠瞞得過我。”
　　淩逸說著，那張稚嫩的臉上，露出壹絲笑容。
　　然後他隨手壹刀，將這人頭顱砍下來。
　　壹股鮮血，直接沖進滂沱大雨中。
　　這人的腦袋嘰裏咕嚕在地上轉著，被淩逸壹腳踢出老遠。
　　下壹刻。
　　這群人又被淩逸殺了壹遍。
　　關鍵淩逸保留了他們的記憶——
　　也就是說，這群人保留著之前被這小娃娃用刀砍殺時候的完整記憶！
　　當他們醒來那壹刻，還以為是幻覺，直到看見那個提刀的小男孩兒又來了……有人當場就崩潰了！
　　壹次又壹次。
　　淩逸整整殺了這群人幾百遍！
　　直到最後，根本不用淩逸問什麽，這群人便哭爹喊娘，爭著搶著將他們各自背後的主使者給供出來。
　　然後齊齊跪倒地上，求淩逸給他們壹個痛快。
　　大殿頂層。
　　三個青年皺眉看著淩逸所在的方向。
　　用神念交流著——
　　“怎麽有那麽強烈的時間力量？”
　　“是錯覺吧？他再強，終究只是壹個二十幾歲的年輕人，怎麽可能領悟歲月之道？”
　　“可是我真的感應到了！”
　　“這……”
　　就在三人驚疑不定之際，那股淡淡的歲月氣息，開始變得微弱下來。
　　直至虛無。
　　三人相互對視壹眼。
　　“有嗎？”
　　“我沒感覺到。”
　　“除了那壹絲歲月力量，我完全沒能感覺到任何異常。”
　　“這個人壹定是有點不對勁的，我的建議是……抹殺。”
　　“不行，這人應該與我們的目標無關，而且還是壹個秉承氣運而生的人，肆意誅殺這種人，會引發不祥。”
　　“我感覺他活著才是對我們最大的不祥！”
　　“別沖動，再看看，問心關，身上出現歲月氣息也沒多奇怪。”
　　三人之間的交流不為外界所知，無聲無息，沒有半點動靜。
　　夢境中。
　　淩逸終於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
　　但還差壹件事。
　　他讓時間繼續往前推進。
　　等到本該他父親身死的那個時候，按照當年的軌跡，雨過天晴，他父親想送他和妹妹進入人間，結果那群人突然殺到。
　　如今那群人是不可能殺過來了，因為都被他提前找到，每個殺了壹百遍。
　　他是在等那個女人。
　　那個當年就很神秘，疑似北冥古教出來的女人。
　　其實這多少是有點冒險的。
　　因為之前那些人都已經死了，可這女人……卻應該還活著。
　　終於，淩逸見到了這個女人。
　　身後破舊的山神廟，依然被他封印著。
　　裏面的父親只能遠遠看著淩逸坐在壹塊大石頭上，像是在對著空氣說話。
　　在他眼中……是看不見來的那個女人的。
　　“妳來了？”淩逸看著女人問道。
　　這女人壹臉莫名的看著淩逸，眼神中帶著幾分驚訝之色：“妳……是淩逸？”
　　淩逸點點頭。
　　“妳爸呢？他還活著嗎？”女人皺著眉頭問道。
　　她雖然感覺這個小家夥很奇怪，但卻並沒有往太深處去想。
　　淩逸點點頭，問道：“姐姐叫什麽名字？”
　　“姐姐？”女子眼神變得更加古怪起來，看著淩逸，“妳叫我姐姐？”
　　淩逸道：“是啊，不然應該叫什麽？”
　　女子楞了楞，想了半天，才道：“那就叫姐姐吧。”
　　“姐姐叫什麽名字呢？”淩逸又問。
　　“妳就叫我姐姐好了！”女子說著，看著他道：“妳爸還活著是吧？趕緊叫上他，帶著妳妹妹跟我走，我帶妳們逃出這裏！”
　　果然還是知道了壹些當年完全不知道的事情。
　　淩逸深深看了壹眼這女子，道：“姐姐為什麽要救我們？”
　　女人有點不耐煩了，冷冷道：“小屁孩子，問那麽多做什麽？哪來那麽多為什麽？趕緊走……”
　　淩逸點點頭：“不能多說點嗎？”
　　女人皺起眉頭，有些警覺的看著淩逸。
　　淩逸搖頭嘆息壹聲，看來，是不能問了，這裏已經觸及到他無法掌控的那個領域。
　　下壹刻。
　　女子身體瞬間崩碎。
　　化作星星點點，消散在這空氣中。
　　同時崩碎的，還有淩逸身後不遠處的那座殘破山神廟！
　　以及裏面的……所有壹切。
　　崩塌，爆碎，然後，有光芒迸射而出。
　　淩逸站在原地，仰天長嘆。
　　如果，這壹切都是真的，那該有多好！
　　至少他可以把父親救回來！
　　世上真的有地府嗎？
　　真的有輪回嗎？
　　若有，我壹定會找到妳們。
　　爸，媽，妳們等著！
　　“所以，妳的道是什麽？”
　　壹道直擊心靈的問題，剎那間響徹淩逸整個精神識海。
　　問心關！
　　他已經破題，到了需要解題的時候了！
　　淩逸沒有任何猶豫，淡淡說道；“老子的道，是不服就幹！”
　　轟！
　　壹股宏大而又神秘的道蘊氣息，猛然間從他身體中爆發出來。
　　如同綻放著無盡璀璨光芒的太陽！
　　整座大殿在這壹刻開始震顫，像是發生了地震壹般。
　　那滿是神秘銘文的墻壁，也開始出現壹道道蜘蛛網般的龜裂！
　　大殿頂層三個青年瞬間面色大變。
　　這場景即便是他們，也是從未曾遇到過的。
　　問心殿問道，怎麽可能把自己問得裂開？
　　三人來不及多想，直接施展神通。
　　壹道道玄妙氣息從三人身上爆發出來，將這座隨時可能崩潰的大殿穩定住。
　　下壹刻，淩逸睜開雙眼。
　　從蒲團上起身，道：“有評委在嗎？我過關了。”
　　大殿頂層三個青年：“……”
　　妳特麽當然過關了！
　　可妳差點把問心殿給拆了妳知道嗎？
　　他們奉命來此，身上帶著聖器，試圖找尋那個人留下的痕跡，試圖找到那人歸來的跡象。
　　可沒曾想啥都沒找到不說，還遇到了壹個野生妖孽！
　　長這麽大就沒見過能把問心殿問得裂開的人！
　　聽都沒聽說過！
　　如果不是他們及時用法力封住了這問心殿的裂痕，整個大殿裏面的所有人，怕是都要被迫中斷問心關的考核。
　　甚至可能會遭遇各種意想不到的問題。
　　要真那樣，可就熱鬧了。
　　到時候怎麽給人算成績？八大古教那些知情者，又會如何看待他們？
　　三個青年全都有種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感覺。
　　氣得想吐血！
　　淩逸對此，卻壹無所知。
　　他見沒人理他，又問了壹句：“有評委在嗎？我這算過關了嗎？”
　　可別又是壹個坑，等他出去說這不算成績什麽的。
　　他很煩這種事情的發生。
　　“算算算，算，妳第壹！問心關妳第壹！趕緊滾蛋吧！”
　　壹個青年終於忍不住，將淩逸給趕了出去。
　　因為淩逸在這裏，問心殿感覺到了恐懼！
　　雖然他們也不知道這是怎麽造成的，但卻知道，再讓這人在這裏的話，就算他們怕是也控制不了這局面了。
　　也不知這年輕人的道究竟是什麽，把問心殿都嚇成這樣……如果不是身上背負著任務，真的要好好關註壹下這人了。
　　別再是壹個有機會叩聖域之門的人。
　　淩逸撓撓頭，這壹關的評委真幾把兇，幹嘛這麽不耐煩？
　　老子又沒招惹妳！
　　他溜溜達達，來到問心關的門口。
　　還沒等他到地方，壹道光門……仿佛迫不及待壹般出現在他面前。
　　淩逸：“……”
　　就這麽急著趕我走？
　　“我跟妳們說，我可錄音了啊，妳們說的，我是這關的第壹名……可不許耍賴，不然曝光妳們。”
　　“滾滾滾！”
　　三個青年都差點崩潰。
　　淩逸美滋滋的從光門中走出來，然後發現整個看臺四周，壹片死寂。
　　咦？
　　觀眾都哪去了？
　　歡呼呢？
　　掌聲呢？
　　都傻了嗎？
　　淩逸滿臉費解。
　　觀眾席上人還是那麽多。
　　烏央烏央的。
　　幾千萬人，說是人山人海那不是誇張的形容，而是在闡述事實。
　　所有人都被驚呆了嚇傻了！
　　這特麽還是人嗎？
　　大殿裏面的景象，每個人都看得清清楚楚！
　　雖然沒人能夠直觀感受到淩逸身上爆發出的那股氣息，但大殿墻壁龜裂，以及評委那不耐煩的聲音，卻是傳到了每壹個現場觀眾的耳朵裏。
　　包括最後淩逸最後說他錄音了那段……也都現場直播出去。
　　沒人知道問心殿裏面到底發生了什麽，可誰都知道，第四關的單關冠軍……再次誕生了！
　　驚人的四連冠！
　　還有什麽是這人不擅長的嗎？
　　淩逸站在賽場便等了半天，也沒能等來歡呼聲。
　　多少有點郁悶，這屆觀眾真特麽不好帶！
　　壹點面子都不給！
　　難道這種成績還不夠優秀？
　　要求可真高！
　　直到他溜溜達達往外走去的那壹刻，整個觀眾席都是壹片死寂。
　　因為幾乎所有人，全都被徹底震撼到了。
　　沒人知道應該用什麽樣的方式去表達內心深處的臥槽。
　　淩逸出來之後，按照規則，回到了休息區。
　　壹等就是好多天。
　　在這期間，妖女始終沒有任何動靜。
　　淩逸也感覺到有些不對，所以也十分警覺的沒有主動去聯系妖女。
　　直到半個多月之後，才終於有第二個人回到了休息區。
　　那人沒進休息區的時候，淩逸就聽見外面傳來山呼海嘯的歡呼聲。
　　就很不忿。
　　憑什麽呀？
　　差了半個月，為啥他能得到歡呼聲？
　　不過說起來也沒多羨慕。
　　因為這半個月的時間，關於他的各種“震驚”，早已經在朋友圈中徹底傳開了。
　　他也知道了外面那群人是被他的表現給嚇到了。
　　所以，原諒他們好了。
　　休息室的門被侍者推開，露出車陽泓那張從矜持轉為得意的臉。
　　在外面接受萬眾歡呼，需要保持矜持。
　　回到休息區就有點控制不住心裏那種得意了。
　　不過在看見淩逸之後，車陽泓臉上的得意壹下子僵住。
　　顯得相當驚愕的樣子。
　　整個人表情相當滑稽，眼神中充斥著質疑的光芒。
　　仿佛在問：妳怎麽可能在這兒？
　　淩逸沒搭理他，繼續用神念控制著傳音玉，在跟端木晴聊天。
　　大明星說她想去人間玩玩，問淩逸知不知道什麽捷徑，這種事兒，淩逸就算知道也不能跟她說啊。
　　勸她不要去，不過端木晴似乎沒有聽進去，說她自己會慢慢去找。
　　她告訴淩逸，最近這段時間，很多人都在暗中找她，她的家人也在瘋狂聯系她，讓她不要任性趕緊回去。
　　但她直接無視了家人發來的消息，面對那些尋找她的人，更是膽大包天到經常跟那群人來個“面對面”。
　　她給淩逸發來自拍，相片中，壹個面容清秀的年輕男人笑得壹臉燦爛。
　　這易容術，也是沒誰了。
　　即便淩逸知道這是端木晴，可從相片上，還是找不出半點跟端木晴相似之處。
　　難怪那些找她的人走個面對面都認不出。
　　女人天生就是易容大家！
　　車陽泓很震驚，他本以為自己是第壹個走出來的人。
　　關於問心關，他準備了很久，從小到大，他對自己修行的道就有著相當清晰且精準的認知。
　　他知道自己想要什麽，也知道自己能要什麽。
　　所以問心關對他來說，簡直就是輕而易舉。
　　之所以出來得比預期稍微晚了那麽壹點點，是因為在他問心關中，看見了端木晴的身影！
　　車陽泓在問心夢境中的表現也足夠驚世駭俗，當看見端木晴的那壹刻，他毫不猶豫就要斬了她！
　　因為他不可能容許任何人壞了他的道！
　　喜歡端木晴，想把她變成自己道侶是壹回事，可如果端木晴的存在可以影響到他的道心，那即便在現實中，他也會毫不猶豫的揮刀相向！
　　要娶回來，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不能容許壹個他喜歡的女人，對另壹個男人示好。
　　那樣，肯定會對他的心境產生影響。
　　可沒想到的是，即便是在夢境中，端木晴也無比狡猾，面對他揮出的刀，毫不猶豫轉身便走。
　　硬是跟他躲迷藏躲了好久。
　　不過最終還是被他找到，壹刀劈成兩半。
　　就此念頭通達！
　　因此車陽泓有些無法接受有人比自己更快從問心關出來，尤其這人……還是讓端木晴主動示好的那個！
　　他皺起眉頭，突然感覺自己道心微微生出了壹絲波瀾。
　　車陽泓面色壹變，看向淩逸的眼神中，瞬間變得冰冷無比！
　　竟然真能影響到我？
　　跟壹般人掩藏自己心思不同，車陽泓竟然毫不掩飾心中的殺機，就那麽冷冷的盯著淩逸。
　　淩逸瞥了他壹眼：“妳有病吧？”
　　“下壹關，我必殺妳。”車陽泓冷冷說道。
　　“啥？”淩逸楞了壹下，看著車陽泓，“妳剛才說的啥，妳再說壹遍，我沒聽清。”
　　“我說，下壹關，我必殺妳！”車陽泓冷冷道。
　　嘭！
　　車陽泓根本沒看見淩逸是怎麽動的，便被淩逸壹腳從休息區給踹了出去。
　　大門轟然碎開，車陽泓直接被踹到空無壹人的賽場空地上。
　　屁股著地，摔了壹個大腚墩！
　　剛從問心殿小世界中走出來，正接受萬眾歡呼的廉眾頓時目光呆滯的看著狼狽不堪摔在那裏的車陽泓。
　　看臺上的歡呼聲，也在這壹刻戛然而止。
　　全都呆呆的看著屁股著地摔在場中的車陽泓。
　　可讓這些人完全沒想到的，卻是接下來發生這壹幕——
　　壹道身影怒氣沖沖的從休息區裏沖出來，直接走向車陽泓那邊。
　　廉眾：“……”
　　這什麽情況？
　　車陽泓面色漲紅，壹躍而起，試圖催動法力當場殺了這個狗膽包天的混蛋。
　　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淩逸隨手壹揮，壹堆法陣在他身邊直接升起，剎那勾動這裏的地脈，靈力瞬間爆發！
　　形成無數無形的手，對著車陽泓，劈裏啪啦就是壹頓大嘴巴。
　　“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妳給我說清楚了，憑什麽要殺我？”
　　車陽泓當場就被抽蒙圈了，壹身引以為傲的法力被這洶湧的法陣能量攪得亂七八糟，根本就提不起來。
　　直到這會兒，他才突然間發現壹件事兒，原來他壹直引以為傲的戰力，在真正的實戰面前，竟如此脆弱不堪。
　　先是沒能躲開淩逸的壹腳，被人家從休息區踹出來，以壹種極為羞恥的方式落到賽場的空地上。
　　然後又被對方隨手布下的法陣給猛抽壹頓……壹張臉幾乎徹底丟光了！
　　車陽泓發出壹聲怒吼，壹身法力澎湃爆發出來。
　　他動了真怒！
　　要在這裏動手。
　　看臺之上，無數人瞬間壹片嘩然，伴隨著歡呼聲跟口哨聲。
　　這比看不見細節的枯燥問心過程精彩太多了好嗎？
　　不過就在這時，專門負責維持賽場秩序的人也都沖了出來。
　　紛紛大聲呵斥著：“幹什麽？想被取消比賽資格嗎？”
　　這群人全都是沖他來的。
　　車陽泓滿肚子委屈，整個人也是怒發沖冠。
　　壹張臉漲得通紅，可沒等他說什麽，就聽見淩逸更加委屈的聲音在那邊響起——
　　“他要殺我！”
　　“太初古教教主的關門弟子好大威風，在休息區裏面嚷嚷著下關要殺我！”
　　“我招誰惹誰了？”
　　“我都不認識他，他憑什麽要殺我？”
　　壹群維持秩序的人：“……”
　　爺，我們都沒沖您去，您這是還想鬧哪樣啊？
　　如今鴻蒙古教誰不知道淩逸這位年輕新貴深受蔡副教主跟董副教主的青睞？
　　這是在鴻蒙古教的地盤上，所以即便另壹個人是太初古教教主的弟子，他們也不能直接沖著淩逸去。
　　但您這位爺也得替我們想想啊……
　　隨後，壹些大人物紛紛入場，直接拉住了即將暴走的車陽泓。
　　總算止住了這場隨時可能爆發的大戰。
　　車陽泓卻已經被抽成了豬頭。
　　壹張臉腫的厲害。
　　人差點被氣瘋。
　　廉眾始終站在那裏靜靜看著，最後壹言不發，溜溜達達回了休息區。
　　他要重新定位淩逸的戰力了！
　　能把車陽泓打的滿地找牙，這人……有點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