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說點正事

　　高老師吃了壹驚，不過並沒有氣惱，他不按章法出招，有學生不按章法來接招，讓他喜出望外。他從口袋裏摸出壹包黃鶴樓來，晃了晃，“叫什麽名字呢？”
　　“在下沈璐玥。”
　　“好名字，來壹根？”
　　“下回吧，先說正事。”
　　“得了，妳就是不想看到SUMI上位唄，我告訴妳，妳這可是歧視胖子呢。”
　　“高老師，您要是壹意孤行，那就是歧視了真理，我可沒有歧視胖子不胖子的，關鍵是民心所向，違心的事情做多了，高老師，不用我提醒妳後果吧。”
　　“行，妳說得在理，不過這個事情我還是要問當事人的。”高老師的心情並沒有被沈璐玥出格的話語所影響，他仍舊是吊兒郎當的樣子，轉過臉去問SISSI，“妳要順應民心，還是要與高老師壹起忤逆呢？”
　　SISSI是沒有想到有這樣壹出的，她知道大家都盯著自己看，早知道這件事情會發展到這個地步，她就不會上來與SUMI爭這個什麽破班長了。事已至此，後悔是沒什麽用的，這個沈璐玥，不知道是什麽來頭，站出來幫自己打抱不平，確實叫她感動，不過話說回來，這個女孩多多少少是有點兒自作多情了，她是個知情知義的人，但這種不速之情叫她無以回報，因為她更是壹個審時度勢的女人。沈璐玥這麽做，是道義使然呢，還是想與她交個朋友，她摸不清，但是在這樣的情況下，她寧可是少交壹個朋友，也不願意去樹立幾個敵人，特別是潛在的敵人。壹個是班主任，壹個是班長的情況下，她沒有什麽好選擇的。
　　SISSI靈機壹動，用著戲曲唱腔道：“草民壹向克己慎行，不敢癡心妄想。”
　　高城順勢接話，蘭花指對著沈璐玥那麽壹指，“愛卿，妳現在意下如何呢？”
　　沈璐玥並不買賬，哼了壹聲，但是她再不服，也於事無補了，只能是壹副不屑的樣子坐下來了。
　　高城於是示意SUMI與SISSI坐下，不過這個坐下又發生了壹點兒小小的插曲，因為聽見新班長SUMI發出了壹聲類似母獸的尖叫，大家壹起看過去，只見她齜牙咧嘴的，抱著半邊屁股站了起來。場景有點兒滑稽的，應該是很痛的，只是她肥胖的樣子叫大家反而覺得有些好笑，只有壹邊的SISSI焦急地問了壹句：“怎麽了。”
　　SUMI咬著牙根說：“屁股被什麽東西紮到了，好痛。”
　　SISSI伸手去摸，細細摸了壹回，更是花容失色，驚心動魄地叫了壹句：“呀，是壹枚針呢。”大家被她的驚愕震住了，壹時間都沒有反應過來，又聽見她同時滿腹狐疑地問了壹句，“怎麽會有壹根針呢？”
　　高城這時候也走了過來，仍舊是用著打哈哈的口吻說：“看來班長這個位置真的是如坐針氈啊。”
　　SUMI苦笑，“不要緊的，我皮厚著呢。真的不要緊嘛。嗯，沒關系的。嗯，待會兒到了基地去看看醫生。”
　　SISSI扶著SUMI坐下了，同時SISSI悄悄地在SUMI手臂上用力地掐了壹掐，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姐姐妳真不要緊吧，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到呢，妳要照顧好自己哦。”SUMI沒有說話，看起來這針痛是壹時間消不了了。
　　高城站在壹邊看，津津有味的，等她們坐定了，再退回到大家都能看見的位置，整理了壹副稍微嚴肅壹點兒的表情，說：“剛才選班長呢，有些同學聽聽歌、睡睡覺，含糊著過去了也就過去了，我也允許不談國事的嘛，國母呢，咱們也選出來了。不過接下來我要說的話呢，我還是希望各位能夠聽進去的。各位應該都滿十八周歲了吧，現在不滿，大學四年裏應該也要滿的。上戲呢，是壹所很開放的學府，不僅是學術上很開放，生活上也很開放的，但是大家要註意，開放不等於放浪。比如呢，我提倡大學生談戀愛，再不戀愛就結婚了同學們！婚姻是不是愛情的墳墓我不知道，至少不是樂園。而且咱們這些同學，都是些俊男靚女（仲祺下意識地猜測肯定有壹些人因為這個不負責任的結論在心裏偷偷念叨壹個名字——SUMI。他因為自己的猜測而有些不開心了），所以妳不談戀愛的話，很有可能就面臨著被包養的局面啊。咳咳，談戀愛什麽的我沒有什麽過多要說的，我主要想說的就是，喏，SUMI，待會兒到了軍訓基地，妳來我這裏領壹盒安全套啊。給每個同學都發壹些，安全措施很重要啊，我可接受不了哪個同學上課帶著孩子餵奶啊……”
　　所有人都豎起耳朵聽高城說這段話，但是天公不作美，這時候偏偏道路順暢了，車子啟動了，司機很善意地提醒了晃在那裏說話的高城老師，他大概也摸不清他叫什麽姓什麽，大概是聽到了“安全套”三個字，於是幽默道：“安老師呀，妳先坐下來，我們要出發啦。安全第壹嘛。”
　　於是所有人都發出了壹聲不滿意堵車時間怎麽那麽短的嘆息聲，害得領導講話是那麽短呢！
　　活到再也沒法罵別人是渾蛋的年歲，想來也甚是悲哀，因為現在在妳面前的渾蛋模樣不過就是當年自己的投影。至少那時候妳的心還是清冽的，現在妳的臉上堆積了厚厚的濃妝。要殺過多少人，指尖才會流淌過壹條壯闊的血河，才會溫柔地牽起另壹雙手。學會愛，由人及魔。而如果，壹個女人學會了愛人，那她身後壹定是橫屍壹片，正所謂，壹將功成萬骨枯。
　　傍晚時分，車子緩緩駛進了上海某個郊區的青少年活動中心，根據車上消息靈通的同學透露，這裏曾經是壹所監獄。“到時候妳看到就知道了，宿舍窗子都由高強度的鐵柱保護著的。而且基地的圍墻都很高哦，高到妳只能看見四角的天空。”消息靈通的那個同學講得繪聲繪色，看他臉上的表情，恨不得自己真的在這邊坐過十年牢。
　　去監獄，但並不是真的去坐牢，這對這幫孩子還是很有吸引力的。高城難得這時候讓學生們意識到他是他們的老師，因為他在大家下車的時候，認真地告訴大家：“同學們，我們在這裏軍訓，可以說是很難得的機會，以後也是，大家要珍惜去到的每壹個特殊的地方，都要學會仔細地觀察、認真地體驗。十年後，妳可能拍戲的時候會去演壹個罪犯，那今天妳在這裏的感受，將起到非常重要的作用。好了，我可愛的囚徒們，下車吧！”
　　SUMI耐心地等在最後壹個下車，對於她個人來說，這叫識相，她可不願意擋住那些歡快年輕的生命要湧下大巴的沖動。對於集體來說，這就是殿後了，她現在可是班長，不過等她慢慢走到第壹排座位的時候，她被高城攔住了，高城向司機打了壹個招呼，車上只剩下他們兩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