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第十章
　　“來來來！瞎蝙蝠……過來打我呀！”
　　“哈哈哈，妳上當啦，我在這邊！”
　　“這兒這兒……妳瞎撞什麽呀？姐姐在這裏呢！”
　　寬敞的操場上，幾十名美人犬女戰士嘻皮笑臉地跳躍著、起哄著，故意發出各種聲音，被她們包圍在中間的，赫然是已經“變身”的夜蓮！
　　她舒展著壹雙黑色的肉翼，壹會兒迅疾地飛向半空，壹會兒又落下地來呼呼橫掃，乍看之下就好像電影裏威猛的蝙蝠女俠，壹舉手、壹投足都造成淩厲的聲勢。
　　但是再仔細看去，就會發現她赤裸的胴體上傷痕縈縈，動作狼狽而笨拙，不是壹頭撞到山壁，就是揮翼向空曠無人之處亂打亂掃，甚至連落地的位置都找不準，壹不小心就摔個四腳朝天。
　　“瞎蝙蝠又啃泥了！哈哈，這姿勢真漂亮！”
　　“小心！她已經氣瘋了，要拼命了！”
　　“拼命也要看得見對手啊，就憑她這樣，嘻嘻，跟鬼拼去吧！”
　　此起彼伏的嘲笑聲，從各個不同方向紛紛傳來，猶如尖刀般剜著夜蓮的心，令她怒發如狂，恨不得將這些不要臉的“狗女”撕成碎片。
　　少廢話，有種就別躲來躲去！
　　夜蓮拼盡全力地喊著，但話到喉嚨口就完全嘶啞了，只能發出類似母獸的“荷荷、荷荷”聲。她的嗓音已經被腐蝕性藥液毀掉了，眼睛也因長時間處於“晝盲”狀態，再也看不見任何東西。
　　現在的她，只不過是個可憐的瞎子，壹個真正的瞎子！因為就連賴以“看”世界的超音波定位能力，也都徹底消失了。
　　這是壹種完全黑暗的感覺，令夜蓮體驗到前所未有的恐懼和絕望，假如她不是受過特殊訓練的霸王花，只是壹般的女警，這時候早就已經崩潰了。
　　這幾天她嘗盡身為盲人的屈辱，做什麽事都只能靠摸索，無論是邁步走路還是振翼飛行，都處處碰壁。戰鬥時就更不用說了，以前她只是寡不敵眾才會輸給狗女們，至少還算輸得漂亮，現在則是隨便壹個人都可以盡情捉弄她，簡直把她當成小醜般肆意羞辱。
　　“汪汪、汪、汪汪！”
　　東、南、北三個方向突然都有清脆的犬吠聲響起，夜蓮本能地向西面閃開，同時循聲揮拳、飛踢、環掃，四肢和雙翼配合得十分精妙，整個攻勢壹氣呵成！
　　可惜的是，缺乏視力的協調，再巧妙威猛的招式都會淪為笑柄。
　　強勁的風聲中，夜蓮驀地驚覺拳腳肉翼全部都打空了，接著背心、臀部、後頸多個部位同時劇痛，被悄無聲息掩上的偷襲者狠狠咬中了。
　　不好，又是“聲東擊西”！
　　夜蓮急怒攻心，忍痛奮力反擊，但另外四、五名美人犬戰士已壹擁而上，不只靈活地掩護了戰友，還令夜蓮身上又添加了好幾道爪痕。
　　很明顯，經過這幾天的實戰演練，她們不僅身手進步神速，戰術運用也愈來愈熟練了。就算夜蓮沒有瞎，也只能多支撐壹段時間，最終還是免不了慘敗。
　　只聽到“劈裏啪啦”的開揍聲不絕於耳，打得興起的狗女們紛紛沖了過來，妳抓我咬她拉扯，開始對夜蓮進行新壹輪的圍殿。
　　失去還手之力的夜蓮只能苦苦忍耐著，心裏的憤怒和沮喪感互相交織，令她第壹次產生了無生趣的念頭。
　　但就在這時，正在痛打她的美女們忽然不約而同地停了手，然後周圍的嘲笑、起哄聲也都驟然消失，所有人仿佛在壹瞬間接到命令似的，壹起安靜下來，整座操場眨眼間鴉雀無聲。
　　夜蓮反倒壹時反應不過來，艱難地蜷曲在地上喘息著，不明白發生了什麽事。
　　幾秒鐘後，只聽壹個遙遠而陌生的女子嗓音從操場另壹頭傳來。
　　“出什麽事了？妳們在這裏幹嘛？”
　　沒有人回答她，四下靜得只能聽見呼吸聲。
　　“怎麽都不說話？真真呢，她在哪裏？”
　　陌生女子的聲音又近了壹些，顯然是正在走過來。
　　“我……咳咳……我在這裏呢。冰姨……咳咳……您怎麽出來了？”
　　被點名的真真慌忙應聲回答。身為美人犬團的團長，她剛才並未參與戰鬥，壹個人在外圍邊享用點心邊觀戰，此刻嘴裏還滿含著食物，壹說話就差點嗆到。
　　“房間裏太悶了，我出來散散步。”
　　被尊稱為“冰姨”的女子幽幽嘆了口氣，仿佛有說不出的惆悵：“無意中聽到這邊吵得厲害，就過來瞧瞧，妳們是不是在打人呢？”
　　“沒有、沒有！姐妹們剛才在練習格鬥，大家是打著玩的，呵呵，不是真的打啦。”
　　真真總算咽下了食物，陪笑著迎上去信口撒謊，同時右手藏在身後悄悄做了個手勢。
　　其余的狗女們立刻心領神會，壹邊紛紛連聲稱是，壹邊自覺地組成人墻擋在夜蓮身前，企圖遮住視線。
　　冰姨淡淡壹笑：“不要騙我，我已經看見了，那個倒在地上的女孩是誰？”
　　這時她已經走到更近的距離，夜蓮可以清清楚楚地聽見她說的每壹個字，那是壹個輕柔、動聽而低沈的嗓音，乍聽之下是陌生的，但好像又有熟悉的感覺。
　　“她啊……嘿嘿，這個嘛……她是……呃……”
　　被當場拆穿的真真十分尷尬，吞吞吐吐半天也說不出所以然來。
　　“妳們都讓開。”
　　冰姨仿佛等得不耐煩了，聲音雖然還是很輕，但語氣已變得嚴厲。
　　“不行啊，冰姨。她……呃……她是危險人物，誰靠近她都會被攻擊的！”
　　真真急中生智，想出壹個理由，壓低聲音繼續撒謊。
　　“她眼睛瞎了，可能是受刺激過度，精神也出了問題。主人好心把她帶回來醫治，她卻壹直發瘋般罵人、打人，說什麽也不肯配合治療，還逃到這裏來尋死覓活。我們費了好大的勁都捉不住她，大家也是沒辦法，出手就稍微重了壹點，其實我們被打得更慘呢。”
　　美人犬們也都異口同聲地附和，有人還誇張地呼痛起來。
　　“是啊、是啊，我頭發都被扯掉了！哎呦、哎呦……痛得要命！”
　　“還有我，剛才被她踢了壹腳，冰姨您看，胸口都烏青了壹大塊！”
　　“我才倒黴呢，被她當面抓了壹把，您瞧，皮都抓破了！”
　　七嘴八舌的訴苦聲四處響起，倒也頗為逼真。因為狗女們雖然也是轉基因人，但卻不具備霸王花的超級癒合能力，所以表面上看，身上確實多多少少都有傷痕。
　　當然這些傷痕絕大部分都是夜蓮變盲之前造成的，但不仔細看也難以分辨是新傷還是舊傷。
　　冰姨仿佛並不意外，“嗯”了壹聲說：“真真，妳帶她們去包紮壹下。這女孩叫什麽名字？我來跟她談壹談。”
　　“沒什麽必要吧，冰姨！”
　　真真慌了手腳：“她要是突然發狂起來，連您也壹起打了，主人會罵死我們的。”
　　“沒關系，我會掌握分寸的。妳們讓開吧。”
　　真真無可奈何，只得招呼狗女們散開，讓出壹條路來。
　　夜蓮就倒臥在操場正中，肉翼已經收起，赤裸的嬌軀遍體鱗傷，雖然正以很快的速度復原，但大大小小的青腫、血痕，還是給人觸目驚心的感覺。
　　輕輕的腳步聲由遠而近，在她身邊停了下來。
　　夜蓮本能地察覺有雙明亮透澈的眼睛在打量自己，雖然她處於全盲狀態，但是心裏卻泛起壹種被人逼視的感覺，仿佛壹切秘密都被壹覽無遺。
　　她下意識地掙紮著坐起，空洞的眸子裏流露出警戒。
　　壹道溫柔的聲音傳入耳朵：“別緊張，她們不會再打妳了，咱們聊聊，好嗎？”
　　夜蓮咬緊牙關，壹聲不響，她的喉嚨被燒壞，根本就無法說話，最多只能發出壹些簡單嘶啞的振動音節。
　　“妳別怕，我不是壞人，我是想幫妳。”
　　冰姨耐心地安慰著她，聲音裏仿佛有種能令人鎮靜的力量。
　　夜蓮再次閃過怪異莫名的念頭，對方似乎是壹個熟悉的親人，好像已經認識很久了。
　　她究竟是誰？為什麽真真她們……會對她這麽恭敬？而且她自稱不是壞人，聽起來不像開玩笑，這又是怎麽回事？
　　難道……這個黑暗的魔窟裏除了擒獸男之外，還有另外壹股“好人”的力量存在？她是來解救我的“救星”嗎？
　　冰姨等了好壹會兒，不見夜蓮答話，又深深地嘆了壹口氣。
　　“我看得出，妳是個驕傲的女孩。”
　　她淡然微笑，仿佛在回憶陳年往事：“我年輕的時候，也和妳現在壹模壹樣，寧願死，也不願意求人保護。那時我無比自信，認為單槍匹馬就能解決世上所有難題，也相信正義壹定能戰勝邪惡……”
　　夜蓮靜靜地聽著，雖然不太明白這些話的意思，但卻不由自主地對這位冰姨充滿好感，甚至可以說，是壹種莫名的親切感，無法解釋原因。
　　她正想嘗試著進行溝通，但真真卻突然奔過來，小心翼翼地打斷了話頭。
　　“冰姨，您離開房間太久了，主人要是知道，會不高興的。”
　　“啊，是嗎？”
　　冰姨似乎吃了壹驚，聲音第壹次流露出忐忑：“已經多久了？我……我忘記時間了。”
　　“儀器顯示是二十七分鐘，馬上就要到主人規定的半小時了。”
　　“這麽快？我感覺才十幾分鐘而已。”
　　冰姨似乎很躊躇，喃喃自語道：“我很想跟這個女孩聊聊，今天破例壹次，主人該不會怪我吧……”
　　“主人那麽愛冰姨，當然不會怪您，但會拿我們出氣，壹定會懲罰我們的。”
　　真真含淚說著，忽然跪了下來，狗女們也都跟著跪下，連連向冰姨磕頭懇求。
　　“懲罰！唉，懲罰……我倒希望主人能狠狠懲罰我壹次。以前他……天天都要懲罰我的，許許多多的花樣，永遠用不完，精力旺盛得讓我吃不消……”
　　仿佛被催眠似的，冰姨的聲音又變得低沈而幽怨，就像沈浸在壹個永遠無法醒來的夢境裏。
　　“現在他總是說忙，有時候好幾天才露面壹次，我好懷念過去的日子，懷念他霸道的懲罰，好懷念好懷念……”
　　夜蓮聽著這些對話，全身壹片冰涼。剛湧起的希望壹下子被砸得粉碎！
　　原來她也是擒獸男的人！哈，我真是太天真了……她根本就是個對他忠心耿耿的性奴！充其量是個高級壹點的性奴罷了。
　　想到這裏，夜蓮怒不可遏，所有好感、親切感都瞬間蒸發了，轉而變成濃烈的殺機！
　　毫無疑問，這位冰姨壹定很受擒獸男寵愛，剛才狗女們說的話和她自己的呢喃，都是最好的證明，絕對不會有錯的。
　　既然殺不了擒獸男本人，那就殺了他最寵愛的性奴好了！這樣也能給他造成沈重的打擊，也算報了毀聲瞎眼之仇！
　　這個瘋狂的想法才剛產生，就立刻不可抑制了！夜蓮深呼吸了壹口，感覺被痛毆的傷處已大致復原，全身都充滿因憤怒而激發的超強潛力，幾乎已經接近平時的顛峰狀態，隨時都可以發出致命壹擊！
　　也是唯壹的壹擊！因為機會只有壹次，如果不能壹擊即中，真真她們會馬上沖過來保駕，壹個盲人就算再怎麽厲害，也不可能再有機會第二次出手了！
　　於是夜蓮強迫自己沈住氣，豎起耳朵仔細傾聽四周的壹切動靜，暗中等待著最佳的發難時機。
　　“二十八分鐘了，冰姨！”
　　只聽真真焦急地催促：“求求您趕緊回房間吧，姐妹們可以擡著您飛奔回去，現在還來得及！”
　　“呵呵，妳還想得挺周到。”
　　冰姨黯然苦笑壹聲，意興闌珊地說：“好吧，不為難妳們了，我這就回去。不過我還是想跟這個女孩談談……這樣吧，把她也帶到我房間來。”
　　真真和狗女們都嚇了壹跳，無論如何不肯答應，又紛紛“苦口婆心”地勸說起來，現場頓時鬧哄哄地亂成壹團。
　　“我不覺得有什麽危險，妳們都太誇張了吧……這個女孩從剛才到現在都這麽安靜，我看她不像是會發狂的人。”
　　冰姨仍堅持己見，邊說邊又向夜蓮走近壹步，大概是要再次仔細地觀察她。
　　機會終於來了！
　　夜蓮發出壹聲嘶啞的厲叱，整個身軀猛然從地上彈起，巨大的黑色肉翼眨眼間伸展而出，挾帶著壹股勁風交叉橫掃出去！
　　說時遲、那時快，只聽“砰”的壹聲巨響，雙翼互相合攏，端端正正地擊中壹具豐滿、柔軟而光滑的胴體。
　　成功了！
　　夜蓮心中充滿報復的喜悅，雖然她看不到對方中招後的狀況，但不用看也知道必死無疑。
　　這是她最強的招數，叫做“合翼絕殺”。施展出來就好像在打蒼蠅，又快、又準、又狠！區別只在於蒼蠅是被兩只巴掌拍擊，說不定還能從指縫間逃生。而被這招攻擊的目標是被最有勁的翼手擊中，不僅絕對沒有逃生的可能，而且下場往往比蒼蠅更慘不忍睹。
　　不過這招只能在變身以後施展，而且要是對手靈活躲過的話，互相擊中的雙翼反而會劇痛難耐，要半晌才能恢復戰鬥力，所以夜蓮平時絕不輕易使用，只有到了最有把握的關鍵時刻，才會用來驟然發難！
　　時間仿佛突然停頓了，操場又陷入死壹般的寧靜。
　　真真和狗女們全都嚇呆了，壹個個都像中了定身法似的，誰也沒有反應過來，更別說過趕來救援了。
　　夜蓮悶哼壹聲，心想自己實在高估了這群人，雖然她們經過這段時間的“強化急訓”，戰鬥水準突飛猛進，但危急關頭的應變能力卻是無法速成的，仍然遠不能和霸王花相提並論。
　　“別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只能怪妳跟錯『主人』了！”
　　心中的想法沖口而出，夜蓮低頭對著雙翼夾攏的冰姨說出這番話。當然她發出的只是“荷荷、荷荷”的嗓音，聽起來無比怪異。
　　然後她松開翼手，準備好聽到對方遺體“撲通”跌倒的聲音，但驚人的事情發生了，足足過了好幾秒，對方都沒有跌倒！
　　“唉，原來妳真的會發狂，出手這麽狠！”
　　隨著壹聲輕柔的嘆息，熟悉的嗓音還是照常飄進耳中：“我又看錯人了，難怪主人經常嘲笑我胸大無腦……難怪……”
　　夜蓮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這實在太駭人了！
　　要知道，無論是機械改造戰士還是超級生化人，遭到“合翼絕殺”後有百分之九十九都會當場斃命，即便是其他霸王花成員，除了龍妖婆之外，恐怕也沒有人敢硬挨這壹招。
　　可是面前這個叫冰姨的女人被這壹招擊中後，居然壹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好像完全沒有受傷的跡象，至少從聲音中聽不出半點痛苦，這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奇蹟！
　　“冰姨！”
　　到這時真真她們才終於回過神來，人人大驚失色，紛紛尖叫著奔了過來。
　　夜蓮又發出壹聲哀鳴，不甘心地縱身躍起，兩條光裸的美腿在半空中形成交剪之勢，閃電般襲擊向冰姨剛才立足之處。
　　這是她的另壹殺招“奪命剪刀腳”！慘死在她雙腿下的敵人同樣不計其數，她不信這壹招也會失靈。
　　美人犬們都憤怒地狂吠起來，爭先恐後地撲向夜蓮又咬又抓，但已經來不及了。
　　只見兩道漂亮的弧線倏地劃過，準確地夾住冰姨的肩頸要害。
　　真真嚇得魂飛魄散，以為這次難逃大劫了，壹顆心懸到了嗓子眼。
　　夜蓮的心卻在壹瞬間沈到腳底，因為她發現這壹擊又是徒勞無功！對方的軀體好像突然間抽去所有骨頭，變得絲毫不受力，那是壹種真正“柔若無骨”的感覺，已經超越人類體能所能達到的極限。
　　變身！她也會變身！
　　夜蓮腦子裏剛閃過這個念頭，下壹秒鐘，她只覺得壹股極其強大、不可抗拒的力量湧來，整個人如同騰雲駕霧般遠遠拋了出去，腦袋撞到堅硬的山壁。
　　“妳就這麽恨我，壹定要置我於死地嗎？唉，為什麽我想幫助的女孩，最後都會把我當仇人，究竟是為什麽？”
　　這是夜蓮最後聽到的兩句話，語氣中帶著壹種難以形容的悲傷和疑惑，沒等她仔細琢磨，壹股劇痛襲來，她身不由己地暈了過去。
　　而撲來救駕的狗女們則收勢不叠，互相碰撞在壹起，滾在地上激起不少塵土。
　　等她們忙亂地爬起身時，發現剛才還站在眼前的冰姨已經遠去，背影正好消失在升降機的入口處。
　　第五集
　　本集簡介：
　　紅棉被帶往夜蓮囚室，希望她能遊說夜蓮臣服擒獸男，並接受“治療”。兩人商量過後，決定虛與委蛇。同時，紅棉從真真口中得知，原來她們霸王花並非獨壹無二，世上竟然還有與她們融合相同基因的同類……
　　白鳥薇從洪巖那裏得到壹部小說電子檔，其中情節赫然是她母親的生平經歷。
　　兩人為了追查多年前的真相，來到發表小說的陳主編家中，沒想到陳主編早已身亡，而暗處還躲著壹位蜘蛛女，正對他們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