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第七十八章 蓮生的秘密(上)
　　聽了何胖子的話，我才知道我看到的居然並非幻影，而是真正存在的現實場景。
　　那搬起石頭砸腳的老人真的存在，或者說現在老人已經變成壹灘膿血。
　　“關鍵問題是，他為什麽要砸自己的腳呢？”童梁皺眉道：“如果不是瘋了，壹個人怎麽會不知道痛感？如果說是瘋子幹的，可那附近壹下子出現這麽多瘋子，也不符合常理。”
　　“會不會是也有人報假警？”顧蓮生說道：“有些人看新聞說，環翠山有這種事，然後很多人開始捕風捉影。”
　　“不會，報假警的話，壹兩個也就是了，可是這附近很多人都這麽說，這不大可能。”何胖子說道：“不管怎麽樣，這幾天得空再去環翠山看看。”
　　我將童小乖留在警局跟童梁呆在壹起，自己則送顧蓮生回家。路上，顧蓮生壹直不怎麽說話，神色中倒是看不出任何異常。我覺得她可能是嚇著了，便笑道：“怎麽，是被今天發生的事情嚇著了麽？”
　　“沒，只是覺得奇怪。”顧蓮生笑了笑：“不想了，上次說給妳做曲奇餅幹，食材都買好了，今天做給妳吃。”
　　“好啊。”我笑道。
　　跟著蓮生去了店裏，看著她做曲奇餅幹，餅幹香氣四溢，美女下廚，窗外下午的陽光溫柔至極，壹時之間讓我忘記環翠山的恐怖事件。
　　坐在陽光裏，我甚至有些恍然，到底哪個世界是真，哪個是假。那些傳說中的巫蠱之事，真的存在於世麽？跟我有關麽？
　　“餅幹來了。”顧蓮生笑道，將兩盤別致精致，香氣四溢的曲奇端到我跟前，順便端來兩杯茶。
　　“中午也沒怎麽吃飯，現在算是墊墊肚子了。”顧蓮生笑道：“晚上再吃好吃的。”
　　“好啊。”我聞著餅幹發出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拈起壹片放進嘴裏。
　　跟顧蓮生壹邊聊天壹邊吃東西，不知是不是太陽光太和暖的緣故，聊著聊著，我居然產生了濃重的倦意。
　　不知不覺地，頭壹歪，我慢慢閉上眼睛睡了過去。這壹覺睡得不怎麽舒服，睡夢中總是有莫名其妙的片段跳出來。多數還是那座宮殿，宮殿裏悉悉索索的響聲。忽而是雪山奇景，我仿佛在攀援而上，寒風在我身邊呼嘯，我甚至能感覺到臉頰傳來刺疼感。
　　我擡頭看去，見上空有紛紛揚揚的雪片落下來，寒冷刺骨的感覺席卷而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寒噤，感覺腿腳壹陣抽搐。
　　腿腳的抽搐感讓我瞬間從夢中清醒過來。頭有點發疼，往窗外壹看，日頭偏西，我這壹覺居然睡了兩個半小時。
　　想起剛才那夢境，我豁然驚覺自己居然做了那麽逼真的清明夢。但在以前，我是很少做夢的，尤其是這種莫名其妙的夢境。
　　等完全清醒之後，我發現顧蓮生不見了。店裏壹切如常，我跟前還放著兩盤沒有吃完的曲奇餅。
　　但是茶水已經涼透了。我起身走到店門前，驚訝地發現店門被人從外面鎖住。
　　會是誰？肯定是離開的顧蓮生。她去了哪兒？我為什麽突然睡過去？
　　我立即拿出手機給顧蓮生打了電話。但電話裏卻傳來機械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用戶暫時無法接通，請稍後再撥。”
　　難道是去市場了？我暗想道。看著店門外的車水馬龍發了會兒呆，現在正是下班的時候，就算是這片比較安靜的街道，人也多了起來。
　　我越想越覺得不對勁，目光不由地落到那盤曲奇餅上面。為什麽我睡了過去，顧蓮生卻沒有？
　　難道她給我下藥？我腦子裏突然壹閃而過這種想法。而且顧蓮生從環翠山回來之後就有些沈默，到底是受到驚嚇，還是知道什麽內情？
　　不可能，我隨即否認了這個設想。顧蓮生跟我無冤無仇，為什麽下藥？同時，她看上去是個很文靜很文藝的善良姑娘，從她救莫小沫這壹點上，就能看出她為人不錯，對陌生人尚且如此，何況是跟她認識過壹段時間的朋友？
　　再者，她給我下藥做什麽？我苦笑壹聲，覺得自己夠疑神疑鬼了。大概是戚月事件對我影響有點大，到現在看到漂亮姑娘都覺得可疑。
　　說到這裏，我到現在也不知道戚月隱藏到了什麽地方。
　　正胡思亂想的時候，店門響了壹聲，我回頭壹看，見顧蓮生提著壹包東西回來了。
　　“妳醒了？”顧蓮生微微壹笑，神色很正常。
　　“妳去哪兒了？”我問道。
　　“去超市買東西啊。”顧蓮生說道：“抱歉把妳鎖在店裏，因為妳壹直睡著，沒人給看店，我又不想叫醒妳，只好鎖店門啦。我去的超市不遠，覺得反正壹會兒可以回來。”
　　“可是咱們倆回來的時候不是逛過超市了麽？”我狐疑地問道。
　　“但是有東西忘了買嘛。”顧蓮生說道，臉色有些不自然。
　　我瞧著她的神色，越發懷疑，忍不住走到她跟前，趁她不備抓過她手中的袋子來看。
　　“餵妳！”顧蓮生惱羞成怒：“幹嗎搶我東西！”
　　我打開壹看頓覺尷尬。原來裏面放著的是女生常用的衛生棉，難怪剛才顧蓮生神色不對，大概是不好意思跟我說買了什麽。
　　顧蓮生壹把奪過去，有些生氣：“妳幹什麽啊，不就是去旁邊超市轉了轉麽。”
　　“哦不好意思。”我笑了笑。
　　顧蓮生冷哼壹聲，去了更衣室放東西去了。我苦笑搖頭，覺得自己真是太過於敏感。正當我想坐在窗前位置放松壹下的時候，目光不經意間滑過地板，居然瞧見木質地板上印著幾個不完整的淺淺的泥腳印。
　　這腳印是蓮生留下的。附近有壹家超市，只有壹百多米遠，路是水泥路，沒有任何泥土地，她這是從哪兒踩到的濕泥？
　　如果她剛才不是去了超市，那她是去了哪兒呢？為什麽要騙我？
　　我正遲疑間，見顧蓮生走了出來，笑道：“發什麽呆呢？”
　　“在看地上太臟了，正想問問妳有沒有拖把呢，誰踩的泥呢？”我裝鑷樣地擡腳看了看，眼角余光瞥著顧蓮生。
　　“我來吧。”她神色沒有多大變化，很自然地去找來掃帚。
　　“蓮生，妳說咱們早上在環翠山遇見的事兒怎麽解釋呢？”我嘆道。顧蓮生腳上的濕泥讓我不由自主聯想到環翠山。
　　“我也不知道啊。”顧蓮生邊打掃邊說道：“可能警察會查到吧。”
　　我見她沒什麽反常的表現，便暫時放棄觀察並猜測她，順手打開電腦，搜索了壹下環翠山新聞。
　　搜索了壹下發現，今天更新了不少環翠山的相關新聞。有人發帖子說，昨天夜晚，在環翠山暢觀樓上看見壹個人用肚子猛撞壹塊景觀石。這撞擊讓那石頭上面遍布血淋淋的血跡，但是那人跟不知道疼痛似的，光著上身，壹路狂奔用肚子撞石頭，然後再撞回來〔完後再向後倒走，隨後猛跑≤之反反復復，驚動了工作人員。
　　工作人員大聲警告，結果也被呵斥，不要看熱鬧，否則壹起死。工作人員見狀，也不敢上前去攔著。到了後來，那人撞得肚腸子都流出來了卻還在大叫，快躲開，它壹出來，妳必死無疑。在場所有人都嚇得往回跑，可是等工作人員帶警察等大隊人馬來的時候，那人也蹤跡全無。
　　壹切跟我們看到的情景壹樣，而且這次的新聞配了圖，有人好像用手機拍下了照片，發在網上。
　　我看到那場景忍不住壹陣膽寒。難道這又是跟巫蠱有關系？否則壹般人哪兒會這麽傻逼不知疼痛去自殘？就算是自殘而死，怎麽可能瞬間變成膿血？
　　我想到這裏嘆了口氣，突然覺得店裏沒了聲音。於是不經意地回頭壹看，卻見蓮生站在我身後，目光冷冷地落到我打開的網頁上面。
　　電腦屏幕的幽光映在她臉上，襯出幾分不明所以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