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16章 長門的感情

　　我是誰？我來自何方？我又將去向何處？千古的疑問，千古的思索。面對宇宙洪荒，歲月如梭，我們的生命如此脆弱，壹生轉瞬即逝。生不由妳選，死不由妳擇，人的存在到底有什麽意義？生難道就是為了等死？
　　標題夠大了吧？所引發的，是壹個幾乎全知全能，了解壹切的壹個少女，對自己本身的不解。
　　從“出生”到現在，不過是三年時間而已。但是，也可以說成是三千六百年——唯壹擁有李維那三千六百年全部記憶的人。了解李維、知道李維、甚至有甚於對方——這就是長門有希對他的理解。少女甚至認為，她更加適合於這個男人。相處的時間比那個叫做萊維的時間還長，對他的裏了解遠勝於任何壹個下仆——雖然現在她還不是對方的下仆。
　　未生我時誰是我，生我之後我是誰？——雖然李維很不喜歡那個時代，但是那個時代卻又有壹個很睿智的人說了這句話（順治）。
　　少女知道，在那之前，自己並不是壹個“人”——還有很多的“我”，其中，中也有自己的存在。像冰壹樣聚集在壹起的同伴們，像水壹樣延伸著，然後像水蒸氣壹樣擴散開來。
　　……很像那個叫做綾波的復制人——而自己只是其中的壹顆粒子。
　　但是，沒有靈魂。
　　甚至，沒有自我。
　　可以隨心所欲地前往任何地方。到過許多地方，觀察過各種事物。可是，自己有學到任何東西。靜靜地看著是唯壹被允許的行為。在很長的壹段時間裏，她是那樣做的。時間對她來說毫無意義。
　　但是，她卻和“同伴們”截然不同——或者，她第壹個發現了意義。
　　她想要有所改變！
　　可是，她卻知道，這壹切都必須源於壹個奇跡。
　　“小小的奇跡，會在自己身邊哪怕是呢喃壹聲麽。”
　　於是，某個更加偉大的存在降臨了——是“他”選中了自己——主神。
　　卻是另壹個“他”改變了自己——李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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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天下之龍武，去爭取那璀璨星辰的遠方！——
　　最近兩個星期，李維沒有得到什麽解決危機的數值，倒是願望值壹直在增加著。這挺好，除了速度有點慢之外。
　　這裏面，要好好的感謝長門——雖然很對不起對方，雖然很理解對方，雖然……很多的雖然，對方都是個不錯的女孩。而且，解決困難的能力奇高無比！女人喜不喜歡閉上嘴默默做事的男人，李維這輩子是不可能知道了。但是，男人最喜歡的就是閉上嘴默默做事的女人——這壹點李維深有感觸。
　　最難得的，是做完了還不會來邀功請賞。識想：每天回家都會給妳默默端上滿漢全席南北大菜的女人，到妳老死也不會跟妳抱怨的女人——不存在。
　　春日這兩天也挺消停——除了對聖誕節壹直很熱衷之外。
　　李維也不是很了解這究竟是為什麽，分明自己就是出口成憲的人物，卻對聖誕節這麽熱衷。其實不論任何壹個人捧起聖經讀，只要不是讀舊約，只讀耶穌基督的那壹部分都會有壹種很感慨，敬佩甚至落淚的沖動。可惜的是，這個世界的世界觀就證明了涼宮才是真正的創造與毀滅之……人。
　　距離十二月二十五日，還有幾天而已。
　　春日忽地消失了，說是要回家——李維則是知道，對方似乎真的在打工。驚訝、困惑和壹種奇奇怪怪的……滿足和欣喜。
　　囧虛也閃人了，據說是和朝比奈去約會了——挺好，挺般配的。
　　壹個只會囧的男人，和壹個只會賣萌的女人走到了壹起，這不是很般配麽？
　　SOS團，只剩下自己和長門了。最後壹口把已經冰涼的茶水喝了，李維站起身來準備去拿大衣：“沒事的話，我們也回去吧——需要我載妳壹程麽？”
　　“等等。”
　　長門忽然說了壹句。
　　李維壹楞，隨即把大衣放下，露出了詫異和有些緊張的表情。
　　“我們走吧。”把遊戲存盤，長門站起身來：“先去我家——不，還是去妳家吧。”
　　“……要幹嘛？”
　　“商量壹些事情。”
　　“……在這裏不行麽？”
　　“不行。”
　　“……”唾液交換都不能解決的問題麽？李維有些更加緊張了。
　　“是……春日麽？”皺眉，扶額，瞇眼：“那娘們又怎麽了。”
　　“不，與她無關。”
　　“……？！”納尼？
　　“是我。”
　　“……納尼？”聽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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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會被拒絕麽？十分擔心——有生以來第壹次如此的擔心過，相比起來，哪怕是計算九萬五千次輪回都如同壹瞬間罷了。
　　也許，他會因為對上次照顧自己而感到厭惡麽？也許，自己的安全模式的確讓人覺得有些辣手；也許，會因為那個朝倉涼子而感到恐懼？也許，自己回家應該解除朝倉涼子的終端系統才對……
　　不過，對方很是善解人意的答應了。微笑著的樣子，讓自己感覺安心。
　　“啊——這種眼神很難讓人拒絕啊。”他如是苦笑著搖頭。
　　我的眼神很難讓人拒絕麽？——這分明就是什麽感情也沒有的眼神，因為自己的這副軀殼沒有這種功能。
　　坐著他的自行車，很簡單的，很困難的——感受著對方從身體上傳來的溫度。
　　到了同壹所公寓，打開他家的房門，然後坐在客廳裏。
　　很神奇，自己可以從壹個星系抵達另壹個星系，卻無法解決這區區的幾十米的距離；自己可以等待無數年，卻無法等待對方在泡茶的這壹段時間。
　　“啊，來了日本唯壹的好處就是學會了虛假的待客之道——如果是我的話，更喜歡這樣對待朋友。”
　　他拿來了很多食物，似乎他是以量取勝的。
　　這是壹個很好的側面體現——自己有勝算！
　　“來吧，雖然不知道妳究竟喜歡吃什麽，但是這些應該有妳喜歡的……”他說著，又是壹副正襟危坐的樣子——從來不會對涼宮春日出現的神色出現在了自己的身上，似乎是對自己的百分百信任以及拜托：“那麽，這次又有何貴幹呢？”
　　“我喜歡妳。”
　　這是壹個很簡單的短句，表達了自己現在的感受，但是，似乎並不精準：“我愛妳。”
　　……對方楞住了。
　　“所以，抱我吧。”
　　對方楞的很嚴重，需要給對方壹個緩沖的時間——這個自己知道。所以，端起壹杯茶，我慢慢的品味著其實並不重要的味道。
　　真好喝。
　　“長門……”比想象中緩過神來的時間要快得多，對方很緊張的上下打量著自己：“妳不會，又進入安全模式了吧？——雖然很高興，不過，妳是不是應該先再休息壹陣子？”
　　“不必。”稍微有些悲哀，如果是人類的話，那麽就不會被認為是有什麽安全模式了吧？無法壹次性傳達的感情麽？那麽，就再試壹次吧。
　　自己可以等，哪怕再經過無數的輪回轉世，自己也可以等。
　　“我現在很正常。”
　　再說壹次：“我喜歡妳，我愛妳，我想要讓妳擁有我。”
　　很好，這次表達的很明確。
　　不過，也許語氣上稍微有些不對頭——對方應該喜歡的是更加具有人情味的話吧？自己這樣平靜的敘述，對方反而會……那樣可就糟糕了。
　　要不要把朝倉涼子的設定借鑒過來？果然說出這種話的時候應該是害羞的說吧？那種勾引男人的表情——站在本心來講，自己絕對沒有產生嫉妒這種感情，所以絕對不會嫉妒。
　　但是，多少有些對借鑒她的設定感到排斥。
　　所以，我還是想要用我的敘述方法，來表達我的感情。
　　“無法抑制——我現在產生的這種心裏：感情。”將茶杯放下，盯住對方驚訝的合不攏嘴的表情，稍微有些解氣，稍微有些不安：“這種感情讓我不穩定，這是不安的感情；但是只有妳在的時候我能夠感受到安心的感情。妳所說的事情，我都會去做，這是怕被妳遺忘、厭惡的感情；思緒會感到混亂，沒有妳的時候這是恐懼的感情；想到妳了，這些感情就會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幸福的感情——因此：我喜歡妳，我愛妳，我希望妳需要我，更希望我是妳的。”
　　這是會讓上端將我消滅的事情吧？
　　不過無所謂了。
　　在某個時空裏，這種“感情”將會繼續延續下去——不過，稍微有些不甘心。
　　當看到對方那種不能言表的表情時，似乎自己又心甘情願的繼續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