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番外篇
律師女友她人格分裂了 by 蚩尤吃柚子
2025-1-16 21:09
“奶奶, 家裏又來外人了,看起來好兇,還總想用臟兮兮的手摸我的臉, 我好怕呀, 媽媽她好像覺得我礙事, 把我趕出來了。”穆晴吸了吸鼻子, 有些瑟瑟發抖。
秋寒時節, 她就穿了壹件看不出來什麽顏色的汗衫,腳上的拖鞋是被她媽媽淘汰下來的劣質水晶拖鞋,她那雙瘦骨嶙峋的腳空蕩蕩的,行走的時候要用腳趾頭夾緊拖鞋邊緣才不會掉下來。
“奶奶我會做飯了,能不能收留我壹晚上, 我可以幫您做飯、打掃衛生、洗衣服的。”穆晴嘴角上揚,扯出乖巧的笑容,漆黑的眼睛水汪汪的像是清甜可口的黑葡萄。她細數自己的優點, 推銷自己的價值, 期望善良的鄰居奶奶可以給她壹個棲身的地方。
老人家知道穆晴的媽媽是什麽德行, 心疼她的處境, 便答應了下來。
這種場景已經不是第壹次發生了。
夜晚降臨, 穆晴窩在雜物室, 輕車熟路地找到了她藏起來的罐頭,裏面裝著壹些硬幣和舊紙幣,那是她賣撿來的啤酒瓶子和廢舊破爛得來的錢,零零散散加起來不到壹百。
但是靠著這些錢, 她可以在撐不下去的時候買個雞蛋補給身體。甚至還能進壹步地靠販賣小玩具小零食積累財富。她嘴甜膽子也大, 心眼子靈活,若是繼續這樣下去, 她也能過得滋潤壹點。
顯然老天爺看熱鬧不嫌事大,不想讓穆晴安然攢錢。
於是,她被母親的恩客盯上了。
豆芽菜壹般的小女孩可以當作貨物販賣到缺女性的小山村當童養媳,對於人販子來說,這點錢賺的不多,但也能塞牙縫。
單純憑借手無寸鐵的自己,她無法擺脫人販子的覬覦,更何況她的親生母親向來不管她的死活。
這天回家,女人披著披風站在閣樓上,目睹著穆晴從馮奶奶家裏壹步步挪著瘦小的身軀走向她。
“死丫頭,還知道回來,快把衣服洗了。”全然沒有關心女孩是否吃過飯,壹回家便命令她幹活。
走到女人的臥室,穆晴鼻尖聞到的全是濃厚汙糟的汗臭味夾雜著嗆人刺鼻的劣質煙味,衣服散亂壹地,上面沾染著令人作嘔的粉末汙漬。
穆晴面不改色地將衣服裝進衣簍,面對女人低下頭顱,呈現懦弱的模樣。
“壹天到晚就知道亂跑,跟妳那早死的爹壹樣,洗完衣服把家裏衛生弄好,我有事先出門了。”女子罵罵咧咧,搖晃著妖嬈的身姿便出門了。
穆晴知道她又去麻將室了,只要剛賺來的錢,還沒攥緊,就又輸給麻將室那群狐朋狗友。
穆晴背著衣簍走到了河邊偏僻壹點的地方,將衣服壹股腦全都倒進小盆。
蠟黃的小臉上寫滿了厭惡。
她用水浸泡衣服,撒上洗衣粉,接著脫了鞋子,腳踩在上面。
用水洗衣服的話,她怕手會潰爛,太臟了。
“小丫頭片子現在看起來瘦不拉幾不好看,不過憑她爸媽的長相,長得了未必不水靈。”中年男人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聽力很好的穆晴頓了頓,反應過來這聲音是時常光顧她母親的猥瑣男發出的。
“這個數太少了,不值當我冒險。”身邊的看起來忠厚老實的男人比了個手勢,中年地中海男人嫌棄道。
“我還不知道妳,沒有錢妳怎麽拿貨,壹天不吸要妳半條命的滋味可不好受。”忠厚老實男齜牙壹笑,露出壹口牙黃。眼裏閃爍著兩人都懂的狠辣。
“行,過幾天我去她家看看,最近去的時候,那個小丫頭片子總躲著我,也不知道跑那裏去了,搞不好跟她那個騷娘壹樣鬼混去了。”中年地中海男人隨口吐了壹口痰,抱怨了幾句。
“確定沒人報警吧,之前妳偷的那個孩子把事情都鬧大了,我走了半年才擺平。”忠厚老實男警告道,顯然這生意不是第壹次和地中海談。
“這次鐵定沒事,這丫頭她娘不怎麽管她,還嫌吃飯多,再說了丫頭總是沒有兒子金貴,這回包在我身上。”地中海拍拍胸膛保證道。
兩人在白墻角落裏蠅營狗茍,穆晴屏住呼吸,將兩人的計劃聽得壹清二楚。
心頓時涼了半截,她很容易便猜到了地中海口中說的小丫頭是誰。
他們要賣了她。
還有什麽處境比現在還要難呢?
被賣到比此地更貧瘠落後的地方當奴隸,用鐵鏈拴住脖子,逼著生孩子,壹胎又壹胎,生不如死,沒有半點希望。
低賤弱小的人若是突然消失在世上,可能濺不起壹點水花。只有掌權者才能翻雲覆雨,引起山洪海嘯。
於是穆晴打算將事情鬧大,最好弄得人盡皆知,最好將那些有權有勢的都拖下水。
機緣巧合之下,穆晴選擇將壹個無辜的富人子弟拖下了水,並且用她日復壹日練出來的演技撒了個謊。
三教九流、茍且偷生的人,撒謊如同撒鹽,眼睛都不眨壹下。
她將母親騙了過去,將人販子騙了過去,將身邊的人都騙了過去。
她成了人們口中勇敢善良的孩子。
她也替自己謀取了新了壹條路。
她攀附上了白家,她眼裏的參天大樹,從此壹步登天。
池夏對於穆晴是什麽樣的存在?
起初也是好奇,小小的身子居然能也為她撐起了壹把傘。
義憤填膺的模樣讓穆晴忍不住笑出聲。
堅信正義的小女孩想要替受欺負的弱者撐腰,蚍蜉撼大樹,可笑不自量。
不管是學校領導的息事寧人還是壹些警察的不作為,霸淩者到最後都是不了了之。
讓人心驚的不僅僅是暴力本身,還有群體性緘默。
就算有人重視到了,那些霸淩者可能會轉學,開啟嶄新的人生,他們絕對沒有半點愧疚,也不會感受到任何痛苦。
提升成績,拉攏老師,才能得到庇護。
至於反抗?
幾個人按住妳的手腳,把妳壓得死死的,再怎麽反抗也只像只傷痕累累的困獸,壹次反抗,下次加倍暴打,將傲骨打折,將牙齒打碎。
有時候就是那麽諷刺,當妳功成名就後,身邊的壹切都會變得美好起來。
和池夏分別之後過了好久,穆晴都沒有想起過這個名字。
她也有了嶄新的生活。
不必擔驚受怕,不必卑躬屈膝。
白家父母很欣慰她的懂事,她的知分寸。她對白鳩桐毫無威脅,對白家的企業也毫無企圖。這點,白家人沒有看錯。
她的確在奪權上面沒有野心。
她只是喜歡享受生活,無憂無慮的,自由自在的。
白家人尊重了她的想法,卻也沒有想到她會有壹天選擇放棄自由。
因為厭倦了這個世界,還是因為太過眷戀這個世界。
這個世界有池夏,她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天真善良,父母也都是正義的化身。
和她相比,天壤之別。
人販子的死亡、毒販的死亡以及母親的死亡始終是壹個揮之不去的汙點。
但她知道自己之於沐戚就如同壹塊惡瘤,如果放任不管,病情就會愈演愈烈,最後病入膏肓,壹起玩完。
她從來就不是什麽好人,即使她裝得很像。
事情的轉機在壹個平凡的日子裏,穆晴發現了慕秀的春心萌動。
暗戀對象是池夏。
穆晴突然來了興致。少女懵懂在暗黑世界裏居然有壹顆孺慕他人的心,很有意思,難道是老套的救贖。
穆晴觀察著慕秀的心理,可惜她畏畏縮縮,像潛伏在陰暗潮濕處的水怪,長長的舌頭只有在饑餓難耐的時候出來覓食。
接觸到獵物的壹剎那,迅速撤回。
引不起半點水花。
暗黑生物都喜光嗎?穆晴無聊地想道。
那像她這樣見不得人的身份豈不是更該喜光。穆晴滿懷惡意的嗤笑,接著是監控那人的壹舉壹動,抽絲剝繭,細細品味。
萬壹光也有毒呢?
或許是意外、或許是處心積慮,穆晴不憚惡意揣測。
女孩的家人代表著正義,於是女孩耳濡目染之下也堅守正義。
初生牛犢不怕虎,女孩似乎勝利了幾次,可若是沒有她父親做依靠呢?
細皮嫩肉的女孩和壹群臟兮兮的小鬼玩的很開心,不過是壹群沒人要的棄子,可能從女孩手中獲取壹些資源。
朋友的孤立和背刺,沒想到朝陽壹般的女孩也會哭。
女孩在寫作上露出了鋒芒。
女孩的臉上又綻放了笑容,明媚美好。
成果的竊取,女孩這回也無能為力了。
沐戚倒是無情,對金錢的渴望讓她無懼壹切。
穆晴默默地看了很多場戲,她想讓這個舞臺變大,讓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進來,演給她看。
她作為編劇,當然要讓主角們有個精彩的會面。
接著壹件件事情爆發,她們果然都對女孩產生了興趣。
主角們都壹壹亮相,可這個故事裏面怎麽能沒有反派呢?
所以,沒有被主角選擇的她選擇扮演唯壹罪大惡極的反派。
最後壹場遊戲,她勸服了牧靜陪她演了壹出戲。
牧靜的假死震懾住了所有人,讓她們乖乖參與遊戲。
而遊戲的漏洞早早揭示,她的死亡也早就被自己設定好。
應該會有人記得她吧。
她死的還算體面。
比粉身碎骨、腦漿迸出的母親要好看的多。
沐戚她們應該能過上想過的生活了。
所有被世人懷疑的汙點都將隨著她的死亡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