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他究竟想做些什麽！

　　德姆斯特朗的日常三餐都很不錯。
　　早上喬恩他們吃的是烤面包抹棕色羊奶酪，羊奶酪的口感又甜又鹹，奶味很重，吃起來像是奶糖，配菜還有黃瓜壹類的蔬菜以及切成片的三文魚。
　　午餐已經進行到壹半的時候，喬恩才從圖書館來到了禮堂，餐桌上已經擺滿了熏三文魚、鱈魚幹和海鮮熱狗以及鹹羊排。
　　估計是因為臨海的原因，食物中的海鮮占比不少，但德姆斯特朗的家養小精靈手藝很棒，就算在前幾個月已經吃夠海鮮的霍格沃茨學生，在嘗試過後也不再變得抗拒。
　　喬恩在餐桌和赫敏他們了解他們今天上課的情況，霍格沃茨學生的反響都還不錯，除了幾位教授的英語口音有點奇怪以外，其他並沒有什麽讓他們不適應的地方。
　　午餐過後，霍格沃茨所有年級的學生被組織到了壹起，來到了德姆斯特朗城堡後面的那座湖邊空地上準備迎接他們人生中第壹堂飛行課。
　　因為在操控飛天掃帚上面，他們每個人的起步都是壹樣的，所有為了節省飛行課教師的精力，這堂課變成了壹節大課。
　　喬恩也跟著去上完了這堂課，這已經不是他第壹次摸飛天掃帚了，之前在法國和鄧布利多壹起旅行的時候他就曾經在鄧布利多的教導下，學習過最基本的飛天掃帚使用方法。
　　畢竟有些地方是幻影移形、飛路粉這樣的手段沒有辦法到達的，只能依靠巫師自己想辦法前往。
　　上完這壹節飛行課後，喬恩就沒有再耽誤，他直接來到了格林德沃校長辦公室的門前，敲響了房門。
　　他在進去的時候，格林德沃正在看壹份來自法國名叫“星光日報”的報紙。
　　這家報社是最近這幾個月，由鄧布利多帶領的巫平線組織成立的壹家魔法日報，“星光”的寓意也是在呼應每壹名巫師即使在夜晚籠罩之時，也都應該平等自由的綱領。
　　現在這家星光日報正在和法國魔法部掌控下的魔法報社進行輿論戰，同時也會報道壹些目前戰爭局勢的情況。
　　“其實阿不思怎麽也沒有想到，他現在會領導壹個具有政治意義的組織。”
　　格林德沃放下了手中的報紙，看著走進了喬恩，笑容中帶著壹絲像是幸災樂禍壹樣的情緒。
　　“他壹生都在努力遠離壹切和政治有關的事情，就算在他曾經聲望最高的那段日子，無數人都想讓他當上英國魔法部部長，人們相信如果他來執政，他會給所有人帶來他們想要的，可他仍舊沒有任何要參選的意思。只是在所謂的國際巫師聯合會上，當了壹個吉祥物壹樣的會長。”
　　喬恩有些疑惑。
　　“鄧布利多教授可能更喜歡在學校裏當校長？”
　　“是他厭惡那些政治場上的勾心鬥角。”格林德沃放下了手中的報紙，“想要能戰勝那些為了名和利追求高位的人，妳就要變的比他更壞，更聰明。就像阿不思他從來都不用不可饒恕咒壹樣，這樣的事，違背了他內心的意願，所以就算有再多的人希望如此，他也壹直敬而遠之。”
　　“但現在他不得不去做了，如果他還是不願意承擔起這些，那所謂的打敗伏地魔，只能是壹個笑話。”
　　格林德沃看向了喬恩，他平靜的說道。
　　“這也是我為什麽想要教妳壹些東西的原因。阿不思他的偉大我從不否認，但是人就會有缺點，太過理想主義就是他最大的缺點，他很清楚自己最大的問題是什麽。可要是不是這樣，那他也就不叫阿不思·鄧布利多了。”
　　“妳壹直在霍格沃茨裏跟著他，也會在不知不覺中受到他這種心態的影響。從妳昨天在海上使用出的那發索命咒我就能看出來了，咒語妳是成功用出來了，可讓妳有如此堅定殺人念頭的卻明顯不是妳面對的這個敵人本身，這樣很不好，是使用不可饒恕咒最大的弊端。因為妳的情緒並不穩定，暫時的殺意會讓妳成功用出來這個魔咒，可人的記憶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流逝，遲早妳會對讓妳產生殺意的那段記憶和場景感到模糊，壹旦沒有辦法身臨其境，那妳的索命咒就算用出來了，也最多只是讓人流流鼻血而已。”
　　格林德沃壹邊說著這些話，壹邊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遠處掛在衣架上的長風衣和黑色的圓帽就自己飛到了他的身上。
　　喬恩看他壹副要出門的樣子，立刻跟了上去。
　　“我們要去哪？”
　　格林德沃沒有往門外走，他來到了壁爐前，捏起了壹小簇綠色的粉末。
　　“壹個秘密的地方，不要多問，抓壹些飛路粉出來，等會聽我說出地名，然後妳重復我的動作。”
　　他將飛路粉灑在了爐火當中，那原本橙黃色的爐火瞬間就變成了慘綠色。
　　格林德沃走進了那感受不到半點灼熱的火焰當中，同時無比清晰的說道。
　　“拉莫·漢斯的修道院。”
　　下壹刻他就被綠色的火焰席卷，消失在了喬恩的面前。
　　喬恩也沒有停留，他也將綠色的粉末撒進了重新變回橙黃色的火中，在火焰完全變成綠色以後，他走進了綠火當中，念出了那個修道院的名字。
　　挪威最北部的壹處荒蕪山脈中，到處都是枯萎的樹木和能淹沒到人膝蓋處的積雪，這裏唯壹活著的生物像是只有天上展翅滑翔的鳳頭蒼鷹。
　　而在淒冷的山腰，有著壹座破敗的人類建築，那是壹處已經被廢棄的修道院，破破爛爛的木柵欄將中間的屋子圍了起來，這層防護根本沒有半點防禦力可言，像是隨便什麽中型動物就可以將它沖爛。
　　格林德沃帶著喬恩從這座修道院中走了出來，他們每呼壹口氣，都會在空氣中形成壹團白色的霧氣，縈繞在冰冷的空氣當中。
　　喬恩緊了緊身上的長袍，他穿的不算單薄，但陡然從校長室溫暖的環境中來到這樣壹片地方，讓他的身體暫時還沒有適應過來。
　　格林德沃卻像是沒有受到任何影響，他走在喬恩前面，帶著他壹起走出了那間破舊的修道院，來到了幹枯的樹林中。
　　喬恩就跟在他的身後，沒有再去問他們這壹趟的目的地，只是有些好奇，格林德沃專門把他帶出來，到底想要教他壹些什麽。
　　正當他們剛走進這片幹枯樹林的時候，遠遠的喬恩就看到在樹林的深處，像是掛著壹些什麽東西。
　　那些東西被吊在枯樹的樹枝上，每壹個個頭都不小，讓喬恩想到了前世冬天的時候，農村掛在自家門前準備風幹的臘肉。
　　就在喬恩的註意力都放在那些“臘肉”身上的時候，壹個身材瘦小的人影，不知道在什麽時候忽然出現在了他和格林德沃的身前。
　　這是壹個年紀很大的老人，從他的外貌讓喬恩感覺，他比德姆斯特朗那間圖書館中的管理員年輕不了多少歲。
　　他身材異常矮小，和弗利維教授那樣高，但更加消瘦，加上那張蒼老的臉像是壹只骨瘦如柴的猴子。
　　但區別於他的外表，在看到格林德沃後，他的情緒極度亢奮，用喬恩聽不懂的德語手舞足蹈的說道。
　　“我最忠誠最偉大的主人！您就像天上的恒星！您指引著魔法界的未來！妳的貢獻必須要被永世流傳！所有巫師在學校魔法之前都要先感謝您的名字……”
　　他喋喋不休的說著肉麻的恭維，直到看到格林德沃手不耐煩的摸到了魔杖上，他才老實的住嘴。
　　“有時候我真的想把妳的那張破嘴給縫上！”
　　侏儒老人訕訕的笑著。
　　“那我就沒辦法念咒幫主人的忙了，還是讓我發揮壹點余熱，等主人理想實現的那壹天，再縫上我的嘴吧。”
　　老人說話的時候，才將目光轉到了喬恩身上。
　　“這個小孩是誰？主人的親戚的？”
　　也不免他會有這種猜測，因為就算格林德沃當上了德姆斯特朗的校長，他也從不會帶什麽孩子來到這個地方。
　　“不該妳問的事情少問。”
　　格林德沃並沒有要給他介紹喬恩身份的意思，侏儒老人順從的退到了他的另外壹側，同時還不忘觀察著喬恩的臉，像是想給自己的猜測提供佐證。
　　喬恩對他們的對話壹句也沒有聽懂，在察覺到老人的目光後，他只是回以禮貌的微笑。
　　“還活著多少？”
　　格林德沃忽然沒頭沒腦的對老人問了壹句。
　　他們壹邊繼續往樹林的深處走去，名叫拉莫·漢斯的老人壹邊有些尷尬的給格林德沃匯報道。
　　“我已經盡可能的留手和小心了，但……只能說這些人實在是有些過於弱不禁風……”
　　“數量。”
　　“14個！”聽到格林德沃的聲音越來越平靜，漢斯立刻老老實實的說道，“14個人還有氣。”
　　雖然本來就沒指望聽到多麽令人滿意的數字，可14個這個數量還是讓格林德沃的目光變得無比怪異。
　　“妳很想重新回北極去研究那些蠢熊？”
　　漢斯明顯變得害怕了起來，他慌張的解釋道。
　　“這真不是我大手大腳！主人！您知道的，這種研究壹開始就需要大量的參照樣本往裏面去添！這不是五個十個的個體能夠滿足的事情！如果運氣好，可能我們在研究第壹個樣本的時候就能有重大發現，但要是運氣不好……就只能像現在這樣。”
　　他們之間的交談，喬恩並不能聽懂，但越是往裏走，喬恩就越是能聞到壹股怪怪的味道。
　　那股味道不是很明顯，冰冷的空氣和白雪掩蓋和遲緩了絕大部分物體的運動狀態，讓氣味的散發不如正常狀況下那樣的迅速。
　　可漸漸的，那股氣味越來越濃郁起來，就算再冰冷的環境像是都沒有辦法遮掩。
　　喬恩皺眉聞著這股說不出來的味道，腦海中不由得想起了以前在文章中看到過愛斯基摩人的特色美食腌海雀，他們會剝開海豹的肚子，將上百只海雀放進海豹的胃裏，然後再把開口縫上，埋進凍土中讓海豹的胃酸對海雀進行發酵。
　　等過個壹兩年，再重新把它挖出來，從海豹肚子裏掏出海雀，最後用嘴從海雀的肛門吮吸，把已經發酵腐化的內臟吸出來。
　　據說那是壹種類似糠和納豆的口味。
　　喬恩從沒有嘗試過這種反人類的食物，但他在腦海中想象的這種食物的味道就像是他現在聞到的這種味道壹樣，猶如發酵的腐肉，壹開始聞只是覺得臭，可在靠近以後就會讓人壹陣作嘔。
　　而等到走近後，喬恩終於看到那被掛在樹上的“臘肉”究竟是什麽了。
　　確實是像臘肉的制作程序壹樣，將某種肉類掛在樹上風幹，可那壹大塊肉卻並不什麽豬肉，而是人！
　　壹個個被剝開了胸膛和肚子的人！
　　如同喬恩想象中腌海雀在制作時，要剝開海豹的肚子壹樣，這些人也都被各自“打開”了身體！
　　透過那半開半掩的裂口，隱約還能看到裏面已經被凍成了冰坨的各種內臟！
　　地面已經沒有了白色的雪，到處都是壹片猶如地獄死海般的猩紅！
　　真正走到了這宛如人間煉獄的畫面前，喬恩反而聞不到半點的血腥和異味了，這些如同惡魔才會犯下的罪惡全都被封鎖在了冰雪當中，能展現在世人面前的，只有這壹副足以讓正常人發瘋的場景。
　　喬恩認出了這些被吊在樹上，如同“臘肉”壹般隨著冷風飄蕩的人臉。
　　這些人全都是昨天在海面上，由拉巴斯坦和羅道夫斯兩兄弟帶來的那些食死徒，他們昨天還騎在飛天掃帚上，揮舞著魔杖對自己進行圍捕，而現在卻都已經成為了冰冷的爛肉！
　　喬恩呆楞楞的看著這壹幕足足有兩三分鐘，在這期間，漢斯有不耐煩的想要帶著格林德沃繼續往前走，卻被他那冷漠的目光震懾住了。
　　直到三分鐘以後，喬恩才重新轉過了頭，他的嘴唇發白，看著格林德沃的眼神是從未有過了難以理解和無法接受。
　　他這個時候才真正的驚覺起，“黑魔頭”這樣的稱號到底是夾雜了怎樣的殘忍和血腥，而這個時隔三十多年，重新從那座高塔中走出來的男人。
　　他究竟想做些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