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手法醫

雪兒格格

都市生活

2010年9月27日星期壹
琴島市。
啟東縣。
下雨了。
雨點敲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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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百零壹章 他來了,他被我放出來了!

新手法醫 by 雪兒格格

2023-10-8 20:14

  徐達遠搖搖頭,對於崔廣臨的怒火,他沒有什麽感慨,依舊是壹臉淡然地盯著崔廣臨的眼睛。
  “我們是警察,不過在我們面前隱瞞毫無意義,都已經到這個份兒上了,隱瞞有意思嗎?”
  崔廣臨嘆息了壹聲,盯著徐達遠手中的煙。
  “能給我壹支嗎?”
  徐達遠遞給崔廣臨壹支煙,還貼心地幫他點燃,崔廣臨猛吸了兩口,隨後瘋狂地開始咳嗽,很顯然他不會抽煙,只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讓自己舒緩情緒。
  隨著不斷的咳嗽,這支煙算是燃盡,徐達遠遞給他壹個紙杯,煙蒂丟進去,崔廣臨這才說道:
  “我知道,妳們這玻璃後面是鏡子,周寧就在隔壁看著,妳所說的這些問題,也都是他讓妳問的,讓他過來吧,他過來我就交代,我很佩服他。”
  徐達遠抱著手臂,微微點頭說道:
  “他是我們這裏的法醫,不是刑偵人員,我可以問問他的意思,如若不願意過來,我也不能強求。”
  崔廣臨搖搖頭。
  “他不來我不說,我知道這案子沒他,妳們查不到我!”
  大趙壹把抓住周寧的手背,顯然是有些擔憂。
  周寧搖搖頭,之前不露面,讓何善存去處置,是想要避嫌。
  既然崔廣臨想要見自己,他沒有什麽可擔憂的,畢竟這個人這輩子算是不能出來了,對小雨也沒了威脅,無論是3.10案,還是這個紅衣連環殺人案,這只是壹個量的區別。
  “別擔心,我去聽壹下,他能供述出來最好,我們也省去麻煩。”
  “我知道,但妳還是小心壹些,畢竟盧博士那裏還沒出最終的檢驗結果,而且這個人太危險,還化學方面的知識很牛逼,要是存了什麽不為人知的東西……”
  周寧拍拍他的手臂,大趙的關心他很感動。
  “別擔心,救小雨那天,我們打亂了他的計劃,他做什麽都來不及的。”
  說著,周寧快步出了房間,敲響審訊室的門,隨後整理了壹下身上的警服。
  門開了,徐達遠朝周寧點點頭,他跟著進去,沒有去審訊的位置坐下,而是徑直來到崔廣臨面前。
  “妳要見我?”
  崔廣臨點點頭。
  “我想知道妳怎麽懷疑到我的,難道就因為我沒同意小雨母親的體檢要求?還是說,妳們查了那個省城醫院的檔案,看到我才懷疑我的。”
  周寧盯著崔廣臨,微微笑了壹下。
  “回答妳問題之前,我想問壹下,妳現在是哪個崔廣臨?是那個想得到父母認可,討好型人格的崔廣臨?
  還是負責任喜歡科研,更喜歡小雨的那個溫柔上進的崔廣臨?再或者是自卑到極點,虐殺成性的崔廣臨?當然,或許還有我沒有發現的人格,再或許他們還有別的名字?”
  崔廣臨楞了楞,臉上表情變換非常多,有驚訝有慌亂,最後竟然仰頭大笑,笑的渾身亂顫,最後眼淚都流了出來。
  徐達遠和周寧都沒有去打斷他的情緒宣泄。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於停了下來,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水漬,這才擡起頭。
  “真沒想到,最了解我的,竟然是壹個法醫,還是差點兒成為我大舅哥的法醫,我從來沒有去想過,妳所說的這種分類法,不過我知道,我心裏住著很多人。
  童年的時候,我壹說想要見父母,我爺爺奶奶就說,他們工作忙,然後壹堆的理由,都是類似養兩個孩子不易,需要去奮鬥,賺錢不易,讓我要有出息,長大了需要孝敬他們。
  我那個時候信了,所以我成績優異,做任何事都想成為最好,不過是希望得到壹兩句的牽掛,可這些沒有換來他們的關註,甚至兩三年能見壹次的春節,都是客氣的像遠親。
  從沒有人問過,我比同齡人矮小,是不是吃得不好,營養不良,也沒人跟我說過,我與別人長得不壹樣的緣由,更沒人帶我去過醫院。
  至於我身體的特殊性,我是看到鄰居家孩子夏天洗海澡時發現的,我不敢去探究,畢竟生物課上我也看過那些圖片,似乎不去管,不讓別人發現,我就能逃避壹樣。
  那個乖巧的崔廣臨,就是這時候出現的,他很好學很討人喜歡,鄰居沒人不誇贊,可他還是壹個失敗的人,父母爺爺奶奶沒有因為他的出現,而多壹絲關註,所以他被我孤立了,只有需要的時候,才會被我放出來。”
  周寧朝書記員要了壹瓶礦泉水,扭開瓶蓋,遞給崔廣臨,崔廣臨接過直接喝了半瓶水,他是真的渴了,畢竟壹天壹夜的疲勞戰術,他的消耗是最大的。
  “之後妳闌尾炎住院手術,才發現自己的不同?”
  崔廣臨點點頭。
  “2004年春節,他們沒有回來過年,我就去寧州玩兒了,除夕那天我突然肚子疼,酒店的人幫我叫的120,我自己簽字,做了急診手術。
  之後醫生跟我說,讓我之後去查壹下體,說出我身體的不同,當然可以做手術去除女性的生值器,但這個是大手術,需要家屬幫著簽字。
  看到那個診斷的時候,兒時的種種我壹下子想通了,不是我優秀就能得到家人的看重,在他們眼中我就是個怪胎,是壹個想要被遺棄的人,他們和崔廣旭才是壹家人。
  丟在爺爺奶奶這裏,也是任我自生自滅,可是我活下來了,雖然沒有得到他們的教育,也繼承了他們的職業,在壹所不錯的學校,成為壹名老師。
  我憤怒、迷茫、痛恨,可不知道用什麽途徑去宣泄,就在這個時候,我心裏又多了壹個人,我每次都是拼勁全力將他關起來,關在我的心底,用道德還有世俗的壹切,將他鎖在心底。
  直到2006年寒假,我遇到了那個穿著紅色羊毛裙的姑娘,這壹切才被打破,他來了,妳知道嗎?他被我從心底放了出來,什麽枷鎖都控制不了他。”
  周寧呼出壹口氣,他聽明白了,這就是紅衣連環殺人案的第壹個案件,徐達遠在壹旁插話道。
  “寒假,妳難道不記得日期了?”
  崔廣臨蹙眉,朝著徐達遠擺手。
  “妳閉嘴,別打斷我!”
  徐達遠壹怔,退後了壹步擡起手,周寧趕緊上前壹步。
  “沒事妳繼續,我聽明白了,他出來了,妳控制不了他!”
  崔廣臨用力點點頭,眼睛死死盯著周寧,眼底的恐懼無法隱藏,似乎那個人他也害怕提及,聲音都壓低了壹些。
  “對,他出來了,我控制不了他,不過那個日子我記得清楚,是2006年2月24日,因為那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去溫泉鎮。
  途徑惜福鎮的時候,我餓了然後我想找地方去吃點東西,畢竟天黑了,路不好走還非常堵,我被前車給別住,無奈拐入壹個小路口,隨後被那個姑娘攔住了。
  她說她是學生,想讓我順路送她,我知道她在說謊,雖然她年齡不大,但壹身的廉價香水味道,還有蹩腳的琴島話,不用猜我就知道她是什麽職業,尤其是那壹頭棕紅色的卷發,以及瘦小的身材,讓我想到我媽。
  後面我記不清了,因為我被關起來了,妳懂嗎?我被那個放出來的崔廣臨,關在小黑屋,他將那個女人綁起來,然後開到壹處破舊的院子,將那姑娘虐殺,我只是能聽到那姑娘慘叫的聲音。
  等我被丟出來時,那姑娘死了,我嚇壞了,趕緊穿上褲子,用玻璃水清洗了我的手,還有那姑娘身上,之後我查了導航,這裏就是壹個城鄉交界地,我將屍體丟在路邊的壹處陰溝裏,用枯草遮掩上。
  然後我開車跑了,在溫泉鎮住了五天,這才開車回家,直到三月中旬,我才在琴島的今日新聞聽到這個公告,他們找到了壹具無法辨認的屍體,唯壹的特征就是壹身紅色毛呢裙,我哭了,我知道我再也關不住他了。”
  崔廣臨哭了,眼淚鼻涕都流了下來,完全沒了之前那種冷漠和淡然,仿佛換了壹個人,周寧盯著崔廣臨,沒有覺得他是在表演。
  這個人已經將自己身上的所有特制區分出了,形成了不同的人格,壹個‘他’來形容那個暴虐的崔廣臨,不過是減低自己的負罪感。
  “然後呢?為什麽選在二月和八月,我想妳絕對不是因為寒暑假的關系,既然二月二十四是妳生日,說說看八月是誰的重要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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