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湖廣叛亂

　　林芒回到西院時，已經接近巳時。
　　在聖火令中發現明教的乾坤大挪移，倒是意外之喜。
　　早有江湖傳言，明教十二聖火令，其中有部分記載著明教鎮教神功，乾坤大挪移。
　　只是這個傳言至今未得證實，而且明教聖火令更是流落江湖，不知所蹤。
　　若非系統幫助，那聖火令中記載的乾坤大挪移他也發現不了。
　　若是他所猜沒錯，這功法內容應當是記載於聖火令之內。
　　而聖火令又堪比神兵，自然無人能得知。
　　此功分七層境界，悟性高者修習第壹層需七年，第二層加倍，逐次遞加，當然，有系統在，他根本不存在這個限制。
　　在他看來，這門功法有壹個極大強大的作用——激發潛力。
　　如弱小者，在危機關頭，能瞬間激發出千斤巨力。
　　乾坤大挪移的功效便在於此。
　　另外，壹法通，萬法通，任何武功在其面前都已無秘奧可言。
　　雖說有誇大的成分，但其精妙之處，著實令人驚嘆。
　　唯壹令人可惜的，就是這聖火令中所記載的乾坤大挪移並不全，只有前四層。
　　……
　　壹夜無話。
　　第二日，就聽說東西二廠與錦衣衛大量出京。
　　據說，就連西廠那位廠督，雨化田都親自前去了。
　　東西二廠的高手本就負責著部分皇宮守衛，讓人將聖火令從皇宮中盜走售賣，壹時龍顏大怒。
　　能夠盜走聖火令，豈不是能威脅到皇帝的生命？
　　可謂是真正觸犯到了皇帝的底線。
　　張千山等人追尋回聖火令，同時查到線索，自然得到了陛下的大力贊揚。
　　當然，東西二廠自然被斥責。
　　很快，就有江湖傳言。
　　皇宮之所以被盜，是江湖上的壹眾盜門之間的比拼。
　　在江湖上，有壹個組織，名為盜門。
　　相比於其它的組織，這更像是壹個松散的聯盟。
　　它的成員皆是江湖上有名的盜賊，沒有門派駐地，行蹤無定。
　　甚至據江湖傳言，它的創立者正是盜帥，楚留香，不過關於此傳言，壹直未曾得到證實。
　　而從皇宮偷走聖火令的，正是司空摘星。
　　能夠從皇宮盜走東西，還拿出來拍賣，膽子確實夠大的。
　　林芒放下手中的密報，笑著拿起了桌邊的茶盞。
　　如今看來，第壹樓也沒空找自己的麻煩了。
　　陛下斥責東西二廠，兩廠的人自然埋怨不到錦衣衛的身上，只能將矛頭對準第壹樓。
　　若非第壹樓售賣，陛下也不至於如此震怒。
　　唐琦從院外走入，拱手道：“大人，您喚我？”
　　“嗯。”林芒放下茶杯，笑道：“關於眉州刑毅的事，妳去處理吧。”
　　“既然此人想進京，安排壹個百戶之職，或者在經歷司安排副千戶吧。”
　　他本就是千戶，若是不降級，哪有空余的位子給他。
　　雖然他如今麾下有副千戶的名額，但那些百戶壹個個都在盯著。
　　若是給了壹個外地來的，難免人心浮動。
　　有那個位子在，這些人才能看見希望，才能有動力。
　　雖然他送來不少錢財，但說到底，若是沒有自己解決那七派的首領，他也沒辦法除掉七派。
　　有此功勛，再熬兩年，自然可以升遷，或者調去富庶之地。
　　從京城外放，待遇自然不同。
　　唐琦遲疑道：“大人，刑大人會願意嗎？”
　　畢竟是壹位千戶，讓其擔任百戶，落差未免太大。
　　林芒食指輕輕敲擊著桌案，沈吟片刻，道：“妳給眉州去封信，問問他的意見吧。”
　　兩人交談著，院外有壹位錦衣衛匆匆而來。
　　來人躬身壹禮，道：“大人，鎮撫使大人急喚您前去。”
　　林芒微微皺眉，什麽事如此著急，需要急喚他前去？
　　隨即起身趕往鎮撫使議事大堂。
　　剛壹進門，就看見袁長青焦急的在原地踱步，眉頭緊蹙。
　　他的眉間帶著壹絲深深的憂慮。
　　“大人……”
　　林芒話還未說完，袁長青就招手道：“進來吧。”
　　“不用客氣。”
　　“出大事了。”
　　說著，袁長青將壹份密報遞於林芒。
　　“這是昨夜的八百裏加急，今日壹早，我就被喚入了宮，陛下龍顏震怒。”
　　林芒好奇的打開密報，粗略的掃了壹眼，瞳孔猛的壹縮。
　　“這……”
　　林芒擡頭看向袁長青，驚疑不定道：“這個消息是否屬實？”
　　袁長青嘆道：“是真的，江西之地發生叛亂，為首者名為劉汝國，自稱‘鐵面太師’，在短短十天內就侵占了湖廣，江西部分之地。”
　　“當地錦衣衛冒死送出這個消息，目前關於那裏的情況尚且未知。”
　　“這其中更有白蓮教參與，最主要的是其中有壹人，想必妳會很熟悉。”
　　“誰？”林芒壹怔。
　　“左都督李文貴！”
　　林芒壹驚，道：“武清侯的兄弟？”
　　關於這位，他也是後來才了解到的。
　　“沒錯。”袁長青點了點頭，說道：“此人借著身份便利，誘使當地守軍打開城門，不然江西，湖廣之地也不至於淪陷如此迅速。”
　　“根據可靠消息，此人與白蓮教關系匪淺，甚至就是白蓮教之人。”
　　袁長青搖了搖頭，在壹旁坐下，伸手捏了捏眉心，笑道：“如今看來，妳倒是誤打誤撞的殺了武清侯，以致於讓他們的計劃提前了。”
　　“陛下今早大怒，杖斃了幾個曾經和武清侯有關聯的太監，涉及武清侯的官員都被撤職。”
　　林芒心道，能不震怒嘛。
　　身為外戚，皇帝的舅舅，卻造自己外甥的反，任誰都無法容忍。
　　武清侯壹脈，皇帝已經足夠優待了。
　　至於之後的事，那畢竟是皇帝，並非常人，坐在那個位子上，考慮的自然要更多。
　　林芒思索片刻，問道：“估計那家夥打出的旗號是為兄復仇吧？”
　　袁長青擡頭看著林芒，有些詫異，隨即點了點頭。
　　“狼子野心罷了！”
　　林芒放下密報，問道：“陛下如何說？”
　　袁長青示意林芒落坐，緩緩道：“內閣已經在商討平叛事宜了。”
　　“妳應當知道，我錦衣衛除了掌直駕侍衛，巡查緝捕之外，也有收集軍情，偵查，刺殺的任務。”
　　“此次平叛，陛下命令我錦衣衛協助軍方。”
　　“只是如今鎮撫司內因追查皇宮被盜壹案，人手不足，這件事只能落在妳的頭上。”
　　“而且……”頓了頓，袁長青冷聲道：“此次叛亂，也有各地江湖宗門參與其中。”
　　“當地錦衣衛實力有限，所以只能請京中錦衣衛前往。”
　　林芒暗暗砸舌。
　　這會他終於想起，這位鐵面太師是誰了。
　　不過，史書記載，此人是在萬歷十六年掀起的起義，沒想到提前了這麽多。
　　林芒起身道：“我知道該怎麽做了。”
　　袁長青看了林芒壹眼，說道：“這次朝廷鎮壓叛亂的將領是駱尚誌，乃浙軍名將，妳可以多了解壹番。”
　　“錦衣衛需要偵查情報，需要妳們先行出發。”
　　林芒點了點頭，拱手壹禮，道：“我這就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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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鎮撫司，西院。
　　唐琦註意到林芒的臉色，驚疑不定：“大人，可是發生了何事？”
　　林芒直言道：“江西，湖廣之地發生了叛亂！”
　　“什麽？”唐琦驚呼壹聲，隨即吃驚道：“大人，我們要前往湖廣之地？”
　　“嗯。”林芒點頭道：“去召集人吧。”
　　“告訴他們，讓他們盡快安排好家中的事。”
　　此次平叛註定需要耗費諸多時日，其危險性也更高。
　　唐琦躬身應下，迅速離開。
　　……
　　午間，
　　西院練武場中，共計八百二十三位錦衣衛全部集合完畢。
　　林芒著壹身朱紅色飛魚服，腰間挎著繡春刀，龍行虎步而來。
　　勁風呼嘯！
　　黑色的披風在勁風中緩緩舒展。
　　在其身後，貔貅亦步亦趨的跟著，散發著凜然之勢。
　　這段時間在鎮撫司中好吃好喝的供著，它的實力早已是脫胎換骨。
　　林芒掃了眾人壹眼，沒有任何廢話，沈聲喝道：“出發！”
　　“是！”
　　眾人齊聲暴喝壹聲，迅速翻身上馬。
　　北鎮撫司大門緩緩打開。
　　林芒騎著貔貅，率先躍出，直奔碼頭。
　　湖廣兩地距離太遠，走陸路必然耽誤時間，唯有走水路，才能節省時間。
　　壹眾錦衣衛浩浩蕩蕩駛出北鎮撫司後，直奔碼頭。
　　街道上，似有天雷轟鳴之聲。
　　此刻，在碼頭河岸旁，早已經停泊著三艘三桅炮船。
　　船長近二十丈，看起來異常宏偉。
　　岸邊，有壹隊士卒在此等候。
　　見到錦衣衛前來，前方有壹名將領快步走了上來。
　　“林大人！”
　　來人壹拱手，主動介紹道：“下官俞候，負責此次運送。”
　　林芒翻身躍下，同樣拱手道：“勞煩俞大人了。”
　　俞候不著痕跡的打量了林芒壹眼，笑道：“份內之事。”
　　隨即伸手示意道：“林大人，請登船吧。”
　　林芒微微頷首，轉身喝道：“登船！”
　　壹眾錦衣衛迅速翻身下馬，井然有序的開始登船。
　　林芒領著貔貅，與俞候登上中間的壹艘大船。
　　待所有人都登上船，俞候喝道：“出發！”
　　四周的旗手開始揮舞旗幟，傳達命令。
　　“嗚～”
　　悠揚的號角聲緩緩響起，擂鼓陣陣。
　　大船緩緩掉頭，巨帆揚起。
　　“轟！”
　　巨船如蛟龍出海，乘風破浪般的駛向河流深處。
　　漫天巨浪翻滾著向著兩旁分開。
　　林芒壹手扶著船身，望向身後，京城逐漸縮小，最後徹底成為壹個黑點……
　　京中，城外別院。
　　亭臺樓閣，小橋流水。
　　壹處精致的涼亭中，兩道身影迎面而坐。
　　在兩人身前擺著壹盤圍棋。
　　“啪！”
　　其中壹道穿著儒衫的老者輕輕落子，輕聲道：“該妳了。”
　　在其對面，是壹個穿著藍色長袍的老者，只是其壹點都不像老人，面色紅潤。
　　“呵呵！”
　　“這是壹局死棋啊。”
　　壹身儒衫的王文衍撫須，輕笑道：“要的就是死棋。”
　　楊合修放下棋子，端起壹旁的茶，緩緩品著，輕聲道：“錦衣衛離京了。”
　　“湖廣，江西之地發生叛亂，左都督李文貴參與其中。”
　　“又是多事之秋啊。”
　　王文衍撫了撫須，輕笑道：“這些事影響不到妳這個戶部尚書吧？”
　　楊合修笑道：“這妳就不懂了吧。”
　　“這戰爭壹起，黃金萬兩啊，到處都需要錢。”
　　“糧草，響銀，這都是壹筆極大的開始，更不用說還有戰後的撫恤。”
　　王文衍輕輕落下壹子，擡頭看了他壹眼，淡淡道：“這次又是陛下出錢吧？”
　　“沒辦法啊。”
　　“戶部沒錢。”楊合修長嘆壹聲，搖頭道：“依我看，就是對那些賤民不夠狠，他們吃的太飽了，才有力氣叛亂。”
　　“造反造反，天天造反，最後還不是被鎮壓。”
　　王文衍沒有搭話，而是問道：“這次聽說那京中殺神去了？”
　　楊合修嗤笑壹聲，不屑道：“不過壹狂徒罷了。”
　　“魯莽的江湖人。”
　　“官場之事，從來都不是依靠打打殺殺就能解決的。”
　　“若真是如此，此次叛亂，也就不需要大軍前行了。”
　　楊合修端著茶盞，輕聲道：“他若離京，不知有多少人想讓他死。”
　　王文衍撫須的動作壹頓，深深的看了他壹眼，笑問道：“楊大人是否也是其中壹員？”
　　楊合修眼眸微瞇，輕輕吹了吹茶葉，壹時沒有答話。
　　“必死之局啊！”
　　楊合修喟然長嘆，幽幽道：“文衍兄棋力見漲。”
　　“哈哈！”
　　王文衍大笑起來。
　　他已知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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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京師到湖廣承天府路途遙遠，即便是走水路，也需要五天。
　　這還是依靠軍中大船的緣故，若是普通的船只，至少得十天左右。
　　第五天夜晚，
　　船只在承天府外的碼頭靠岸。
　　林芒扶著刀走下船，深深的吸了口氣。
　　若不是為了趕時間，他是決不會選擇坐船的。
　　身後下船的壹眾錦衣衛也是紛紛壹副劫後余生的表情。
　　“走，先去府城！”
　　這五天內，叛軍的攻勢已經減緩了。
　　主要是李文貴的身份已經失去了作用，各地城池已經得到了朝廷的命令，自然不會再聽信李文貴的話。
　　不過就算如此，這五天內還是有兩處府城淪陷。
　　如今湖廣就剩下承天、襄陽、鄖陽、德安、荊州這五座府城尚未淪陷。
　　眾人馬不停蹄的趕至承天府府城外。
　　因為叛軍的緣故，如今城墻上站滿了兵士。
　　看見夜色中潛行而來的密集人影，城墻上的守軍當即壹驚。
　　“站住！”
　　聲音未曾落下，就有壹根箭矢飛來。
　　箭矢擦著身體劃過。
　　林芒拍了拍貔貅，示意其停下，沈聲喝道：“本官北鎮撫司錦衣衛千戶，奉命而來，這是令牌。”
　　說著，將手中令牌拋了出去。
　　城墻上，壹名將領接過飛來的令牌，仔細查探壹番，借著火光，看清下方清壹色的飛魚服，這才放下心來。
　　連忙喝道：“快，開城門。”
　　錦衣衛的令牌皆是特殊制造，很難偽造，每個令牌上都有標識。
　　千戶的令牌更是如此。
　　隨著城門打開，壹名虎背熊腰的將領從中走出。
　　“承天衛指揮使，熊海山。”
　　“北鎮撫司，林芒！”
　　兩人簡單交流壹番，熊海山便道：“林大人，先入城，以防叛軍偷襲。”
　　林芒點了點頭，跟隨著熊海山入城。
　　壹路上，熊海山都在默默打量林芒。
　　年輕！
　　這是他的第壹印象。
　　壹時間，他心中生起壹絲不好的念頭，如此年輕，很難令人信服。
　　不過既然是京城派來之人，又是錦衣衛，想必不會真的是酒囊飯袋。
　　城中已經搭建起了臨時指揮之地。
　　林芒吩咐唐琦前去安頓壹眾錦衣衛，隨後問道：“熊大人，不知如今戰況如何？”
　　熊海山嘆道：“情況不容樂觀。”
　　“在今早，又有壹座府城淪陷，叛軍的攻勢很猛。”
　　林芒皺了皺眉，問道：“昨日不是還在堅守嗎？”
　　熊海山猛的壹拳砸在桌子上，怒道：“還不是那群江湖宗門。”
　　“他們的弟子混入叛軍之中，襲殺軍中將領，壹些武功高強者混入城中，偷襲城中守軍。”
　　兩人談話間，外界忽然響起擂鼓之聲。
　　“不好！”
　　熊海山臉色微變，驚道：“有叛軍來了！”
　　壹把抓起桌上的頭盔，就向著外面沖去。
　　“戒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