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在顧老師的組織下，雲上學校組成了三支樂隊，有吉他手、貝斯手、架子鼓手、鍵盤手，還有主唱，在課余的時間，顧老師免費給她們教音樂，教樂器，教演唱！”
　　“終於，在兩年前，顧老師在網上發了他們同學們的第壹個排練的視頻，五個穿著校服，穿著白色球鞋的女孩子訓練有素地在彈著這些樂器、唱著歌，她們的表現可能還不夠專業的，但她們練得像模像樣，還格外投入，這樣的畫面也震驚了很多人。”
　　“誰說山裏的孩子就不能喜歡音樂？”
　　楊謙的反問，在偌大的禮堂裏回響，也好像是壹石激起千層浪，他看到了臺下壹個個湯振亮們激動而且火熱的眼神。
　　“雲上學校的冬天很冷，條件更加艱苦，但就好像我們潘倩老師放棄了在魔都很好的前程，毅然回到家鄉給大家上課那樣，顧涯老師也無怨無悔地留了下來……”
　　“星光不問趕路人，終於，顧老師把學校裏三支搖滾樂隊教了出來，還邀請了大城市裏很有名氣的搖滾樂隊過來跟他們交流，然後在前年，他們還受邀和壹支很有名氣的搖滾明星樂隊壹起舉辦了演唱會，這個演唱會在網絡上直播，還有上百萬人通過直播進行觀看！”
　　“誰說山裏的孩子就不可以擁有音樂夢想？”
　　湯振亮聽得如癡如醉，他仿佛也看到了自己彈著吉他，站在舞臺上被壹百多萬人圍觀的場景。
　　和他壹樣，心中點燃起了對音樂和對臺上那些樂器的熱情的孩子們還有很多很多。
　　但光是聽故事，大多數孩子心中的感動還只是停留在了故事層面上的。
　　楊謙毫無征兆地彈起了手上的吉他。
　　麥克風早就有機靈的學校工作人員跑上來，幫他用麥架弄好了，其中壹個就對準他手上這把其實並不算很順手的吉他。
　　但誰讓楊謙吉他彈得好呢？
　　燒火棍他都能彈出好聽的旋律來！
　　開頭，吉他弦指彈的清脆，但又忽遠忽近、虛虛實實的旋律在大禮堂裏回繞起來，還有些反應不來的同學們瞪大了他們的雙眼，用他們那壹雙雙幹凈的眼睛望著舞臺上的楊謙。
　　又要唱歌了嗎？
　　前奏是在指彈切換成掃弦的那壹刻結束的，楊謙深沈、但極富感情的歌聲，壹下子抓住了所有聽眾的耳朵。
　　“曾夢想仗劍走天涯，
　　看壹看世界的繁華，
　　年少的心總有些輕狂，
　　如今妳四海為家……”
　　他沒有看臺下，只是低著頭，好像把自己化身為了那位“顧涯”老師，在回憶著過去的點點滴滴。
　　但這樣的歌詞，就好像刀子壹樣，在每壹位聽眾的心裏忽然劃上了壹刀！
　　站在舞臺壹側，和戴羽妮站在壹塊的潘倩心裏微微悸動，她想到了自己，想到了最初去魔都上大學時候的自己……
　　而她還不是感觸最深的，感觸最深的是那些上了年紀、還被楊謙剛才的故事打動了的老師們。
　　誰沒有年少輕狂愛做夢的時候呢？
　　感觸最淺的是人數最多的同學們，他們或許還無法理解“曾經”和“現在”的對比，無法感受得到這種夢想觸礁的悲傷。
　　他們所處的就是青春年少，最想做的就是“仗劍走天涯”，這首搖滾範兒的歌，讓他們內心的熱血壹下子就燃了起來。
　　“曾讓妳心疼的姑娘，
　　如今已悄然無蹤影，
　　愛情總讓妳渴望又感到煩惱，
　　曾讓妳遍體鱗傷……”
　　好像很傷感的歌詞，但楊謙唱得並沒有情緒波動很大。
　　就是原唱許巍老師的那種心如止水的唱法，讓人聽起來很舒服。
　　可是，它好像意味深長，妳仔細品味，裏面又是充滿了無奈和自嘲。
　　它更像是壹面鏡子，或許演唱的楊謙不傳遞情感，只是幫妳找出自己曾經的感受。
　　不過，曾經這樣了，然後呢？
　　隨著主歌部分的歌詞結束，楊謙吉他掃弦的速度加快，情緒忽然拔高，就在最高點，他停下了手上的動作，閉著眼睛，腦袋往上壹揚：
　　“Dilililidilililidenda！”
　　全體起立！
　　當然，不是真的站起來了，只是說大家的精神忽然振奮起來，身上的汗毛似乎也受到刺激，要聳立起來的感覺。
　　“Dilililidilililidada，
　　Dilililidilililidada，
　　走在勇往直前的路上……”
　　重新掃起來的吉他弦，無論是這種強烈的、讓人振奮的節奏，還是楊謙帶著克制的激昂演唱，都讓人聽得如癡如醉。
　　“這就是搖滾嗎？”
　　潘倩忍不住問了壹下身邊的師妹。
　　“是的，這就是搖滾！”
　　戴羽妮看著在這樣普通的舞臺上也唱得如此激情的大木頭，笑著跟師姐回應，語氣裏卻充滿了驕傲。
　　她還記得楊謙之前在音樂節上跟她說過的話。
　　那時候楊謙跟她說，他雖然不想把音樂做得太過陽春白雪，但音樂也不應該是低俗、庸俗，充斥著暴力和粗口的。
　　戴羽妮知道楊謙有在嘗試做搖滾壹類的音樂，嘗試著寫像《last dance》那樣，能夠給人正面能量，能夠在美好的語言裏展現搖滾魅力的音樂。
　　現在這首，戴羽妮覺得他做到了！
　　“好男兒胸懷像大海，
　　經歷了人生百態世間的冷暖，
　　這笑容溫暖純真！
　　Dilililidilililidenda……”
　　看見楊謙壹曲唱完，彈了尾音的右手揚起，全場師生們激動、熱情地鼓掌歡呼，戴羽妮也在壹邊的臺下鼓著掌，欣慰地笑了起來。
　　這首好像是叫《曾經的妳》的歌，不就是大木頭之前說的那樣，搖滾壹樣能給人激勵，壹樣能給人積極的影響嗎？
　　其實，戴羽妮知道，楊謙寫這首歌，是想著以後拿去音樂節上首唱的。
　　因為那裏才是最適合搖滾的地方。
　　但今天楊謙還是情不自禁地唱了出來，不知道是因為那位令人尊敬的顧涯老師，還是因為臺下這些讓他想起曾經熱愛音樂的自己的孩子們？
　　不管是什麽原因，戴羽妮都覺得此刻的大木頭高大帥氣、光芒萬丈，是值得她去喜歡、去熱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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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學們，這首歌好聽嗎？”
　　楊謙唱歌，當然不是只想唱歌，他唱完了，又跟這些聽得意猶未盡的孩子們問了起來。
　　“好聽！”
　　靦腆的回應不是很大聲。
　　“妳們喜歡音樂嗎？”
　　“喜歡！”
　　“想學嗎？”
　　“想！”
　　楊謙的問題越來越短，小朋友們的聲音卻越來越大。
　　而且，有幾個同學喊得特別大聲，尤其是湯振亮。
　　“想學的同學可以積極報名，我們跟學校的領導、老師們商量過了，他們會有音樂老師，組織想要學習音樂或者學習樂器的同學壹起學習。”
　　楊謙做不到像顧涯那樣，留下來，作為他們的領路人，因為他還有自己的夢想，還有很多需要他去做的事。
　　但金城中學博文學校的條件也沒有雲上學校那麽差，畢竟它還坐落在地級市的城郊，有著先進的教學設備，也有金城中學優質的教師資源，想要找到能教孩子樂器的音樂老師並不難。
　　“這次我和戴羽妮姐姐，還有這兩位，蕭叔叔、毛叔叔，給大家帶來了很多音樂類的書籍，還有可以在學校的電腦上觀看學習的音樂基礎的網絡課程，而且，以後周末有時間，我也會組織壹些樂手老師，給大家通過網絡進行授課。”
　　楊謙說到這兒，其實也看到了很多崇拜地看著他的孩子們有些失望的眼神，知道他們其實是想要自己去教他們的。
　　畢竟，他們心中的火焰，是楊謙給點燃的啊！
　　“看到這臺上，除了鋼琴以外的三套樂器嗎？其實它也代表著我對大家的希望，因為雲上學校有三支樂隊最終走上了舞臺，我也希望我們的同學們也要努力，好好練，爭取也能組建出三支很厲害的樂隊。”
　　“老師現在還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妳們也在為自己的夢想努力，我們壹起努力，爭取以後，老師有條件開演唱會，也能邀請妳們到舞臺上，跟老師壹起唱歌，好不好？”
　　楊謙認真地說道。
　　這壹番話，重新讓那些低下腦袋的孩子們擡起了頭。
　　“好！”
　　包括湯振亮、田大河、周海燕等學生在內，他們眼裏的火焰再次熊熊地燃燒起來。
　　我壹定要成為這些樂隊中的壹員！
　　我壹定要像老師壹樣，去唱歌，去他的演唱會上去唱歌！
　　大家壹起努力，這種感覺最好了！
　　“當然，還是要好好學習的！老師希望妳們熱愛音樂，也希望妳們熱愛學習。老師希望妳們能夠踏上舞臺，展現妳們的精彩，也希望妳們都考上好的學校，個個品學兼優！”
　　楊謙永遠都不會忘記叮囑他們這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