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2章 陪伴(二更合壹)
少將在上之嬌妻有色 by 姬朔
2023-2-20 20:14
姜錦臉上的笑容如花朵徐徐綻放,迎風搖曳。
笑著笑著,眼角多了淚光。
萬千話語最後只凝聚成兩個字。
“謝謝。”
謝謝妳在我身邊,謝謝妳的包容理解,還有……謝謝站在我身邊的人,是妳。
兩人終於從壹直停在機場的灣流客機上下來,顧寒傾也決定暫時不回華國,在姜錦看不到的地方,他不知道打電話跟上司說了些什麽,神色凝重而堅定。
姜錦見他掛了電話走過來,沈重壹掃而空,取而代之的是輕松愉悅。
“我這邊的事情已經處理好了。”他說著,看到姜錦擔憂的神色,手指在她腦門上彈了壹下,笑道,“這麽憂愁的樣子在想些什麽?”
姜錦搖頭:“不是……妳這次要留下來陪我的話,妳的事情該怎麽辦?”
以顧寒傾現在的位置,根本就不是想休假就休假的情況。
姜錦以前就聽顧寒傾說過,他這個少將之位得來多麽不容易,姜錦又怎麽忍心讓他因為她,而影響正事,讓他多年的努力付諸東流呢?
“妳想多了。”
在姜錦憂心忡忡的目光中,顧寒傾解釋道,因為最近恰好有米國大使團的拜訪交流活動,顧寒傾將會臨時作為大使團成員參加,但他的任務不重,偶爾去露壹面即可。
“趙上將這次也是特別關照我,等我們回國了,壹起到上將家裏好好拜訪壹次吧,他早就說過想要見見妳。”
“這是當然!不過趙上將的話,上次的訂婚宴我見過對吧?”姜錦回憶了壹下,那位是個威嚴卻不失溫和的長者,氣質也非常內斂,跟顧寒傾的鋒芒畢露真是截然不同。
“正是那位。”顧寒傾笑道。
姜錦嗯了壹聲,催促顧寒傾趕緊回公寓。
剛才顧寒傾已經跟她說了情況,估計現在的周易與馮萌萌,跟熱鍋上的螞蟻沒什麽區別。
顧寒傾去開車,和她壹起回公寓,路上姜錦先給周易馮萌萌打了電話。
周易迫不及待接了電話的第壹句就是:“不是吧?這麽快就到國內呢?錦錦妳等著,我壹定會過來把妳帶走,就算是顧先生也不能枉顧妳的意願……”
姜錦還沒來得及解釋,就聽到馮萌萌直接搶過周易的手機,取笑周易的不長腦子:
“別傻了,這才過去幾個小時,怎麽可能這麽快到國內……餵?錦錦姐?妳在什麽地方?”
“我在機場。”姜錦說明了情況,“我和阿傾馬上就回來了,哦對了,妳們呢。”
馮萌萌的聲音多了些許尷尬:“我們?我們……其實也在機場。”
“哦?”
“周哥說不放心妳,壹定要追回國內去幫妳。咳咳,看來是我們誤會顧先生了。”
姜錦安撫了他們幾句才掛了電話。
等幾人都回到公寓之後,姜錦把顧寒傾決定留下來陪她的事情告知了兩人。周易在短暫的震驚之後:“……我會馬上找房子跟馮萌萌搬出去的!”
馮萌萌在他旁邊壹個勁兒點頭。
“為什麽?這裏住著不方便嗎?”姜錦疑惑不解地看著兩人,又望望顧寒傾。
顧寒傾適時道:“妳們可以隨意,不用在乎我。”
周易欲哭無淚,您老人家這麽大尊佛杵在這裏,我們怎麽可能真的視而不見?要真住在壹個屋檐下,那才要減壽十年呢!
他迅速擺手說不用:“我們就在這棟公寓裏再租壹套房子好了。”
“妳跟馮萌萌?”姜錦恍然大悟,像是明白了什麽,含蓄隱晦地笑著,“既然妳們堅持的話,好吧,租房的錢可以到我這兒來報賬。”
周易笑嘻嘻地說:“謝謝老板。”卻似乎沒有意識到,他很快就要跟馮萌萌兩人同居的事實。
另外租房的事情很快定下來,周易跟馮萌萌經歷了壹晚的輾轉後,第二天迫不及待地收拾了行李,去了樓下租的另外壹套房子,這套公寓便只剩下姜錦跟顧寒傾。
這可不是周易與馮萌萌誇張,而是顧寒傾存在感太強烈,哪怕他什麽也不做,端著咖啡坐在沙發上看報紙,周易馮萌萌二人都不敢隨便從他身後經過,口渴也寧願憋著而不敢到廚房去倒水。
如此大氣不敢喘的生活對他們而言實在是煎熬,搬出去反而好太多,哪怕房子簡陋壹些。
兩人迫不及待離開的樣子,讓姜錦忍不住想入非非。
她端著壹杯熱可可在顧寒傾身邊坐下,托著下巴道:“看來他們倆是真的很怕妳啊,妳有這麽嚇人嗎?”
顧寒傾無辜地聳聳肩。
他是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友善到都快親自動手下廚了,可人家難以接受他能怎麽辦?氣勢這種東西也不是壹天兩天就能收斂的。
“其實,我在之前還不了解妳的時候,也很怕妳,總覺得妳的眼神太有壓力,看得人心慌。”
顧寒傾淡定反駁:“那是妳的錯覺。”
姜錦也不跟他爭辯,話題跳躍得很快:“對了,妳覺得周易跟馮萌萌兩人有可能嗎?我看周哥對萌萌,好像有那麽壹點意思。”
大概周易還以為自己隱藏得很好?實際上他飄向馮萌萌的眼神總是充滿了春意,被姜錦看在眼裏無數次。只不過姜錦自顧不暇,直到現在才有心情拿出來調侃壹下。
顧寒傾斷然否定:“不可能。”
姜錦訝然:“妳怎麽這麽肯定?”
“不是猜測,而是判斷。”顧寒傾放下報紙,“他們兩人,至少現在是不可能的。”
姜錦很好奇其中原因,既然是判斷又從哪兒得來的依據。
“馮萌萌小姐有男朋友。”顧寒傾壹語道破誰都不知道的真相。
姜錦震驚極了:“什麽?我怎麽都不知道?我跟萌萌共事壹年多,從來沒聽說她有什麽男朋友!”
“妳沒看見她的脖子上,掛著壹條項鏈,吊墜是枚情侶戒嗎?內側還刻了兩個人的名字首字母。”顧寒傾淡淡道來,絲毫不覺得他的話有多麽讓人吃驚意外。
姜錦啞口無言半晌:“……妳的眼力還真夠好的。”
顧寒傾認真思考了壹下:“也許是因為我是狙擊手出身?”
“妳覺得我是在誇獎妳嗎?”
“那是批評?”
“算了,妳還是當成誇獎吧。”姜錦撇著嘴,“不過,就算是情侶戒又如何,萬壹那並不是她男朋友送的,而是什麽朋友,或者是親人……啊,也有可能是前男友啊!”
“朋友與親人,會在兩個首字母英文之間刻愛心?前男友的話,還會把戒指珍惜地掛在身上?”
顧寒傾提出的兩點質疑,姜錦實在是找不到反駁的余地。
“最重要的壹點。”顧寒傾嘴角多了笑容,“妳身邊的人,我之前調查過壹遍,馮萌萌小姐有壹位大學時代就在壹起的男朋友,兩人交往六年,感情穩定,去年年底還見了雙方父母。只不過她的男朋友現在在國外念博士,兩人是異國戀,聚少離多而已。”
姜錦徹底打消了希望。
她倒是沒覺得顧寒傾的調查有什麽不妥,事實在經歷了很多事情之後,姜錦深知調查排除危險是多麽重要,她也會因此少去很多麻煩。
姜錦唯壹覺得惋惜的,就是替周易。
老樹好不容易遇上春天發了新芽,這下嫩芽都來不及長大,就要被掐斷……哎,周哥啊周哥,自求多福吧。
姜錦又是搖頭又是嘆氣的,惹得顧寒傾伸手來摸她的臉。
“妳看上去精神了不少。”雖然身子骨上還是沒二兩肉,但是比昨天他剛到紐約,見到的姜錦模樣,要好上太多。
“是嗎?”姜錦也拍拍臉頰,把頭發別在耳後,“難道是因為難得睡了好覺?”
歸根結底,壹切好轉的變化之始,也都是顧寒傾帶來的。
“啊對了,明天我拍戲,妳要跟我壹起去片場看看嗎?”
顧寒傾自然很有興趣。
他真的很想看看,能讓姜錦瘋魔至此的片場,到底有怎樣的魅力。
第二天顧寒傾出現在車上,周易跟馮萌萌都不覺得奇怪。按照這位顧先生的性格,不跟去片場他們才覺得奇怪!
……
這部電影《迷失紐約》跟姜錦以往的片場不壹樣,它是從細致出講述故事與人生,沒有什麽激動人心的大場面,比如壹杯醇厚烈酒,更像是壹杯溫熱而回味無窮的白開水。
所以,這樣的電影也不會輾轉多地取景,正如片名壹樣,大部分取景地都集中在紐約,這個舉世聞名的城市已經給了杜克足夠的素材。故事的最基本核心也是發生在紐約最混亂無序的平民區,姜錦剛開始拍攝的時候是在這裏,拍攝進行壹個多月,地點也依然在這裏,可以說她對著附近都已經很熟悉了。
“這裏就是我工作的地方。”
姜錦帶著顧寒傾從車上下來,陪他在片場四處逛逛,順便給他壹壹介紹。
路上遇上很多準備工作中的劇組成員,姜錦也免不了對顧寒傾未婚夫身份的壹番介紹。
“對了,妳以前我到過我的片場探班對不對?感覺其實差不多吧?”
顧寒傾不這麽覺得:“很不壹樣。”
“嗯?哪些地方不壹樣?”
顧寒傾感慨道:“感覺不壹樣,我的心情也不壹樣。”
那個時候,他去探班姜錦,僅是壹種關懷,就像是壹個過客,站在這個陌生世界的界線外望了兩眼,不失尊重卻很陌生,也從未想過要真正邁過那道界線,走進來看看。
因此,當時他的心情更多是新奇,卻沒有多少感慨。
現在不壹樣,因為姜錦,他選擇以另外壹種心情來走進這個世界,多聽聽多看看,他這才發現很多不壹樣的東西,內心自然也就多了感觸。
大道三千,卻是殊途同歸。
不論是他所在的世界,還是姜錦所在的世界,都有它們自己的意義與使命,無所謂誰高貴誰低賤,壹切都是平等而公正的。
就像是他願意為了祖國人民拋頭顱灑熱血,姜錦也願意為了成全壹個電影角色的鮮活生命,而瘋狂如魔。
這樣置換壹下位置,顧寒傾忽然有點明白姜錦的堅持了。
姜錦又帶著顧寒傾見了杜克跟亞瑟,這兩人倒是跟顧寒傾並不陌生,說起來大家還有壹起出生入死的經歷,關系匪淺。
杜克亞瑟在顧寒傾面前有些拘束,顧寒傾的態度倒是壹如既往的有禮,還感謝二人在拍攝期間對姜錦的照顧。
杜克聽得很心虛,老實說,姜錦現在的狀態,實在不是好好照料後的結果,這句感謝,他聽得很沒底氣啊。
姜錦花了短暫的時間安置顧寒傾之後,迅速拿著劇本開始了無數次的咀嚼臺詞。雖然她已經把整個劇本倒背如流,但是每次開拍前,還是習慣閱讀劇本尋找揣摩角色時候的感覺。
在等候開拍之前,她就已經逐漸入戲,等正式到開拍的鏡頭前,她的狀態便已經調整到最佳。
這個過程,姜錦演練過無數遍,早就輕車熟路。
等到杜克壹句action,姜錦忘記周圍壹切,甚至忘了顧寒傾,她往前邁了壹部,渾身氣息跟表情都變了,活脫脫像是另外壹個人。
現在她不是姜錦,而是簡。
顧寒傾榮幸欣賞到了姜錦壹步入戲的過程,他不由得暗暗心驚,目不轉睛地看著姜錦的方向。
這場戲拍攝的是簡試圖自殺,而傑克發現並且制止了他。
傑克已經陪伴了簡壹段時間,這次他雖然制止了簡,但是他的心卻要比以往辛苦很多。
簡的絕望,傑克的失望,簡的敏感,傑克的逃避……兩人的情緒,會在這場自殺戲中達到壹個高潮。
姜錦換了壹件白色的襯衫裙,躺在白色的浴缸裏,冰冷的水在她四周蕩漾,將她壹點點包裹。
她表情空洞地望著天花板,手裏摩挲著壹把小刀。
她擡手在手腕上劃了壹下,鮮血迅速流淌而出,與浴缸裏的水混為壹體,純白與猩紅兩種顏色交織,刺眼得令人膽戰心驚。
與這畫面形容鮮明對比的是簡,她安靜得像是沒了呼吸,任由冰冷將她包裹,水蔓延至嘴唇,鼻子,乃至頭頂。
“cut。”杜克叫了停,陷入工作的他自然不會看任何人的臉色,他才是這個片場的絕對掌控者,此時他也直言不諱地點明姜錦的缺點,“妳滑進浴缸的速度太慢,這樣會影響整個氛圍和節奏,重新來壹次。”
姜錦二話不說從浴缸裏翻身爬起,讓助理把白色浴巾裹在身上,任由化妝師處理特效傷口,浴缸裏的水要換,姜錦身上的衣服也要換,重拍壹次就要折騰不少時間,姜錦在趕時間,連給顧寒傾壹個多余眼神的時間都沒有。
顧寒傾倒是沒覺得失落,他的目光緊緊盯著那浴缸。
他親眼看到工作人員在清理了浴缸之後,就開了冷水嘩啦啦灌了滿池。
他略有不滿,卻把心情壓下,只是叫來周易問他:
“那浴缸裏的水都是冷水?”
“對的。”周易點頭肯定之後,才意識到顧寒傾的擔憂,幹巴巴解釋道,“這是錦錦自己要求的,說是這樣更方便她入戲。”
“所以就這麽泡在冷水裏?”
周易真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憋了半天才出來壹句:“顧先生,其實……演員都是這樣的,現在天氣還挺熱,要是等到冬天,劇情需要往冷水裏躺就必須往冷水裏躺。錦錦拍《長平》的時候,還裹著厚重的衣裙頭飾往河水裏跳過呢,那水臟得都發綠了,錦錦也是二話不說往裏跳的。”
顧寒傾有些震驚。
這些東西,他竟然從來都不知道!
他眼前迅速浮掠過壹幅幅畫面,都是他曾經見過姜錦為了電影付出的模樣——
她沒日沒夜地辛苦練劍練武術,身上每天都會多處青青紫紫也毫不在乎;
她時常鉆研劇本熬夜到淩晨,各種顏色的記號筆用了壹支又壹支,看過的劇本更是比新劇本厚上整整壹倍;
她為了更好融入角色,永遠有看不完的書,各種角色相關的資料,哪怕是壹句都不壹定會出現在成片中的電影臺詞,她也要鉆在故紙堆裏,反復推敲這句話的正確合適。
姜錦選擇走上這條路,從來不是因為她漂亮。
而是因為她的夢想。
她夢想著成為世界上最優秀的演員,夢想著站在金色殿堂的頂端。就算她已經擁有了普通演員難及的天賦,她也未曾任性揮霍過這份天賦,而是用努力把這份天賦放大了百倍千倍。
如此,她才會以常人難及的成功。外人只看到她的星光璀璨,沒看到她的辛苦努力。
外人如此,顧寒傾卻不應該如此。
到了這個時候,顧寒傾才真切地感受到,他突然出現在紐約的姜錦面前,說要帶她離開,無論如何都要帶她離開的話,是多麽莽撞,連深思熟慮都沒有過。
對百分百信任他的姜錦,又是壹種怎樣的傷害。
顧寒傾按著額角苦笑。
“沒想到,我也會有這麽自我的時候。”
顧寒傾壹邊嘆氣壹邊搖頭,也徹底絕了要讓姜錦放棄這部電影的打算。
但是,除此之外,他還能做些什麽呢?
顧寒傾思考的時候,新壹輪的拍攝已經開始了。
這種跟水有關的戲份,重新準備的過程也很麻煩,姜錦不想再重拍這三次,這壹次的節奏速度,各方面都平衡得很好。
等這個鏡頭總算過了,她從浴缸裏爬起來,冷風壹吹,大夏天也忍不住打了壹個哆嗦。
其實拍戲的過程並不有趣,反而很枯燥。
尤其是杜克這樣要求過高的導演,總是壹個鏡頭壹個鏡頭地磨,稍微有壹點不滿意就要重來。也就只有姜錦這樣的演技可以讓他啞口無言,換了其他人的戲份,三個腦袋都不夠罵的,連亞瑟都被狠狠罵了幾次。
叱罵的時候,杜克也不管周圍有誰,也不會給人留面子,狂噴火的樣子就像是壹頭暴龍。顧寒傾見了很新奇,饒有興致地盯著杜克看。
杜克罵人的時候,罵著罵著覺得後勁壹涼。
他疑惑地朝身後看去,卻什麽也沒看到。
之後又出現幾次類似情況後,杜克罵人的心情也沒有了,難得消停下來,被罵的演員也得到了短暫的喘息時間。
拍攝告壹段落的姜錦在經過處理後,雖然還裹著臟兮兮的戲裏衣服,但看上去好多了。
“妳在偷看導演對吧?”姜錦促狹笑著走了過來,“我看到杜克那毛骨悚然的樣子就覺得好笑。”
“妳用詞有問題,不是偷看,是光明正大的看。我不過是感官比較敏銳,在他回頭之前,出於禮貌率先挪開眼神罷了。”
顧寒傾壹本正經的解釋,讓姜錦找不到空子可鉆。
“好好好,妳說得都對。”
顧寒傾問:“不過,我還以為這個杜克脾氣很好。”
姜錦壹時啞然:“妳這是……哪兒來的錯覺?”
“不是錯覺,是觀察。”顧寒傾素來相信他的眼睛和判斷,不過,“但他坐在那把椅子上,卻成了另外壹個人。”
“因為他是導演啊,導演的脾氣大多都不好,因為劇組的事情又多又繁瑣,什麽事情都需要導演過目才能運轉,這種經年累月的麻煩之下,導演脾氣好才奇怪吧?”
姜錦說完還仔細回憶了壹下,她合作的眾多導演裏,在片場也能保持笑呵呵姿態的導演果真壹個都沒有。哪怕是脾氣最好的,到了開拍的時候,也會拿捏出威嚴姿態。
顧寒傾沈吟:“陰晴不定,反復無常,倒是合格的上位者之道。”
姜錦:“我怎麽覺得經妳這麽壹解釋,就變味了呢?”
“不說這些。”顧寒傾不知道從什麽地方提出來壹個保溫桶,“這是昨晚就開始熬的人參雞湯,妳先喝壹碗。”
姜錦壹聽到雞湯,條件反射地皺起眉:“雞湯?太油膩了我不要喝。”
她的胃口在抑郁的折磨下,變得極差,稍微有點油膩就吃不下,所以總是會莫名其妙地嘔吐起來。
姜錦這些日子能夠不靠輸營養液而存活下來,全靠馮萌萌的壹手熬白粥功夫,跟壹些清水小菜,別說吃辣,就連壹點油腥都吃不下。
這也是她為什麽會瘦這麽多的原因。
顧寒傾壹說什麽雞湯,姜錦腦海裏就浮現出金黃色的雞油,連味道都還沒聞到,她就已經開始反胃了。
顧寒傾見狀,卻並不擔心。
他怎麽會沒有半點準備呢,在之前他就已經找周易問明情況,還親自見了姜錦現在的心理醫生,壹番溝通交流之下,對姜錦的情況已經了如指掌。
“妳先看兩眼再說。”
顧寒傾說著,打開了保溫桶的蓋子。
壹股奇妙的清香飄進姜錦的鼻子裏,瞬間緩解了她油膩反胃的感覺。
“這是什麽?”
姜錦湊近壹看,沒看到什麽金黃色油花,只看到清涼爽口的白色雞湯,顏色非常特別。這真是雞湯?
“我把雞皮都撕掉了,只剩下雞肉和骨架,雞骨我單獨熬過後就丟掉了,雞肉我沒用油跟其他蔬菜翻炒了壹下,比起肉質的肥膩,更多的應該是蔬菜的香氣,人參也都榨成了汁,妳嘗嘗看。”
顧寒傾倒了壹碗遞給姜錦。
姜錦深呼吸壹口,居然難得覺得食欲倍增,端著這碗湯時隔多日有了壹飲而盡的沖動。說起來,她這段時間吃飯都跟用刑似的,已經很久沒感受到美食的快樂了。
雞湯在保溫桶裏燜著,到現在還是滾燙的。
姜錦小心翼翼抿了壹口,瞳孔都忍不住收縮。
良久才長長吐出壹口氣。
“這味道,實在是太好了。”“妳喜歡就好。”
姜錦忍不住多喝了幾口,壹碗湯很快見底。
顧寒傾又給她倒了第二碗,這壹次姜錦也都順利把湯喝了個幹凈。
“有沒有想吐?”
姜錦搖頭:“胃裏暖洋洋的,很舒服。”
說著說著,她臉上多了欣喜的笑意。
畢竟她也不想吃了就吐,只是純粹形成了壹種身體的條件反射,她也很想把東西吃下,唯獨身體不受控制怎麽辦?
現在能好好喝下兩碗湯,姜錦比誰都高興。
“要不然妳明天還給我熬這個湯吧?唔,會不會太復雜了?”她光是聽顧寒傾說熬湯的步驟,就知道有多麽瑣碎。
這其中應該還有別的手段,不然也不會熬出這種顏色的熱湯。
感覺很奇妙啊,就在壹年前,顧寒傾還是連廚房都不會下的新手小白,連跟阿元的壹日三餐,都是由姐姐收購的私房菜專門解決。壹年之後,顧寒傾卻已經進化成廚房大師,熬出了連姜錦都想不到的特別人參雞湯。
“不行。”顧寒傾搖頭,在姜錦失望的眼神中解釋,“明天要給妳嘗嘗別的,整天喝雞湯怎麽行。”
姜錦的心情壹秒從地獄飛上天堂。
她竟然久違地開始期待起明天的飯菜。
接下來的時間裏,顧寒傾也正如他所說的,每天都會親自給姜錦下廚,變著法子給姜錦做好吃的。
姜錦吃不了油膩的東西,他就想出了各種不用油也能很好吃的新菜。
周易跟馮萌萌有幸嘗過兩次,當即拜服在顧寒傾的西裝褲下,對美食的向往戰勝了對顧先生的恐懼,居然也會每天追在顧寒傾身後,期待什麽時候能夠撿個漏。
這些美食的最大受益者姜錦,當然是最幸福的。
盡管偶爾姜錦還是會反胃不舒服,但是那種強烈感覺已經消失很多,顧寒傾做的菜她也大部分吃了下去,凹陷的臉頰也慢慢開始恢復。
這個時候,姜錦反而擔憂,她的形象變化,會不會讓電影的效果不好。
杜克直接用壹句妳是不是太小看化妝師了,徑直反駁了姜錦。
姜錦這才放下心,安心享受顧寒傾的百般照料。
做美食只是其中之壹。
姜錦的糟糕睡眠,在顧寒傾來了紐約之後也得到了極大的緩解。晚上枕著他的手臂睡覺,姜錦再也沒有因為夢魘而半夜驚坐起過。
她的水面也來越好,眼睛下面的濃重陰影也淡化不少。
鮮花失去的水分又重新回來了。
恢復了壹些狀態的姜錦,這才敢往國內撥打視頻通話,久違地看到了阿元的小臉蛋兒,心酸得不像話,恨不得立刻鉆過電腦屏幕,可以沖到阿元身邊,把他緊緊抱住。
阿元氣呼呼地等著隔著屏幕跟太平洋的爸爸媽媽,小嘴緊緊抿著非常憤怒。
他沒有想到爸爸居然這麽不講信用!明明說好的壹起帶他去紐約探班,現在他居然壹個人過去了!
連媽媽也是,這麽久都沒有跟他視頻通話!每天只是在電話裏面說幾句那怎麽夠呢?
阿元好傷心,覺得他就像是被拋棄的孩子,孤零零地待在東國闕,現在還被送上了北雲山涵碧園。
想著想著,阿元就覺得自己越發可憐,眼睛裏面都包上了晶瑩淚花。
姜錦看到阿元哭,她也快哭了,壹個勁兒地說寶貝對不起。
現在想想她也有些太自私,害怕阿元看到她憔悴的樣子被嚇著操心,就故意不同意視頻,她這個媽媽也有點太壞了。
阿元置氣半天,還是忍不住了:
“媽媽,妳什麽時候回來呀?阿元好想妳啊!”
他的臉因為趴在攝像頭前而放大占據整個屏幕,他眼裏的渴望思念自然也在姜錦眼中展現得淋漓盡致。
姜錦心裏越發難受,偷偷轉過頭去抹眼淚。
顧寒傾見阿元都把姜錦弄哭了,在旁邊也坐不住了,上前來問阿元最近的課業如何。
顧寒傾在這方面對阿元很嚴格,既然是阿元自己選擇要接受各種課程學習,當然不能隨意懈怠。在國內的時候,阿元每天匯報學習進程,也是父子倆之間的必要交流之壹。
阿元老老實實站直,開始壹壹匯報。
“如果我沒有記錯,妳現在正在學習的課程,應該是三天前的進度才對?”
顧寒傾果然很敏銳,就算忙碌中,也沒有忘記兒子應該的學習進度。
阿元啞口無言,心虛地耷拉著腦袋。
好吧,他是因為有些生氣,而忽略了應該學習的課程。
“爸爸,我錯了。”阿元乖乖道,“這三天的進度我會補上的。”
顧寒傾頷首,為阿元的自覺表示滿意。
也因為顧寒傾突然提起學習這麽壹茬,本來就知道不對所以氣短的阿元,也不好意思繼續指責姜錦,開始開開心心地聊起學習上的趣事兒。
他覺得有趣的事情很多,比如饅頭跑到花園裏把爺爺喜歡的蘭草也咬了個稀巴爛,比如堂姐顧筱因為晚歸和醉酒被大罵了壹頓,又比如他被老師誇獎說他聰明懂事……
姜錦認真聽著,壹顆心也飛到大洋彼岸。這次的視頻通話之後,姜錦的狀態有了很大改善,連心理醫生都說姜錦的過度入戲狀態好了很多,繼續好轉下去,要不了多久就能隨著電影殺青徹底走出來。
姜錦很高興,非常期待電影殺青然後回國那壹天。
……
這壹天,與往常沒什麽區別的片場,多了壹位神秘人。
他穿著不起眼的灰色t恤,就像是街上隨處都能見到的老爺子,嘴裏叼著壹個煙鬥,英倫紳士跟米國散漫兩種矛盾的氣質在他身上融合,細看這老爺子就能發現他的不壹般。
但是他現在坐在人來人往的片場中壹把椅子上,誰也沒有註意到他的存在。
他帶著壹副墨鏡,老神在在地望著壹個方向。
那裏,女孩兒盤腿坐在椅子上,手裏拿著劇本跟筆,寫寫畫畫不停,旁邊壹個男人端著湯碗,壹口壹口地餵她,動作細致又溫柔,連壹滴湯都沒有灑出來。
兩人之間的氣場很美妙,就像是壹個融洽的圓圈,那般圓融滿足,恰到好處,不多壹毫,也不少壹分。
他們之間很是默契,女孩兒低頭又擡頭瞬間,男人剛好把湯勺送到她嘴邊,男人拿起手帕的時候,女孩兒頭也不擡就知道自己把嘴湊過去蹭蹭。
還有拍戲的時候,女孩兒出神入化的精湛演技,與電影裏面的角色融為壹體,眼睛明明都是寂滅漆黑的意象,卻在鏡頭結束,眼神轉向男人的時候,壹點熒光點亮了那片黑暗。
兩人相視壹笑,什麽陰霾跟壓抑都成了浮雲。
老爺子看著這樣壹幕,若有所思。
終於壹天拍攝結束,老爺子也沒有離開,他等來了這個劇組的導演杜克。
杜克見到老爺子的第壹句話就是:“怎麽樣,看到他們倆,有沒有想要更改劇本結局的沖動?”
老爺子冷笑兩聲:“僅僅如此,妳就想我能對自己的孩子下手動刀子?”
沒錯,這老爺子正是好萊塢的金牌編劇,也是這個《迷失紐約》劇本的編劇!
在電影界,編劇往往有著比擬導演的權力,尤其是這位老爺子壹樣的金牌編劇,有些方面的權力還超過了導演!
就像先前杜克想把過於悲慘黯淡的結局變動壹下,編劇老爺子壹句話,杜克連動壹句臺詞的膽量都沒有!
現在,他則是在曲線救國。
杜克聳聳肩:“我只是覺得,這個故事可以有不壹樣的結局而已。”
老爺子不說話,唯獨瞇著眼睛看著姜錦跟顧寒傾的方向。
“這樣壹來,整個故事就失去了原本的味道。”
杜克笑道:“誰又知道,之後的味道不會比原本的味道更好?”
杜克這句話,直接惹來編劇老爺子的壹個白眼。
------題外話------
直接上九千字了,今天總算是達標了呼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