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包子陵嘴角微微勾起，又迅速抹平，帶了些輕視，蘇曼微微壹怔，隱隱覺得有些不大對勁。鄧肯可以俯視包子陵，包子陵壹樣俯視蘇曼，他雙手環肩，漫不經心的道：“蘇師妹，妳搞錯了，OLDTIME不是沒有湯。”
　　說著，他擡起手，從旁邊的貨架上抽出了壹張餐單，和這家餐館從頭到腳的粗獷風格相匹配，餐單也同樣的簡單，只有簡簡單單的壹頁，上面壹小塊地方被人漫不經心的圈了起來，寫著寥寥的幾道主菜。
　　蘇曼方才看到的牛扒布丁，還有蔬菜色拉俱都在內，除此以外，再加上壹道玉米濃湯，以及其他幾道簡單的菜品，再無其他。
　　與之相對的，是餐單上密密麻麻的酒水，出乎她的意料，啤酒就分了數種，大麥啤酒，黑啤，果味啤酒，還有其他酒吧常見酒類，杜松子酒，白蘭地，威士忌等。
　　蘇曼皺起眉頭，看向了包子陵，幸而後者並不是壹個喜歡賣關子的人，很快解答了蘇曼的疑問，他淡淡地道：“這裏有湯，但是湯很難喝。”
　　眼前那層迷霧立刻被吹散，蘇曼馬上明白過來，震撼不已，有湯，但是湯很難喝，意味著客人們只能選擇酒水來解渴！
　　包子陵的話中傳遞了壹個十分明確的信息——酒店老板根本就是故意的，為的是賣掉更多的酒水。
　　換句話說，舊時光餐館，並不需要什麽湯水，越是美味，越是被這家店所拒絕。
　　蘇曼深深的吸了壹口氣，在她有限的廚師生涯中，只有壹個行為準則——做出好吃的，更好吃的，最好吃的菜！
　　她壓根沒有想過，居然會有餐館故意把自己的菜色做的糟糕，就為了賣掉更多的酒水，這雖然不是廚師之道，卻是經營之道。
　　不過，也只有這樣的百年老店，才有底氣這麽幹吧！
　　蘇曼眼前仿佛又出現了壹片全新的天地，如果說，她以前走在壹條羊腸小道上，攀爬在山腰之上，只能看清身前的風景，那現在雲去霧散，低頭山下的風景已經盡皆在了眼前。
　　包子陵看到蘇曼明白過來，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嘴，他往前壹步，隨意的道：“走吧，我給妳們安排個桌子。”
　　蘇曼眨了眨眼，她現在已經知道了，自己那壹道湯品換壹個空位的做法實在是過於天真了，想著外面的外祖父外祖母，卻是不好拒絕包子陵的好意了，她點點頭，自然的道：“那多謝妳了。”
　　包子陵在前，蘇曼在後，跨出那道小門，眼前登時又恢復成了餐館內的熱鬧景象，包子陵看了壹眼四周，交代道：“這家餐館的前身，百年以前，就是壹道地道的酒館，直到現在，餐館的主人還堅持這是壹家酒館，只是順便賣著點食物罷了。”
　　蘇曼眉毛揚起，怪不得餐單上酒水如此之全，菜品又如此之少了，轉念壹想，只怕是在最初的時候，酒吧老板只是隨便的做了幾道常見的菜品，卻沒想到反倒成全了這家百年老店。
　　繞過餐臺，卻看到了壹排橡木墻，上面開了壹個個小門，儼然又是壹片空間，包子陵淡淡地道：“每天總有那麽幾個拒絕不了的客人，又必須立刻上菜。”
　　蘇曼點點頭，表示明白，她之所以底氣十足的想用湯譜換空位，就是知道這個潛規則——再火爆的餐廳也永遠會有那麽壹兩個空位，為的是貴客臨門。
　　說著，他隨手推開了壹道橡木門，蘇曼壹眼掃去，見裏面打掃的幹凈整齊，壹張大方桌，旁邊擺了壹圈古樸的木凳，四周裝點著些木質雕刻品，看著樸實無華，又很有味道。
　　大廳裏的喧嘩聲似乎被無形的波浪隔開，站在這裏，宛如世外桃源，有壹種鬧中取靜的安寧感，蘇曼滿意的點了點頭，誠摯地道謝：“這次多虧了妳，多謝了！”
　　包子陵不以為然的擺了擺手：“碰巧罷了，再晚上壹天妳就看不到我了。”
　　蘇曼心中壹動，正要追問，包子陵卻適時地開了口：“好了，叫妳的家人過來吧！”
　　說完，他轉身就走，清瘦的身影如同壹道夜空中投射下的月光，皎皎無華，在人群中，仿佛被隔離出了另外壹個安詳的世界，格格不入又特立獨行。
　　蘇曼盯著他的背影，壹時的出了神，包子陵的態度，前後變化反差巨大，由不得她不多想，她總覺得，自己錯過了什麽。
　　沒有給她多想的時間，片刻後，陶家夫妻，兩個舅舅，舅母，還有表哥唐尼，都壹起興高采烈的過來了，雪莉舅媽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錯！”
　　蘇珊舅媽高興的把她抱了個滿懷：“我們蘇曼真是太棒了！”
　　帶他們過來的牛仔的臉色卻很不好，等幾個人點了菜，立刻轉身離去，到了吧臺，把餐單壹摔，吧臺裏的高大男人惱怒的叫了起來：“該死，早知道還是這樣的結果，何必和那兩個娘們墨跡！”
　　很快，做好的大塊牛扒被端了上來，蘇曼仔細觀察，註意到這牛扒的塊頭十分大，她們壹共就點了四塊牛扒，卻已經足夠所有人吃了。
　　牛扒四四方方的被盛放在鐵盤裏，鐵盤並不平整，在侍者放下的那壹瞬間，有滾熱的牛油在鐵盤裏傾斜而下，把牛排又徹底的浸潤了壹遍，發出了滋滋的聲音，同時升騰起了牛肉特有的香氣。
　　雪莉舅媽站起身，嬌小的身體裏卻似乎蘊含了無窮的力量，拿起餐刀，雙臂落下，麻利的把牛排分成了幾個小塊，逐壹的放到了眾人們的碟子裏。
　　蘇曼道了聲謝，用叉子叉起了自己的牛排，側面看去，中間壹層帶著明顯的血絲，估摸著這牛扒頂多五分熟。
　　蘇曼拿起刀子，又切了壹小塊下來，放在嘴巴裏，初始還沒什麽感覺，隨著她的咀嚼，牛肉的味道開始在嘴巴裏爆炸，而且隨著她的每壹次咀嚼，爆炸又會重復壹次，仿佛嘴巴裏成了壹個小型的核彈投放場。
　　每壹次上牙和下牙的碰撞，似乎都能撞出牛肉中鮮美的湯汁，這些原本是被那些纖細的肉絲給截留了的，只有用盡全身力氣的反復咀嚼才能讓他們流淌出來。
　　蘇曼大贊：“這牛扒果然美味啊！”
　　那是和日本嬌生慣養的神戶牛排完全不同的味道，沒有那麽嫩，但是充滿了野性的牛肉的味道，讓人的味蕾和胃口同時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沙拉也非常粗獷，番茄壹刀切了兩半就被端了上來，裏面的洋蔥也是成塊的，但是伴隨著特有的甜味醬料，味道又變得非常獨特，每壹口番茄，都像是熟透了壹樣，咬壹口，便有濃郁的帶著甜味的番茄汁流入口中。
　　洋蔥鮮美，略有壹點辣，吃起來異常爽口。
　　作為甜點的芝士布丁更是大獲在場所有女士的好評，不像是其他蛋糕店裏那精致的小杯裝布丁，舊時光餐館的布丁，規格完全是按照蛋糕的標準來的，六寸，八寸，隨便客人想要多大尺寸。
　　舀起壹大勺子，塞的嘴巴滿滿，芝士獨有的香味充斥了整個口腔，讓人心滿意足。
　　更妙的是，這些菜色的分量都超乎預料的巨大，仿佛是給巨人國的居民準備的，他們不過是小人國的國民誤入此處。
　　所以吃起來完全不用擔心那壹道菜會被吃光，喜歡的菜吃著吃著就見了底，這種心靈上的滿足感才是以往的任何壹家餐館都難以匹敵的。
　　中間舅舅們又叫了幾次酒水，眾人點的酒水也不盡相同，唐尼表哥兩眼放光，敞開了肚子猛喝，蘇曼每壹樣都嘗了壹小杯，贊嘆不已，怪不得要賣酒而不賣湯，每壹樣的酒水味道都相當地道啊。
　　吃到酒足飯飽，陶家人壹個個的倒在了椅子上，摸著圓滾滾的小肚子互相嘲笑，陶太太感慨不已：“看來以後還是要多出來幾次，外面的東西也未必難吃！”
　　儼然已經成為了舊時光的忠實粉絲的唐尼立刻跳了出來：“是很好吃才對！”
　　陶太太看了他壹眼，難得的沒有反駁孫子的話。
　　人壹吃飽，再加上喝了不少酒，蘇曼就有些犯困，周遭的壹切都變的有些飄遠，眼前也漸漸模糊，不知道為何，包子陵的身影卻異常清晰，他臉上的每壹個細微的表情都在不斷的回放著。
　　蘇曼忍不住反復的琢磨，他到底有什麽秘密呢？
　　等到侍者來結賬的時候，蘇曼終於忍不住了，她跳了起來，捉住了那個比她高出整整壹頭的牛仔的襯衣上的流蘇，惡狠狠地問道：“那個亞裔小子在妳們店裏做了什麽事情？說！”
　　牛仔壹臉錯愕，隨即露出了憤怒的表情，沒等他爆發，蘇曼隨手從口袋裏壹摸，掏出了壹張十元美鈔，往他身上壹拍，牛仔的臉都漲紅了，同時也有些憤憤不平，蘇曼壓根沒看他的表情，刷的壹下，又掏出了壹張十元美鈔，啪的壹下，再次按到了牛仔的身上！
　　牛仔的臉色緩和壹些了，蘇曼沒得到自己的答案，往口袋裏使勁摸了摸，這次居然摸出了壹張百元大鈔，壹旁的陶家人臉色都變了，那牛仔已經和顏悅色的坦白了：“那小子第壹天來我們飯店砸場子，結果主廚承認，自己做的牛扒沒有他做的好吃！然後他就留下來了！”
　　牛仔嘴巴往下壹努，“現在妳們吃的牛扒，就都是他煎的了！”
　　“哦。”蘇曼淡淡地應了聲，十分麻利的把揚起的百元美鈔塞回到了自己的口袋裏。
　　壹旁的唐尼哈了壹聲，那牛仔的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陶太太忍俊不禁，笑出了聲來。
　　雪莉舅媽壹拍蘇曼肩膀：“好樣的，像我！”
　　蘇珊舅媽壹陣尖叫，眼見她又要撲上來蹂躪自己的臉蛋，蘇曼趕緊丟下壹句“我有事情找朋友，等我壹下！”轉身落荒而逃。
　　蘇曼奔出了包間，直奔廚房而去，她的腦子裏無數個念頭沖撞而起，三天，居然只用了三天！
　　蘇曼方才吃了不少大塊牛扒，說起來，這牛扒本身的稀奇之處，無非在於三點，壹是本地的牛肉口感上等，二是火候掌握恰到好處，最後壹點，也是最關鍵的，是澆在牛扒上的秘制醬料，帶著些許的辛辣味道，又有淡淡的甜味，從而把牛肉的膻氣完全的掩蓋住了。
　　蘇曼自忖，若拿壹塊生牛扒來，叫她煎到五成熟倒也不難，只是那醬料，壹時半刻卻是配不出來了。
　　很多名店都是這樣，有著自己獨特的秘制醬料，所以才能聲名遠播。
　　最為著名的例子，就是傳說中的可口可樂的配方，這壹款風靡全球的飲料的真實配方，迄今為止還是個謎，哪怕在實驗室最精確的顯微鏡下，也辨別不出他令人著謎的真正原因。
　　所以進入壹家餐廳工作不難，難得是掌握了餐廳的核心機密，這種醬料的配制，蘇曼想也知道，定然是掌握在老板或者主廚手中，只有寥寥壹二人知曉，配制的時候避過了眾人耳目，天知地知而已。
　　從進入這家餐廳以來的種種在蘇曼腦海中壹閃而過，進入時，看到她是亞裔時，侍應生們的敵意，包子陵口中的即將離去，乃至方才那牛仔告訴她的，今天的晚餐，由包子陵主竈，凡此種種，都指向了壹個蘇曼不得不承認的事實——
　　只用了三天，包子陵就掌握了這家百年老店的獨特醬料！
　　所以他才能越俎代庖，替代主廚來掌竈，所以他才要離去，因為已經學無可學，所以才引得旁人的嫉妒種種，連帶著對亞裔客人也不待見起來，所謂天才橫溢驚才絕艷不過如此。
　　在蘇曼驚醒的同時，另外壹個想法不可抑止的冒了出來：蘇杭為了追求自己心中的美食浪跡天涯，包子陵似乎也在不同的飯店中歷練，這是否就是那個五爪金龍所代表的團體的壹項傳統？！
　　凡是和蘇杭扯上了壹星半點的關系，蘇曼便不再淡定，她眼看著那個廚房的小門，低下頭，不管不顧的撞了進去。
　　蘇曼跑得太急，沖入廚房後不得不彎下腰，劇烈的呼吸起來，任由她張大了嘴巴，肺部依然幹枯的如被火燎。
　　伴隨著她粗重的喘氣聲，煙霧繚繞中壹個人影逐漸清晰，包子陵好看的眉毛皺了起來，帶了些不耐煩的看著蘇曼，“妳又來做什麽？”
　　蘇曼壹點點的站直了身體，定定地看著眼前的年輕人，心中卻是止不住的苦笑，她以為接替了包子陵，成為電視節目主持人，意味著她在廚藝上的造詣終於追上了他，誰知道，他居然會給了她這麽大壹個驚喜，叫她措手不及。
　　什麽叫人外有人，什麽叫天外有天，蘇曼今天終於知道了。
　　蘇曼定定地看著包子陵黑白分明的眼睛，壹字壹頓地問道：“妳覺得我現在應該在做什麽？”
　　這是她心中百轉千折後的開場白，得益於包子陵最初見她時臉上的那壹抹喜色，以後後來的轉變，讓她終於判斷出了，是自己的行為讓包子陵失望了。
　　包子陵目不轉睛的看著她半晌，最後輕笑出聲：“還不算太笨。”
　　說著他邁步往外走去，蘇曼趕緊跟了上去，兩個人壹路走出了舊時光餐廳，站在餐廳門口不遠處，回頭壹看這個燈火輝煌的建築物，登時生出了物是人非的莫名惆悵感。
　　包子陵壹身雪白的廚師服，映的他眉目如畫，俊朗無比，他雙手插在了褲子口袋裏，顯得瀟灑不羈，他深深地看了眼蘇曼，淡淡地開了口：“我們這壹輩壹共五個人，除了妳，歐陽明媚，祝老二，還有大師兄，我們都已經開始了歷練，為了十月份的世界美廚大會做準備。”
　　世界美廚大會！
　　聽到這個名字，蘇曼情不自禁的往前邁了壹步，她心中無數個聲音在瘋狂的尖叫，就是這樣，和他交談，她要知道更多的內幕！
　　蘇曼深深的吸了壹口氣，面上卻不動聲色，目光炯炯的看著包子陵：“妳們還要參加世界美廚大會嗎？”
　　包子陵側過身子，眉頭皺起：“這個比賽也算是世界上水平最高的廚師大會了，我們自然要參加，不然怎麽分出個高下？”
　　蘇曼幾乎控制不住聲音中的顫音，她輕聲問道：“分出高下？為什麽要分出高下？”
　　包子陵眉頭微微皺起，奇怪地看了蘇曼壹眼：“看來妳真是什麽都不知道，也難怪了，蘇師叔當初幾乎是被逐出師門的，估計他不會對妳說什麽，不過現在情況變了，對妳說說，倒是無妨。”
　　蘇曼現在特想撲上去，捉住包子陵的脖子，狠狠的搖晃他，什麽逐出師門，情況又怎麽變了！
　　為神馬讓她聽到驚天秘聞，卻只讓她知道其中的結果，時間地點人物還有起因呢！
　　不帶這樣講故事的！
　　她強迫自己平靜下來，卻悄無聲息的向著包子陵又走了壹步，仿若多年未見的老友壹般，十分自然地開了口：“那妳就跟我說說。”
　　包子陵聳了下肩，“現在蘇師叔還沒回來，我也不好說太多，不過幾個老家夥都承認了妳的身份，所以妳最好和我們壹樣，開始在世界各地歷練自己，如果妳只掌握了中國菜的八大菜系，那妳壹定會成為墊底的那個。”
　　蘇曼的手握成拳又強迫自己松開，她放柔了聲音，哄騙道：“咱們到底為什麽要分出個高下呢？”
　　包子陵皺眉看去，蘇曼正對著舊時光餐廳而立，餐廳巨大的玻璃窗裏透出的光芒映照在她的身上，照出了壹張隱隱帶著渴求的臉，壹雙漆黑的瞳孔滿懷希望的看著他。
　　包子陵沈吟片刻，解釋道：“這舊時光餐廳的湯水難喝的原因，妳明白了嗎？”
　　蘇曼鄭重地點了點頭：“餐館經營者和我們廚師考慮問題的側重點不同，我們追求的是烹飪食物到極致美味，餐館經營者卻要考慮賺錢的問題。”
　　包子陵重重地點了兩下頭：“不錯，看來妳很清楚，那我要告訴妳的，就是我們五個人中，墊底的那壹個，將會成為餐館經營者！”
　　晴天霹靂！
　　蘇曼目瞪口呆的看著包子陵，她心中設想過各種狗血橋段，什麽為了爭奪掌門之位，又或者上壹輩的恩怨情仇被放到了下壹輩來解決，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個答案！
　　“餐館經營者？”蘇曼呆呆地重復著包子陵的話。
　　包子陵飽含同情地看著她，“其實妳現在努力也來不及了，我知道妳的經歷，妳從兩年前才開始學廚，我們中學廚時間最短的歐陽明媚，也在竈臺上混了十年了。”
　　所以他才會這麽大方的提點了蘇曼，根本不是對手的對手，連讓他挑戰的欲望都沒有。
　　話罷，包子陵雙手背在了身後，淡淡地道：“言盡於此，後會有期。”
　　誰知他的腳剛剛擡起，還沒邁出壹步，蘇曼就死死的捉住了他的衣服，包子陵啼笑皆非的看著她：“妳幹嘛，松手。”
　　蘇曼臉頰鼓了起來，憋了壹股氣，眉眼間卻滿是堅定：“我不會放棄的，妳們能做到的，我也壹樣能做到！”見鬼的餐館經營者，壹聽就是打工仔，蘇曼漸漸回過味了，這個五爪金龍的組織裏凈出大廚，還都是廚王廚神壹個檔次的，這麽多精英廚師還不得開個飯館玩玩啊！飯館開起來了，好，生意火爆，接著這些BOSS發現了，怎麽是做同樣的菜啊，誰說牛蛙只能做麻辣的，水煮不行啊！
　　飯館太討厭了，菜譜太單壹了，限制了大廚們的發揮，於是誰也不願意幹了。
　　都想滿世界亂跑，追求所謂的美食之道，誰也不願意守著祖業，那怎麽辦，比試吧，誰墊底誰倒黴，當個餐館管理人，賺錢給其他幾個花。
　　蘇曼上輩子給肖寒冬打了十年工，賺錢給別人花，她是夠夠的了，這次再也不要過那樣的生活！蘇曼卻不知道，她這番猜測，雖不中亦不遠矣，情況基本就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