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壹章 有漏皆苦（2）

　　當年文素白在地窖中救出那女子後，就準備先送此女到衙門，等陳述過被和尚拐來的事實之後，在由當地衙門送回家中，可這女人卻出乎意料的不走，不但不走反而問文素白為何要救她。
　　文素白以前沒從沒有遇到過這種情況，以往救人的時候被搭救著不是千恩萬謝的叩首，就是死氣擺列的搖以身相許。點著自己的腦門問自己為什麽要救的還真是第壹次。
　　起初文素白便以為這姑娘是關的時間長了關出毛病來了，於是也就沒跟她多說，先把他扶到廟外的壹處糕點棚中，要了杯熱茶和幾樣茶點，想讓他休息休息，誰知道出了廟後，那姑娘還是那壹番言語，這就讓文素白奇怪了。
　　“我救妳有錯？”
　　“我在佛堂受困自會有南無大勢至菩薩前來搭救，何用妳來多事！”
　　女人的話把文素白氣笑了。
　　“泱泱天下，苦難者萬千，妳可見觀音現身說法？佛乃次詐道廟乃次詐之所，我是救小姐脫離險地，素白此舉不為壹謝，但卻也不曾想過要得壹怨哪！”文素白多少有些不悅，自己救人的時候沒敢驚動和尚，到不是他怕了那些和尚，不過是擔心此女的安全罷了，誰知壹番苦心，被拋以東去流中不說，自己冒大險之舉動反倒被嗤之以鼻。
　　“我是佛門信徒，即便死在廟中，也不要妳旁門來救！”女人越說還越來勁了，後面的話簡直可以說不講道理。
　　就在這時廟中的和尚都尋來了，為首的是壹個老和尚，身後還跟著不少拿著棍棒的小僧。
　　那女人見和尚來不僅沒有絲毫的懼色，反而迎了上去，跟那老和尚嘀咕了壹陣，隨後手指文素白。
　　素白見狀頓時明白，自己是著了道了，壹路走下來，自己拆廟推寺的肯定了熱鬧了不少人，此番看來是別人設下的局，眼下既然已經鉆進來了，那麽只能見招拆招了。
　　老和尚開始還蠻客氣的，跟素白對飲了壹杯，隨後溫聲的問為什麽強行帶走廟裏的信徒。素白沒有跟他研究信徒為什麽會關在地牢裏，人家要想擺妳，就是關茅廁了說信徒也是信徒。既然妳們來這手也別怪我文素白不留情面。
　　“妳們這廟宇不配有信徒！”
　　“哦？宏玄大法，佛度蒼生，我教自達摩東渡而興。幾千年來信徒遍地，為歷代國教。妳黃咀豎子安敢此言？”
　　老和尚開始了和文素白辯論起來，隨然身後的小僧都拿著棍棒，但老僧還是想著先是以理服人。
　　“佛道乃千門旁術，面錯點缺未得虔之精髓，此教再傳世必不得興。民絕難安聊。”素白語出驚人。起初他以壹張雄辯之口塞了無數廟宇的主持，但卻從來沒有說過這佛教乃是什麽千門旁術，從這種壹棍子敲死的說法來看，文素白是動了真怒了。
　　老僧哈哈壹笑道：“佛之真意早在天竺，自唐玄奘萬裏求經之後，中原才有大小的全章教義，我教聖主開壇。從者如雲，旁術安有此貌。千門誰知耳？”
　　文素白手持茶杯侃侃道：“佛之終何境，乃大千世界，此乃何千，千門之千，佛以虔道之錯敗教義為主，安能度化？”
　　老僧道：“妳片面之言怎能動得了我數載佛心，妳說佛語錯敗，不知是錯在哪裏？敗在何處？妳若說出個所以然來，今天的事尚有了斷，若是說不出，免不了受我堂前的壹頓棍棒，制妳個藐佛之罪！”
　　文素白哈哈壹笑道：“妳這是佛堂還是衙門，大明律百條千文何來的藐佛之罪！”
　　文素白此說嚇得老和尚面色壹緊，這私定律法的罪名自己可是擔當不起的，於是穩穩心神道：“莫要扯這些口舌，妳快憑來。”
　　文素白道：“好！我來挑錯倒顯得查漏壹般，妳就說佛語那句真言便是！”
　　老僧怒道：“佛說千語，字字如金，皆能化世平冤，小子妄言竟然此說！”
　　文素白道：“妳速說來便是，佛之道皆是虔之語，不過妳們都解錯了罷了，往往良言被妳等解釋成費句。”
　　老僧當下手指文素白道：“妳此等作為，正映四印。諸行無常，諸漏皆苦，諸法無我，磐涅寂靜。”
　　老僧說的佛家的四法印。可謂是佛法之肯本，千百年來都被稱為大智慧之始。卻不想文素白聽到此話後哈哈大笑道：“何謂無常，何謂無我，我深陷妳等小局當中，只因有過拆廟滅佛之舉，所以妳我今日之對壘，即因術之有常，我問妳佛雲漏乃何意？”
　　老僧正色道：“煩惱。”
　　文素白哈哈大笑道：“有煩惱就要痛苦對吧？”
　　“對！”
　　文素白高聲道：“三歲孩童也知有惱即痛，何用大智慧來解，告訴妳，漏者在虔道中是為欲望。解為有欲皆苦，妳教有欲，欲壓旁支，欲瞞正道，欲統人思，欲霸天下。因之欲而陷之苦，本以大苦之身，用何等教義來度他人之苦？”
　　“這……這！”老僧語塞。
　　文素白繼續高聲道：“四法大印，句句錯言。虔之道不是以微薄之意與人脫苦，而是以大虔千之局，均世間萬物，今日指妳亂世之非，明日我來定拆妳壞思之所！”
　　文素白說罷手指不遠處的廟宇，又看了那和尚身後的姑娘壹眼後付了茶錢離開。
　　文素白走後眾僧呆立當場，好久老僧才道：“有此子行世，大教難全，白姑娘……妳看！”
　　那女子對著老僧擺了擺時手，隨後看著文素白遠去的方向道：“我既以應允，妳無須多言！”
　　第二日文素白早早來到萬法寺前，但寺中卻不見壹僧，只有昨天自己救的那個姑娘在大殿之中坐著，文素白進屋踢開蒲團隨後席地而坐問道：“寺裏人呢？”
　　那姑娘道：“只有我在，昨日先生之言說的大妙，但小女子還有壹事不明，要當面請教先生，如果先生答的讓我滿意，那麽我當先生之面，拆了這件廟宇，如果先生答不出，就請放過天下清凈之所在！”
　　文素白笑道：“好個清凈之所在，姑娘妳阻不了我，我看還是算了吧！”
　　那女子道：“既然先生早已看出此乃壹局，為何卻又不敢接這局心了？”
　　文素白哈哈大笑，手指大殿中的三世坐佛朗朗道：“讓他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