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只要妳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妳談妳的戀愛，我看著妳幸福，我就開心，晚上，我們還是兩夫妻，我們的感情不會因為那個人而消散，不就壹切都沒問題了嗎？”
　　“這，這個想法，我真的太難以接受了。而且這要是被發現了怎麽辦？”
　　“確實難以接受，這也是我壹直猶豫不決的原因，但是妳能肯定的告訴我，妳對大勇壹點感覺都沒有嗎？如果沒有，妳這段時間也不會這麽失落。如果妳沒有這種感覺，我也不會有這種想法，正因為妳的種種表現，才讓我有了這個心思，思前想後，覺得是個不錯的主意。”
　　已經談到關鍵的地步了，為了不讓小欣發覺這是我早有預謀的，我隱隱的把帽子直接扣在了小欣的頭上。
　　“至於有被發現的可能，這個我會慢慢去琢磨，畢竟這個想法也是剛剛才有的，所以妳目前要做的，就是恢復成之前的狀態，繼續跟大家和諧共處，等我想出辦法，在繼續發展下去。”
　　“可……可是……我做不出來這種事情啊。”
　　“怎麽做不出來，之前妳為了幫我治病，不是表現的很好嘛？之後也無非就是再跟大勇走進壹些而已。”
　　“可是如果……如果談戀愛的話，不是要……不是要……親嘴。甚至……那個嗎？”
　　“至於這個，目前來說我也沒有想好，不過我秉承的宗旨就是，只要妳開心，無論妳怎麽做我都能接受。而且我現在的這個狀態，也確實滿足不了妳，如果哪壹天，妳覺得大勇還可以，而且妳也想發生壹些什麽，只要妳如實告訴我，我會認真考慮的。”
　　“不，這絕對不可能，我絕對不會跟別人做那種事的。”
　　“好好好，那就不做，就是單純的戀愛關系，這個尺度就交給妳自己把握，無論發生什麽是，妳提前知會我壹聲就好。怎麽樣？”
　　“我……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我……我不知道……”
　　“好了，這個只是我忽然的想法，妳在慢慢考慮壹下，不想的話，就算了，我只想告訴妳的是，不要苦了自己，我愛妳，我只希望妳幸福。”
　　說完，我低下頭，深深的吻在小欣的額頭上，這壹環節很重要，無論是對於我還是對於小欣都無比重要。她接受不了，我能理解，這也是我從很早之前就開始布局的原因。
　　剛剛我的話裏，已經真假參半的幫她分析了現在的情況，她面臨的痛苦境地，我的病因及治療手段，還有之後的部分計劃，更是強調了我為了讓她快樂而做出的犧牲。在我的有意引導下，她很容易的就會被我誤導，認為我的計劃是唯壹的出路，那麽到那個時候，她的決定就可想而知了。
　　當然，我也做好了她堅守底線，絕不妥協的思想準備，那麽這個計劃就會立即終止。
　　至於我為什麽煞費苦心的要直接面對面的跟小欣挑明部分計劃，那是因為，如果小欣拒絕了，那麽就沒有後續了。可是如果她答應了下來，我就可以在旁監督，壹旦事情發展的不可收拾了，我能隨時讓小欣終止，絕不能再出現之前的紕漏，說白了，這壹次的計劃，小欣就是我的同謀。這也是我壹直說她是最大保險的原因。
　　這壹夜，註定是兩個人的無眠夜，不過我們之間卻並沒有再交流什麽，就是背對背的各自沈默。我知道對於以前的小欣來說，這是壹個絕對難以接受的事情，但是所幸在我之前的各種鋪墊下，她已經產生了猶豫，只不過還過去自己心中的坎而已。那麽在這種情況下，我是不需要再說什麽的，這種事她自己跨過去，才會有更好的發展。
　　壹夜無眠，壹夜無話，直到清晨的陽光徹底填滿了臥室。
　　“妳今天要不要請假？”
　　我輕聲的問道。
　　“我……我……這樣可以嗎？”
　　很明顯，小欣目前還沒有從我那驚世駭俗的想法中恢復平靜，說話語無倫次的，不過應該是這壹夜確實耗費了她太多的心神，此時聽到我的話，有些意動。
　　“哎，那就休息壹天吧，在家好好睡個覺。”
　　真是太難為她了，這種事情確實令人無法輕易接受。我對此也充滿了愧疚，於是柔聲說道。
　　“不……不用，半天……半天就好。”
　　聽到我的聲音，小欣趕緊說道。她之所以這麽說，當然不是為了著急去公司找大勇，而是這麽久以來，已經養成了習慣而已。
　　“好，妳自己看情況定吧。”
　　我輕聲回到。
　　“老……老公。妳……妳昨晚說的事情……”
　　小欣猶猶豫豫的，終於說道了這個話題，而我覺得這應該是我剛剛那句話，和昨晚說的有些類似，才讓她又想起來那件事。
　　“那件事我們不著急做決定，畢竟這對妳對我來說，都不是能夠輕易接受和想通的事情。我說過，這只是昨晚我忽然想到的想法，也許還不成熟。但我覺得這樣會解決很多我們現在面臨的困境，所以我們可以再考慮壹下。”
　　“當然，我還是那句話，無論妳做出什麽樣的選擇，我都會支持妳，而且我會永遠愛妳，永遠守護妳。只要妳能夠幸福，我也會感到幸福。”
　　說完話，已經穿好了衣衫的我，繞過了床，走到小欣面前，彎下腰，輕輕的吻了小欣的額頭壹下。
　　小欣的眼睛緊閉著，眼皮微微顫抖，應該是想要睜開，卻又因為不敢直視我的目光，而強自克制著。
　　“聽懂了嗎？”
　　輕吻過後，我在她耳邊輕聲說道。
　　她終於鼓足了勇氣，慢慢睜開眼睛，註視著我。
　　而我也回以真誠而深情的眼神。
　　“……”
　　小欣沒有出聲，而是用牙齒咬著嘴唇，輕輕的點了兩下頭。
　　“我愛妳。”
　　“我也是。”
　　聽到小欣的回復，我微微壹笑，然後寵溺的幫她輕撫散亂的發絲，之後才起身走出了臥室。
　　壹上午的時間，我表面平靜，其實內心早已翻江倒海，我不知道小欣會做出什麽決定，但我始終在提醒自己，只要小欣拒絕，我壹定會尊重她的意見，畢竟這種事是強迫不來的。
　　對於小欣今天的缺席，大勇有些慌亂，從他不時轉頭看向小欣空蕩蕩的座位時的緊張表情可見壹斑，畢竟最近小欣對他的疏遠，是有目共睹的，所以我估計小欣今天突然的缺席，壹定會令他想象出很多可怕的可能。
　　至於小郭和老徐卻並沒有表現的有多反常，畢竟對於小郭，小欣並沒有表現出過多的抵觸行為，所以作為同事，壹天的休息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老徐則更沒有多想，員工請假不是常有的事情嗎？
　　就這樣，時間壹點壹點的指向了下午，壹聲輕輕的敲門聲後，小欣還是跟往常壹樣，身著幹練的工作服，化著淡妝，優雅的進了辦公室，默默的走到自己的辦公區，然後看向我和老徐的方向。
　　老徐自然的掃了壹樣，微微點頭。而我則認真看向她，然後做出壹個明顯的點頭動作，以最正常的方式，示意小欣可以開始日常工作了。
　　不過雖然這交流的時間不長，但是我還是看出，在小欣的粉底之下，那黑黑的眼圈，顯然，我離開家之後她也並沒有休息。
　　我假裝低頭工作，其實在偷瞄大勇，看到小欣已經開始工作了，他才松了口氣。
　　然後就又恢復成了之前那玩世不恭的表情。之後還偷瞄了壹圈我們所有人，在確定沒人註意到他之後，他輕輕用手指，點了點他與小欣之間的玻璃隔斷，在成功引起小欣的註意後，嘴角帶著壞笑，向小欣挑了挑眉，然後用手指，在空氣中點了兩下。
　　我的目光被隔斷擋住，看不真切，但是我卻知道，他手指的方向，應該是上午小張幫小欣簽收的那束花。很明顯大勇是在提醒小欣，今天的花已經到了。
　　我趕緊把視線移向小欣那邊，因為這很可能就會是小欣給我的最終答案。
　　然而，我和大勇都失望了，因為小欣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在明顯已經知道大勇的意思後，她只是又把頭轉了回去，繼續工作著。
　　我不禁有些詫異，這是什麽意思啊，是接受還是不接受？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對此我滿腦子問號，可是卻又無法去問。反觀大勇就沒什麽反應了，因為之前小欣在接到花後，也是壹副冷漠的狀態，應該說大勇已經習慣了。
　　之後壹下午的工作，還是照常進行，大勇依然照常的找各種機會接近小欣，不過小欣都是敬而遠之，除了工作，其他壹概不談。小欣依然是采取他和風細雨般的溫水煮青蛙策略，可惜啊，我真的不忍心告訴他，妳已經被淘汰了。
　　小欣對大勇的態度，壹直持續到下班，沒有絲毫好轉。
　　看起來，計劃可能真的就要失敗了。
　　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家。本以為小欣會直接向我宣布結果，可是她卻表現出了壹副再正常不過的狀態了，照常做好了飯菜，和我壹同共進晚餐，然後洗碗，洗澡，看電視，睡覺。對我的態度也跟往常無異，只是對昨晚的事情只字未提，好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壹樣，我壹時都懷疑是不是剛剛進門的時候穿越到了前天。
　　對此，我也只能默不作聲，裝作跟往常壹樣，與小欣保持默契。
　　壹夜無話，轉眼天明。我們的家庭生活好像並沒有因為那件事而產生什麽異變，小欣照常已經不在我身邊了，廚房裏傳來了輕微的聲響，那是小欣在準備早餐，我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道接下來小欣到底會怎麽做。現在有壹句流行語就非常符合我當時的狀態，“咱也不知道這是怎麽了，咱也不清楚，咱也不敢問。”
　　微微嘆息過後，起身洗漱，然後照常在餐桌旁坐好，等待吃早餐。
　　如果說這與往常別無二致的生活規律外真有什麽不同的話，那就應該是小欣的黑眼圈顯得更重了。我偷偷猜測，她昨晚有可能又度過了壹個不眠之夜。而對此，我卻不能詢問。
　　之後的近半個月時間裏，我們的生活狀態基本都是這個樣子，兩個人都清楚，彼此都是心緒不寧，可是誰也沒有主動戳破。
　　開始的時候，小欣還常常失眠，慢慢的，這種狀態才有所緩解。而在公司，期初壹段時間，我偷偷觀察她會發現她經常楞神，慢慢的也好轉了很多。
　　不過對於大勇的態度，卻並沒有多少轉變。不過這都是表面現象。在我幾乎時時的監控下，終於還是讓我發現了壹些蛛絲馬跡。
　　可能是因為小欣的態度忽然變得冷漠，大勇也倍感困擾，在深思熟慮之後，想要轉變策略，他開始接近小張，因為小欣和小張關系很好，有的時候她們兩個聊天，大勇就會湊過去，主動跟小張說話，而小欣又不好扔下小張自己走開，所以只能在旁邊靜靜的站著。
　　這樣就給大勇提供了發揮的機會，他會故意說壹些搞笑的話題，惹得小張發笑，而他則會壹邊笑，壹邊用眼神偷瞄小欣。有時小欣也會被逗笑，不過她表現的就很是矜持，只是微微抿嘴笑而已，目光也大多數是盯在地面上。
　　不過隨著這樣的次數，越來越多，小欣的抵觸也松懈了下來，偶爾會在微笑的時候，先瞥壹眼大勇，然後在把目光移向別處。這是她很自然的反應，卻沒想到，那眼神跟戀人之間的嗔怒和撒嬌，幾乎沒有什麽區別啊。看起來，在放下了心裏負擔之後小欣又開始慢慢的進入角色了。
　　當然僅憑這壹點我還是無法確定小欣的心思的，於是眼看著事情有了些許起色，我決定再添壹把火，不為別的，就是為了試探小欣的心思，事情總這麽拖著也不是辦法，我決定給所有人壹個交代，無論好壞，只求快刀斬亂麻。
　　不過這話說起來好像挺高大上，其實就是我以業績不錯為理由，組織大家壹起出去吃了頓飯，然後又去唱K而已。
　　吃飯的細節就不說，我的安排也只是從KTV開始的。
　　當然，因為這都是計劃之外的臨時起意，所以並沒有什麽精妙的準備，也無非就是借著酒勁，把小欣和大勇安排著坐在壹起，然後再找機會讓他們兩個合唱兩首歌什麽的。這麽做的目的無非就是給小欣找個臺階，同時暗暗向小欣表明我的立場而已。
　　要說我國的酒文化果然是傳承千古，有的人喜歡在酒桌上談生意，還有的人喜歡在酒桌上交朋友，當然在酒桌上交談甚歡之後談戀愛甚至上床的也不在少數。
　　果然，在酒精的刺激下，大勇又鼓足了勇氣，開始跟小欣搭訕起來，而原本酒量就不太好的小欣，此時也有些迷迷糊糊了，在之前我的說辭誘導下，再加上今晚我表現出的明顯意圖，都讓小欣放下了包袱，又開始與大勇攀談起來，之後更是被大勇逗得頻頻掩嘴輕笑。
　　當然，大勇這種花叢老手是不會放過任何機會的，幾次想趁機摸摸小欣的小手，不過都被小欣躲開了。在知道時機還不成熟後，大勇也就不在試探了。追女孩子的時候確實需要點不要臉的精神，可是要適度，要是壹味的不要臉，反而會讓人感到厭煩，適當的小壞，才會讓女人又愛又恨，欲罷不能。這個道理我懂，大勇更懂。
　　我壹直窩在沙發裏偷偷觀察，有幾次小欣會偷偷瞟我壹眼，我則報以微笑，然後就是她嗔怒的目光。我則笑的更加欠揍。
　　就這樣，對於同事們的壹場簡單聚會，卻是我們三個心懷鬼胎的人的人生重要節點。
　　聚會結束後，大勇乘勝追擊，提出要送小欣回家，不過被小欣堅決拒絕了。
　　為了讓小欣安全脫身，我只能拉住大勇說再去吃點消夜，小欣則借著這個機會打車溜走了。
　　本明顯我能看到大勇嚴重的怨念，但是臭小子我可告訴妳，這他媽可是為了妳之後的幸福生活啊。
　　壹頓簡單的解酒消夜，很快就結束了。席間我們的話題當然也離不開女人，在基本明確的小欣的決定後，我也放開了手腳，大肆傳授大勇撩妹秘籍。其實以大勇的手段根本不用我教，而他最開始也確實只是礙於我是領導的原因，有壹搭無壹搭的聽著。
　　可是慢慢的，他才從我的話裏聽出些名堂來。
　　對於撩妹，我也確實沒什麽經驗，但是我勝在了解小欣啊！我假借壹個朋友的親身經歷為借口，向他描述那個朋友在追女孩的時候，遇到的問題，然後又是怎麽解決的。當然故事中的女主原型就是小欣，而發生的情況又跟大勇現在的困境，極為相似，於是自然而然的，大勇被我唬的壹楞壹楞的，甚至把我奉為神人。
　　就這樣，在我毫不知恥的認真教授別人怎麽攻略我自己老婆的情況下，我和大勇竟然成為了至交，這應該算個額外收獲。我也沒想到這種教授竟然壹直持續到了之後的很長壹段時間，讓這場三番遊戲變的更加豐富多彩。
　　吃過了消夜，在幻想著大勇舉壹反三，用我教授的東西去攻略小欣的時候，我有開始興奮了。回到家，小欣已經過著浴巾在那裏看電視了。
　　看到我進門，小欣橫了我壹眼，然後就直接關上了電視，冷著臉回了臥室。
　　我微微偷笑，小樣的，剛剛跟大勇怎麽不是這個表情，還學會裝蒜了。我趕緊放好了東西，然後偷偷拿出小藍藥片，吃下壹顆，優哉遊哉的去浴室洗澡了。
　　洗過澡出來，溜溜達達的進了臥室，上床，蓋被，下身有些溫熱，我直接壹個翻身壓住了小欣，雖然她不斷掙紮，但終究無法與我抗衡，三兩下就被我剝掉了浴巾，然後壹番亂摸，之後兩手向兩邊壹用力，腰部壹挺，直搗黃龍。
　　壹番激烈的碰撞之後，我累癱在小欣身上，兩個人肌膚緊貼，感受著彼此的體溫和呼吸，呈現出了毫無色情感的溫馨畫面。
　　“很興奮嗎？”
　　休息了壹陣之後，小欣的聲音輕輕響起。
　　“嗯。”
　　雖然這話無頭無尾，不過我還是明白其中的含義的。
　　“真的可以嗎？”
　　“我愛妳。”
　　“妳決定了？”
　　“我只是希望妳幸福。”
　　“……”
　　“妳那？”
　　“不知道。不過為了妳，我可以試試。”
　　“不是為了我。”
　　“那是？”
　　“妳說那？”
　　“是……是為了……我……我們……”
　　“嗯。我愛妳。”
　　“我也是。”
　　沒頭沒尾的對話，卻是此時我們兩個在決定這個難以啟齒的計劃時的唯壹交流方式。如果拋去之前的種種波折不說，任誰也不會想到，這種計劃會在了了數句話後，就被確定了下來。
　　今夜註定又是壹個無眠之夜，小欣會對未來的生活充滿了幻想，而我則是在松了壹口氣後，又要再次打起精神，男女主角已經到位，接下來，就差搭建舞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