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問題？什麽問題？”
　　“老公，妳還愛我嗎？”
　　“啊？妳這都是什麽跟什麽啊？我怎麽會不愛妳那？”
　　“那……那我跟妳說些事情，妳……妳不要生氣好嗎？”
　　“妳這到底是怎麽了？妳說啊，我不會生氣的，我怎麽會生妳的氣那？”
　　“老公，我很抱歉，之前不懂事，做過那些傷害妳的事，雖然妳原諒了我但是對於我來說，這始終都是心理的壹個死結。之後我們結婚了，我有時很感謝上天，能夠讓我遇到妳，妳不計較我的過去，不嫌我臟，是妳讓我走出陰霾，為了不辜負妳的付出，我壹直很努力的去把那段經歷遺忘掉。”
　　“那些事不是已經都過去了嗎？”
　　“是的，都過去了，我們都以為那些事情過去了。可是現實真的是這樣嗎？
　　任何事，從發生到逝去都必定會留下痕跡，對此我早就心有準備，我曾經偷偷發過誓，無論任何後果，我都會承擔，只要能讓妳幸福。可能我怎麽也沒有想到，那件事的後遺癥會發生在妳的身上。“
　　“後遺癥？我……”
　　“小浩子，我真的沒想到，因為那些事，會讓妳的內心發生轉變，但我理解妳，也許這就是人們常說的，內心壓抑會改變壹個人，可是讓我更沒想到是，這種情況不僅令妳的內心發生了變化，更作用在了妳的身體上。當我發現妳的身體也出現了問題，我真的痛不欲生。”
　　我感覺到手臂溫溫熱熱的，我估計那是小欣的眼淚。
　　“不……不是的……這……不怪妳……是我自己的問題。在說我們不是壹直在努力嗎？現在已經見到成效了啊？雖然有時還有些小問題，不過大多數時候，是不是已經沒問題了嗎？這真的不是妳的原因，妳又何必自責那？”
　　“不！妳不用安慰我了，我之前偷偷去問過大夫了，大夫說妳的問題，主要就是心裏原因，有可能是不自信，或者受到過什麽刺激才會這樣，這麽多年我跟妳在壹起，妳經過什麽事情，我很清楚，如果不是因為那件事，還能有什麽事會讓妳受到那麽大的刺激那？”
　　“我……”
　　我終究沒有說話，其實醫生說的沒錯，確實是心理原因，只不過我收的刺激和小欣想的刺激貌似完全不是壹碼事。
　　“妳看，妳也想到了吧，這些因素其實壹直都在，只是妳壹直在騙自己，因為妳愛我，愛我這個只會給妳帶來痛苦的人，所以妳選擇欺騙自己。直到妳自己都信以為真。既然這樣，我這個始作俑者，就必須站出來，用我的愛去守護妳，只要能治好妳的病，我願意做壹切我能夠做到的事情。”
　　“妳不是已經做了嗎？妳做得已經很好了。還何必自責那？”
　　“嗯，我去做了，我確實做得很好，我努力去扮演現在的角色，而這份努力也確實沒有白費，妳的身體有了好轉。對此我備受鼓舞，更加努力的投入角色，直到我有些分不清現實或是……表演了。”
　　“嗯？妳的意思是？”
　　“我有些怕了，我分不清現實或是表演了。為了能夠治好妳，我想給妳些刺激，於是我選擇主動跟公司的同事走近壹些，接受他們的禮物，或者默許他們親近，我知道這些妳都看在眼裏，這不但能治療妳的病，還滿足了我的虛榮心。”
　　“妳真的沒必要這樣做的，為了我妳犧牲的太多了。”
　　“不，這句話應該我來說，為了我妳犧牲太多了。妳不光犧牲了自己的內心還損壞了身體。最近這些，對於任何男人來說，都是會吃醋生氣的，可妳還是在包容著我，讓我虛榮的體會著被男人追求的滿足感。而妳得到的只是壹句”為了給妳治病“的借口。”
　　“這……不是……”
　　“妳……太容易相信我了，我知道這是因為妳愛我，然而現在我不敢再去利用這份信任了，我不敢再揮霍妳的愛了。”
　　“妳……妳的意思是妳壹直在騙我？”
　　“不，我沒有，我是真的想要治好妳的病，為了達到這個目的，我可以不惜壹切。可是現在我怕了，我好像走的太遠了，就像之前說的我分不清現實和表演了。在默許了他們的親近和追求之後，我好像有些……有些陷進去了。”
　　“妳……妳的意思是……妳當真了？”
　　“……嗯，我在享受到被人追求的滿足感後，有些癡迷於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了，我怕……我怕再這樣下去，我會動了真感情。”
　　“怎麽？怎麽會這樣？”
　　“我……我不知道。這段時間我壹直在反思，到底是什麽原因，會導致現在的狀況。我猜測，可能是因為新鮮或者好奇。我們兩個的感情是慢慢積累出來的，沒有轟轟烈烈，只有日久生情。可是現在他給我的感覺，很新鮮，很狂熱，讓我招架不住，卻又有些期待，我知道這都是我虛榮的原因。”
　　我明顯的聽出小欣的話中已經從“他們”變成了“他”。
　　“他，是誰？”
　　小欣的身體再壹次繃緊。
　　“是……是大勇。”
　　“他對妳做了什麽？”
　　“他就是每天給我送花，然後經常湊到我旁邊跟我聊天，有的時候還會說壹些很色情的笑話。雖然有時候他也會教我壹些工作方面的東西，但是更多的時候，他都會把話題引向別處，天南海北的瞎聊，卻很吸引人傾聽。有時還會說壹些他的經歷，很新鮮，很有意思。”
　　小欣的聲音不大，但是從語氣中能聽出，她已經放松了下來，很明顯壹想起那個闖入她內心的人，她在不知不覺中有些癡迷了。我終於明白小欣為什麽沒有選擇小郭而選擇了大勇了。小郭這種小男生，還在走著校園的路線，溫水煮青蛙，可是他沒想到，水還沒熱，青蛙已經跳了出去。
　　這種路線之所以行不通，是因為我已經走過了。我和小欣的戀愛經歷，就是這種在雙方不知不覺中慢慢積累了感情，然後才有了進展的，而小郭與我不同的是，他努力營造出了這種感覺，卻不知小欣早已經有了抵抗力。
　　而大勇的方式其實並沒有什麽新意，卻正中小欣的下懷，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小欣沒有經歷過，因為過早的跟我走到壹起，她並沒有過被人瘋狂追求的經歷。在加上我們剛剛畢業就因為她媽媽的事情在家裏宅了這麽久，可以說對外界她充滿了好奇，這也是她會答應出來工作的壹個重要因素。
　　當然小欣也有過出遊和出國的經歷，可是那數量也是極其有限的，甚至其中還有那些不堪回首的經歷，所以這個就可以不要提了。因此對於本就能說回到的大勇來說，這樣壹個“純情無知”的美少女，想攻略下來，簡直是輕而易舉。我猜想，要不是因為有我在，小欣可能早就被大勇拿下了。
　　“所以妳的意思是，妳有些喜歡他了？”
　　“不，並沒有，我只是……只是對他有些感興趣。”
　　“感興趣？就只是感興趣？”
　　“我……我不知道，可能……可能有些喜歡？我不確定，可是就因為是這樣，我才不敢繼續下去了，因為我不確定自己現在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什麽狀態，我怕，我怕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會喜歡他，我承認我虛榮，我不知廉恥，但我知道錯了，我想迷途知返，壹切到此為止。”
　　“我不想再傷害任何人。”
　　小欣最後壹句話已經聽不太清楚了，但是卻很是堅定。
　　我終於明白她最近為什麽會有那麽反常的表現了，原來是她已經走到了這個分叉路口，這跟我之前的預估不謀而合，可因為她的反常，我關心則亂的以為是大勇跟她出現了什麽間隙，不過還好，陰錯陽差的在今天我們終於把話說開了。
　　這個階段，是整個計劃的重要節點，如果能夠順利進行，那後續將壹馬平川，如果無法逾越，也就沒有什麽後續了。
　　所以如果之前不出現那些幺蛾子，就算小欣不說，我也會找機會跟她聊聊的，不過現在的機會很好，我正好借坡下驢，把壹切說清楚，看看這重要保險能否順利鎖住。
　　思考的時間只有壹瞬，可是我卻並沒有立刻開口。對於我現在的定位來說，要是立刻回應就顯得很假了，所以沈默才是我最適合的狀態。
　　小欣顯然也知道她說出的內容，信息量太大，我需要消化壹下，所以也沒有再出聲。就這樣，我們兩個赤裸著身體，默默的躺在床上，壹時間，房間的空氣好像都凝結了壹般。
　　良久的沈默之後，我調整好情緒，然後輕聲嘆息。
　　不知道是突然的聲音嚇到了小欣，還是終於要有了結果她開始緊張，總之小欣的身體微微壹抖。
　　我無視了小欣的反應，雙手用力，把小欣的身體扳過來，面向了我。
　　小欣的表情有些緊張，雙眼有些不知所措的看著我。
　　“妳愛我嗎？”
　　我的眼神緊緊的盯著小欣，目光裏滿是認真。
　　“我愛妳。”
　　小欣的眼神從無措慢慢的變得凝視，然後是滿眼的深情。
　　“這就夠了。”
　　我的眼神變得寵溺，然後壹只手從她光潔的背脊向上滑動，直到她的腦後，然後微微用力，把她的頭攬入我的胸口。
　　“我知道妳還深愛著我就夠了。我們從小壹起長大，我們對對方的了解勝過了我們對自己的了解。雖然之前發生了很多事，但是這壹切真的都已經過去了，請妳也不要再自責了。”
　　“其實，真正的應該自責的是我，那些事的發生，不是妳壹個人的錯，我也要負很大的責任，是我對妳的疏忽，還有我的力不從心才導致了事情的發生和發展。都是因為我做的還不夠好，讓妳得不到應有的快樂和滿足。”
　　“知道了原因，令我更加痛苦，我努力的找尋解決的辦法，那段時間我瘋狂的上網找各種資料，以求能夠徹底解決這個問題，可是壹無所獲。直到我看到那些文章，我才知道，這並不是特例，這種情況網上比比皆是，這是人的正常生理需要，尤其是女人，不能得到滿足，簡直是最痛苦的懲罰。”
　　“於是我開始了自責，壹個男人不能給自己的女人滿足，那還有什麽用？
　　因此，我開始癡迷於那些情節中，慢慢的我發現我不行了。“
　　“這對我是個沈重的打擊。我想過很多辦法卻無能為力。而因此帶來的影響是我更加的無法滿足妳，這是壹個惡性循環，我卻無力回天。之後就是妳去上班，我忽然發現，當那些人接近妳的時候，我會有微微的反應，可是這太變態了，我甚至想抽自己的耳光，我怎麽能因為老婆與人親近而興奮那？”
　　“每壹次看到妳們在壹起聊天，我的心裏都是酸酸的，但我知道，妳是為了幫我治病。就在這樣的設定下，我慢慢接受了妳與他們親近的狀態，甚至在看到妳開心的讀大勇給妳的卡片，興奮的講小郭對妳的關照時，我也會因為妳的愉悅心情而感到高興。”
　　“其實我並不是因為看到妳跟他們曖昧而有性欲，而是因為我看到妳高興，我的心情也會變的很好，只有這樣我才會忘掉那些負面的情緒，從而恢復之前的狀態。”
　　“慢慢的，我也想開了，作為壹個男人，首先要賺錢養家，而我完全可以保證讓妳衣食無憂。其次就是讓自己的女人幸福，這個我堅信我能做到。最後就是要自己心愛的人快樂，而我卻無能為力，因此我想既然我不能做到，那麽就應該讓能做到得人去做。”
　　我的話說到這裏，我才微微放松了手臂的力氣，其實之前小欣幾次想要掙脫我的束縛，擡頭跟我說話，都被我微微用力制止了，因為我不想再就之前的話題與她爭論，畢竟那些都是無關緊要的，我只是在向她描述我之前的心路歷程，當然這些都是說給她聽的，個中細節我可是絕對不會說的。
　　不過此時，是要她也做出決定的時候了，我覺得還是面對面更好壹些。
　　“老……老公，妳的意思……是……”
　　小欣擡起頭，滿臉的驚恐。
　　“別擔心，我說的不是離婚。我的意思是，既然妳對大勇的感覺很好，跟他接觸時，妳會感到快樂，那為什麽不繼續下去那？”
　　“可是……可是再繼續下去，我怕……我怕我會喜歡上他。”
　　“跟喜歡的人在壹起工作、聊天，壹起出去玩，妳不快樂嗎？”
　　“我……可是……可是我是妳的老婆啊。”
　　“這並不互相影響吧？妳是我的老婆，妳愛我，我也愛妳，可我更想讓妳快樂，那妳跟喜歡的人在壹起，妳得到了快樂，我也會因為妳高興而高興，這不是兩全其美的嗎？”
　　“這，這怎麽可能？我怎麽能愛著妳，還喜歡著別人？”
　　“這有什麽問題？我已經說過了，只要妳快樂，我什麽都願意，只要妳還愛著我，只要妳還想著我們的家，就沒有任何事會拆散我們，不是嗎？更何況這樣做說不定對我現在的狀況會起到更好的改善。”
　　“可……可是……”
　　壹提起我的病，小欣的態度果然遲疑了。
　　“這件事對於我們來說，其實是好處多多的。首先妳能得到兩個人的關愛，這正好符合我想讓妳快樂幸福的期望，其次我還能因此而得到有效的治療，對我們往後的生活也會利大於弊。”
　　“妳……妳是認真的嗎？”
　　“哎，其實壹開始有這個想法，我也嚇壞了。可是看到妳跟他們在壹起那麽開心，我就有些猶豫了，我看得出來，這幾天妳很不開心，但是我不知道為什麽，我偷偷的琢磨了好久，還是不知道原因。直到妳剛剛說了妳和大勇的事情，我才恍然大悟，原來讓妳這麽不開心的，還是我這個包袱。”
　　“不……不是的……是我……”
　　“不，那只是妳自己的想法而已，卻並不是事實，正所謂旁觀者清，我已經看透了壹切，我不怪妳，反而有些高興，因為當妳回憶妳們之間的事情是，妳很認真很投入，從那壹刻開始，我就堅定了這個想法，我要讓妳快樂，我要讓妳去經歷妳喜歡的事情，去親近妳喜歡的人。”
　　“可是，可是這……”
　　“沒有什麽可是的。妳自己不也說了嗎，妳很喜歡他的新奇經歷，喜歡他天南海北的胡說八道，更會因為他送的花而欣喜，這些不就是喜歡壹個人的表現嗎？”
　　“但……那些喜歡和那種喜歡不是壹樣的啊！”
　　“妳怎麽知道不壹樣？喜歡就是喜歡，怎麽會有區別。妳感覺不同，只是因為中間有我的存在，而如果拋棄了我，那還有什麽不壹樣？”
　　“不……我是不會拋棄妳的。”
　　“對啊，這不就好了嗎？我們不會分開，我們還彼此相愛，只不過在我們相親相愛之余，我想讓妳去體驗壹下別的人生，跟別的壹樣喜歡妳的人在壹起，去感受別樣的快樂。”
　　“可是，……這……這怎麽可能？”
　　“有什麽不可能的那？我們現在在公司，不就是兩個普通同事嗎？那妳在公司裏有了戀人，有什麽問題？”
　　“可是我怎麽會跟他成為戀人那？”
　　“他追求妳，妳答應了他，不就成為戀人了嗎？”
　　“可是我是妳老婆啊？”
　　“誰知道那？”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