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交替

第十二章 交替

“額，黑，妳不用再做這種事情的……”

普拉克托克壹邊說著壹邊制止黑瞳少女的動作，這讓黑顯得有些茫然，她不明白為什麽剛才還在主動去觸碰她的身體的男人此時卻表現出截然相反的態度。

“為什麽？”

“嗯……那個，我覺得現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

生體少女那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男人的影子，她安靜地看著面前的男人，似乎在思考著什麽。

但最終，黑還是點了點頭，道：“知道了，如果……普拉克，托克，這麽說的話。”

“妳能理解就好……”普拉克托克其實也有些尷尬，老實說剛才壹直都是黑在為他服務，雖然沒能做到最終那壹步但他是舒服的那壹方這是不爭的事實。

不過黑口中對他的稱呼又引起了他的註意。

“黑，我的名字……嗯，就是‘普拉克托克’這個單詞對於妳來說是不是很難讀出來啊？”

黑瞳的少女歪了歪頭，似乎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啊，我的意思是說……如果妳覺得我的名字讀起來太麻煩的話，那換個稱呼也可以。”

“復……雜？”

“好吧，或許是我太壹廂情願了。我自己也覺得聽這個名字太長了，不過這是我父母給我的名字所以……對了，虹都是怎麽稱呼我的？”

這的確是壹個普拉克托克十分好奇的問題，因為他和虹雖然交往甚密，但卻從來沒有從對方的口中聽到過壹次自己的名字。虹壹直都是用“嘿”或者“餵”來招呼他的，雖然普拉克托克倒也不是很在乎這些細枝小節，但對於此刻不在場的虹到底是怎麽看待自己這件事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而在聽到普拉克托克的問題後，黑停頓了壹下，似乎是在思索，又似乎是在考慮著什麽。

最後，她輕輕地開口道：“色狼？”

“噗！”普拉克托克險些被自己的口水嗆死。

等等，等等等等……

自己在那個家夥的心中印象就是這麽糟糕的嗎？

然而黑卻似乎還覺得這壹句話對普拉克托克的打擊還不夠似的，她壹邊露出思索的表情壹邊吐出更多的稱呼：“色鬼，下流胚，淫魔，不要臉，流氓，好色之徒……”

“等壹下！停壹下！拜托妳停壹下！”

“嗯唔。”

情急之下，普拉克托克直接用手去捂住了黑那張還在不斷吐出新的“稱呼”的小嘴。好在黑並沒有將這視作冒犯，她只是忽閃著那雙透明壹般的大眼睛靜靜地看著面前失態的男人。

是的，普拉克托克很失態，他覺得自己從來沒有想現在這般失態過。

誤會，這壹定是什麽誤會……

雖然普拉克托克的確對虹和黑的身體有些想法，但他能對天發誓，那只是任何壹個身體健全的男人都會自然產生的生理欲望而已。而且他也只是想了想，並沒有真的去付諸行動……好吧，之前他是摸過虹的胸，但那只是為了確認她是否還活著……額，行吧，他剛剛也的確摸了黑的大腿，但這也是因為黑主動提出了邀請好嗎，根本不能算他自己做了什麽無禮的舉動吧？

就這樣，普拉克托克足足用了壹分鐘的時間才終於在心中建立起了壹套自我辯解的體系，然後他看著面前依然被他捂著嘴的黑，開口道：“那個，這是誤會！這絕對是誤會！”

然而黑瞳的生體少女卻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壹言不發。

普拉克托克這才發現自己還捂著黑的嘴，他趕忙松開了手，然後就聽到黑說了壹句：“虹，說的沒錯……男人，動不動就會靠過來，動手動腳。”

“不是這樣的啊！”雖然黑只是像背書壹般用毫無波動的語氣復述出了這句話，但少女那平淡的語氣卻也讓這句話的威力被倍增了。

完了，這下完全了。

普拉克托克現在只能慶幸虹還處於休眠的狀態，不然以她對自己的誤解程度，怕不是馬上就會強行奪走身體的控制權然後把他當場滅殺。

不對……普拉克托克突然又想到了壹點，雖然虹現在還在沈睡，但她和黑的記憶共同，也就是說只要虹醒來就能看到他剛剛和黑的那番對話，以及之前他都對黑的身體或者說她們二人共同的身體都做了什麽。

“啊啊啊啊啊……”萬念俱灰的普拉克托克只能仰天長嘆，難道他真的只能這麽等死了嗎？

而在普拉克托克情緒激動幾近抓狂的時候，就坐在他面前的黑也壹直都在觀察著他的反應，靜靜地等待著他安靜下來。

而安靜如洋娃娃壹般的黑瞳少女也再次提醒了普拉克托克……或者說讓他抓到了最後壹絲生的希望。

“黑！告訴我，妳能阻止虹的行動嗎，我的意思是說在她來主導身體的時候，妳能把她攔下來不讓她做壹些……額，過分的事情嗎？”

黑看著普拉克托克，語氣平和地答道：“虹並沒有操縱身體的完全權限，在通常的情況下她不能使用超過人類平均水平的機能。”

“那就是說妳能攔住她了？那就好那就好，聽好了黑，虹她對我的看法絕對有什麽誤會的地方，我會把那些誤會都解開的，但這需要壹個前提那就是她醒來之後不能對我做任何事情！所以，妳會攔住她的吧？”

然而黑瞳的少女卻有些不解地道：“為什麽……要攔住？”

“因為她肯定，肯定會要殺了我的啊！”

“為什麽？”

“因為……額，唔，因為我之前對妳做的那些事情，還有妳對我做的那些事情，總之原因就是這麽復雜，我以後會給妳解釋清楚的所以妳先答應我攔住她好嗎？”

黑的眼神並沒有什麽變化，但看著情緒激動的男人，她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而長出了壹口氣的普拉克托克也很快想到了下壹個問題。

“黑，虹她到底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但這壹次，壹向有問必答的黑瞳少女卻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黑？妳怎麽了？”

在第二次的追問後，黑終於開口了：“不知道……黑，不知道虹什麽時候，會醒。”

聽到黑如此回答，普拉克托克的心中頓時咯噔了壹下。

他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壹直都忽略了壹件事，那就是虹的沈睡，從壹開始就是不正常的。

普拉克托克與這對性格完全相反的生體少女也已經相處了有壹段時間了。在壹直以來的共同行動中，他也自然而然的獲悉了壹些有關她們的情況，比如說黑與虹其實是不需要睡覺的，因為是交替主導身體的緣故，她們壹天只會有壹半的時間處於“工作模式”，而剩下的時間如果沒有必要都會自動進入休眠的狀態，而黑與虹的休眠狀態還有些許的不同，舉個例子就是在虹主導身體的時候黑並不會完全進入休眠，她也會壹直借用虹所傳遞而來的信息來對外界的信息進行分析與處理，甚至可以在壹些極端的狀況下瞬間取代虹來操縱身體進行應對。與之相對應的，虹在黑主導身體的時候也會這樣充當後臺監視者，只不過因為黑主導身體的時間相比虹要少，特別是在與普拉克托克或者說與任何外人進行交流的時候都是由虹來主導，所以在普拉克托克看來就呈現出壹種虹壹直都“醒著”而黑壹直都“睡著”這樣的狀態。

但現在，黑卻說她也不清楚虹會在什麽時候醒來，這與之前任何壹次的狀況都有著明顯的不同。

普拉克托克心中壹動，又問道：“黑，妳知道虹為什麽會睡著嗎？”

黑看著他，緩慢地搖了搖頭。

普拉克托克又追問道：“是昨天晚上的戰鬥和受傷的影響嗎？”

這壹次，黑既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靜靜地看著他。

“黑？”

普拉克托克覺得面前的少女有些奇怪，她像是有什麽話要說，但似乎有另外壹種力量阻止了她做出開口的動作，從而導致了她現在這種想要開口卻無法開口的矛盾狀態。

終於，黑吐出了兩個單詞：“權限……不足。”

“什麽？”

“訪問者，身份驗證……失敗。警告，當前調取的資料權限超越後臺權限，禁止瀏覽，禁止瀏覽。”

黑繼續從口中發出了壹連串無比流暢的聲音，但這些話的內容卻宛如壹臺按照固定程序運轉的機械壹般，盡管聲音本身無比流暢絲毫沒有黑之前說話那種晦澀的感覺，但也更加的偏向於無機質的質感，更妄論任何感情。

“停下，黑，不要再去想我說的話了！”

普拉克托克抱住了黑瞳少女的身體，他隱隱之中有種預感：正是因為自己的問題才讓眼前的少女陷入了這般程序錯亂的模樣。而在他抱住了黑之後，黑的眼睛突然睜大了，她的身體也開始了壹下壹下的抽搐，張開的口中更是發出了模糊的呻吟聲。

“黑！妳怎麽了？黑！”

普拉克托克的心也隨著黑的異常反應而壹並提了起來，他不敢松開自己的手，但與此同時他也同樣擔心壹旦黑無法控制身體爆發出那股超強的力量來掙紮，那麽他的下場恐怕不會比昨天晚上的那個黑幫打手要好多少。

而就在普拉克托克已經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壹個至少也是骨斷筋折的結局時……

被他抱在懷中的黑突然安靜了下來。

“黑？”

普拉克托克輕聲問著，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壓低聲音，但此刻他是真心覺得懷中的女孩如同玻璃制成的工藝品壹般易碎。

而回答他的，是壹個音色完全壹致但音調與語氣都悄然發生了變化的聲音。

“摟那麽緊幹什麽，真惡心……”

普拉克托克渾身壹顫，他下意識地松開了自己的手，但靠在他懷中的女孩卻仿佛失去了全部的力量，順著他的肩膀便傾倒下去。

普拉克托克只得再壹次用手接住了女孩的身體，用近乎公主抱壹般的姿勢將她橫著托了起來。

而他也因此終於能夠看到女孩的臉……以及那雙悄然變化了的眼睛。

“餵，再用點兒力氣好不好，我都要滑下去了。”

普拉克托克趕忙托了托手臂，他看著半閉著眼睛的女孩，盡管他未能完整地看清對方此時瞳孔的顏色，但這與黑截然不同的語氣與說話方式卻已經告訴他答案了。

“虹，妳醒了嗎？”

“是啊，醒了，被妳給吵醒了。”躺在普拉克托克臂彎中的虹似乎想要擡起手臂，但這個簡單的動作她只做了壹半，就不得不放棄了。

“妳這是……”

“誰知道妳和那個丫頭說了些什麽，總之，她現在出了些故障，進入自檢模式了。”虹打斷了他的話，語氣虛弱地道，“她也已經告訴妳了吧，我是不能自己壹個人控制這個身體的，現在她去睡覺了，我就只能處於這種想動又不能動的狀態了。”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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