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海底密道

　　當顧青山說出“我遵守”之時，壹點星芒從天而降，落入他身軀之中。
　　——這就可以通行了？
　　顧青山正想著，只見眼前的黑色布帶上，顯現出壹行小字：
　　“根據力量波動的程度和特殊性，判斷該誓言乃是虛空神祇的術法。”
　　戰神界面上也冒出幾行螢火小字：
　　“妳受到了無可抵禦的四神誓言束縛。”
　　“接下來，妳必須遵守虛空四正神的規則，否則將會直接被四大虛空之力所扼殺。”
　　四正神的規則……
　　顧青山看著自己日漸稀少的魂力，還是忍不住問道：“規則是什麽？”
　　“還不清楚。”
　　戰神界面道。
　　當它回答完畢，顧青山的剩余魂力值立刻扣掉了兩百點。
　　顧青山看看自己的魂力值，不滿道：“餵，妳都說不清楚了，這樣也扣魂力？”
　　“是的，扣。”戰神界面道。
　　說完魂力值又少了兩百點。
　　顧青山有些胸悶。
　　這壹刻，他懶得再理會這個界面。
　　轟隆隆隆！
　　黑暗中，墻壁朝兩邊退去，顯現出壹條被海水灌滿的地下通道。
　　四周的光芒都不見了。
　　唯有顧青山獨自壹人，靜靜懸浮在黑暗通道前。
　　潮音劍被他握在手中。
　　海水不近身。
　　顧青山略壹沈吟。
　　對於虛空四神的誓言束縛，他心中還是有些想法的。
　　四正神施展了術法，要求進入通道的人遵守它們的規則，但卻還沒說出規則是什麽。
　　這就等於是說——
　　要麽別進去，要麽進去後按規則來，否則下場就是死。
　　完全可以看得出，四神對於這個通道是非常謹慎的。
　　“有意思……”
　　顧青山低聲喃喃道。
　　這時黑布上顯現出壹行行小字：
　　“請取下眼前黑布。”
　　“妳的眼睛已經痊愈。”
　　“請在壹個小時內不要使用眼瞳發動術法，否則眼瞳將再次受傷。”
　　顧青山欣喜的取下黑布，只見四周黑沈沈的壹片。
　　他隨手引訣，讓靈光匯聚在指尖，以照亮深沈的海淵。
　　放眼望去，墻壁已經暴露出壹個巨大的洞窟，正是壹條水下密道。
　　——眼睛真的恢復了！
　　“蘿拉的那麽多藥劑都無法治愈世界之術帶來的創傷，想不到公正女神卻能找到辦法。”顧青山感慨的道。
　　黑布傳來壹道電子聲：“知識改變命運，科技改變人生。”
　　顧青山笑了笑，道：“妳能變成別的東西嗎？因為我現在已經不需要蒙眼布了。”
　　“當然可以。”
　　手上的黑布化作壹灘發光的液體。
　　“這又是什麽？”顧青山問。
　　“鑒於墻壁上曾經有許多人觸摸的痕跡，為了閣下的安全，現在我已轉換為人體表層特征微調器。”
　　這壹灘發光的液體很快沒入顧青山的皮膚，消失不見。
　　須臾。
　　顧青山以神念觀察自己，發現自己的體形和相貌有些改變。
　　僅僅是眉眼和臉型的細微調整，就讓他整個人似乎變成了另外壹個人。
　　——怎麽說呢，現在看起來似乎比以前更帥壹些。
　　“您可滿意？”電子合成音問道。
　　顧青山道：“似乎……沒有必要這麽帥吧，我需要那種不起眼的外貌，那樣才能起到不引人關註的作用。”
　　電子合成音帶著壹絲肅然之意道：“您錯了，像您這樣的存在，必須光芒萬丈。”
　　“本微調器決定就讓您使用這樣的外貌。”
　　“本次微整形已經完成，再次溫馨提醒您：整容千萬法，安全第壹法，整容不專業，唯有淚兩行，為了美麗的容顏，請使用公正女神專屬的人體表層特征微調器進行容貌微調整。”
　　“——妳，值得擁有。”
　　顧青山：“……”
　　好像每個系統啊，界面啊什麽的，都有它們自己所關註的點。
　　戰神界面死要錢，魔王之序偷摸著耍不要臉，這個來自公正女神的“超時空科技裝備”則有些愛美。
　　顧青山感到有些頭痛。
　　不管怎樣，總之，自己的視力確實恢復了。
　　改變容貌也確實方便行動。
　　太帥雖然不好，但總歸是和自己不壹樣了。
　　——那就開始行動吧。
　　顧青山握緊潮音劍，分開海水，掠入黑黝黝的密道之中。
　　密道壹開始是平的，顧青山只用輕松飛掠即可，但隨著時間的推移，密道開始朝下傾斜，後來漸漸變成垂直。
　　整個密道被海水灌滿，有時還會出現壹些奇怪的海洋生物。
　　這些海洋生物不具備攻擊性，只是有時候會好奇的觸碰壹下顧青山。
　　顧青山小心避開這些海洋生物，壹手持潮音劍分開海水，壹手握著地劍，隨時準備戰鬥。
　　壹直向下飛落。
　　整條灌滿海水的密道漸漸變得越來越窄，幾乎只能容許壹人通過。
　　漫長的時間過去，又下潛了數十萬米，顧青山終於看見了密道的底端。
　　——底端光禿禿的，什麽也沒有。
　　怎麽會這樣？
　　顧青山抽出真赤魔槍，朝下用力壹刺。
　　轟！ 下方豁然開朗！
　　顧青山身形壹閃，鉆出了密道。
　　這裏是更為浩瀚的深海，充滿了黑暗與寂寥之意。
　　顧青山放出神念觀察，只見海水的上方被壹面延伸至無法探測盡頭的墻壁所遮蔽。
　　這樣看來……
　　四神是在墻壁上開了壹個口子，這才打通進入墻壁下方的路？
　　——也不對，剛才明明已經沒有路了，是自己臨時轟出來的壹條路，這才通向了這裏。
　　顧青山越來越覺得奇怪。
　　他的神念之中，忽然察覺到了壹些異樣。
　　在距離他數千裏之外，壹些龐然的黑影靜靜漂浮在海水之中，緩緩朝著他的方向遊來。
　　不知為何，當顧青山感應到那些黑影，心中頓時生出壹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在那些龐然黑影的後面，他看到了密密麻麻的屍骨。
　　“奇怪，這些東西在守護什麽？”
　　顧青山思緒飛轉，心中的不安越發強烈。
　　他將神念凝聚起來，細致的掃過海水之上的墻壁。
　　墻壁光滑如鏡，什麽可疑的地方都沒有。
　　顧青山抽出真赤魔槍斬在墻壁上。
　　火花四射。
　　壹道深深的口子顯現出來。
　　誠然，魔槍確實可以斬開墻壁，但沒有任何意義。
　　——整個海面上都被墻體覆蓋住了。
　　且不說消耗的力氣，等顧青山真的斬出壹條路，那些怪物早已抵達他所在的位置。
　　這時。
　　那些龐然黑影察覺到了他砍擊墻壁的舉動，行動速度猛然提了起來！
　　顧青山耳邊立刻響起電子合成音：
　　“戰鬥探測功能以開啟。”
　　“雙方實力差距懸殊，無法抵禦對方的攻擊。”
　　“壹分鐘後，雙方即將相遇，請盡快避開！請盡快避開！”
　　這是公正女神的“超時空裝備”正在提醒他。
　　顧青山定了定神，朝四周壹望。
　　腳下是海淵，神念放出去根本探不到盡頭；
　　前方是無法抵禦的怪物，正在飛速撲來；
　　後方則是迷迷蒙蒙的深海，漸漸也有黑影出現。
　　所以現在該怎麽辦？
　　時間緊迫！
　　顧青山再無猶豫，身形壹縱，飛入來時的密道。
　　這密道的口子如此狹窄，那些龐然的黑影肯定進不來。
　　但無法保證它們會不會伸出觸須壹類的東西，探進來攻擊。
　　顧青山不斷發動縮地成寸，朝著來時的路飛遁。
　　終於，密道再次寬闊起來，各種奇奇怪怪的海洋生物在水中遊動。
　　壹分鐘早已過去，密道下方的海水開始像狂風壹樣湧動不休。
　　嗚——嗚——嗚——
　　奇怪的聲響從下方的密道中響起。
　　緊接著，海潮從密道的下方猛烈倒灌而來！
　　雖然早已遠離了洞口，但這壹刻顧青山絲毫不敢放松。
　　他身形連閃，很快就已穿過數萬裏的距離，漸漸遠離了海潮洶湧的範圍。
　　轟！
　　後方傳來了沈悶的響聲，壹直不停。
　　“人……類……”
　　浩大的聲響，從身後的海水中傳來，就像四面八方都在呼喚這個名詞。
　　人類？
　　顧青山心念電閃，目光落在壹條悠閑遊動的海魚身上。
　　須臾。
　　他從原地消失。
　　這壹段密道之中，卻多了壹條海魚。
　　海魚朝著來時的密道繼續潛遊。
　　數息之後。
　　那些沈悶的響聲終於漸漸消失了。
　　又過了半個小時。
　　壹道電子合成音在顧青山耳邊響起：
　　“對方已經離去。”
　　這跟顧青山的判斷是壹致的。
　　他松了口氣。
　　——為什麽下面什麽也沒有？
　　就算自己轟出來的密道出口，也只是壹個陷阱、壹個必死之地。
　　沈思了壹會兒，海魚在水中劃過壹道弧線，返身朝下方遊去。
　　海魚迅速的遊著，邊遊便放出神念，觀察密道的墻壁。
　　時間慢慢流逝。
　　終於，在密道即將收緊的壹處，海魚停了下來。
　　它在兩扇墻壁之間來回遊動，壹會兒看看這邊的墻壁，壹會兒又去看看那邊的墻壁。
　　電子合成音響起：“您的判斷是對的，其中壹面墻壁雖然與周圍墻壁壹模壹樣，但材質卻並不相同，而且後面是空心的。”
　　海魚化作顧青山。
　　顧青山抽劍，在壹面墻壁上輕輕壹劃。
　　墻壁裂開。
　　只見壹條新的通道出現在顧青山面前。
　　顧青山鉆進去，在黑暗的海水中向前飛掠了數息，身形猛然朝上壹躍。
　　嘩啦！
　　他離開了海水，站在了幹爽的地面上。
　　顧青山嘴角微牽，低聲喃喃道：“原來如此，有人把通往這裏的密道偽裝成墻壁，以防止其他人從這裏通過。”
　　“……真是……心思詭譎之輩。”
　　顧青山擡起頭，望向四周。
　　他看到了四座巨大的雕像，其中壹座是完全由灰色迷霧構成的巨人頭顱。
　　——正是地之造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