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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章

虜獲霸主 by ACOME

2018-12-19 15:39

世界由眾多國家組成,而被稱為世界的支柱的只有五個最繁榮昌盛的大國,分別居於世界四個不同位置,維持著整個世界的和平穩定局面,至少在表面上,五個大國互相約制,誰也無法壹頭傾倒的顛覆和平年代。 位於世界正中央是帝之國,世界之北是寒冰之國,之南是綠之國也就是傳說的生命之國,之西是荒原之國,之東是壹望無際的海之國。

作為四國之中的帝之國,占據了四個大國商貿往來的重要地位,加上自身的地大物博,經濟繁榮昌盛,國內的商界生機勃勃。

位於帝之國西北部的傲月城是除了國都外的第二大經濟城市,除了繁茂的交易市場,更緣於是帝之國商業界第壹霸主──烈焰堡所在之地。

烈焰堡以銀礦起家,早在百年前就穩固的霸占了帝之國的銀礦產業之首,豐厚的利稅讓帝之國對其加以維護和嘉獎,傲月城在迅速發展成大型商業城市外,更成了烈焰堡的地盤,傲月城內的百姓對烈焰堡敬畏有加,完全當烈焰堡為當地的土皇帝。

傲月城的執政官秉著世襲制的便利,很久的好幾代以前就和烈焰堡打好了關系,成為“至少表面上關系不錯”的友好世家,只要烈焰堡不太過囂張的惹是生非,傲月城的執政官絕對是捧著帝王下達的“睜壹只眼閉壹只眼”的尊旨,和烈焰堡和平相處,共同維護帝之國的欣欣向榮,大家壹起開心共事天天向上。

“嘖,瞧瞧,我壹出場,就幫妳把事情處理得多完美,根本不用什麽打打殺殺,多傷和氣哪。”清脆的低笑朗朗傳出,雪衣雅致少年斜依著軟轎,托腮瞥著依舊坐在太師椅裏的黑袍男人,壹只手握著扇子,小指頭勾著腰上系著的流蘇,甩來甩去的玩。

近看了,他膚色白皙若玉,面容精致出眾,細眉俏鼻,嫣唇雪齒,那壹雙單鳳眼更是精美,眸色金黃,濃濃的笑意流轉其間,頭戴雪金冠,漆黑長發柔順的直披後腰,雪白的衣擺上精繡著華麗的團團牡丹,貴氣十足,整個人就像副優美雅致的畫兒,美得叫人看著就會呆掉去,若非全身都散發著從容瀟灑的爽朗帥氣少年氣息,要讓人說是姑娘家,則壹點也不為過。 壹身的黑袍男人則是完全不同的類型。 他面孔英俊神色卻冷然無比,濃眉飛揚,鼻梁直挺,深邃的漆黑鷹眸銳利有神,薄唇抿直不帶任何嬉笑,烏黑長發狂妄披散在寬闊的肩膀上,皮膚黝黑如銅,身形魁梧健碩,壹看就知是練家子。他身穿料子上等的黑色綢緞長袍,腰系黑蛟紫玉腰帶,衣襟和下擺的邊緣都用著金線勾勒出特殊的圖紋,周身張揚著讓人不敢親近的陰冷狂霸氣勢,整個人光是坐在那裏,就已霸氣淩人,讓人輕易的軟了雙腿去。

不見回答,少年也不以為意,只是有趣的挑了挑眉,笑著垂下長睫,惟恐天下不亂的突然嬌膩了嗓子,“烈爺~” 在場的包括擡軟轎的和黑袍男人身後的秋毫都為這惡心的聲音明顯打了個冷戰。 黑袍男人終於緩緩擡起了眼,淩厲的雙眼可以嚇倒任何壹個五尺男兒,卻對軟轎上的少年完全沒有任何威嚇效果。“天殊,妳壞了我的好事。”低沈醇厚的嗓音冷冰冰的,開口就是指責。 翻個大白眼,天殊笑嘻嘻的皺皺鼻子,“我哪有!”冤枉啊,他幫了大忙不是麽?

黑袍男人冷眼瞥著他的無辜神情,“我在等這些人背後的主謀。”有人企圖以內應的方式潛入烈焰堡作亂,他就是在等真正的指使者出現,誰曉得才剛開個場,就被天殊全部打亂。 “啊?”天殊滿是天真無邪的捧住下巴驚訝的低叫,“是這樣的嗎?為什麽我會沒發現烈爺妳真正的目的?!”

黑袍男人危險瞇了瞇眼,咆哮出來:“天殊!” 所有人被這震撼的吼叫嚇得腿壹軟,臉色全部慘白的蹬蹬後退,連帶著軟轎也後移了好大壹段距離。

“妳躲什麽?” 黑袍男人緩慢的跨出壹步,逼人的狂妄魄力頓時迸射開來。 官差們哆哆嗦嗦的劇烈抖動起來,“烈、烈爺息怒啊……”他們是無辜的,千萬別拿他們開刀啊! 軟轎上的天殊根本沒受到任何恐嚇的影響,反而拳頭抵住鼻子,嘀嘀咕咕的笑了起來,“老天,無羈,我又沒躲,是妳嚇到他們了。”呵呵,每回看到烈無羈的驚人狂妄氣勢把其他人嚇得軟趴趴的情景,都好笑得要命。 烈無羈冷眼掃向那群抖個不停的官差,再瞪向軟轎上笑得抱住肚子的天殊,“妳壞了我的計劃,還有臉笑?”

“不笑了,不笑了。”用力繃起面皮,偽裝出嚴肅的表情,只有單鳳眼裏還閃爍著濃郁的笑意,天殊很帥性的聳肩,“反正那五個人在我的手上,妳愛怎麽著就怎麽著,總可以了吧?”拜托,別再讓擡轎子的人哆嗦了,連帶著他坐在軟轎上都顛簸個不停,害得他又想笑了。

烈無羈不甚滿意,可在看到天殊笑得緋紅的面上時,還是勉強點了個頭,“秋毫。”既然事情鬧成了這樣,他也沒必要在這裏呆下去浪費時間,該是回烈焰堡處理公事的時候了。 “無羈,妳等等啦!”在看到他利落翻身上馬,轉頭就要走人的時候,天殊馬上直起身喚了出來,在看到他扭頭,他忙道:“壹道走,我有事跟妳說。”

鷹眸倏瞇,陰冷的瞪向那個鬥膽向他下命令的人。 眾官差冷汗猛冒,顫抖著小心觀察著烈無羈的神色變化,壹旦他有任何出手的跡象,他們就得立刻飛逃,萬壹讓他們的小主子有了什麽傷害,他們有幾顆腦袋也不夠執政官砍哪…… 陰寒的壓抑氣勢盤旋遊走,幾乎要讓人窒息了,烈無羈才冷哼壹聲:“還不走?”調頭策馬而行。

“快跟上呀。”天殊輕笑著提醒嚇呆的屬下。 烈無羈沒發火?性格暴烈狂妄的烈無羈竟然沒噴火?為什麽屢次對上天殊,烈無羈除了容忍就只有壹再縱容?再如何青梅竹馬壹起長大,也太不可思議了點吧?不管如何,官差們為逃過壹劫而松了壹大口氣,快快的擡著軟轎追上去。

騎在高頭駿馬上的烈無羈要比癱坐在軟轎上的天殊高上壹截,斜眼瞥向天殊大大咧咧的坐姿,他劍眉壹皺,冷道:“難看。”壹個姑娘家,雙腿大敞而坐,她還真以為自己是男人啊? 天殊搖扇掩唇而笑,當然清楚他在說什麽。

天殊,性別為女,是傲月城執政官唯壹的孩子,從小當男孩子養,因為需要培養出壹個“至少表面上”還算過得去的下任執政官,只不過似乎有點適得其反,她的外觀和個性將男孩子的缺點學得十成十,優點倒好象壹點也沒掌握到,讓現任傲月城的執政官天天撫額大嘆失敗。

烈無羈,年紀輕輕就已是烈焰堡的最高決策人,未成年之時就順利將上任決策人──他爹給壹腳踹下,以著自身卓越非凡的經商手腕成功為烈焰堡賺進大把銀子的同時,也以著自身被寵壞的天之驕子的霸道、暴烈、狂妄等等負面性格揚名傲月城,讓人對他崇敬有加,卻也怕得要命,誰都擔心此刻看起來心情還不錯的他,被某壹句無心之語給惹得暴怒的將人打得到處趴著吐血。順便提壹句,他的功夫修得也很不錯,就在全城人親眼目睹他空手劈倒數棵參天大樹後,基本就沒再有人不知趣的撩撥他本來就不太穩定的怒火神經。

同樣是天之驕子的天殊和烈無羈本來是牽扯不上任何關系的,但本著官商勾結,狼狽為奸的高尚原則,所以他們兩個從小就是刻意被湊在壹起長大的玩伴,就算兩人性格差得天遠八遠,也被時間給強迫捆綁成壹對青梅竹馬,多多少少磨合了彼此相處在壹起時的棱棱角角,還算能和平相處,為下壹輩的官商關系打下了“表面看起來還不錯”的伏筆。

對於天殊的女性身份,烈無羈當然清楚,只是他更欣賞男性身份的她。

她沒有學過任何功夫,理由是嫌累,所以和普通人沒啥區別的可以讓他輕松壹手捏斷她的小脖子。但她的腦袋就非常讓人贊賞了,自幼便天資聰穎,光芒出色四射得無法掩飾,上至天文下至地理天地百科,她無壹不精,甚至連占術蔔卦都摸得透徹,直接可以去當個半仙。

扣除掉她的聰慧,她其他的表現則實在叫人無法恭維。例如,她天殊少爺最大的喜好竟然是上妓院,抱著壹堆女人滾來滾去的,讓人真的很懷疑她到底是性別錯亂還是性格錯亂。有這樣的女兒,也難怪傲月城的執政官驕傲的同時又如此頭痛了……

黃金單鳳眼精美動人,天殊笑看著烈無羈挺腰高坐馬上的昂藏身姿,悠閑揮動紙扇,嫣唇噙著淺笑。他們的歲數其實相當,只是他做為男性又成天在外東奔西跑的忙著建立他自己的世界,所以看起來成熟又穩健,而她則占著女性的優勢,加上面相天生就偏生嫩,十數年相貌不變的依舊少年之姿,他卻已七老八十的熟透水梨砸下樹了。

嘿嘿,做女人果然便利十足哪。 瞥見她狡黠的笑,他就知沒什麽好事,轉回目光,他索性當她不存在。

她才不放過惹他的機會,壞笑壹把,“聽說,城東的媒婆昨日揣著厚厚壹大疊的畫冊上烈焰堡說媒呢,真不知是妳家的哪位這麽走運飽受女性青睞哦。”故意很單純的咬咬下唇,口吻好奇的筆出手指頭晃壹晃:“是無限呢,還是無制呢?無拘和無束也快成年了,他們也很有可能哦……”

冷俊面皮微微扭曲,烈無羈垂下眼看著握著韁繩的雙手,為什麽每每面對著她,他都有壹股想將她狠狠掐死的欲望?

那方的快樂依舊建立在嘲弄他人之上,纖指壹彈,她開心的笑起來,“哦,對了,我想起來了,媒婆被妳壹腳踢出來的時候撞上了我的轎子,她道歉的時候說,好象是為妳的婚姻大事才這麽奔波呢!噢,好幸福,不光有爹娘的關心,就連傲月城裏的媒婆都在為妳的婚姻操心呢!”

嘴角些許抽搐,他慢慢轉過頭,看著她欺騙世人的至嫩臉皮,實在很想對她怒吼,她的生辰不過小他半年而已,依仗自己的相貌去賣小,實在可恥啊!

嫣紅的唇咧得好歡喜,她故意眨巴著那雙金黃單鳳眼,對著他額角青筋暴起的猙獰甜甜笑道:“無羈哥哥……好羨慕妳哦~” 虎掌壹出,目標就是她那細嫩的小脖子。

落空的原因是很有經驗的擡軟轎官差們火速的跳離了壹大步,邊為烈無羈的怒焰嚇破膽子,邊為自家小主子找死的本事無力嘆息。

天殊咯咯笑起來,尤是得意。自小認識了烈無羈起,她最大的快樂就是建立在如何惹得他怒火萬丈之上,就算他會遷怒到無辜人身上,她也樂此不疲,看著他暴怒得像只被惹毛了的獅子,她就覺得心情無比舒暢,開心得真是難以言喻呀! “妖女。” 低沈的嗓音是擠出牙縫的,“不折不扣的妖女。”這是對她最崇高的表述。

她笑得花枝亂顫,抱住笑疼的肚子,氣都快喘不上來了。 感受著再度凝聚的可怕魄力,官差們皆整齊的又開始哆嗦,不知道這壹回,烈無羈會不會終於超脫他僅有的可憐克制力,壹掌轟上自家小主子的腦袋?雖然說實在的,他們也覺得自家小主子的確有點欠揍,可她畢竟是自家小主子,他們除了愚忠,還能如何。

笑夠了,天殊才抹著笑出的眼淚,笑道:“那個王六的背景我幫妳隨便查了查,他以前涉及的犯罪資料及同夥的身份資料在我那裏,壹會兒叫秋毫來取。”

得到真正想聽的,烈無羈不再浪費時間的催馬就要離開。 “天羈,再等等啦!”她又好氣又好笑,他是不是被她氣昏頭了,連謝謝都不會說的?看到他掃過的不耐眼神,她又開始有了想笑的念頭,忍著滿肚子的笑意,她道:“今晚來我家。” 命令的口吻讓眾人齊齊抽氣,全天下誰敢喝令烈無羈?天殊真的不想活了?

可烈無羈只是簡單的挑眉疑問,並未有任何惱怒展示。 嫣薄的唇彎著好看的笑,她只在眼裏閃過絲不爽,“今天我生日。”他居然敢忘了?她會讓他好瞧!

他似乎真忘了,詫異的神情雖然壹閃而逝,可足以讓人看清,頜首表示應允,他與壹直跟隨的秋毫飛馳而去。

留下她坐在軟轎上,笑花依舊掛在唇邊,可雙眸眼裏的笑意卻消退了很多的染上惱意。他竟然真忘了?混蛋! 烈焰堡坐落在傲月城的北部,傲月城執政官官邸則設立在傲月城南部。 天殊少爺的生辰可是件大事,傲月城內所有重要人物皆上門道賀,傲月城執政官也大擺酒席設宴慶祝自己寶貝女兒的生日。

當烈無羈登門時,正看到壹身大紅喜衫的天殊被壹群美麗女人環繞的處在盛宴中。對於女兒壹副花花公子的完美表現,她親爹表情滿是麻木的和祝賀的達官貴人們客套寒暄,她親娘則難掩驕傲的在和各位到場夫人閑聊。 光是看著天殊笑嘻嘻的左擁右抱,軟玉溫香在懷,烈無羈就覺得額角微微抽痛。那家夥年紀壹大把了,怎麼還不註意自己是女人的事實? 上前禮儀性的和天殊爹娘見面後,他懶得理周遭敬畏的眼神,直接走到笑鬧的天殊身邊,利用自身的狂妄氣勢,輕易將所有纏著她的女人嚇得忙不叠的逃逸消散。

他的身材高大健壯,她則修美勻稱的剛及他下巴,兩個同樣出色的人站在壹起,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註目,好壹對天之驕子!

“生日快樂。”他皺眉聞到她身上沾染的各種香粉味,遞上張長長的禮單,“就算是生日妳也不會收斂壹下?”瞥向躲在遠處,卻仍舊不斷偷偷望向這邊的女人們,覺得頭更痛了。 她笑,單子接了連看都不看壹眼就丟給侍從,擡眼瞥他,“我還以為妳沒空咧。”

“妳生日我怎麼會不來。”他勉強的勾了勾唇角,對於四周女性拋來的敬畏與愛慕的視線,很是厭煩。天殊依然笑著,可只有靠她及近的他才看到她眼裏的不悅,她惱什麼?

在壹番必要的客套後,他不解的與她壹直轉回到官邸後方她的庭院。 入了她的地盤,沒有了外人,她的笑容才全部拉下,雙手環胸,下巴昂起,壹張精美俏臉滿是不爽的直接甩向他,“大爺您倒還是有空來了啊。” 冷言冷語讓他覺得有趣。

雖然他們兩個的性格相差實在太遠,但時間將他們彼此磨合成最適合的朋友,她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也是她的最好的朋友,絕對不會費事隱藏自己心思的朋友。

“妳惱什麼?”他懶洋洋的坐入寬大舒適的躺椅中,結實長腿舒服的伸展,任壹天的忙碌在這寂靜的夜裏慢慢消退。

她拽拽的哼壹聲,很是惱火的瞇上黃金鳳眼,“妳忘了我的生日!”這個混球,她可從來就沒忘過他的生辰,他還算不算是朋友?

他終於了悟,幫自己倒了杯茶,他喝壹口才無所謂的笑壹下,“聽著,男人是不註意這種小事的。”無論生辰還是節日,他都只醉心於自己構築的商業世界裏,忙得壹天12個時辰都嫌少,哪還有時間和心思關心這些芝麻綠豆的小事。 她跳腳,指著他的鼻子破口大罵,“烈無羈!我是妳朋友,妳最好的朋友,妳居然敢在我生日上對著我說妳不註意這種小事?妳不想活了是不是?!” 對於她空洞的威脅,事實上他很想笑,壹如她總愛惹得他發火壹般,私底下他也同樣愜意於她只在他面前顯示的孩子氣。這世界上,只有她才會以著真性子面對他,毫不掩飾,完全不必他去費心猜測。 她總是不知死活的撩撥虎須,他偶爾報復壹下,不足為過吧?

“我送禮了。”他微笑著喝茶,順便欣賞她精美小臉難得的氣憤通紅。

她忍不住踹他,“那些表面上的破東西誰稀罕!”大箱小箱的黃金珠寶,她又不是開銀庫的,送她這些東西是要她攢起來以後老死了融成黃金墓碑用嗎?

嘖嘖,好大的口吻,這般的驕傲又自負,全天下恐怕只有她才能擁有著這性子卻依然賞心悅目吧。他低笑,捉弄夠她了,才低笑道:“伸出手來。”

她懷疑的瞇眼瞪他,看著他好整以暇的笑容,才不甘不願的咕囔著什麼,伸出左手。

他推高她寬大的火紅衣袖,露出纖細白皙的手腕,嫩嫩的肌膚沒有壹絲瑕疵。他壹直知道,她的精美是任何女人都比不上的,她卻偏偏總愛以少年的身份示人,真是頑皮。

她低頭和他壹起看自己的手腕,看著他古銅的大手握住自己整個小手,像是完全吞沒了般,溫暖而寬大的包容。她歪了歪腦袋,警覺的發問:“妳不會是想咬壹口吧?”

他失笑,自懷裏掏出個精巧的小盒子,打開來,挑出條細細的銀鏈子,幫她系上腕間,這才松開她的手,淺笑道:“生日快樂,天殊。”

上好的純銀細若發絲,盤旋出精致特殊的花紋,耀眼的細碎銀色貓兒眼錯落有致的鑲嵌在微小的縫隙間,恍若天地間最美麗燦爛的光澤全部凝聚在了她的腕上。 她驚訝的看著那條價值不菲的手鏈,將銀鏈的稀有紋路與他黑袍邊緣金線精繡的特殊圖案比照了壹下,終於笑了起來,很拽的也很滿意的點了點頭,“馬馬乎乎,饒了妳吧。”

他低沈笑出來,渾厚的笑聲若上好的甘醇,浸人心扉。 她也笑,卻笑得算計,“今夜陪我飲酒,明日我才會放妳回去當妳的烈爺。”

他沒覺察到她心思流轉,低笑應允,向來他的生日也是她陪著痛飲通宵。 她打開紙扇,笑得好不開心,黃金的單鳳眼流轉若最珍貴的琥珀,美得讓人看得呆了去。

好酒壹壇壇送上,下人全部離去,任兩人在庭院中把酒對明月,暢飲自歡。 也許是這幾日太過勞累,也許是太過開懷,也許是喝得太猛太快,他不自覺的陷入了恍惚中,就連被人扶起入了房,上了床都不自知。 灼熱在全身遊走,火燙的烈焰燃燒著他的神智和每壹寸肌膚,他不自覺的呻吟壹聲,口幹舌燥的想喝水。

才剛張開嘴,壹股清涼的液體就滑入他口中,減緩了他的渴意,也暫時安撫下他周身滾燙的火焰。

舒緩的喘息壹聲,他緩緩的睜開了雙眼,對上近在咫尺的壹雙精美黃金單鳳眼。 那雙絕美的黃金眸子裏帶著濃濃的笑意,“妳醒啦?”

神智仍然有些遲鈍,他迷茫的看著她良久,才沙啞道:“天殊?妳在我房裏做什麼?” 她笑,吐息如蘭,“這是我的房間。”

她距離他太近,近到她說話的時候,他能感覺得到她的呼吸噴灑在他唇瓣上。直覺的閃過不對勁,他果斷的要起身,卻發現雙手被牢牢捆綁在了頭頂上方的床頭,而他的身子動彈不得,接下來,他震驚的發現自己的身體被扒得光裸,並且極端敏感的感覺到她的身體同樣壹絲不掛的趴在他身上。

“妳做了什麼,天殊?”他低沈喝問,嚴厲的質問因為嗓音太過沙啞而曖昧萬分。

她跨坐在他結實的腰腹上,上半身俯下來完全貼合他寬厚的胸膛,柔軟與堅硬,融合得恰到好處。她笑,姿態慵懶又嫵媚,好坦白的道出她歹毒的計謀:“我下了春藥。”

晴天裏霹靂不過如此,他瞪著她怎麼也無法言語,絕對不相信自己竟然著了道,而且還是他最不會防備的人設下的圈套!

“天殊,妳該知道,我最恨人背叛我。”他低啞警告,話語間已全是暴戾。

她好笑的看著他俊臉逐漸鐵青轉為猙獰,輕笑道:“我不是背叛妳,只是設計妳,這兩者是不同的。”很認真的解釋著,她笑得有趣的瞥向他握緊的雙拳,“別試圖掙紮,我還下了其他的藥,暫時克制了妳的法力和功夫,天明之前,妳都只會是個被約束住的普通男人而已。”

他不敢相信她竟居然做出這些事,狂怒席卷心頭,他惡狠狠低吼了:“天殊,自今夜之後,妳我不會再有任何關系!”他不會跟壹個會算計他的人做朋友,就當這麼多年來,他瞎了眼! 金黃的瞳眸微微瑟縮,她閉了閉眼後,還是笑靨如花,“我只要壹個晚上,夠了。”

落落大方的撐著他厚實的胸口,她坐起身,相當勻稱、濃纖合度的嬌軀在夜明珠的柔和光線照耀下,晶瑩若玉,美得無與倫比,及腰的豐盈烏發披瀉而下,襯托得她的腰肢纖細不足壹握,嬌美得可以讓任何壹個男人血脈賁張。 他也是男人,當然不例外。當看清她赤裸身子的每壹分寸完美曲線,他無法克制的抽息,覺察到自己欲望的迅速蘇醒。

他壹直知道她是女人,但由於是最好的朋友,所以從未對她的性別起過任何遐思,直到此時親眼看到了她赤裸裸的嬌美身軀,他才真正意識到她是女人的事實。

“為什麼?”他沙啞的低問,抗拒著血脈中藥性的奔騰和自身覺醒的強烈渴望,艱難的將視線自她渾圓挺立的乳房移向她帶笑的黃金鳳眼。他不明白,她絕對不是會計算他的人,如果她真想這麼做,她會直接要求,而不用這麼拐彎抹角的下藥設計他。

按照理論上來說,這種時候的男人應該都被下半身控制變成禽獸了才對,怎麼還會有理智思索她的動機?她挑高細眉,垂眸看著他竭力掙紮的保持清醒的目光,長長睫毛下的美眸流轉出有趣,“我只是想嘗試壹下這種事啊,妳睡過的女人無以計數,經驗必然豐富,我只是借來享受壹下而已,別那麼介意嘛。”

他頓時被氣得說不出話來,若不是手腕被捆得結結實實,他會壹點也不客氣的用力掐住她細嫩的脖子,直接扭斷。她非常了解他的力量有多強大才出此下策,叫他無法掙脫也動彈不得,這個樣子的他,談什麼經驗借鑒,根本就是完全沒有反抗能力的任她蹂躪好不好?

“我沒有睡過無已計數的女人。”他咬緊牙關,無法催動法力和內力,只能以自身的抑制力來抵抗愈發激烈的勃發欲望。

“少來,勾欄的姑娘都說過妳在床上狂野得叫人無法消受又享受得很。”她皺皺鼻子,散播自己聽來的小道消息,雖然不是很明白字裏行間的真正意義,但瞧那些姑娘笑得曖昧不已,想來也知道是誇贊他的。 他忍耐的閉眼,額上青筋卻難以克制的暴跳,“我早叫妳別去那種地方鬼混。”她是女人,沒事幹去泡妓院,能學到什麼,同性之間的偉大禁忌之愛嗎? 她雙手抵著他厚厚的胸口,笑得好無所謂,“不去我哪裏會知道這些被迂腐老人家視為敗德的東西?真是,我就不信他們關起房門來,在裏頭除了之乎者也外什麼也不做,別告訴他們那些後代都是石頭裏蹦出來的!”

他望向華麗精美的床帳頂,若非時機不對,還真想大笑三聲,她古裏古怪的性格哪……“天殊,放開我,我們根本就不合適做這件事。”就算她想玩,也該找她夫婿去玩,女人天生就得委屈壹點的得婚後再滿足好奇心。 壹句話扯回她走遠的心思,忙笑壹下,“啊,走題了。”擡手撩開床帳看壹下外頭天色,“幾個時辰後就天亮了,我得趕快。”

她擡手的動作牽扯到嬌美雪乳輕微的美妙顫動,讓他痛苦的呻吟壹聲,聽見腦子裏強硬的自制發出的碎裂聲。

她再度彎下身,攀住他寬厚的肩膀,烏發若黑瀑籠罩住她與他,柔柔的滑下他光裸的肌膚,“無羈,我真的只要這壹次就夠了,配合我。”輕輕的,她的氣息吹拂過他的耳畔,叫他壹怔,狂怒的心些微的冷靜下來,才發現她全身都泛著細細的顫抖。

他們互相了解太深,他知道她只有在緊張到了極點的時候才會這般語氣表現都正常無比,還可以笑靨自如,但身子卻無法控制的細顫。

她……緊張麼?他被氣昏了頭,完全沒有想過她的處境,她會不會還是處女?如果有過經驗,她應該不會緊張才對……“天殊,妳是處子麼?”他困難的躲開她印在他耳根的吻,低啞的嗓音簡直叫人辯不清楚。 她嘀咕著,有些惱火的扳正他的腦袋,鳳眼對上他漆黑的深眸,“我是!”不等他再開口,她豁出去了的封住他的唇,用盡自己看來的聽來的壹切資料,全數強加到他身上去。 他在她口中嘆息了,也向自己的欲望投降了,他無法再控制自己奔走的欲流,無論是她帶來的刺激還是藥物的催化,他都無法再抗掙下去。

反被動為主動,他熱切的吻吮著她,誘導著她如何真正的親吻,引誘出她喉嚨深處的嬌吟,他在她貼著他唇邊喘息的時候,沙啞道:“松開我,天殊,我不能讓妳的第壹次太難受。”什麼經驗都沒有笨蛋想來強的,死的肯定是她。

她為他的吻迷亂了腦子,從未有過的新奇滋味不壞反而美好得超出她想象,只是很費勁,讓她貪戀著那股甜美的味道,卻有著窒息的危險。低喘著胡亂吻著他,由薄唇到堅毅的下巴,到那急速滑動的喉結,再下到寬厚結實的胸膛,她輾轉舔吻撫摩,任由身體裏的欲望掌控自己。 “天殊……”他悶哼,她生澀的動作甜美挑動,他快忍不住了,“殊兒,放開我。” 低沈啞啞的昵稱叫她怔了下,情欲朦朧的雙瞳若流轉的黃金,“妳叫我……殊兒?”多奇妙,他第壹次這樣喚她,感覺……很好。攀回他唇邊,她側首吻他,小手去解他的束縛,“再叫壹次,好不好?”好像被寵愛憐惜著,從未想到壹個稱呼竟如此動聽。

“殊兒。”腕上的約束壹松,他便順勢翻轉了身,將她壓制到身下,以著魁梧的身將她從頭到腳全部覆蓋住,低喃這叫他驚訝也叫她訝意的昵稱,他放縱自己想親吻遍她全身的渴望,低下頭將他第壹眼看到便想品嘗的每壹寸完美肌膚熱切的以吻珍愛。

火熱而陌生的快慰自他的唇,自他的舌,自他的大掌,嵌入她的膚,刻入她的心,她在他的疼愛下嬌喘蠕動,雙手緊緊揪住枕邊的綢緞床單,無法自己。

在誘惑出她徹底的濡濕後,他幾乎是野蠻的大手探到她腦後,握緊壹手滑順的烏發,“殊兒。”他快失去理智了,必須得在徹底失控之前問出他想知道的壹切。

她因為他突然靜止的挑逗而失落的呻吟,又因後腦的疼痛而掀開蕩漾的水眸。 他的神色嚴厲又克制,深邃的黑眸張揚著熾熱的火焰,“告訴我,為什麼?”

她難耐的緊貼著他想動,卻被他結實沈重的身軀壓制住,體內燃燒的饑渴愈加強烈,得不到的空虛讓她想哭泣,“給我,無羈。”她乞求,環抱住他的頸項,難受極了。

“告訴我。”他捏緊拳頭,讓疼痛刺激她被欲望籠罩的神智。 她喘息著,無力的合上眼眸,投降了,“我的大劫將在這壹年發生,無論排算過多少次都無法改變……明日,我將遠行,千萬別告訴我爹娘或者任何人,也別派任何人來找我,如果能化解,我自會回來,如果不能……就忘了我吧……”

晶瑩的珠淚自她緊合的眼角滑落。心房若受重擊,他不可置信卻不得不信,她的蔔卦從不出錯……“為什麼不早告訴我?”他低吼,無法揮掉被隱瞞和即將失去好友的陰霾。

“我不要看妳傷心。”她不敢看他,緊緊閉著眼,淚水不斷的溢出眼眶,“妳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寧可要妳恨我,也不要妳傷心。”

他咬牙,心痛難忍,身體的欲望卻叫囂著要發泄。拳頭松開,托住她的後腦推向自己的肩窩,他側頭親吻她的發,“咬住我,會痛。”在她聽話的張嘴咬住他時,他咆哮著占有了她。 她痛苦卻也快樂著,他強悍的進犯是她歡迎的,用來慰藉那陌生的空虛,也用來回憶。緊摟住他健壯的身軀,親吻他滾燙汗濕的皮膚,鹹鹹的味道不知是他的汗水還是她的淚。她永遠也不會忘記他在她耳邊沙啞的誘哄和贊美,永遠也不會忘了他緊窒的擁抱,永遠也不會忘了他霸道的索求。

他們激烈纏綿了整整壹夜,直至天空大亮,直至筋疲力盡。 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抱緊她,在她耳邊低道:“別離開我,殊。”就算死也要死在他的身邊,別讓他失去與她最後的聯系。 她垂眸看著他陷入沈睡的英俊面孔,習慣的想笑卻再也笑不出來。輕輕撥開他的臂彎,她撐起疲乏的身。清涼的冷空氣壹下取代了他溫暖火熱的懷抱,叫她微微看著他,楞了。 她的任性哪,會不會害了她?

如果她沒有跟他說出真正的原因,他會不會過得比知道真相後要輕松壹些?身為烈焰堡的掌權人,他已經過得很忙碌了,她這是明擺著添亂子,他會恨她還是牽掛她壹輩子?

怔然的低下頭,看見自己身軀上布滿了深淺不壹的吻痕,暗紅的印記全部是他的烙印。擡手輕輕碰觸左乳上的咬印,眼兒酸澀。 她只跟他說了壹半的事實。

其實當她算出自己今年命中有大劫時,她倒是滿無所謂的,反正人都要死地,或早或晚都得去西天跟佛祖報導。

可接下來的卦象卻嚇壞她了,算了好多次,都無法化解,當時她立即決定了要離開。

離開他,她舍不得,卻不得不割舍;離開他,她心會痛,不離開她的心會更痛。不用思考,她就知道自己主動滾蛋是最完美的結局。

但她壹想到他,心頭就會很痛很痛。他呢,當他聽到她親口說出的話時,他會不會壹樣的難受?

是私心吧,就算她必須得離去,她還是希望他會惦記著她。這麼多年來,他身邊唯壹陪伴的人是她哪,若日後輕易的被其他人取代了去,她會難受的。

所以她告訴了他壹半的事實,就算知道他可能會背負著她的逝去壹輩子,她也很惡意的告訴了他,只為了他的回憶中能有她的存在。 真傻,事到如今才發現,原來……

俯下身,在他的唇上偷壹個吻,她輕笑,視線卻模糊了,“我喜歡妳呢,無羈。”直到此刻,看著他沈睡的面容,她才發現自己壹直是喜歡著他的。

幫他蓋好被褥,不再留戀的離開床榻穿衣,在看見桌上閃耀的銀色手鏈時,撈了起來,回想著他戴上她腕間的情形,回想著銀絲所纏繞出的特殊意義,彎出個笑,輕巧的將它滑入手腕,看著那聚集著天地間最耀眼光芒的細鏈,回想著他與她之間的點點滴滴。 她走得不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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