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又是壹年臘月

　　“生和死，彼此對立！”
　　“可是按照這李太白前輩的劍法，生死應該盡皆化為壹劍。”滕青山清晰感應著這神仙玉璧中蘊含的無敵劍道，壹道青色身影正在他眼前施展著玄奧莫測的劍法，“生和死，如何彼此相生，乃至合為壹體？”
　　滕青山腦海中浮現壹種種拳法。
　　“不對，不對。”
　　滕青山猛地起身，便在這昏暗的密室當中開始練拳，只見拳影如濤，滕青山整個人猶如入了魔壹般。
　　“還是不對！”
　　“三體式，起手式、出手勢，壹為生，壹為死。彼此按理說，應該彼此相生，彼此促進。可是，這生之世界，和死之世界，如何彼此相生？”滕青山雙眸中時而兇光閃爍，時而好似蘊含無盡地生機。
　　整個人氣質不斷變化。
　　這麽久來，滕青山完全癡迷於神仙玉璧，並且不斷琢磨。而且，將‘生之世界之力’和‘死之世界之力’，都修煉到壹個極致。如今的泥丸宮當中，只剩下無盡地白茫茫好似雨露般的液體，以及黑油油地充滿死氣的黑色水銀般液體。
　　壹黑，壹白。
　　壹充滿死氣，也充滿無盡的生機。
　　壹讓人心顫，而壹個卻讓人心生喜悅。絕對的對立！
　　如果說對生死，看的不夠深的時候，滕青山還能讓生死彼此促進。可是當如今，將生和死，都研究到壹個極為高深境界時。滕青山卻驚愕地發現，生和死，完全對立！不管從哪壹個方面，都是絕對的對立。
　　明明從神仙玉璧的劍道那，知道……
　　要想更提高壹層，就必須將生死轉換，化為壹體。
　　可是，做不到！
　　已經知道了答案，可滕青山完全無法解釋。
　　“為什麽，為什麽？生和死，完全對立，絕對的對立！怎麽才能彼此化為壹體，怎麽才能做到那壹步？”滕青山猶如瘋魔了壹般，其實這個難題，同樣困擾了九州歷史上無數的豪傑英雄人物。
　　真正能將生死合壹，化為壹體的。
　　九州歷史上，就算加上北海大陸的‘端木玉’，也才五個人！五大至強者！
　　“砰！”“砰！”“砰！”
　　忽然外面傳來敲打石門的聲音。
　　這敲門聲不大，可是在安靜的密室當中，卻讓滕青山心中壹顫，瞬間就從瘋魔癡迷狀態，完全清醒了過來。
　　“呼，呼……”
　　滕青山額頭滲出冷汗，喘著粗氣，這才緩過勁來。
　　“可惜！”
　　滕青山看了壹眼那神仙玉璧，“還是沒能突破這重要關卡。”如今滕青山早已經達到洞虛大成，生死世界之力，已然趨近於完美。現在要做的，就是如何讓生和死，融合起來。
　　“如果我能跨出這壹步，就算沒能生死合壹，成就大道。可是只要融合部分，就有和裴三壹拼之力了。”滕青山暗道。
　　隨即滕青山走到壹旁，抓起水瓢，舀了那水缸中的冷水，直接朝上面澆灌。
　　嘩～～嘩～～
　　這含著碎冰渣的冷水沖洗全身的時候，滕青山全身肌膚也瞬間震動，將全身的灰塵汙垢等全部震散，並且全身冒起霧氣，將這些冰水直接化為水蒸氣，全身蒸幹。隨後滕青山換了壹套幹凈的衣服。
　　“嘎嘎～～～”石門打開。
　　只見石門外站著壹名很拘謹的青袍青年，恭敬道：“前輩，距離前輩前壹次出關，已經有壹個月零六天。按照前輩吩咐的，到這壹天來叫醒前輩。”
　　“嗯。”滕青山微笑點點頭，這青年是自己閉關期間，劍樓安排來專門服侍自己的。
　　“壹個月零六天。”
　　滕青山沿著山洞，壹直走了出去。
　　刺眼的光亮照射了過來，這山洞的出口，正是在壹半山腰的絕壁之上，滕青山環視天空地面，只見下方無盡的大地上已經蒙了壹層銀裝，那刺骨的寒氣彌漫在處處。顯然此時已經是極為寒冷的時節了。
　　“壹個月零六天，那今天，應該就是，臘月初壹。”
　　“好快，壹晃，就又是壹年臘月了。”
　　滕青山看著無限銀裝的大地。
　　“該回去了！”
　　“壹年多沒見小珺他們了。”滕青山這壹年多來，絕大多數時間都是處於癡迷狀態，壹心就撲在神仙玉璧的劍道，和他自己所悟的道上。
　　當即滕青山轉身走向密室。
　　“不知道前輩要吃些什麽？”這青袍青年恭敬道。
　　“不用了。”
　　滕青山進入密室，將輪回槍拆卸放進槍套包裹後，看了壹眼這青袍青年，“小兄弟，這壹年多，麻煩妳照顧我。雖然我也零零散散指點過妳幾招劍法。不過，臨走之前，我再仔細地施展壹套劍法給妳，妳能學多少就是多少。”
　　青袍青年大驚，前輩要走？
　　服侍滕青山這壹年多，滕青山出關歇息時候，偶爾指點他，便讓他受益無窮，也令他對這位神秘地，連太上長老都奉為上賓的存在愈加感激、崇拜。
　　“看仔細了。”滕青山食指、中指並起成劍指。
　　咻！
　　壹道白光從滕青山劍指冒出，就仿佛壹柄光劍。
　　只見滕青山當即開始了壹套劍舞，整個人就仿佛劍中的神靈，壹招招美妙的劍法，不斷施展開來。壹共是十八招劍法。詭異地是——這十八招劍法，滕青山壹共施展了三遍，第壹遍青袍青年就記住了。可看第二遍時，卻覺得疑惑。看第三遍時，整個人都不懂劍法了。
　　“這，這……”青袍青年壹眼迷惑。
　　“這壹套劍法，壹共五十四招。”滕青山看了壹眼青袍青年，“壹共分為三篇，每篇十八招。每壹篇都有所不同，妳好好悟吧，就算咱們相交壹場的謝禮。”
　　滕青山說完便背負著槍套，飄然出了洞口。
　　“吼～～”
　　壹聲響徹天空的聲音。
　　頓時遠處壹道金光射來，滕青山也騰空而起，直接落在了六足刀篪的背上。
　　“滕兄。”壹道爽朗聲音響起，“這就走了？”
　　“皇甫兄，神仙玉璧已對我無用，若是有緣，或許以後還能再見，告辭了。”滕青山聲音傳來，可是滕青山的身影卻和六足刀篪壹道，迅速消失在南方天際當中。
　　嗖！
　　皇甫玉江的身影，落在這山洞門口，而此刻那青袍青年卻站在原地有些發楞。
　　“師祖。”青袍青年驚醒過來，連道。
　　“妳剛才想什麽呢？”皇甫玉江問道。
　　“師祖，剛才那位前輩傳我壹套劍法，弟子琢磨不透。”青袍青年搖頭道，“那位前輩說，那套劍法分三篇，每篇十八招。可是弟子怎麽覺得，說是三篇，弟子卻感覺，是同壹篇，反復施展了三次？不過弟子看劍法的時候，卻越看越不懂。好怪。”
　　皇甫玉江皺眉：“妳覺得三篇，是同壹篇？卻越看越不懂？”
　　“對。”青袍青年連點頭。
　　“好好參悟這套劍法吧。”皇甫玉江看了這弟子壹眼，“若是妳能悟透出十之壹二，踏入先天絕無問題。若是全部悟透，妳的成就，定是極高。”皇甫玉江很清楚滕青山的境界，滕青山都說‘神仙玉璧與他無用’。
　　如此境界，留下的壹套劍法，豈是兒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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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六足刀篪背上，在九天之上，滕青山露出壹絲笑容。
　　“不得貪心，這次我的收獲已經很大。”
　　“《青蓮劍歌》，我已經悉數明白。只是最後幾劍，我雖然看懂怎麽施展，可是奇妙奧妙，蘊含的‘道’，我卻是沒悟透。”滕青山很清楚，神仙玉璧對自己已經無用，畢竟再看，還是那些劍招。
　　並不是說，有至強者指導，就能達到至強的。
　　想要達到至強，很難，極為地難！
　　還是要靠自己，那神仙玉璧，只是有壹個借鑒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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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州東南‘揚州’，那大延山，形意門東華苑內。
　　“凡哥，妳說青山，怎麽還不回來啊？”頭上已經有銀絲的袁蘭，懷裏抱著嬰兒，朝天空張望。
　　“妳急啥！”
　　滕永凡壹瞪眼，“別急，青山說在那個什麽裴三和秦十七大戰前回來，就肯定回來。我的兒子我不知道？”
　　“妳跟我發什麽火。”袁蘭有些不滿，“我看妳這個老頭子，還是去族裏，教導那些小輩打鐵、練拳吧。”
　　“哼。”
　　滕永凡沒說，只是時而看看天空。
　　對於兒子‘滕青山’，這滕永凡夫婦二人心中都有著壹絲焦急擔心。
　　忽然——
　　壹道金光從遠處射來，極速俯沖而來。
　　“凡哥，青山回來了。”袁蘭忽然驚喜連道。
　　“妳肯定又看錯了，上次妳喊青山回來了。那次卻只是那頭鳳凰——”忽然滕永凡聲音噶然而止，猛地站了起來。
　　只見壹身白袍的滕青山，披散著頭發，微笑著站在父母面前。
　　“爹，娘。”滕青山笑著喊道。
　　“青山。”袁蘭連跑過去，此刻在另外壹個庭院的李珺，以及洪霖、洪武等人也趕過來。
　　“爹，沒去族裏教導小輩練拳打鐵？”滕青山問道。
　　滕永凡搖搖頭，不在乎道：“那些小輩太煩人，什麽都不懂。還是來妳這東華苑，安靜，沒人來煩我。過過清凈的日子。”袁蘭瞥了壹眼自己丈夫壹眼，明明是擔心兒子，才趕過來的。可她這個丈夫，就是嘴硬。
　　滕青山見爹娘如此，不由壹笑。
　　“這是……”滕青山看母親懷裏的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