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欒漪本來低著頭在吃魚，聽到爺爺的話，皺了皺眉。
　　“被魚刺卡了？”欒永祺問。
　　欒漪本來想搖頭，望了欒永祺壹眼，卻點了點頭。
　　欒永祺看她臉色發白，眼圈發紅，以為是真卡到了魚刺，從自己碗裏挾了個飯團送到欒漪嘴邊，“喏，吞下去。”
　　欒漪張口咽下去，從桌子上端起水杯，抿了幾口水。
　　眼睫微微壹闔，眼淚已經滾滾落下。
　　“誒~~哪裏又委屈到了我們的三小姐？”欒永祺將手扶到欒漪肩上，輕輕拍著她背，“多大了還要撒嬌，嗯？”
　　“我要錢，欒永祺~~我要去……雲南玩，給我點兒錢，”欒漪順勢靠到欒永祺肩上，“好不好？”
　　她哪次出去玩是“壹點兒”錢能解決得了的？
　　“這兩天資金周轉有點兒問題，先在家呆壹陣吧，”欒永祺抽出紙巾在欒漪臉上揩了揩，“幾歲了還受壹點兒氣就要哭？”
　　“在家好悶，還是讓我出去吧，啊？”欒漪將臉埋在欒永祺肩上，聲音悶悶地撒嬌，“只要兩千就好。”
　　“兩千怎麽夠？想去那邊走婚啊妳？”欒永祺扯扯欒漪的發尾，懶懶地笑。陽光從窗外映上他的笑臉，俊朗壹如十數年前那個總是抱著她，牽著她，哄著她的少年，令人看得目眩，“才剛回來，在家多玩些時間。”
　　“壹毛都別給她！”欒玉清的聲音從門外傳進來，“二十六七歲了還成天只知道玩！”隨著話音，人也進了飯廳。
　　“要妳管？我玩不起？”欒漪被他從沈醉中擾醒，馬上回過頭來瞪住欒玉清針鋒相對。
　　“玩得起！怎麽會玩不起？欒三小姐哪有什麽時候玩不起？玩不起的人都在做生意、上班呢！玩得起的人才——”欒玉清的話沒說完，欒漪已經跳起來擰他臉，“欒玉清，妳壹張嘴怎麽那麽討厭？”
　　早幾年前兩個人的身高差距就已經出來了，欒漪要用兩手擰著欒玉清雙頰，自己也得踮著腳，掛在他身上。偏偏欒玉清不怕疼，自己也踮著腳，負著手，昂著頭，讓欒漪既夠不著又站不穩。兩個人都是搖搖晃晃，偏還誰也不服誰。
　　“壹個人少說兩句，壹個人少說兩句。”欒永祺站起來拉開他們。壹面勸架，壹面又忍不住好笑，“欒漪，怎麽惹完了小的惹大的？玉清現在可比妳還高些，想欺負人也找個子差不多的！玉清，去洗了臉來吃飯！——用熱水，記得敷壹下。”
　　欒玉清揉了揉臉，進了壹樓浴室。就算不用欒永祺吩咐，他也知道自己臉上現在什麽德x。疼成這樣，多半兒已經淤青了。欒漪每次掐架打人都是從來不留手的。只是僥幸她從來沒有蓄指甲的習慣，不然周末壹過，無顏見人了。
　　“真愁人，小氣鬼怎麽跟誰都較真兒！”欒永祺捏了捏欒漪的耳朵，“好好吃飯，壹會兒別又跟玉清鬧；我去樓上看壹下。”欒孌壹直都跟欒漪不對盤，今天的事欒漪多少有點兒存心，老婆雖然打的是自己女兒，但她自己心裏現在大概也正氣欒漪氣得不得了。
　　“嗯，”欒漪應了壹聲，低著頭吹勺裏的湯，“知道知道啦！”
　　“吃這麽半天了，湯還有什麽溫度？”欒永祺推她頭壹把，“豬！”
　　欒漪切了壹聲，丟了勺子側臉就去咬他手，被欒永祺縮回去了沒咬著，推開餐椅壹路追上樓梯也抓不到，只能悻悻轉回來。
　　剛想坐回椅子，卻發現剛剛壹甩頭發時發尾居然落進湯裏，帶了壹袖的湯汁。
　　淡白色的魚湯映在米黃外套上分外明顯。